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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逐明月入君怀(1 / 1)

入眼处,视线朦胧,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窗外暴雨滂沱,屋内婴儿的啼哭声,一阵高于一阵。

木架子床上,白净的衾被被鲜血染得红艳,女子苍白的脸露在外头,她竭力睁着眼,干裂的嘴唇不受控制地一翕一合,“文馨…阿染…他来了吗?”

守在床边的女子压抑着哭声,应道:“小姐,王爷他来了!他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会儿!”

乳娘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跪在御医面前,哽咽道:“李太医,求求你救救王妃!救救她!”

李太医为难地摇了摇头,“宸王妃能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文馨…”女子艰难地再次开口,“阿染他…来了吗?”

话落,女子悬在空中的手瞬间跌落下来…

一时间,整个人屋子里哭声一片。

下一刻,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王爷…王妃没了…”

……

“王爷…王妃没了…”

少年悲怆的哭声让睡梦中的北堂墨染呼吸一窒。

他额前布满冷汗,整个人被噩梦围困,根本脱不开身。

夜色的宁静被他的惊喊声打破。

“初静!不要!不要!”

林初静被这声惊喊震醒,她坐起身,慌忙看向身侧人。

此时,北堂墨染的额前尽是冷汗,眉宇紧紧蹙起,被噩梦惊扰得喘息声重,整个人痛苦不堪。

“阿染,你醒醒!我在…”林初静伸手,用巾帕替男人擦拭着汗珠。

也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北堂墨染倏地睁开了眼。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泄入,透过纱帐,勾勒出林初静温柔的面容。看见她安然无恙地陪在他身边,北堂墨染的心在这一刻落回平地。他迅速起身,探臂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他手中的力道极重,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中,久久未松。

感受到男人深重的情绪,林初静也用力回抱他,给他宽慰,“阿染,我在,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许久之后,北堂墨染才肯松开怀抱。此刻,他整个人像是经受了凌迟之刑一般,疲惫憔悴,往日的神采全然不见。

瞧见男人面上的泪痕,林初静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是不是做噩梦了?”

北堂墨染的唇抿得死紧,一想到梦境中的种种,他眼中的酸涩又憋不住了。

梦中的她,永远也没有等到他,就是迟了一步…

“初静,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北堂墨染开口,语声控制不住地颤抖,“我们不要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闻此,林初静一怔,她从未见北堂墨染露出这副模样。

他像是在恳求,就连声音、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无法言喻的悲痛。

“好,那就不要!”林初静抬手,用指腹抹去北堂墨染面上的泪痕,“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话落,北堂墨染终于露出笑容。

林初静埋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他也搂紧她,与她一同拥在温热绵绵的衾被中,一点点地沉入梦乡。

**

一到明媚的秋日季节,黄道国免不了要举行赛马和射箭比赛。

为此,北堂奕以赛马射箭为由头,举办盛宴,与众亲王及功臣子弟在黄道国城郊马场齐聚,欢度庆典。

城郊马场作为此次赛马射箭的主要场地,一早便被慕名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高耸的猎台上,上千名黑甲武士,身着清一色的玄甲披风,一个个勇猛彪悍,斗志昂扬。

参与盛宴的皇亲国戚携带而来的女眷们都被安置在两侧的小楼里头,一同欣赏马场内的众多比试。

黄道国的男女老少也在围场外探头凝望着。

小楼延展而来的高台上,围起栏杆。薄薄的轻纱长帷,将里外之景朦胧地隔开。

女眷们挤在小楼的长栏前探头观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黄道国皇亲国戚中,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在马场内排布开来。

他们一个个形态各异,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色,在比武场地,轮番比试。

林初静和谢嫣然坐在僻静的小楼一角,静默地交谈着。

林初静和谢嫣然所待的一角虽然不起眼,却将女眷们的谈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女眷甲欢声说道:“这边视野真好!马场里俊哥儿全都可以看清呢!你看那个,是不是礼部尚书之子?真的是颜如冠玉,好看的紧!”

“这也太瘦了吧!还是杜家二少更好看!你看他绝美的身材,太迷人了!”女眷乙眯着笑眼,捧着脸蛋,痴痴的说道。

女眷丙,“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健壮魁梧!”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名武将,“你们看那个!这才叫真男人!那么重的兵器,他舞起来那么轻松!”

为首的那名武将身姿灵活,强健有力,十分引人注目。

“看男人啊,就是要看腰!”女眷丙紧紧盯着马场,看着那抹墨蓝色的身影,痴迷地挪不开眼睛。

此时,北堂墨染正骑马停在马场中央,他穿着一身墨蓝窄袖锦衣。皮革束腰,将他强劲的腰部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在日光的照耀下,越显得他的身姿颀长笔挺,煞是好看。

他白玉修长的指尖紧握着长弓,随之用力一弹,箭飞快跃入空中,锋利迅速,直中靶心。

人群沸腾声传来,小楼上的女眷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马场上的那抹墨蓝身影,眼中尽是惊羡与期慕。

女眷丙继续说道,“你们看!那架弓的男子便是宸王北堂墨染!他拉的那张弓笨重难握,如果不是腰上有劲,根本就拉不开弓,就他这种身姿,弄起姑娘来,那姑娘还不得被折腾掉半条命!”

在座的女眷都是早已经历过人事的,听到这句话都纷纷笑开来了。

谢嫣然看了林初静一眼,“初静,她们在说王爷…”

林初静的脸有些烫,她指着不远处的阁间,对谢嫣然说道:“要不我们进去吧。”

文馨看了一眼女眷们所在的方向,愤愤道:“她们真是闲着没事做,整日议论别人,有什么意思!”

这话一落,女眷甲长舒一口气,十分遗憾道:“宸王殿下成亲都大半年了,再好的男人也已名花有主了。哎……可惜了…”

女眷乙继续八卦起来,“你们可都听说过宸王妃?”

众多女眷纷纷眼睛晶亮的看着她,女眷乙摇摇头,语气里满是遗憾,“听说那宸王妃,身体又娇又弱。都成亲大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们说是不是不行啊?”

“要我说宸王殿下这么难得的好男人,就不该娶这种女人,这不是白白浪费吗?”

众多女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丝毫不顾忌。

阁间的门被文馨用力关拢,外边的嘈杂声完全被隔绝了。

林初静给谢嫣然斟了一杯绿茗,瞧见面前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初静直接开口道:“嫣然,你想问什么?直接说。”

谢嫣然顿了顿,继续道:“你和王爷,不准备要孩子吗?”

林初静默了半晌,这才道:“我其实挺想要的,但是阿染他……”

谢嫣然一时没明白过来,文馨看见她脸上惊异的表情,才知道她会意错了。

文馨掩嘴轻笑,“谢小姐方才没听见外边的女眷议论吗?”

“昨晚王爷叫了三次水…”

“文馨!”林初静的脸涨得通红,她怎么也没料到这种事文馨都会说出来。

谢嫣然掩唇,轻笑出声,“在我面前,你也害羞呀?”

面对谢嫣然的打趣,林初静无力招架,她只好把话题转向钟叙。

“你和钟大人近来如何了?”

提起钟叙,谢嫣然方才打趣人的乐乎劲瞬间就歇了下去,她垂首,脸蛋红扑扑的,“我和时安,挺好的。”

“姑爷昨日还邀小姐去逛夜市了呢!”小荷欢声道。

听见“姑爷”这个称呼,谢嫣然嗔了小荷一眼,“你怎么又喊他姑爷?怎么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呢?”

小荷笑着回道:“昨日的聘礼,老爷可是收下了。用不了多久钟大人就是小姐的夫婿,叫姑爷应该没错呀。”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谢嫣然,她惊呼了声,连忙起身“初静,我来小楼忘记叮嘱时安一声了,他应该会四处寻我。”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文馨过去开门,就见钟叙已站在门外多时。他和马场上的比试者一样,穿着修身的窄袖锦衣,整个人格外俊逸。

他朝谢嫣然伸出手,眼里眉间尽是笑意,“嫣然,我们该回去了。”

“初静,我先走啦。”谢嫣然朝林初静甜甜一笑。

林初静回之一笑,“好。”

**

跨上马车后。

钟叙抿唇,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人,“你说谁胳膊肘往外拐?”

闻此,谢嫣然才知道不久前的话已被男人尽数听了去。

“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垂头,小脸通红。

“礼部尚书之子赵明鉴昨日去谢府提亲了?”钟叙面色未变,语气却是冷的。

“可爹只收了你的聘礼啊?”谢嫣然蹙眉,听见男人的语气,她就知道他又生气了。

“如果我晚了一步,和你定亲的人不就是他了。”钟叙冷冷开口,明显被气得不轻。

“他来提亲,我爹会同意,可我不会同意啊!”谢嫣然无奈道,“时安,你怎么又生气啊?”

坐在前室的小荷在心里无奈地大叫:小姐,姑爷不是生气!是吃醋啊!吃醋!

见钟叙眼睛红通通的,谢嫣然才反应过来,她忍不住轻笑,“你是不是在吃醋?”

话落,钟叙的脸染上绯红。

“时安,你是不是在吃醋?”谢嫣然凑过去,满脸期待地发问。

“时…唔…”谢嫣然刚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人狠狠堵了回去。

钟叙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扣住她的后脑勺,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狠狠吻住。

见马车内许久都未传出声响,小荷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

此时,谢嫣然被钟叙抱在怀里,她正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回应他的吻。

见此,小荷红着脸,放下了车帘。

**

夜间,喧嚣散去,一切终归宁静。

在净房沐浴一番后,林初静只着一件小衣,坐在床畔,静候北堂墨染归来。

今日马场的比试结束后,北堂墨染和众多皇亲国戚在皇宫参加盛宴,这会儿,还没回宸王府。

月色加深,喧闹声渐渐消散。

此时,林初静正翻阅着谢嫣然赠她的话本,麦色的纸张上,娟秀的小楷甚是养眼。话本里的情节也十分跌宕起伏,引人注目。

林初静借着橘黄色的烛光,看得甚是入迷。

房门被推开时,带着些许冷意的风便灌了进来。

瞥见北堂墨染的身影,林初静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北堂墨染的身上散发着丝丝酒香气,海棠花的清香混在其中,将酒熏气一并盖了过去。

“方才陪陛下多饮了几杯,这会儿头有些发晕,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净房洗漱一番…………”北堂墨染正欲将外衫褪下,林初静却快他一步解开他腰间的盘扣。

“你身子不适,我侍候你沐浴。”林初静熟练地将北堂墨染身上的锦衣褪下,动作利落娴熟。

北堂墨染抬眸看着面前娇小的人儿,心里泛起阵阵暖意,他低低应了声“好”,便随着林初静走进了净房。

**

浴桶里的水正升腾着白汽,整个净房朦胧一片。

北堂墨染的身姿本就高大,林初静在他面前,越显得娇小。她踮起脚够着北堂墨染的亵衣领,白嫩的小手在他胸前来回摩擦,丝丝热气夹杂着微微的痒意顺着轻薄的亵衣渡了过来。

北堂墨染只觉得心头微微一痒,他顺势将亵衣褪下,露出白皙坚实的胸膛。

林初静将北堂墨染递来的亵衣搭上扶手后,转眸,便瞥见了面前的光景。

那坚实有力的胸膛,强健的劲腰便落入她眼中。

马场小楼中,那些女眷议论北堂墨染的话开始回荡在林初静耳边。

林初静只觉得脑子像充了血一般发热,脸颊开始烧红,滚烫一片。

北堂墨染正欲解开亵裤,林初静见了,捂住发烫的脸,慌忙跑出了净房。

北堂墨染不明所以,他竟光着膀子追了出来。“怎的了?是身体突发不适么?”北堂墨染的语气有些急迫,他伸手将林初静拦于身前。

林初静的头埋得很低,几乎垂到了胸前,“无碍的,阿染,你先去沐浴,小心着凉。”

北堂墨染还是不放心,他将林初静的头抬起,当瞥见她那羞红的脸颊时,又联想到方才她忸怩的动作,他这才明白过来。

他的姑娘这是害羞了。

“又不是没看过,脸怎的还红成这样?”北堂墨染抚了抚林初静滚烫的脸颊,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宠溺。

林初静红着一张脸将北堂墨染推回净房后,便慌忙的钻进了被子里。

**

哗啦的水声在阵阵传送,声声回响,在不停撩拨着林初静的心。

一想起那些女眷们说的话,林初静的心便不停的悸动。

其实那些女眷们只说对了一半,北堂墨染确实体魄好,但他绝对不会纵欲,乱性而为。

他待她自然是极好的,也甚是疼惜。

他常年习武,身姿雄健,但在□□方面却十分隐忍克制,绝对不会让她受累。

那些女眷们所说的,皆属无稽之谈。

**

一回想起平日里北堂墨染的温情,林初静的心便升起阵阵暖意。

丝被的一角被掀开,淡淡的浴后清香便迎面袭来。

北堂墨染刚躺下,便将林初静捞进怀中。

海棠花香混染在他发间,清新的香气充斥着林初静的鼻尖。她顺势往北堂墨染怀里凑了凑,双手环住他的劲腰。

北堂墨染将下巴抵在林初静发间,柔声道,“今日和嫣然在马场玩得可还尽兴?”

林初静的眼前不断闪现北堂墨染弯弓射箭的情景,她蹭了蹭他的胸膛,似是撒娇道,“阿染,今后你弯弓射箭只射给我看,可好?”

北堂墨染伸手扣住腰间白嫩的双手,应声道,“好,只射给你看!”

林初静低声笑了起来,她抬起头,竭力与北堂墨染平视,“阿染,你说情话给我听好不好?”

北堂墨染侧过身,紧搂着怀中人,然后在她额前烙下一吻,十分郑重道,“自此山川湖海,朝霞日落,皆比不过我心头的你………”

林初静欢喜的环住北堂墨染的脖子,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我要你日日说与我听……”

北堂墨染连声应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满是深情,“好…我日日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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