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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1 / 1)

开完会回华府的路上,他靠在后坐,摆弄着手里一束白色忍冬。

“老爷,上面为了方便管理,把隶属江苏省的上海县的一部分划分并与其它几块地方立为上海特别市,由政府直接管辖,那现在该管您叫什么,华市长?”净之开着车打趣地说。

“不如总兵叫得舒服。”他半晌开口,继续专注于拨弄忍冬花。

“不过,以后倒是不用听江苏省那个老爷子唠叨了,现在倒是直接任命于裴素能。”净之回。

他又说:“裴素能那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

华玊衍继续在后面侍弄着忍冬。

“听闻政府,又再搞什么讨伐,军阀势力削弱不少。”他问。

“没错,这次为了统一,不少军阀落了。”

净之接着说:“不过咱们倒是无忧,您是官员出身,后来才进一步发展军阀,也没有撕开脸与政府争抢地盘,本有着官位掩饰,现在政府又接着让您任命市长,是张保身金牌,政府除非有明确理由,是不可能威胁到咱了。”

华玊衍出身特殊,准确来说,他是靠造反,先是抄家,强迫自己继承华父司令衣钵,篡位当了市长的官职位从政,后来慢慢发展壮大,当了一方的军阀,两个身份让人们都叫他总兵,名声日渐起来,便传出去了。

虽听令于中央政府,但命令可拒可行,即使反其道而行或是触犯了什么律法,中央政府也有时无可奈何他,属于双方相互牵制,不过因出身从政,所以一直在上海屯兵养性,并没有与政府撕开脸抢地盘,但可能也是地方大了,麻烦就多吧。

清早空气姣好,鸟鸣代替下人的敲门声,心情也不错,她穿好衣服去院子里散步,正巧赶上他开会回来。

看着远处的小白裙站在原地,手里不知摆弄着什么花花草草,他饶有兴趣走过去,手里捧着一束白色忍冬。

“及笙快乐。”

“嗯?”她抬起头才发现他,手里就被强塞了一束花。

她好奇低下头用手拨着那些忍冬花。

当眼睛垂下时,你可以清晰地看到细小紫色的血管,与左眼眼角平齐处有一颗痣。衬得更加精巧,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灵动的少女感,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长发自然随意地披在肩上,笑起来时两只眼睛轻眯,卧蚕在脸上浮现,身材比例凸显如同刚刚绽放的花苞,一举一动有着独有的气质,不时又透露出小女孩般的依赖,终是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我见犹怜。

“有什么打算?”看着惊奇的小眼神,不禁想要戏弄一番。

她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又摇摇头。

一声轻笑叹出:“晚上给你一个惊喜。”

他想好了,准备给她一场盛大的晚宴,来庆祝她的成年。

夜晚,星光闪烁,犹如神秘的潘多拉,黑色夜幕似洪水倾下,又令人难以捉摸。

所有人都在后院举杯闲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最感兴趣的是那个从未听说与发现的小女孩,甚至收到华小姐成人礼的通知时都惊叹万分,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怀着极大猎奇心理同聚一堂。

与之一齐来的,还有白府三小姐——白亭。

她是白府的骄傲,大小姐不在,自然轮到了她,也算是一种培养。

一袭白裙,扎着丸子头,一顶配饰作用小帽带着一层纱,上微扬起下颚,漠视着周围,形成一种强大的气场,无声中诉说着自己的优秀,可望而不可及,站在同龄女孩的身边,更是最能胜出,衬出一股历经沧桑之气,观其身姿,尤为挺拔,宛如天仙。

这种不刻意去凸显,从内到外,从微表情动作体现出的,深深附和在灵魂上。

倨傲又清高。

却不做作。

可谓白雪落亭梅,这是她名字的来源,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她一眼看见人群里脊梁挺拔但又靠在桌子上掺杂随意的他。

白亭是白家的天之骄子。

就连大女儿都可比她逊色几分,足以用惊艳形容,像是上帝不小心遗下的光点,虽然只是一刹那。

她幼时丧母,与华玊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从肮脏的泥潭里把自己狠狠拽出,但她还未完全上岸。

一个靠学识,一个靠实力,一个女孩子,从三十多个孩子里脱颖而出,当辉煌倾洒在她身上,那是付出,是忍耐,摇身一变成为正室三女儿,白府的骄傲。

强者理应和强者在一起。

但旁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少女心中一瞬间迸发的情愫,于荒地开花,尽管只是钦慕和理所应当的配对感。

就算再成熟的十几岁小姑娘,情窦初开花一般的年纪,在异性朦胧情感中,又带的了多少理智呢?在他不愿与她成亲时,她甚至恼羞成怒,但现在的怒火全无。

面容犹如身旁环绕着一圈圈暖流,军装上的军衔与她浑身的荣誉觉得配对,她找不出更优秀的人了。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寻求救赎。

高傲让她即便寻求帮助也不狼狈卑微,实际又让她不得不让旁人来救赎,命运之神至今为止从未将她的头颅摁下。

想要复仇,先脱离白家这个吸血虫吧。

但梦被打破。

“让我们请出,华府大小姐。”净之说着。

“大小姐?华府哪来的大小姐?”白亭皱起秀丽的眉毛,看向花拱。

一个还是少女模样的人走出来。

她眼眸含笑,明眸皓齿,眼如碧波秋水,摄人心魄,直直将一旁老气横秋带些傲气的白亭盖过去。

身着一身明艳赤红旗袍,线袖荷花的大气,却毫不显得突兀,小巧的立领环绕着纤细又柔美的白玉颈项,流露艳人的曲线紧贴挺拔身躯,开衩的下摆伴步履缓缓摇曳,十分典雅。

再配上一块上好的薄纱披肩,薄纱里掺着银线,似繁星点点,光看着就价值不菲。

但她用块装饰的面纱遮掩,不显得雍贵,那一双眼与左眼眼尾一线处的一颗痣,倒是刻进所有人的心里。

江挽于挽住华玊衍胳膊,他带她来到一扇小铁门前,递给她一把钥匙,里面有着一处很大的池塘,应当是荷花,不过院子里也有一处荷花池塘,但论规模,就要比铁门里的小很多。

“属于你的,起个名字?”他歪着头看她,轻声细语地说,汪洋的温柔乡即将溺毙她。

这一幕让身后的白亭有些看呆眼。

“那就秘密花园好了。”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这么随便?”他笑着问。

“什么啊,很有深意的。”

“好,都依你。”

“各位,宴会开始吧。”华总兵转过身,从一旁下人托盘上举起红酒杯,一饮而尽,以尽主客之礼。

有说笑的,有进食的,有围在一团叽叽喳喳不知讨论什么八卦的姑娘们,更有借着这个机会结识名门望族的。

倒是十分热闹。

他看着她,一身华丽的红衣衬得她更加娇翠欲滴,张开口,没说出什么又闭上,情不自禁一步步靠近。

在她眼里,就成了一步步紧逼。

直到她靠在铁门上,发出声响。

“…你干嘛?”她一脸茫然看着身前的男人,是,准确地来说他的确是个男人了,身上淡淡的麝香混淆酒气,充斥了她整个鼻腔。

“……你跟我,什么关系?”他眯着眼,弯着身子,突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廓上,瞬间让她全身温度飙升,一个刚长出些羽翼的幼鸟哪受得了这般挑拨。

她先是身子一震,又沉默了下去。

说兄妹,可能不太现实,说喜欢,她也不清楚,才刚刚十五岁,感情薄上的经验和认知几乎为零。

“…你吓到我了……”她使出力气尽力推开向旁边撤步,低头惶恐,心理防线崩塌隐匿在人海里。

他呆了一下,摇摇头扶了扶额。

“……太心急了。”说完便转身快步追随着她的身影。

在宴会上都没看到她的身影,直到宴会结束,才发现卧室的门锁着。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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