自从莉莉和五条进入不用负任何责任的开放关系后，其实她能见到这个男人的机会并不多。
看他的样子，似乎经常出差，不过就算工作繁忙，五条悟那张脸上也完全看不出任何疲惫的神情。
然而莉莉同样也因为工作忙的团团转，有时候五条出差刚回来，莉莉正收拾好行李箱准备去机场。一个月本就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就这样变得更少了。
手上一直跟的项目终于临近尾声了，正好今天也到了周五，可谓是双喜临门。
莉莉坐在办公室伸了个拦腰，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震了一下，一条新短信跳了出来。
五条：想我了？
……
莉莉的拇指向上划了划手机屏幕，最近的所有短信记录都印入了她的眼帘。
两个人的短信交流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五条悟发来的，她偶尔才回一句。
莉莉很有做一个炮友的自觉，从不查岗，加上工作实在太忙，她平时都不太回短信。
而五条完全没有在意她不回短信的冷漠，想到什么都要发给她。
五条：出差好无聊啊，莉莉你起床了吗？
五条：欧对了，有时差你估计还在睡觉呢。
五条：海岛一点也不好玩啊…………下次我们一起去夏威夷玩吧？
……
五条：这家甜品超好吃诶！
……
五条：我这里今天天气好好，好想和莉莉出去约会啊
……
五条：莉莉你会浮潜吗？
莉莉：不会
五条：那我们下次一起去海岛浮潜吧！很好玩的！
莉莉：……
五条：【泳装自拍照】
莉莉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点开了这张五条发过来的自拍，那张银发蓝瞳的脸哪怕是在照片里也够吸引人的了。
“真让人羡慕啊……”莉莉叹了口气。
旁边有同事喊她，她连忙应了一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继续忙活起来。
等她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她把自己扔到床上，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
这么一想，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五条了。
她把脑袋埋在被褥里，上面还零星残留着些许那个男人的味道。
困倦席卷了她的意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
最新的短信还是五条白天发来的那句“想我了”，那家伙难得一个下午都没发短信给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工作缠住了手脚。
有点想你。
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然后点击了发送。
她抱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回信，睡意再次席卷而来，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门铃吵醒的。
莉莉潜意识里觉得周六大早上不会有人来找自己，以为是邻居的门铃声隔音不好传到她这里了，她把被子拉过了头顶继续睡，果然没过一会儿，门铃声就停了。
这一觉睡得不错，等她起床已经快中午了，她洗漱完才看到了手机上跳出来的短信，收到时间是2小时之前。
五条：【照片】
点开照片，果不其然又是一张五条的自拍照，莉莉坐在客厅脑子里盘算着一会儿自己中午吃什么，一边认真地欣赏着手机里新鲜的帅哥照。
可过了五秒钟，莉莉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她将手机里的那张自拍照放大，仔细确认了好几遍。
五条那张自拍照的背景，可不就是自己家门口吗？
这可见了鬼了，她连睡衣都没顾得上换，急急忙忙跑到玄关，打开了门。
刺眼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银发的男人背着光，他今天带着眼罩，难得穿着黑色休闲的t恤，懒散地靠着栏杆，脸上一点也没有等了两个小时的不耐烦，“哟，睡美人，起床了？”
莉莉愣愣地看着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你……你不是昨天还在海岛出差吗？”
五条倒是很自觉地走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隔着眼罩，他能看清屋里的每一处，却依旧看不见莉莉，他凭着直觉伸手搂住了莉莉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上一次见面似乎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刚陷入热恋期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种离别。他哑着嗓子，炙热的呼吸打在莉莉的耳廓上，
“乖，帮我把眼罩脱了。”
莉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乖乖照做。
那双湛蓝色的瞳仁出现在她眼前，银色的睫毛根根分明。
眼罩去掉后，莉莉的面容出现在五条的视野里。
小姑娘明显是刚睡醒，身上还穿着粉红色hello kitty的睡衣，脸颊上还有睡觉时衣服压出的印迹，她应该是刚洗漱完，睫毛上还挂着水滴，看在五条眼中让他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这次出差原本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的。” 五条左手还搂在莉莉的腰处，右手的拇指在莉莉的后脖颈处摩挲了几下，脸上一副骄傲要夸夸的表情，“我昨天用了一下午完成了所有的工作，晚上赶最快的一班航班才赶回来的，我厉害吧？”
一下午完成一个礼拜的工作。莉莉心疼地皱起眉，“那你肯定很累吧……干嘛这么赶？慢慢按计划来不也挺好。”
五条弯下腰，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本来打算慢慢来的，可你昨天说想我诶。万一你太久见不到我，想我想哭了怎么办？”
“才不会！我又不是高中小女生……” 话是这么说，莉莉脸颊控制不住地染起了红晕，嘴上还是倔强地辩解道，“而且，我明明说的只是有点想你而已”
“可是我超级想见你。”
五条难得一本正经地看着莉莉，语气认真地说道。
救命。
这么漂亮的脸说这种情话，这谁受得了。
莉莉在心里埋怨了一下不争气的自己，然后踮起脚尖，咬住了五条悟的下唇。
不止是有点，是真的很想他。
只是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都觉得满足。
亲吻时，五条挂在脖颈处的眼罩刺得她有些痒，她顺势刚准备脱掉五条的黑色上衣，却莫名被男人制止了动作，双手被五条反剪在身后。
“今天不行。”五条一脸正直地看着她，“今天莉莉要和我约会。”
莉莉：？？？
“我们……我们现在不就在约会吗？”
“难得今天莉莉也有空，要一起出去玩。” 明明那双天蓝色的眼眸里也写满了欲/望，五条却克制地退了两步。
可莉莉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不打算答应这个提议。
“我不希望，莉莉喜欢我的程度只停留在喜欢和我上/床” 五条垂下了视线，“我希望你能享受和我在一起时的所有时光。”
莉莉还是没有吱声。
“不可以吗？” 银色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射下了阴影，看在莉莉眼中显出一些可怜的模样，他的声音也问的认真，“就算是炮友，不可以一起出去玩吗？”
看着五条的样子，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莉莉的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小少爷辛苦工作，加班加点赶回来，只因为她发短信提了一句有点想他。
明明一早就到了她门口，为了不打扰她睡觉，就这么在门口等了她两个小时。
再拒绝他，莉莉自己都有点良心过不去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又亲了他一口，“好好好，你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出门。”
装可怜这一招，在莉莉这里几乎每一次都能管用。
周末的东京，算得上是人山人海，路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话说，为什么你每次见我，都不戴眼罩或者墨镜？”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莉莉有些好奇地看向他。
因为那样就看不见你了。
五条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说出口，想了想，换了个方式回答道，
“因为莉莉是特别的。”
这话说得暧昧，一点也不像正经的回答。
路上的行人太多，他想牵女孩的手，却在伸手触碰到女孩肌肤的一瞬间，莉莉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力甩开了五条悟。
“啪！”
被挥开的手僵在空中，把刚才美好的气氛全破坏了。
这个有些激烈的过度反应，出乎了五条悟的意料，让他沉下了脸。
莉莉看起来并不是害羞，反而像是受到惊吓的心有余悸。
明明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牵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五条停下了脚步，再次伸手时，莉莉几乎算得上是抗拒地后退了两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有些尴尬地悬在空中，过了一会儿也不再强求，放了下去。
其实，每次触碰到莉莉，五条的感觉都不算好。
因为任何物理触碰，莉莉独特的无效化体质都会消除一切咒力。
在触碰到莉莉时，六眼所有的信息都消失了，这种感觉太过独特，让他变回了一个需要用肉眼才能看清世界的凡人。
六眼失效，自然也用不了无下限，这种不安全感无可复加，可是肌肤传来莉莉的体温，消除了这种不安全感，让他感到心安和满足。
在莉莉身边，他变成了一个可以被杀死的凡人。
她是他唯一的弱点。
可他的弱点拒绝了他的触碰。
这种矛盾几乎快让五条悟气笑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好奇地看向他们。
“在外面，还是保持距离吧。也不是男女朋友，万一被同事什么的看到了，解释好麻烦。”
莉莉不敢看五条的眼睛，用手撩了撩头发，假装不在意地说道。
五条难得没有接她的话。
沉默了太久，莉莉只能叉开了话题。
这是两个人难得空闲的时光，莉莉不想就这么毁了这次约会。
“下次你来找我，就算我在睡觉也可以打电话或者按门铃，把我叫醒。不要再在门口等这么久了。”
她拽了拽五条的衣角，示意他继续向前走。
五条双手插回了裤子口袋，自觉地和莉莉保持了一定距离，就连语调都变得冷漠了许多，“我今天没什么事。看你工作很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他生气的时候就变得不爱说话了。
莉莉用余光偷看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开口道，
“我家门口的信箱上方有一盆仙人掌，花盆下方有我家的备用钥匙。”
五条再次停下了脚步，两人就这么站在十字路口。
身后的信号灯不停闪烁，他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看向身旁的女孩，“怎么，这是不给牵手的补偿吗？”
“算是吧。”
他再次被她的坦率气笑了。
可他还是拿莉莉毫无办法。
她提出“不用负责任的开放关系”，他是答应了的。
她的所作所为都附和这种炮友关系，可他做不到。
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感情，却又足够坦荡，让他连生气都没地方生。
繁华的街道人山人海，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次他声音很轻，几乎快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中，
“莉莉，你能多喜欢我一点吗？”
话语里的空旷寂寥，让那双天蓝色的眼眸显得有些悲伤。
印在莉莉的眼中，让她几乎就要缴械投降。
她根本见不得五条悟有任何难过。
莉莉走上前一步，刚要开口。
不远处三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穿过红绿灯，其中一个男生走路没注意，快要撞到五条悟的后背时，五条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提前让开了。
“啊，抱歉抱……”
虎杖口中的抱歉还没说完，整个人先愣住了。
不止他，一旁的钉崎，伏黑也没想到。
东京这么大个城市，难得撞到个人，还就撞到了他们三个的班主任。
五条悟转身对着他们三个人，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们三个今天是不是在校有课来着？”
虎杖，钉崎，伏黑：……
——还有什么，比逃课学生出门撞到班主任更尴尬的？
“五条老师……我们记得，你今天是请病假了？” 伏黑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
——比如，逃课学生出门撞到了逃课的班主任。
钉崎有些僵直地看向了站在五条旁边的莉莉，对方友善地冲她招招手打招呼。
——再比如，逃课学生出门撞到了逃课的班主任约会。
钉崎破罐子破摔地闭上了眼睛。
行吧，都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