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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1)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给大家鞠躬~

感觉前面几章写得不太到位,所以从第二章开始修了一遍,改动比较大的是四五两章,建议大家回去看看~

这章给大家发红包~


  这一夜,尉迟念住在了宋氏房中,母女二人低声叙话到天明。

尉迟念也不知自己进了皇宫会是怎样的际遇,因此什么都不敢保证。只提醒宋氏,提前备好粮食,若晋王募兵,一定劝说尉迟恩不要参加。

连逃避的说辞她都想好了。

宋氏本就是个聪敏之人,听了尉迟念的话,不由疑惑,“眼下晋王挟天子以令诸侯,统一天下并非难事,别人都巴不得投靠他,你为何先是拒绝了跟随晋王,又不让你二哥为他效力?难道你觉得晋王并非成大事者?”

尉迟念“嗯”了声,“所谓天命难测,许国舅也曾煊赫一时,后来不也下场凄惨。如今晋王隐有当初许氏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重蹈许家覆辙。”

“许氏荒淫残暴,又无军功,自然无法长久。晋王与他们不同,他现在手上有军队。”宋氏道。

“吴王也有军队,山东的冯柬也有军队,晋王唯一的优势便是有朝廷支持。”尉迟念道:‘可如果日后天子与他反目呢?”

“天子是晋王扶持起来的,晋王能立他,也能废他。”这样的例子,史书上并不少见。

“天子不是年少无知的延昭帝,他已经年近弱冠,有自己的主意,未必会甘心被晋王摆布。”尉迟念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并没多少底气。毕竟前世的天子就是被宗见威控制得死死的,直到最后。

想起天子把匕首刺入宗见威胸膛的那一幕,尉迟念可以确定,黎浚一定是恨宗见威的,如果给他足够的条件,他必会反抗。

只要有与宗见威抗衡的心就够了,尉迟念愿意做他的刀。

此外,朝廷中也不乏忠于大梁的旧臣。这些人若能凝聚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前世宗见威为了提防这些人,可谓煞费苦心。尉迟念也没少出力。

曾经的敌人,未来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盟友。

尉迟念感觉有些奇妙,甚至隐隐有点兴奋。

“不管怎么说,你在宫里可不要掺和这些事。”宋氏叮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尉迟念回神,轻笑,从小到大,母亲最常和她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可她到现在也没真正地听进去。

宋氏了解自己这个女儿,无奈地叹息一声。

天色将明时,母女俩起身,丫鬟霜降替尉迟念整理好了要带的衣服。

大大一个包裹,连钗环首饰都装上了。尉迟念笑,“这些都是不能带的。”

是去宫里伺候人的,打扮成什么样就不是自个儿说了算的,万一她被分去洒扫庭院,浆洗衣服,哪儿还有心思戴这些珠钗。

母女俩又一样一样把不能带的东西拿出来,霜降立在一旁抹眼泪。

她难以理解自家小娘子好不容易过上了锦衣玉食、有人伺候的生活,为何愿意去宫里伺候别人。哪怕那是天子又怎样。

经过了安帝一朝,人们心里对天子的敬畏已经没多少了。只知道天子荒唐起来,比那些地痞恶霸还可怕,臣子的妻女都能抢进宫里去。

尉迟念笑着安慰了霜降几句,又打趣她,“你过两年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我到时候怕是没法给你添妆,”她说着掏出一根成色还算不错的碧玉簪,“这个留着,也算是咱们主仆一场的念想。”

霜降接过碧玉簪,跪在地上给尉迟念磕了三个头。

宋氏见状又红了眼眶,“以后服侍我就是了。”

霜降又给宋氏磕头。

这时,尉迟恩过来了,他面上难得有几分严肃,没头没尾道:“我琢磨了一夜,这事儿是贺楼家干的。”

宋氏皱眉,“什么?”

“贺楼部不想让我们先一步投靠晋王,所以想出这么个损招,让念念入宫当宫女。”尉迟恩面露愤然,“亏得我还把贺楼钦当兄弟。”

尉迟念弯着眼睛笑起来,“您反应可够快的。”

尉迟恩:“……”

“不过你别错怪了贺楼大哥,他既然愿意提前告诉你一声,便是希望咱们早些想法子。”尉迟念说。

这事儿昨晚尉迟念已与宋氏聊过,贺楼部首领贺楼奉乾向来是见风使舵,八面玲珑,和晋阳本地的官员处得都很好。晋阳这边的官员们如今又都是晋王的人,他自然也急着在晋王跟前露脸。

尉迟恩愣了愣,点头,“也是。”

“不过日后在贺楼家走动的时候也留点心。”尉迟念叮嘱:“别什么话都说,尤其关乎部族前途的话。”

尉迟麟要把她献给宗见威这事儿,宋氏没跟别人提起过,尉迟麟更不会和贺楼部的人说,兴许就是她这位没心眼的二哥走漏了风声。

尉迟恩颔首,“知道了。”

“凡事都与母亲商量着来。外面的事儿就听尉迟大人的。”尉迟恩叠着包裹,不太放心地看一眼尉迟恩。

尉迟恩不以为然地哼一声,“要出远门的是你,我还没叮嘱你,你倒先啰嗦起来了。”

尉迟念瞪他一眼,“不愿听算了,以后想听还听不着了呢。”前世,二哥在宗见威麾下,凡事有她盯着,没出太大的差池。如今她要去宫里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他,闯出祸来,可没人给他收拾。

尉迟恩听到这话,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明白了,你入了宫也要谨言慎行,别跟在家里似的掐尖要强。”

“你哥哥说的这话倒是没错。”宋氏拍拍女儿的手臂。

尉迟念颔首。

天将亮了,一家人在正堂用过早饭,宋氏眼圈红红的,尉迟恩也有些沉默。

尉迟念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们,待官府的马车来时,她只是跪在地上给母亲和兄长磕了三个头。

宋氏无声落泪,尉迟念转身,没敢再回头,拎着包裹登上了马车。

马车上坐着昨日那个小太监,尉迟念已经知道了他姓胡,是宫里的一个小黄门。

见尉迟念恋恋不舍地掀开车帘往外看,他嗤笑了声,“小娘子不是巴不得进宫么,如今怎么又舍不得了?”

尉迟念回头,她眼圈微红,泪光点点,“我并非因离家而不舍,而是因母亲和兄长的不舍而不舍。”

胡黄门没听太明白,撇了撇嘴。

车内光线昏暗,尉迟念垂着目光,一会儿想起前世母亲被自己连累,兄长为自己出头,一会儿又想到刚才二人站在门外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她为什么非要进宫呢,这天下归于谁,和她2一个小娘子有什么关系。

和家人在一起,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嫁了不好吗?

尉迟念在心里问自己,又很快给出答案。

……那样当然好,可不是她想要的。

尤其经历了上辈子,知道自己可以做很多事。如今让她安分守己,就像把见过广阔天地的大眼关进龙子里。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尉迟念才察觉到不太对,她掀开帘子又看了眼,这条路不是去府衙的。

“我们要去哪儿?”尉迟念问靠着车壁假寐的胡黄门,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胡黄门睁眼看了看她,“到了你就知道了。”

尉迟念蹙眉,这条路似乎是往城外走的。

胡黄门观察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小娘子,即便发现马车路线不对,她面上也没有多少慌乱,只是细眉轻蹙,静静沉思着。

“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卖了?”胡黄门突然有了逗弄她的心思。

尉迟念回神,将目光落在胡黄门的腰牌上,“胡公公是宫里的人,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可未必,这里天高皇帝远。”胡黄门道。

“您与田常侍能到晋阳来采选宫女,可见是极受器重之人,应该不差银钱花。”尉迟念声音不急不缓。

“钱财多多益善。”胡黄门不依不饶。

“可公公们敛财的法子多了,卖了我既赚不了多少还冒险。”尉迟念抿嘴笑了笑,“若真要卖我,也别在这样的地方,皇城周围想必物价更高。”

“你……”小黄门一时气结,瞪着她没说出话。

这哪里是他在逗弄这小娘子,分明是这小娘子在逗他。

尉迟念掀开厚重的车帘又往外瞧了一眼,昨日下了半日小雪,地面上积了薄薄一层银白,马车行进的很慢。

冬日早晨的风寒的刺骨,尉迟念刚看了两眼,胡黄门就让她把车帘放下。

尉迟念应了,放下车帘,学着胡黄门的样子靠在车壁上,合上眼皮假寐。

车内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尉迟念当真快睡着时,胡黄门开了口:“晋王对陛下的起居十分关心,须得派个可靠的人伺候着。田常侍瞧你机灵,便让你去,你觉得如何?”

尉迟念睁眼,眼中有讶色,却不多,能被派到晋阳来选宫女的,必然是宗见威信任的人,他们选出的宫女,也定是为晋王所用。这点尉迟念昨日就知道。

她顿了顿,问:“常侍赏识我,是我的造化。只是我从未伺候过人,怕冲撞了天子。”

“伺候天子自然与伺候旁人不同。”胡黄门瞥她一眼,“规矩到了宫里自然有女官教你。”

尉迟念“嗯”了声,仍盯着他,既然是晋王派到天子身边的,除了伺候好天子之外,应该还要做些别的。

胡黄门又沉默了好一阵,就当尉迟念以为他不会告诉自己,收回目光时,他才道:“要做什么,晋王会亲自交代。见了晋王恭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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