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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1 / 1)

跟陈牧磊说得一样,他们刚到家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样的天气用来睡觉是再合适不过的。

李沅溪拖着自己困倦的身体换了身干净衣服,一骨碌爬到了床上。

等她睁眼醒来,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还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拿起手机回复了陈翠耘自己睡过头,不去她家吃饭的消息,她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下午在小卖部买了泡面,可以随便应付一顿。

到了厨房,点火烧水。

自己总去陈翠耘家蹭饭也不是个事儿,也该想想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了。

满怀心事地拆着泡面盒子,她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是该留下来呢还是回去工作呢?

离水烧开还有一段时间。

李沅溪扔了调料包,从塑料袋中翻出刚买的香烛,就着灶台的柴火点燃,走到客堂给爷爷上了柱香。

上回,打电话来的公司安排她线上面试,现在结果已经出来,她被录取了,可她心里没有丝毫喜悦。

她其实从不喜欢忙忙碌碌的生活,之所以选择留在城市,无非就是想逃离从前的重重。可这次回来,忽然觉得这些东西也不过如此。

“可我哪有资本可以躺平啊!”哀嚎一声,她双手扶在两边门上往外带。

夜幕漫天,可以关门了。

忽而,看到溪对岸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山?

他怎么会在这儿?

屋子外昏暗的灯光隐隐约约照出小溪对面撑着伞的苍白人影。他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家的方向,似乎已经站了好一会儿。

看到她,马路上的人明显也愣住了,大概没想到她会此时出现。

他,干嘛一直看着自己家?

李沅溪回头看了看自家的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按理说,山路延伸向上,青山没有任何理由面对着她家门口啊。

李沅溪不解,但还是走到门口朝对方招了招手,隔着一条小溪喊话,“好巧啊,要上来坐坐吗?”

“咳咳……好。”

倒是意料之外。

他应了下来,迈着步子朝李家走。

李沅溪见状,连伞都没顾得上拿,连忙打开手机电筒去接他。

再往上过石桥那小段路可没有灯。

“咳咳……”对面的人好像不太舒服,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李沅溪不自觉加快脚步。

过了石桥,她借着手电光看清了那张苍白的脸,心中微动,“大晚上的,你站在雨中做什么?”

“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男人竟倾身直直朝她栽去,伞也随之脱离手掌,李沅溪手疾眼快地接住人和伞。

“喂,青山?你……你还好吗?”她焦急询问。

“阿……阿沅……”全身重量倚在李沅溪肩膀的青山无意识地呢喃出她的名字。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叫什么?

……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扛回家。

李沅溪拿出手机,本来想给陈牧磊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帮忙,但一看时间,料想兄妹二人大概已经休息,就没有打扰。

男人的体温低得厉害,衣服也有些潮湿,再穿下去只会加重身体负担,李沅溪只好翻出还没来得及快递给父亲的衬衫。

略微生疏地解开一排对襟纽扣,她毫不犹豫地掀开对方身上的深蓝色外衣。

?!

只见男人的白色里衣透出一道道血痕,或深或浅,将衣服染的触目惊心。

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李沅溪心中惊惧,蹙眉不解:他这是经历了什么?

怪不得整个人看起来毫无血色。

衣服扒开。

男人的胸口、腰上、手臂、双脚等都有多处划伤、刮伤,还有植物刺伤的痕迹。

血迹混杂着沙石土砾,看上去触目惊心。有些伤口的血液粘在衣服上,光看,就让人觉得生疼。

看样子,像是从茂密山林滑落,被刮了一身?李沅溪心下猜测。

“现在知道皱眉了,不去诊所处理伤口,还在外面瞎跑淋雨,不疼才怪。”

看着因为酒精清洗伤口带来疼痛而无意识皱眉轻哼的男人,李沅溪忍不住腹诽。

下午的时候,自己肯定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伤口,才会导致他面色微变。这么长的时间里,都不去处理伤口,他是不知道疼吗,真是个狠人啊。

从快递中翻出医药箱给男人全身上了药,又帮他换了身干净的衬衣。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李沅溪些微无语。

“诶,你这是碰瓷知不知道?”

一夜无梦。

外边天已经微微泛白,窗户透了些许光进来,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客堂。

李沅溪睡眼惺忪地从桌子上抬起头。

糟了,手麻。

右手揉着自己发麻的手臂,脑袋还有些发懵。因为太久没趴在桌子上睡觉,她这会儿腰酸背痛的。

也不知道屋子里的人怎么样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着一身筋骨往房间里走。

落了锁,推门而入。

躺在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似乎被木门的“咯吱”声吵醒。

李沅溪站在床边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醒了啊?”

气色倒是好了些,也不枉费她一晚上的照顾。

躺在床上的人慢条斯理地睁开眼睛,双目微蹙,连呼吸都极轻极慢,一副虚弱的模样:“咳~昨晚真是对不住。”

李沅溪咂着嘴看他:“这就没了?”挑眉。

“阿沅想怎样?”他笑,眉眼亮了亮,“救命之恩,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看来身体确实是好了些,都能跟她开玩笑了。

“也不是不行”,李沅溪不甘示弱,视线向下,落在了男人的身体上,“反正我又不吃亏。”

反应过来,青山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笑出了声:“看来这下不同意也不行了,你倒是挖好了坑。”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

即便两人都漫不经心的说着玩笑话,李沅溪还是不免耳根一红。

她佯装镇定的将青山额头上的退热贴拿下,然后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探了探体温。

“你再躺会儿,我去热一热粥,喝碗粥再把药吃了,兴许能舒服一些。”

青山定定的瞧着她,任由李沅溪替自己捏了捏被角,眯着眼声音沙哑的回了一个“好”字。

米是前些天李叔送的米,菜也是前些天李叔送的菜,做个简单的青菜粥倒是刚好。

最近她一直在陈翠耘家蹭饭,如今家里两张嘴,总不能还厚着脸皮再去。

粥热好端过去,只见青山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双好看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幼稚的动作给他平添了一股少年气,初见时李沅溪竟还以为他是个秀雅的人,也不知是被什么蒙了眼。

见她进来,青山弯了弯眉眼,虚弱地从床上坐起来同她打招呼:“阿沅。”

李沅溪皱眉点头,算是回应。

取来靠垫给青山靠上,才将粥递到对方手中。

青山捧着粥碗,见李沅溪始终一言不发,内心开始惴惴不安:“你若是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

李沅溪抬眸看他,故作不解:“问什么?”

说完,转身要走。

青山自知理亏,只好笑着求饶:“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我说了,能不能从轻发落?”

“你们?”李沅溪疑惑,这人果然奇怪。

察觉到不妥,青山清了清嗓子,有意解释:“我常年生活在山上,平日很少下山,对你们的生活方式不甚了解。”

李沅溪挑眉,示意他继续。

“前些日子,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便想着出来看看山以外的地方。”他垂眉,神色悲戚,“不曾想外面变化太大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编,你接着编,怎么着?村里开会你们不得到场。

“你生活在山上,村里的人怎么会没见过你?”她也没戳破,想看看对面的人会怎样表演。

“父亲告诉我,方圆百里除了我们一家人之外没有任何人,有也全都是坏人……”青山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李沅溪,“小时候我曾偷偷溜出来过,外面根本不像父亲母亲说的那样。”

“哦?”李沅溪眨眨眼,明显不信,“然后呢?”

青山知道她不相信,却也没有着急辩驳,反而迎上她的目光,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阿沅,昨天我说过的,我见过你。”

“嗯,我记得,你该不会要说自己偷溜出来后在山上遇见过我吧?”李沅溪弯腰与他直视,挑衅地勾了勾唇角,“编剧情能不能新颖一些啊。”

青山讶异,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你怎知我接下来要说的。”

李沅溪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你当我十几年的电视剧和小说白看的啊?”她直起身,用眼神示意他,“行了,粥都凉了,快吃吧,我看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吃完从哪来回哪去。”

“……”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显然没想到她这么不好骗,青山顿了两秒。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大概就……这么高吧”,他用手掌在床边比划了一个高度,大概到李沅溪大腿中间的位置,“当时你在山里边走边哭,嘴里嚷嚷着要……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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