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昨天下午没动身出门的嘉宾简单吃了早餐就上街淘礼物去了。
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看着还以为是哪来的旅行团。
七组摄影人员起得早,本以为霍时宴他们组也会跟着大部队上街,没想到他们一早扛着摄影机等在门外,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见309开过一条缝。
好像丝毫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摄影大哥跟过不少综艺节目,立勤奋人设他没少见,但敢在镜头前这么肆无忌惮睡懒觉的,这倒是第一次。
又过了半个小时,摄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含泪说:“早知道我就再睡会儿,一大早过来坐在这干等……”
说完揉了揉眼睛,跟其他人说:“我瞌会儿,有动静了叫我啊。”
小助理也是哈欠连连,她昨晚睡得本来就晚,早上闹钟响起那会儿眼睛酸涩得厉害,根本睁不开。
就连这会儿也有点迷迷糊糊的。
一组人就这么坐在大堂等,等得大家都无聊了,开始找前台要了副扑克开始玩。
其他组的摄影跟着嘉宾前后跑,偶尔出入酒店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最后还是陈雅注意到他们,看了眼墙上的钟,走上前问:“你们第七组的嘉宾呢?”
这一问,直接把几个打牌的人吓得不轻,胡乱把牌堆在一起,欲盖弥彰地往上面盖了件衣服遮挡。
其中一人立马起身往前一站,挡住陈雅的视线,解释说:“阿雅姐,那个,他们还没出来,估计都还没醒呢。”
陈雅闻言眉头一拧,“还没起?这都十点了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房号多少?我去看看。”陈雅说着就扫着门牌号去找。
“309,姐,就在前面。”
陈雅问:“去监控组那边看了吗?不会在里面出什么意外了吧?”
摄影小弟气喘吁吁跑上楼,跟摄影大哥汇报:“那个,”
他艰难咽下喉咙的干涩,“监控组那边,两人还在睡觉,动都不带动一下的,没事。”
摄影大哥浅浅噎了下,默默打开摄像机跟上陈雅。
他原本也是担心两人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才找小弟去看监控。
没想到……只是没睡醒而已。
找到309,陈雅抬手叩门,“霍时宴,你还在睡呢?”
“……”
没动静,根本没动静。
“霍时宴!”陈雅又敲了几下,依旧没人应答。
她招手,把工作人员喊了过去,“你来,大声点喊。”
说完退到一边给霍时宴拨电话。
摄影组一看有戏,纷纷扛着镜头过来对准309的门牌,只等门一打开全程抓捕。
工作人员连着敲了好几分钟,陈雅打出去的电话才终于被接起,开口却是一道含糊的女声:“喂?”
摄影组纷纷嗅到八卦的味道,纷纷转头给陈雅手机特写——
屏幕通话界面上明明白白写着“霍时宴”三个字。
陈雅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问:“是池喻吗?”
那边的女声闷闷嗯了声,然后就陷入诡异的沉默。
十几秒后那道声音恢复正常,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慌张:“阿……阿雅姐……早上好?”
陈雅笑,倒也没多想,“是我,既然醒了记得叫下时宴,早上有个抽签任务,你们别错过了。”
池喻捧着手机发愣,下意识答应说好和谢谢。
早在她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手机时就推醒了隔壁床的霍时宴。
他有些烦躁地坐起身,随便套了件衣服穿在身上,下床去开门——
陈雅这边话音刚落,就见门从里面拉开。
只一秒,又被男人面无表情砰的一声关上!
摄影大哥看着镜头里一闪而逝的身影,有些不确定回头,“他……刚才是他开的门吧?”
小助理迟疑点头,“应该好像……是吧……”
得了,这下都快困出幻觉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陈雅挂断电话跟摄影说:“麻烦你们待会儿提醒一下,让他们去导演组那做任务。”
陈雅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想起霍时宴刚才那张阴沉的脸,她到底是没忍住,给霍经年拨了通电话过去。
309房间再次开门,里面的两人已迅速洗漱完毕换好衣服。
可小助理却莫名觉得……气氛好像怪怪的?
说不清楚具体哪里奇怪,但好像哪里都不对劲。
明明前一晚两个人还有说有笑地卖柚子,怎么今天全程一句交流都没有?
各做各的,冷漠得仿佛世仇。
最后霍时宴出了门,池喻还在对镜涂防晒。
她从镜子里目送霍时宴离开,一直悬在心头的重石总算落了地。
小助理憋不住小声询问:“你们这……是吵架了吗?”
池喻张口胡来:“嗯,昨晚的钱没分好,他生气了。”
小助理:“不是平分吗?”
池喻笑得坦然:“要是平分他闹什么?”
小助理是后面跟着池喻去抽签的时候才知道,昨晚两人一共盈利两千,算上第三组那边五五平分过来的利润,总共两千六。
池喻一个人就拿了两千五百六,给霍时宴只留了四十块。
小助理:……
难怪不说话,要她她也气得说不出来。
池喻笑笑,“没办法,谁叫彩电太贵,总不能让节目组去赊老板的账吧?”
小助理一声不吭听着池喻为自己狡辩。
另一边霍时宴出门给孩子买礼物,奈何资金有限,根本没有太多选择。
摄影虽然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去购物城,但还是在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
昨天两人的盈利额是全组最高,礼物怎么说也是随便挑——
刚这么想,就看见他拐进了路口的一家书店。
霍时宴目标明确走过教科书的区域,往里找到文具区。
他选东西和做决定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拿好各式各样的彩色笔和油画棒,还有一大本厚厚的画纸。
就在摄影以为他要结账的时候,他转头问起书店人员卫生间在哪。
这家书店是两层楼式的,卫生间在楼下。
霍时宴按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找去,摄影止步门外。
可没一会儿,摄影就亲眼看到原本说要上卫生间的霍时宴提着选好的一套绘画工具从楼上下来。
于是就出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在摄影的镜头里霍时宴消失在卫生间的方向,转头却从二楼下来。
上个卫生间怎么还跑到楼上去了?
没等他细想,霍时宴带着东西折回酒店。
摄影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
-
节目组早上发的任务是抓阄。
总共七个孩子,七组嘉宾随机抓取自己要负责的孩子。
池喻他们组起得最晚,所以压根没有选择权。
池喻抽到的这个小孩叫李明敏,今年十二岁,正好是上初中的年级。
可明敏父亲早年患心脏病去世,母亲外出打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爷爷奶奶倒是不反对让明敏上学,只是两位老年人都上了年纪,还在地里种了不少庄稼。
镇上最近的学校离爷爷家也有十来公里,不仅路程远,还难走。
地里的活离不开人,爷爷奶奶抽不出空去送她上学,索性就让她去隔壁村借书来自己看。
明敏偶尔会去镇上赶集,每次她都会攀在学校的窗外看坐在里面上课的孩子。
明敏不算笨,但自己学总归慢。
同龄的人都在学六年级知识,她还对三四年级教的东西半知不解。
池喻翻看完明敏的情况,起身去找所有抽签的统计情况。
虽说她一开始上节目是奔着王越悦这个孩子来的,但现在既然已经抽了签,只要能真正为这些孩子提供到帮助,那抽到谁都一样。
不过她还是想知道谁会抽到王越悦。
她对这个小孩的关注总要比别人多一些。
统计表就在旁边,她一行行找下去,终于看到了王越悦的名字。
只是‘责任父母’栏写的是:程啸、汤亭。
池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就偏偏是程啸?
昨天还毫不留情呛了他来着。
池喻正想问能不能跟其他嘉宾换一下,就发现霍时宴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里里外外裹了很多层,看不清是什么。
池喻挑眉,有些惊讶他那四十块居然还能买这么多东西。
这会儿临近中午,其他嘉宾陆陆续续都回来了,还从手工店带了包装纸打算自己动手包装礼物。
没过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围着桌子在忙活手里的东西,连霍时宴也不例外。
池喻捏着手里李明敏的资料,一边犹豫要不要让霍时宴也看看,一边又想找导演组问能不能换人。
结果犹豫之下两件事都没做。
突然有人问她是不是一早在房间里就把礼物准备好了,现在都不着急。
池喻哦了声,否认:“不是。我买的是彩电,太大了,包了安装师傅反倒不好拆。”
话落,池喻放弃跟节目组商量的念头,转头直接问嘉宾:“咱们今早的这个抽签任务,抽中的小孩后面还能换吗?”
有人不确定地回答:“应该可以吧,现在咱们的分组不也还是待定吗?明天第三天才会真正定下来。”
这倒也是……
他们现在的分组情况还待定,最后还要进行一波调整。
思及此,她回头去看霍时宴,却没想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两人都默契移开。
池喻准备吃完午饭就去找节目组,这次连被拒绝后要说什么话都想好了,绝不可能让他们再把自己堵回来。
没想到节目组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趁着午饭最后几分钟临时宣布下午启程,让每个人抓紧时间收拾行李,一点准时出发去接孩子。
虽然之前在淮京的时候就筛查过一次行李,但这次在芦亭县待了一天,上午嘉宾们又一起出去逛了一圈,难免不会再买点其他的东西回来。
这会儿突然宣布收拾行李,大家都有些急,池喻吃完放了筷子就回去了,生怕晚一秒跟霍时宴撞到一起尴尬。
池喻心虚得莫名,昨晚明明是他主动、她被动,怎么最后倒像是她做了亏心事一样躲着他?
她的东西不多,就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
再加上昨天下午她出门急,晚上回酒店拿了换洗衣物就没再打开,这会儿收拾起来倒是快,没一会儿就打包整齐,恢复成昨天刚进来的样子。
她刚弄完,霍时宴推门进来,她急匆匆从他身边错身出去。
却被霍时宴喊住:“我能把你吃了,你这么躲着我。”
池喻面不改色地扯谎:“烟瘾犯了,酒店房间里不让抽烟。”
她拉着行李箱就走,巴不得马上坐上大巴车。
然而等她真正坐上大巴车,又高兴不起来——
因为程啸特别没眼力见地挨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