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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剧(1 / 1)

夜幕笼罩了整个伦敦,天空雾蒙蒙,下雪的日子不会有星星在天上,它看起来又寡淡寂静了起来。

雷古勒斯转身进了房间,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不进屋内,在门廊前留下了个圈,区分着温暖与寒冷。魔法做的雪小狗还在院子里坐着,它被普通的雪花淹没,昏黄的灯光从雷古勒斯身后照出,小狗就窝在他的影子里,又乖又可爱的低着头蜷缩在一起,雷古勒斯用垂着眼看它。

“雷尔?”沃尔布加大声的呼唤他。

啪嗒——不断吹进冷风的窗户被合上,门也合上。

充分的光亮照满了这屋子每一个阴沉的角落,它或红或绿的绒面墙布衬托着古典,金色的卷草纹路铺的满满当当。雷古勒斯快步的走向沃尔布加,对方杵在光亮下,漂亮的面容平静严肃,虽然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但给以的压迫感却十足十。

她俯下身轻轻拥抱了雷古勒斯,抚摸着他的头发,但很快又松开了他,速度快的像是雷古勒斯的错觉。

“你的身上都凉透了,雷尔。”只是一句随意的提醒,母亲身上的香味和声音一起远离了,她走在前面,领着雷古勒斯走向餐厅,并没有责怪他在屋外贪玩,这让雷古勒斯大松了一口气。

餐厅里,西里斯和奥莱恩早就已经落座,丰盛的晚餐摆在桌子上,巨大的烤火鸡和分好的熏肉,每个人的面前都摆着色泽诱人的枫糖馅饼,克利切的开心体现在他做的饼干上都用果酱画上了笑脸。

奥莱恩抖了抖烟杆,他深吸着气,片刻后呼出了一口浑浊烟雾,吊灯闪烁中,先前准备的圣诞节装饰漂浮着,沃尔布加坐在了丈夫的身侧,她没有吭声,苍白的手指节敲了敲桌面,没一会儿,奥莱恩识相的放下了烟杆,这是少见的温馨时刻,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

就连平时总吵吵嚷嚷的西里斯也安静了下来,他百无聊赖的用刀叉切割着松饼,气氛整好,雷古勒斯也安静的吃着夹了熏肉的吐司,窗户外寒风呼啸,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室内却温暖至极。

1972年的圣诞节,缓慢的落下帷幕。

吃完饭后,沃尔布加就和奥莱恩一同上楼了,虽然她们的目的地并不相同,奥莱恩走上楼后一头扎进了书房,而沃尔布加则换上了睡裙走进了卧室。

西里斯收到了很多圣诞节礼物,他的礼物盒子堆满了圣诞树下,很有格兰芬多特色的金红搭配,虽然有的包装稍显简陋,他却丝毫没有嫌弃之意,不过——他只挑选了劫道者里几个玩伴寄来的,至于那些不熟悉的人送来的东西,他一概选择了无视后又用脚踢到了一边,这动作显得他十分无情——或许那些姑娘们就钟情这样我行我素的性格和那张稍显忧郁倦怠的英俊面容。

不知道詹姆·波特的信里写了什么,西里斯那张英俊的脸上扯出了个饶有兴味的笑,他懒懒的窝在沙发里,又拆起了卢平送的礼物。

雷古勒斯则坐在了圣诞树下,他翻看着堆在一起的礼物盒,多数有来往的斯莱特林好友都寄来了礼物,还有一些并不认识的,他的处理方式是选择了放在原地,这点他到是和西里斯无情的大同小异了。

无所谓,克利切会替他处理的。

但显然,布莱克家这的这两个儿子实在是超乎意料的受欢迎,不过受众群体偏差较大。

给雷古勒斯送礼物的大多都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他们喜好都差不多,清一水耀眼的绿色和昂贵的包装,唯一的不同只有深浅的差别了,雷古勒斯对待这些相识的人送来的礼物到很是珍重。

西里斯像是得了见不得绿色的恶疾似的,他的笑容收敛的一干二净,对着雷古勒斯手里的绿色嫌弃的撇撇嘴,又故意大声的发出了嗤笑,随后也不等对方反应——他率先一步走上楼梯回卧室,沿途砰砰作响,动静大的让木质的地板发出哀嚎,灰尘纷纷扬扬的落在了睡在小隔间的克利切头上。

吵闹过后,客厅里只剩下了雷古勒斯一个人,蜡烛的火苗几乎不再跳动,灯光和时间都保持了静止一样,只有壁炉里的火焰正熊熊燃烧,木柴不堪受负,雷古勒斯就坐在火源旁,他浑身都暖烘烘的。

西里斯在顶层上哐当的关上了房门,走廊都被他的力道震的发颤,沙砾掉在了地板上,克利切在小隔间里发出了尖细的叫声。

可怜的家养小精灵,讨厌其中一个小主人也不可以说出来一点点,他反复说着沃尔布加嘴里常骂西里斯的词,无礼!粗鲁!辱没了女主人的荣耀……咒骂归咒骂,他任劳任怨的打扫着每一层晃下来的沙砾。

这时候雷古勒斯才垂着目光缓慢的拆着礼物盒的包装。

马尔福送的是他这个年纪小男生都喜欢的魁地奇相关物品,雷古勒斯在心里悄悄的记着,其他的纯血门送的则要敷衍的多,有学习上的东西,也有一些玩闹的,更有稍显珍重的会送一些饰品,如袖扣,送这些的人多半与布莱克家族祖上有姻亲。

西格纳斯的二女儿安多米达,雷古勒斯的表姐之一,她送的则是一本书——它的包装十分简陋,也并未写明是谁寄来,而正是这样它才能安安稳稳的送达,沃尔布加不知道是谁送的到还可以,一旦知道是叛逆不定的其他布莱克送来的,她的模样会像恶犬露出獠牙,低吼着捍卫领土。

雷古勒斯并不知道安多米达到底怎么了,他对亲缘间的消息所知甚少,因为与这一切息息相关的,全都是避开了他同西里斯才会说,所以雷古勒斯只能从沃尔布加同其他人的交谈中的只言片语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点。

他只能猜到这位表姐的处境并不乐观,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雷古勒斯收回了所思所想,这是本没有魔法的书,它从头到尾,包括内容,都和魔法毫不相干,雷古勒斯仅摆弄了两下就放到一边,转而看起了她的信。

印象里,这位表姐总是沉默寡言的,或许布莱克多少都有点不善言辞了,明娜总结为这是种族基因带来的特色。

只是,雷古勒斯哪里知道基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缓慢的回忆着,明明同样的沉默,安多米达的沉默要稍显叛逆,她经常同西里斯说话,玩耍,小时候西里斯最喜欢的亲戚除了阿尔法德,就只有安多米达了。

而雷古勒斯乖顺可爱的模样则更招纳西莎的疼爱,至于贝拉,她谁都不喜欢。

“亲爱的雷尔,圣诞节快乐。希望我赠送你的书并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如果可以,请偷偷看,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它,最后,但愿你喜欢这份礼物。”

很简短几行字,雷古勒斯又看了一遍,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擦着粗糙的纸面——折痕很深,每一道的距离都差不多,丝毫不显得凌乱,很显然是认认真真折叠的,但她的字迹潦草,有很多单词莫名其妙的连在了一起,像是匆忙间写下的,这发现让他有些不安,但下意识的,他知道,安多米达和西里斯一样,他们都在盘算着什么,这或许会很不好,会给布莱克家带来动荡。

信息上受制的烦躁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往年里安多米达的礼物也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咒语书,还有些关于魔法生物的绘本,今年……今年她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送麻瓜的书籍了。

雷古勒斯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无比清醒,如果这本书让沃尔布加看见了,那么他接下来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就算他对家族之间的交锋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不妨碍这行为类似于支持安多米达。

要销毁掉吗?

他的脑子里思维混乱的都不亚于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是沃尔布加发怒时竖起的头发,一会儿是安多米达和西里斯一起站在院子里说话的身影,阳光照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雷古勒斯远远的看着,小时候他听不懂也想不通,为什么安多米达更喜欢西里斯?

如果表姐的偏爱如此的难以招架,那他决计不会羡慕西里斯一分一毫——雷古勒斯向梅林起誓。

燃烧着的壁炉无声的诱引着,噼里啪啦的叫嚣着让他把书给丢进去,仿佛丢进去,这样就甩掉烫手的山芋了。

雷古勒斯无言的凝视了火光很久,他看着眼眶都有点发酸了,最后,他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毫无预兆的宣判了内心交战的胜利方——他咬着牙把书放在了黑色的巫师袍里间,边边角角都盖的严严实实。

像那次同明娜夜游一样,他的心脏跳的好快,像是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如果不是确认了没有人在客厅,包括克利切也没有看着这里……或许他真的会把这本书处理掉。

而奥莱恩从书房里走出来后就看见客厅的灯火通明,和浑身僵硬的像木头一样的雷古勒斯的背影,他站在楼上,声音传来时沉沉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自己的卧室,“雷尔,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

雷古勒斯像被吓的蹦起来的猫,虽然也差不离了。

他从地毯上猛地爬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在发现奥莱恩并没有下来后,他无声的松了口气,只能努力的让自己镇定如常,才用那好像出生下来就像凉水似的音调回复道,“好的…爸爸,晚安。”

奥莱恩压根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在他眼里,儿子的背影被五颜六色的礼物盒给淹了个七七八八,他感叹着年轻英俊儿子们的受欢迎程度,只是片刻,他随后就走向了卧室,对于这种逗留在客厅的行为,他心里只当作是儿子贪玩,毕竟雷古勒斯也到了年纪了,但早睡还是有必要的。

如此想着,他又说,“晚睡会阻碍你长高。”

雷古勒斯回了声马上,他快速的把所有没拆的礼物点了一遍,带了一些回了房间,明娜的礼物盒最为小巧,他放在了口袋里。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西里斯不知道在房间里捣鼓些什么,弄的乒乓响,雷古勒斯并不在意,他直到躺在了床上,才真正的安心了。

雷古勒斯把那本麻瓜的书籍放在里其他书里,他坚信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毕竟谁会翻动这么一大片书架呢,就算是克利切也不会,打扫的时候只需要扫扫灰即可,一本一本的翻动毫无必要。

他平躺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拿起了明娜送来的礼物,包装盒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同其他斯莱特林学生们不一样的是,它的丝带选择了亮黄色,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配色倒是很有特点了,亮眼却不扎眼,撕开了薄薄的纸皮后露出了木质的方块盒子,雷古勒斯的指腹刮蹭了它的边缘。

打开的瞬间,雷古勒斯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慢了,他取出了黑色棉布中躺着的银制怀表,它在灯光下边角闪烁着柔和的亮光,紧接着,他就发现了明娜的小小信件。

雷古勒斯白皙又修长的手指将它抽了出来,和斯莱特林里大多学生相同,漂亮的花体,但又很随性,字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

——“To R.A.B”

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捏着信纸的手指也紧了紧。

……

明娜的圣诞节也过的同样安稳,西格纳斯的家里充斥着优雅与安静的氛围,德鲁艾拉和他的丈夫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他们在餐桌上一言不发,仿佛一切照旧……但唯一不同的是,安多米达并没有出现。

从明娜和纳西莎回来后,就没见到她的一根头发,布莱克夫妇像是再玩什么大变活人似的,如果不是确信她还在这里,或许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了。

直到傍晚,明娜才从自己的小客房里出来,她和纳西莎一起坐在餐桌上。

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模样,就连一直在学校的纳西莎也没有过问,她们吃着面包,垂着头,明娜的心思也不由得收了起来,在冷色的灯光照耀下,一切都变得静而缓慢了。

吃完饭后,西格纳斯同德鲁艾拉率先的离开,也就是这时候才有人发出点声音,她们互道晚安,又目送这夫妻二人的身影离去。

一切都像哑剧似的。

明娜想,如果不是在姑妈家里经受过同样的寂静时刻,那她会对此感到不自在至极,好在纳西莎还会和自己有点目光上的交流。

“你想问安多米达哪里去了,对不对。”贝拉率先开口,她砰的放下了餐具,餐刀划过盘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明娜转过头看向她,就发现此时此刻,她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毫不夸张的说,一瞬间就好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样。

纳西莎担忧的皱起眉,有些不满的说,“贝拉,她才到我们家住了几个月而已!”

“西茜。”贝拉叫了她的小妹妹一声,示意对方不要说话,而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在明娜的脸上,纳西莎连分都没分到一个。

明娜也看着她,坦然地承认,“我确实好奇她为什么不出来吃饭。”

贝拉的笑声从低到高,她站起身,手臂撑在桌子上,纳西莎紧密的关注着她的动向,像是害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一样,而明娜……她此时此刻衣裙下的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好奇,well……小宝贝…小孩子都是有好奇心的,但好奇心有时候会害了自己。”贝拉的声音变得很空洞,她绕着自己的卷发,一步一步像跳舞一样的走到了明娜的身后,她们距离几乎要变得脸贴脸。

贝拉的身上有着冷冽的香气,她不同于任何人,一个连发丝都带着疯狂的意味,她和她的姐妹仿佛有着天差地别,她们互相理解,却又大不相同。

纳西莎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她始终看着姐姐的脸,漂亮的水蓝色眼睛里写满了紧张,而被她凝着的贝拉并不在意,她的高跟鞋地敲在地面上的声音仿佛敲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直到她走到了目标的身边。

那只的手仿若无骨似的搭在了明娜身上,还捏了捏她的肩胛骨,随后亲昵的缓慢的弯下腰,同她耳语。

“在布莱克家你要收好你的好奇……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就在她的房间里,她愚蠢的做错了决定……我不允许任何人帮助她,看望她……”贝拉的声音拖的很长,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抬起头用那双偷着阴狠的眼睛盯着纳西莎。

“现在的安多米达,需要一个改造的机会,我们何不祷告呢?或许主人会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纳西莎几乎要保持不住面上的云淡风轻,她咬紧了牙关,指甲在掌心掐出红痕。

好在贝拉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明娜保持着端端正正的坐姿,她不敢贸然的有所动作,贝拉只是在威胁所有人,直到见到无人反驳后,她才满意的站直了身体。

“我明白,我不会去探寻任何秘密。”明娜说这话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会很艰难,或许还会因为害怕而磕磕绊绊,但并没有,“安多米达她一定会回到正途,主人…他无所不能。”

明娜闭上眼,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纯血家族的天之骄子要称呼一个来历不明的主人,她更不想去这个称呼,她的自尊在和识时务的理智做对抗。

贝拉也不纠结,她露出了个招牌的迷人笑容,快速的又回到了席位上,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表演起了哑剧,这次,纳西莎和明娜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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