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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心旅舍(1 / 1)

林隐隐问那老板:“然后呢?”

“然后就死人了啊,”老板皱眉,焦头烂额,“当初我盘这个店的时候,有人告诉过我,这地方出过事儿不吉利,没想到现在来这么一出,钱没挣到,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宁远接着问:“坏的是左边还是右边?”

“更奇怪的就来了,坏的左边那间,但是那个人,死的位置也是左边,”老板回忆,“那摊血......没错就是靠左!”

“你们说那个人是不是中邪了?我明明贴了提示标语在左边厕所门上,大家都不去,偏偏就他一个人去坏了那间?”

林隐隐没有看到过警示标语。

宁远:“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老板朝里走,“反正这地方以后应该没人会来了,也就你们干这一行的,胆子大点。”

即使大白天,酒吧内不开灯的情况依旧很昏暗,老板带头帮忙打开了厕所的灯,地上那滩血迹已经清理过了,还是能看出一块儿地板颜色相对黯淡。

宁远问:“老板你贴的警示标语呢?撕下来了吗?”

“说到这个,我也很纳闷,那张条子居然不见了。”

不见了,这个范围很广泛,是被人刻意藏起来了,还是自然掉落丢失了,又是谁藏起来的,这个人又怎么知道这间厕所会坏,来提前做准备?

“而且,这厕所那天坏的也很莫名其妙,之前都好好的。”老板简直一副见鬼了的模样,又用非科学的理由自说自话,“阎王要你三更死,有些人怎么也活不过五更,兜兜转转也逃不过,一切都像老天爷设计好了一样。”

是啊,就像是设计好了一样。

走出酒吧门口,宁远盯着芜心旅舍:“走吧,差不多了。”

林隐隐突然有点措手不及:“这样就......要结束了吗?”

宁远笑:“难道你还舍不得离开了?”

林隐隐也笑:“那倒是没有。”

宁远突然说:“我还需要准备点东西。”

林隐隐疑惑:“什么?”

宁远:“来都来了,走之前,有些事你就不好奇吗?”

她不好奇,这地方谁爱来谁来......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林隐隐,她也有东西差点忘了准备:“我也需要准备点东西,分头行动。”

如果林隐隐没看错,宁远买回来的只是非常普通的ph试纸。

“这是要测试人的酸碱度?”

“对,体质呈酸性的人就是凶手。”

信了才怪,虽然林隐隐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对这个临时搭档莫名信任。

短短几天,芜心旅舍内前几日热闹的景象仿佛过眼云烟,此刻只剩下落寞与寂寥。

蓝芜心从一楼角落走了出来,她除了脸色有些憔悴,穿着看得出来依旧是精心打扮过一番。

孟晓从楼上走下来,面无表情,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余秀英也换了一身衣服,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好像这样能示以自己的清白。

精神状态最差的属刘义严,他颤颤巍巍的下楼,唇色发白,虚弱地问了一句:“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宁远轻松地说:“别紧张,我们先来做个小游戏。”

所有人看他到底要玩儿什么花样,宁远拿出一张先前买好的ph试纸:“这是测谎纸,我会让你们每个人捏着它,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颜色变红了,证明你在说谎。”

“这哪儿是游戏,这是坑人吧。”刘义严不太愿意配合。

一旁的小张揶揄:“话不是这么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孟晓也疑惑的挑了挑眉:“你确定这不是普通的ph试纸?”

宁远没回应他,轻轻扯了下唇角:“你们谁先来?”

“我来,我来。”小张感兴趣地自告奋勇。

“好。”宁远捏着纸片伸出手,小张也捏着另外一头。

“你真的是刑警吗?”

每个字都像冰雹,重重砸到小张身上,他的手微微一动,无奈笑说:“当然是啊,你开什么玩笑?”

没想到一开局就来了个意料之外的王炸,林隐隐对小张的身份有了另一种猜测。

“我知道了,”宁远抬眸看了小张一眼,“你是一个擅长于投机取巧的人,不会把百分之百的热情放在工作上,总会有所保留。”

虽被当众揭短,离小张比较近的林隐隐发现他明显表情一松。

宁远盯着刘义严,朝他伸出纸片。

“你干嘛?”刘义严整个人往后一哆嗦,为了证明自己不心虚,还是被迫捏着纸片一头。

“你杀过人吗?”

“没,没有。”刘义严立刻松开了纸片。

纸片变红没有,林隐隐不清楚,但他迟疑了。

宁远接着问余秀英:“你杀过人吗?”

“没有,我不可能杀人的。”余秀英流着泪摇头。

轮到孟晓时,他是个聪明人,基本已经猜透了真实意图,变色什么都是假的,无非是想看对方的反应,格外担淡定的捏住纸片,一副胸有成竹,不管被问什么都不会有泄露半分的模样。

“你相信她和他没杀过人吗?”宁远认真地看着孟晓。

孟晓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蓝芜心很轻的叹了口气,捏着纸片:“问吧。”

“小石头,是你的小名吗?”

氛围一时凝固住了,静的针落可闻。

蓝芜心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名字是老院长告诉我的,她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林隐隐不想继续打哑谜,耽误时间,“但她记得十几年前,福利院来了一个叫小石头的女孩,她才6岁就知道帮大人做事了,懂事的令人心疼,因为这个小女孩失去了家人。”

蓝芜心已是满脸泪痕,嘴角带笑:“她还好吗?”

林隐隐微微点头:“还不错。”

“那就好,我本来姓石,叫石露圆,”蓝芜心欣慰中带着苦涩的笑,强调说,“团团圆圆的圆,这个名字是我爸爸取的,对于他们那一辈而言,追求圆满幸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执着,蓝芜心这个身份是假的,我也不是从小就被抛弃在医院旁的垃圾桶,的确是6岁才去福利院,也是那一年,我失去了所有至亲。”

“我的爸爸,妈妈,还有襁褓中的弟弟,全部遇害,我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的。”

不得不说,蓝芜心坚强到了一定程度,她讲述这些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反而出乎异常的平静。

“你们说这对于一个6岁的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所有人默不作声,也没有人敢回应。

“我看着我爸爸浑身是血,被绑在椅子上,那么多血,都是被凶手一刀一刀割的,我妈妈受尽□□,哭着求凶手饶我们一命,饶我弟弟一命也好,凶手用脚把我妈的脸踩在地上,那是一双大红色的细高跟,高跟鞋的尖狠狠戳进我妈的皮肤里,应该特别疼,我差点忍不住叫出声了,我妈盯着我的方向,用眼神说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我只能跟个无能的懦夫一样,躲在柜子里发抖,看着他们被凶手残忍的杀害。包括我弟弟,本来他有机会逃过一劫,”蓝芜心自嘲的笑了下,“不,他没有机会逃掉,那个女人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他,嫌他吵,说小孩子最讨厌了,只是借口。如果当时我没有一个人躲在柜子里,同样会死吧。”

蓝芜心的故事过于沉重,林隐隐和宁远默默听着,她竟然看着家人死在眼前,这一点让人觉得意外,在场的某些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脸上也尽是恐惧。

相比蓝芜心太淡定了,她的情绪像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藏着暗潮翻涌,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拉入漩涡的深渊。

谁能体会她躲在柜子后面的心情悲痛又惊恐,愤怒又茫然,到最后只剩下她,尽是冷漠的凄凉。

“我弟弟是被枕头闷死的,爸爸妈妈被活活折磨而死,每一刀都不致命,不知道到底有多疼,传进耳朵里全是他们的哀鸣,我捂着耳朵根本不敢听,至今我常常在深夜熟睡的梦里,还能听见他们凄惨的叫声,你们呢?”

蓝芜心说完,转头望向余秀英和刘义严那边。

“啊!”刘义严嚎叫了一声,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着什么。

余秀英坐在位置上浑身抖如糠筛。

孟晓取下蒙上了一层水气的眼镜:“给你们再讲讲我的故事吧。”

他把眼镜擦拭干净后,重新带上:“我小时候,家庭并不富裕,却很温馨,家里靠我爸爸一个人做手工活儿养家,那会儿我们住的平房,门前通常有个大院子,我爸爸经常没事儿就坐在院子里做些木板凳之类的,他最爱教育我,要是不好好读书,长大了只能和他一样当一个木匠工。”

回忆起过去,他的眼睛微微发亮,就像寒夜里孤苦伶仃的小男孩,守护着最后的烛火。

“我不觉得当一个手艺人有什么不好的,当时我还信誓旦旦的说,长大了就跟着爸爸学做板凳,”

“我每这么说一次,我爸爸就会用木藤子打我一次,那一年我刚读小学,期末考试拿了全班第一。我爸爸虽然表面上没过多的表扬,但我听到他在其他人面前说,我是他的骄傲。”

孟晓因眼泪流的过于凶猛,而不得不再次取下眼镜:“也是那一年,纯手工木制品,渐渐被时代抛弃,城里开始流行电器,我爸爸为了多挣钱,想着再去学一门手艺,决定学修电器,他比别人肯吃苦,哪怕寒冬腊月的大晚上,有人打电话叫他也会出门。”

孟晓停止了讲话,没有其他人出声,只是等着他。

“那个晚上,也就是那个晚上,他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家......”

“后来,警察找上门,才得到消息,我爸爸死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我妈一直追着问,他怎么死的?警察说被人杀了,我妈不信,扯着警察的衣袖说他老实巴交的做事,从不惹事,怎么会突然被人杀了?”

“一个勤勤恳恳,靠手艺吃饭的老实人,”孟晓眼睛通红,一字一句的往外砸,“他的勤劳,他的善良,他的努力,最终换来这样的结局,他只是想多挣钱而已,他只是为了家人有更好的生活而已,他只是想他的儿子读更好的学校,他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公平吗?”

“你们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孟晓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他每吼一声,刘义严就会跟着哆嗦一下。

“我爸爸为什么被杀?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多年,一直想知道答案,”孟晓压制着怒火,平静下来,“直到那天晚上,我问赵斌为什么?他说是因为当时他们绑的那个人不肯拿钱,不相信他们真的会杀人,所以就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来证明,他们真的敢杀人!”

“认真生活的老实人,含冤惨死,想走捷径的杀人凶手依旧苟活于世,公平吗?”

现实的真相往往比谣言还要可怕百倍。

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残忍而杀人。

林隐隐感到一股寒气,格外冰凉,格外让人无法抗拒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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