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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1 / 1)

月不离眼神一暗,足尖轻点,后退一步,侧身避开第一把刀。同时抽出袖中的短匕,迅速抬手挡住后面的长刀。

短匕与长刀相接,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似有火光溅落。

冷光忽现,袖口翻转,几枚银色的针径直朝后面的人飞去。其中两人还来不及反应,针就快速而精准地穿透了他们的喉咙。有一根没碰到人,飞向他们身后的树干,整根没入,树叶纷纷掉落。

一把长刀划向月不离的左臂。她来不及躲,就直接迎了上去。右手将短匕快,准狠的扎入对方的心脏。

血慢慢浸透黑衣,空气中满是浓重的血腥味。月不离皱了皱眉,飞身踩在一人的刀尖上,更多的银针从她身上飞出,如同天女散花般,无比绚丽但却杀人于无形。

闷哼声响了一片,所有人都应声倒地。

解决完八人,月不离自空中落地,呼吸有些不稳。她迅速抬手封住自己身上的几处脉穴,先止住了血。

听见远处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她不禁咬紧了牙关。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算了,还是去双隐寺避一避吧。

另一边,苏漾离开月影宫进入松杉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月不离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短时间内是不能靠近松木的。松木香无色无味,可是当足量的松木香遇到她体内残留的毒素时,便会生成反应,阻滞内力甚至元气。月不离回月影宫的时候已经吸入了些松木香了,如果再吸入一点……

想到这,苏漾不由得停了下来。

她刚刚还在弹琴,说明她是没有什么事情的,所以她暂时应该不会离开月影宫吧。

他眉头轻蹙。就算有什么事情要出去,她好歹是一宫之主,应该不至于一个人出去吧?

“管它呢,反正我已经把解药给她了,回元草也不算白拿,两清。至于其他的,就看她的造化了。”苏漾低声自语。

想明白这点之后,他便动作娴熟地转着手中那把白色的折扇,慢悠悠的朝山下走去。

双隐寺厢房。

白衣男子正坐于案前看书。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书页和他温润无瑕的侧颜上,显得安静而美好。

嘎吱--

窗户处忽然传来些动静,陌璟寒翻页的动作停下,偏头,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刚刚站起身来,颈前就出现了一把冰冷的匕首。

“别动。”带着寒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由于贴的有点近,陌璟寒能清楚的闻到后面的人身上传来的血腥味。他缓了缓神,又在这血腥味里捕捉到一丝浅浅的桃花香。

他的身体瞬间变的僵硬起来,微微侧过脸,余光果然瞥到了那双令他魂牵梦绕的眼睛。他的眼神变的复杂起来:震惊,狂喜,以及不可置信。

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下意识紧张道:“你受伤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月不离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她的声音依旧很冷,不带一丝情感:“多事。”

追来的三人停在了厢房不远处。

“月不离是进去了吧?”

“怎么办?那好像是四殿下住的地方。”

“还能怎么办,走,回去。”

“谁!”巡视的士兵注意到那边似有人影晃动,快步走去。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被风吹过的树叶微微摇曳,树影斑驳。

“没人啊,看错了吧?”

“不对,快,快去看看殿下。”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口停下。敲门声紧接着响起来。

“殿下,属下刚刚好像看见外面有人影走动,您这里没事吧?”

陌璟寒稍稍动了动,朝外面道:“我这里没事,你们去母后和郡主那里看看吧。”

“是。”

脚步声渐远。

他们走后,月不离放下匕首。没再管陌璟寒,径直走到窗前。

外面已经没有了那几人的气息。

陌璟寒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好像生怕她突然就不见了一样。

见她打算就这样离开,他连忙开口叫住她:“等一下,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用了。”月不离冷声拒绝。

她现在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璃儿!”陌璟寒声音低哑,情绪有些激动。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双眸,她绝对是他的璃儿。

这熟悉的称呼……月不离停下动作,很轻的叹了口气。

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她无情的开口:“陌璟寒,我早就不是沐阡璃了,沐阡璃已经死了。”

丢下这句话,不待他反应,人就从窗户一跃而出。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似乎要比先前还安静一些。

陌璟寒望着窗户处,久久没有动作。

“至少她回来了,不是吗?”

他喃喃,终于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

原来璃儿就是月不离,那就是她杀了凌释,灭了丞相府。

陌璟寒不禁笑了一下,这些人确实没有资格让她善良。

以前他还以为是月不离杀了璃儿呢。

当年丞相府北苑失火,他本来就病着,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冲进北苑想救沐阡璃,不料被烧焦的柱子砸中,竟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昏便是三年。一年前不知是谁送来了世间仅有一株的养魂花。生生用了三片花瓣入药,他才慢慢醒过来。他醒来的时候知道了在那场大火里,死的只有丞相府夫人,可是沐阡璃虽然逃过一劫,却毁容了。

三重打击下,沐阡璃变的自闭起来。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可是他每天都会耐心的给她写信。尽管他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她的回信,他还是坚持写着,等着她愿意见自己的那一天。

他们是有婚约在身的。很多人都在劝他早些退了这个婚约。东景皇也差点就取消了这个婚约。

只有他一人苦苦坚持,扬言他的皇子妃只会是沐阡璃,也只能是她。

可是后来丞相府被月影宫灭门了……

陌璟寒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平复,此刻他无比庆幸。幸好,幸好她没事。

“月不离!”

清冽又隐隐带些紧张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响起,带着风一同传入月不离的耳中。

月不离朝声音处看去。大概是跑的急了,苏漾被风吹乱的碎发有些扎在了他张扬又多情的眉眼上。

看清月不离的样子,苏漾眼神微暗,步伐变的更快了。

月影宫。

月不离将黑色外衣褪去,露出的单薄白色里衣左臂部分满是血迹,像是开在白色雪地上大片大片的红梅,触目惊心。

苏漾动作轻柔的用剪刀将她左边的整条袖子剪下来,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轻声道:“可能会很痛,你忍一下。”

“抱歉啊,我只带了这种药。”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药瓶里的白色药粉撒在月不离的伤口上,仔细的为她包扎好。

这种药效果很好,不过上药时却是极痛。

月不离像是习惯了一样,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看着女子清冷的侧颜,苏漾心里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见过许多女子,各种各样的,唯独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独立强大到令人心疼。

他压下心里的异样,脸上带着笑。不过这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月不离,怎么每次遇到你,你都在受伤啊。”

“苏微澜。”月不离的声音很轻,“你离我远一点。”

苏微澜是他在落尘宗的名字,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南覃世子苏漾。

“啧,我刚刚在路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月不离真的发生了意外,她不会以为是他给她下毒了吧。那可不行,他的一世英名不能毁在她这。

“我这不是特地回来帮你了吗?”苏漾心虚的抬手摸了摸鼻子,“你不信我?”

“你这次不应该救我,你会后悔的。”月不离的声音虚弱,好像没有那么冷了。

“不会。”坚定的说完这两个字,苏漾将药瓶放下,又换上懒散的语气,“这次我真的走了?月不离,记得换药。”

青白色的身影慢慢淡出视线,依稀可以听见折扇哗的一下展开的声音。

月不离出神似的看向被包扎的很好的伤口,良久未动。

******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笔直的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不甘。

主殿上方的人半靠在白色狐毛皮覆盖的主座,一袭红衣如血,衣摆随意的铺开在纯白色之上,形成强烈的反差,如同盛开在彼岸的罂粟花,极致妖冶,极致危险。

半张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略微苍白的唇和光洁白皙的下巴。

月不离冷哼一声,自顾自的低头看手中的“请杀帖”,一眼也不曾看他。

见上方的魔头迟迟没有动静,男子反而有些慌了起来。

主殿愈发安静,男子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兀。一滴虚汗从他额角慢慢流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们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哈哈,你是谁啊,手下败将?”他身边环胸站着的女子嘲讽出声。

听见她说话,男子转头怒目而视,“你这个卑鄙小人,要不是你耍阴招,我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

“切,古有言,言…”亦画不由地扭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男子,理不直气也壮,“那什么兵什么什么诈。”

亦棋嫌弃的回了她一眼,“兵不厌诈。”

“对,兵不厌诈!我耍阴招怎么了,把你抓回来就行了啊。”亦画下巴微微扬起,还挺骄傲。

“你!”

“我管你是谁,跟月影宫作对的人这么多,一个一个灭了便是。”月不离终于抬眼,不紧不慢的开口。

男子朝她看过去,却愣住了。

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绝无仅有的眼,如琉璃般纯净,却偏偏自染清霜,带着几分疏离,好像世间没有一物能入这双眼。

月不离慢慢起身,红色的衣裾微漾,似能晃人神,“不过,总要有人当第一个,那便……”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门口。

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亦琴和亦书走进主殿,双双望向月不离,

“万鹰门已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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