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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1)

护国寺日有上下二午课;每课之时,必以钟闻,唤众信者,当为课时。

此时,正是下午课。

练云霄踩着梵钟之声,一脚踏入了正堂内。

堂下,那罪魁祸首正是坦然自若的饮着一盏客茶,优哉游哉地赏玩着堂内的挂屏——肃王这正堂内,挂的乃是由八扇堂组成的一屏山河景。

其中山河壮丽,笔劲苍老精神,乃是一套前朝大家之中不可多得的清水货。

楚云烟虽不好这古玩字画,但偶然赏之品鉴一番,倒也是别有趣味。

“此屏画乃是前朝衍中大家,元慎之亲笔所作。二小姐若是喜欢,本王倒也不是不能割爱。”

临飞鸢的声音打断了楚云烟的兴致,不过她倒是也不恼,只转脸儿又带着一副笑,望着堂外一前一后走来的人。

“姐姐可算是回来了。”她娇声软语,轻轻一笑,“倘若姐姐再不归来,云烟怕是只得先行离去,将此间种种事,皆告与父亲知晓了。”

言罢,她这才又回了肃王方才的话。

“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若王爷当真非要赐与烟,烟自是不敢辞。”楚云烟眯着一双美眸,笑眯眯道,“是以,烟只得谢王爷赏赐了。”

“哈哈哈,二小姐果真是伶牙俐齿。”临飞鸢笑道,“早便听闻这六扇门寻回的二小姐是个妙人儿,今日得见,果非虚言!”

言罢,他又是高喝了一声。

“来人,替本王将这堂屏画仔细的为二小姐收拾了!”

临飞鸢满脸笑意,半无被人敲诈的恼怒。

“既然二小姐这般喜爱本王的这堂挂屏,本王自是应成二小姐之美。”

“那烟,便多谢王爷厚爱了。”楚云烟缓缓一拜,接着又笑道。

“王爷亦是豪爽。”

“不过一堂屏画罢了,本王府中多的是这般物甚。若能以此讨的二小姐的欢心,倒是美事一桩。”临飞鸢意味深长道,“只望两位小姐,莫要嫌弃本王这般不珍字画便是。”

“烟高兴尚且来不及,又怎会嫌弃?”楚云烟即轻巧,又诚恳道,“到底是王爷的心意。”

这话说的,其实就挺嫌弃的。

练云霄闻言,自是不免看了楚云烟一眼。

临飞鸢的眸子也是微微眯起。

然而楚云烟的面上,仍旧是一副诚恳欢欣的模样,好似方才那话,并没什么怪味暗示在里面一样。

信她个鬼。

在场的这三个人精儿,谁能搞不明白她这般到底是有意无意?

只是练云霄却不知道,楚云烟这般嫌弃的理由是什么,她就不怕得罪了肃王,今儿个根本回不到练家么?

她本能的抬手,想要摸着腰间的佩刀琢磨一下。

然而这手方一抬起,便是又想起今日前来肃王府,为了掩人耳目,不仅是没带几个人,便是衣着也都特意换了一番。

如今,她的刀,亦没在身上。

“说来今日之事,尚且还未谢过王爷。”楚云烟说着,又是盈盈一礼道,“今日若非王爷及时出手,姐姐的身子,怕是也当真会遭不住。虽说往日里姐姐的身子确是要比奴家的好,但到底也都是女儿家的身子骨,自是多有不便。”

“加之姐姐当时怕是还在气恼我的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才又再次落水……”

练云霄目光诡异深沉地盯着楚云烟,耳朵里早就没在注意听她又在胡说什么了。

一直都知道楚云烟这女人鬼话连篇,但这重来一遭,平白多了些阅历再来看这女人,心里倒是觉得自己上辈子输给她,也许并不冤。

旁的不说,就她这么一副胡话鬼说时还满脸认真的模样,若非自己就是当事人,还真要信了她的话。

事实上,练云霄此时都有些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真的无意落水的?

毕竟,楚云烟那女人确实没有动手。

她也不记得对方有暗示诱导过自己做什么。

甚至二人谈话时,选的那个地方和距离,也是自己点过头的。

练云霄默默回想着这件事情,上辈子有没有这件事她根本不记得,是以倒也真是记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掉进水里的。

但无论如何,这也都不重要了。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楚云烟的眼神在瞬间锐利起来。

这一次,她不会再信这个女人的任何鬼话了!

不仅如此,她还要抢在楚云烟出手之前,彻底的解决掉这个女人!

就这么办!

她是绝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了。

上辈子她已经是给这女人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倘若重来一世还是如此,那她可真是白活了这一遭!

练云霄心中暗暗发誓着,完全没注意一旁早已客套完毕的两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姐姐,姐姐?”楚云烟袅袅婷婷走至练云霄身旁,伸出玉指指尖,轻轻地,宛若撒娇一般地扯了扯练云霄的袖子。

“姐姐,可是当真被方才的事情……吓着了?”

她言笑晏晏,面上一片温柔似水,仿若当真是关心极了练云霄的身体。

“若是姐姐还有些怕的话,那不如便牵着妹妹的手好了。你我二人一同牵着手,由我拉着姐姐,倘若是再有个什么万一,我也必然能够将姐姐给带回来。”

“姐姐觉得如何?”

她笑的像是一只狐狸。练云霄知道,这女人肚子里肯定是又打着什么坏水儿。

指不定是在手上抹了什么痒痒粉,亦或者一碰即腐的毒药之类的东西。或者另有别的什么招数,只等着她上钩,好接着嘲笑她的愚蠢。

然而,练云霄低了低头,瞧着楚云烟面上一片真切的温柔之色,不免还是觉得有一瞬间的恍神。

这女人,可真能演。

怪不得自己临死了,都还不知道她真正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说来也汗颜,上辈子在冷宫的时候,她还当真以为楚云烟的目的,就是为了跟自己抢那皇后的位置。

但显然,她临死时听到的那番话证明了她的错误。

可惜,若她能早一点发现这一点,结果又是否会不同呢?

练云霄不知道。

不过也不要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重在当下。

“姐姐怎么不说话?”楚云烟满目担忧道,“可是哪里还不舒服?”

她说着,又伸出了手,似要摸一摸练云霄的额头,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我没事!”练云霄飞快的避开了她的手,接着又道:“我好的很,不过是落水罢了。若是这就生了病,那我这些年的武,当真是白练了!”

她语气很重,近乎是对楚云烟有些指责的意味了。

然而楚云烟却仍挂着盈盈笑意,面上半分不恼。

“既然姐姐无事,那我们便也该回去了。”楚云烟一锤定音,转身又对着一旁宛如背景的临飞鸢道,“王爷,今日之事,还望王爷切记,莫要外传。”

“两位小姐放心,今日不过是本王江湖上的朋友来访,代为商谈江湖中的事情罢了。”临飞鸢对着二人伸手做请,“还要请二位小姐恕本王今日无礼,不得相送了。”

“王爷厚爱。”楚云烟颔首一笑,转身带着人便往外出去。

练云霄见状,倒也不再多言,只又与肃王互相点了点头,示意莫忘了二人的私约,这便跟在楚云烟的身后一同去了。

到了外间门房处,练云霄瞧见了正在等着自己的丫鬟红豆。

“小姐!”红豆匆匆扑了上来,一副要为练云霄检查的模样。

“无妨。”练云霄抬手挡拦住了她,“回去再说。”

“是,小姐。”红豆低着头,乖乖退到她的身后,眼神却是有些哀怨的瞪了前方的楚云烟一眼。

楚云烟手中小扇不知何时又开了一半,掩在面下,似笑非笑地瞧着练云霄主仆二人。

“姐姐。”楚云烟形似哀怨道,“你今日,怎得有些不一样了?”

“莫不是方才那池子里的水,当真入了脑子里不成?”

她似真似假,一派乐在其中:“姐姐,你可千万莫要与我赌气,不肯说实话。否则倘若当真落下什么病根儿,妹妹可就、可就……”

可就高兴坏了是吗?

练云霄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到楚云烟掩面之下,近乎得意的讥讽笑容。

“无事。”她顿了顿,忽然幽幽道,“只是忽然有种大梦方醒的感觉。”

“梦?”楚云烟讶然,旋即又一派关心道,“姐姐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自然。”她点了点头,脚下并未停步,与楚云烟一同做着戏,上了车。

为避人耳目,这车刻意停在了肃王府的后门处。

“若是姐姐不介意,妹妹愿意为姐姐分忧一二。”楚云烟与练云霄相面而坐,语气柔柔,百般关切,“姐姐可是梦到了什么?”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她悠悠叹了口气,心里忽然冒出了个主意,“我梦到练家的计划,极为顺利。只可惜……”

“可惜?”

“可惜……”练云霄抬起眼,意味深长的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楚云烟。

“妹妹。”

她叹了一声,车外街贩嘈杂忽起,但却似乎皆成了这一叹的伴曲,令这一声叹,清晰而又深刻。

不知缘何,楚云烟竟随着练云霄的这一声叹,心中也生出了一抹怅然之意。

真奇怪。

她怎么忽然竟在练云霄的身上,瞧见了少帝的影子。

难不成,这蠢货也是少帝的人?

楚云烟有些难以定夺此事,毕竟她与少帝之间,亦是交往不深。

只不过当年,在她的生辰宴上,少帝派人送来了一份礼物。

一份大礼。

若非是少帝,楚云烟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就算是知道了,恐怕她也不会在意,更不会回到这个抛弃过她的地方。

那她究竟为什么,还是回来了呢?

楚云烟还记得自己与少帝的初见。

尽管那并不能算得上是一场真正的会面。

彼时,乃是元年夏,正是一番疏雨洗芙蓉。

少帝的喉舌,正温言软语,细细将她的身世道了个明白。

而那位站在池边,一身白衣如雪的模样,仿若只消一阵风来,便就如吹那柳絮银沙一般,将这位登基不过半载的少帝轻飘飘地夺去。

然而也只是仿佛。

楚云烟清晰的记得那位少帝虽着白身,然其身上的金凤异兽,却威势赫赫,惮震千里,如镇如守,环绕在少帝的身旁,为少帝止风停雨。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让楚云烟笃定,这位少帝确实做得出来那般当朝辱杀群臣之事。

——且那帮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朝臣,也的确根本都拿捏不得这位羸弱少帝。只能任由少帝,为所欲为。

如此看来,往日里听说的那些朝中事情,说甚么这少帝无权,不过是个傀儡的话,根本都是假的。

也让她不再怀疑今日所见,究竟是否为少帝本尊。毕竟这般的人物,旁人便是想要冒充,怕是也仿冒不来的。

而这场会面,从始至终,少帝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只有那明媚温婉、红衣热烈的女官,不断与她问答。

及至最后,当她问起,少帝为何要这般帮她时,却再无了应答。

唯有那一声缓缓叹息,落入了她的耳中。

随即,方才又响起了那女官的声音。

“许是陛下少失怙恃,心有不忍,这才愿将此事告与小姐。”女官轻声道,“无论小姐的选择如何,至少您有知晓此事的资格。”

“至于小姐接下来要如何做,那便只是小姐一人之事了。”

女官言笑晏晏,眉眼间温柔如水:“小姐也莫要误会,今日之事,不过皆凑巧罢了。”

“原本陛下亦非如此闲暇之人,只不过那日恰巧,与小姐类似的消息都被某个粗手粗脚的婢子夹在了陛下的书中;一共七张,陛下恰好一眼便瞧见了小姐的那一张。”

“巧极陛下近来欲同鹤主手谈,是以这才愿命我等将此事告知小姐。”

“原来如此。”她犹记自己当时如此答,然心中却另有思量。

当真如此?

楚云烟才不信。

正如此时,她也不信练云霄的话。

“我的好妹妹,无论如何,你我皆是练家人。为了练家,你若有何所需,我必在所不辞!”

“在所不辞?”

“是,在所不辞!”练云霄重重道,“所以倘若真有这么一日,妹妹切莫为了那所谓的面子,一时……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练家,永远都在你的身后。而我,亦是你的家人。”

练云霄目光定定地望着楚云烟,眼神中那般坚毅的神色,也容不得丝毫作假。

这令楚云烟一时有些猜不透,这傻子难道当真是转了性了?

马车咕噜咕噜。

楚云烟漫不经心地摇着轻扇,继续思索着方才的事情。

练云霄何时竟有这般的口才了?

莫不是这沉水一遭,还让她的脑袋开了窍不可?

“小姐,今日正是逢十,皇城西的那群胡人想必又来了。您可要前去瞧一瞧?”

一片寂静中,红豆的声音忽自车外而来:“上次您说的要寻一把宝刀配饰的事情,此次或许能在那些胡商的手里找到。”

“逢十?”练云霄脑中忽然电光一闪,蹿过了一串记忆。

“逢几十?”

她没头没脑的追问了一句。

“自然是逢二十。”红豆讶然道,“小姐,您还好么?”

“无事,我只脑子尚且有些昏沉罢了。”言罢,她便追着方才一闪而过的记忆,仔细察看了起来。

若是她没记错,现在应当是元新三年,夏末七月。

当年……

正是当年镜楼少楼主葬身之日!

夏末七月二十日,东市明月楼大火,镜楼少楼主葬身火海!

此事当真是好巧不巧之极,那般近乎烧毁了整个明月楼的大火之中,偏偏竟只死了一位镜楼的少楼主。

而也正是以此事为因由,致使镜楼楼主百目君以为爱子复仇为名,掀起了不分敌我,对整个天下所有势力的大洗牌!

而号称世间第一楼,天下万法藏的镜楼,也正是在此事中,显现出了令天下所有人都没能预料到的近乎无法令人反抗的恐怖实力。

无数不可能为人知的诡秘情报,连做梦都不可能会想象到的关系,甚至是千百年前的冤假错案——都在那位镜楼主人百目君的手下,如掌上丝儡一一令行禁止般的为其所用,乃至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为其犬马。

没人不有秘密。而镜楼的百目君,没有不知道的人、亦没有不知道的秘密。

号名世间第一的情报组织——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将他们当成这个江湖、这个王朝的最大威胁。

毕竟朝堂上有左相一党与先帝一派,斗的不可开交;皇子皇孙们亦是在其中各显身手,不逊人后;而这江湖之上,又是前有大雷音教;后有铁金门;更甚是还有朝堂一直以来的心头大患,花家堡。

另更有与宫中监天阁相关的天星楼,号“七星指路、代观红尘”,亦是曾讥笑镜楼“夜郎自大、痴心妄想”。

更有狂言:“倘若这镜楼中,能藏有我派一本心法,那吾等便皆该散发覆面,羞愧先人!”

这般各自为王,互不相让的局面中,谁也不曾把这么一个小小的情报楼放在眼中。

更别提是会想到日后,皆为其犬马之事。

至于那位被称作“君有百目,事无不知”的镜楼主人——百目君,却自始至终宛如一个虚构的人物般,无处不在、却又如名存实亡,未能被人所知其真面目。

如此可怕的人物,倘若是能够与之交好,且又使得对方不得不承一情——那她今世的谋划,相来至少也当会比前世行进的更为顺利。

思及此,练云霄便不再犹豫,伸手一挥,掀帘纵身跳出车马,留下一语便匆匆奔着东市的方向离去。

“要事先行,尔等自便!”

“小姐!”红豆匆匆一喊,却未能拉住这远去的人影。

车内,本就狐疑的楚云烟见此,亦是当机立断:“金令,追上她!”

雀惊纷飞,眨眼间似有一道残影过。然待定睛一瞧,却又仿似双眼昏花,根本空无一物。

**

东市明月楼,乃是皇城内权贵附庸风雅的好去处。

正所谓:明月楼旁望月桥,望月桥下映月湖,湖映双月如我心,愿邀卿心共泛游。

不知多少有情人于这月中定情;更甚是有“若是无情人,此生难见月”之言。

这般备受追捧之地,向来都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的才对。然此时却不知为何,楼内竟是一片死寂,悄无声息。

楼外各处,也似是被打点清场好了一般,竟无一名热闹看客。

唯有那直吞天际的绵绵烈火,汹汹不绝地咆哮着。

“此事果然有古怪!”

练云霄于暗处观察片刻,见四周并无埋伏后,便不再犹豫,向着楼内直冲而去。

这火是自楼内而烧至外面,按理来说已经是极为严重的局面了。

然练云霄方才观察得见,这大火势在顶楼,下面却似还未被火烧到,并不算是严重。

再思及前世消息——据说那位少楼主并非是被火烧而亡,乃是尸首可辨,毒发身亡。

而当年被烧毁的明月楼,她亦是知道那楼只是被烧到了二楼左侧。

它的二楼中侧,右侧,乃至一楼大堂都是完好无损的。

是以练云霄可以断定,这位少楼主此时应当不在楼上,而是楼下某一避身之处。

脑海中飞快勾勒着此楼的基本构造,双眼也集中精力的四处搜寻着可能存在的目标。

越过了半个大堂,正待往里行去,忽然一道极为细弱之音,吊住了她的步伐。

“……咳咳……”

足下一顿,心中来不及细想,练云霄便转身向着声源处奔去。

不消片刻,练云霄便是寻到了一道身影。

一片玄色入眼,漆黑如墨的衣袍裹挟着一道瘦弱无匹的身躯,干巴巴的被丢在纤尘不染的地面上。

其面目被结结实实的遮挡在兜帽之下,令人瞧不清他的眉眼,也无从直观判断他如今的境况如何。

然而观此状态,练云霄却心中一顿,眉头忽然拧了起来。

此人,当真是镜楼的少楼主?

倘若真是,缘何这四周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他是怎么出现在此处的?

又缘何此处只有他一人?

古怪,此事当真是古怪!

那这人,还要不要救?

念头只是在心头一闪而过,根本无需犹豫。

救!

当然救!

必须救!

这可是,镜楼的少楼主!

管他这今日究竟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个机会,她绝不能放过!

主意既定,练云霄快步上前,一把铲起了地上的幼童。

人一入怀,她方才察觉,这孩子的骨架当真是纤细羸弱可怜。

若是那本欲杀他的贼子仍在,只怕一个指头,便能在此将他摁死。

这般羸弱之人,为何偏偏要对他进行毒杀?

练云霄心中不明此事,然此事桩桩件件处都透露着一阵古怪的味道。令她心中不免警铃大作。

莫要多想,还是先将自己的目的达成再说!

练云霄强压下心中多思,垂眸瞧了一眼那孩子衣角处的图样,确认的确是那镜楼之像后,便即刻起身,带着孩子向外奔去。

还是应当先离开这古怪之地再论其他!

“咳咳……呼——”

幼子于她怀中喘息艰难,似乎已有毒发身亡之势。再顾不得其他,练云霄快步如飞,抱着孩子离开了这火楼。

二人方一冲出楼外,迎面便扑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口中高呼——

“少主人!”

* * *

* * *

* * *

一点注释,给我自己看,再加上有话说排版电脑看的很难受,所以就不放在有话说了。

*

*

*

因为考据着考据着,就因为不常用给忘了。方便我自己回翻找。

本来是没打算考据的,但是认真写了一点,又觉得其他写的不考据难受,所以能考进的就尽量考据了。

但要说的是,本文还是架空,杂糅了所有的朝代制度,以及通俗小说设定——比如六扇门——所以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设定上的冲突。

不过不要紧,有了再改就是,反正不是论文报告,不方。

有引用的,我记得就会标出来。应该不会写着写着就全忘了吧?

国画用词,及日常俗语:

*画幅较宽的立轴,称为“堂幅”,俗称“中堂”,因为适用挂在厅堂的中间而得名。

比堂幅窄的立轴,叫“条幅”。特别窄长的,形如古琴,又叫“琴条”。有些不安装轴的,叫做“屏条”。

*挂屏:书画成一堂的屏条,叫做“挂屏”,一般成对,或者成套使用。常为四、六、八、十二扇为一堂。一般是四季风景,或者临摹名家的绘画。通景屏要挂在一起,有失缺为失群屏。由屏风演变而来。

*苍老:指画家用笔苍劲有力,画技精湛,功夫老成。

*精神:指绘画作品有气韵,笔墨精彩。

*清水货:指保存完好的名家真迹。在清水货的鉴定中,真迹、精品、保存完好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不然就是混水货。

**一番疏雨洗芙蓉——吴文英《风入松·麓翁园堂宴客》

***楚云烟的扇子是绸缎做的、有绣花的那种镂空小折扇,我小时候见过,后来找资料半天都没找到具体叫啥,就直接写绸扇了。

但是真的不是跳舞用的那种呼啦啦的大扇子啦!

——我找到一种蕾丝折扇,和我印象的差不多,有兴趣可以百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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