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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失智(1 / 1)

可栀炎猜不出笛江为何要假装失智,堂堂神族,为何要日日跟在她身旁做一个杂役。

栀炎也曾有过猜疑:“他是为爱失智?不能够吧?他可是神族,拥有上万年的修行,也会坠入爱河,迷失自我?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还是,我对神族和情爱的理解都太浅薄了?”

是日休假,栀炎好不容易趁笛江去搬卸一批胭脂原料时,悄悄溜出了胭脂坊。

栀炎走在大街上,长舒一口气,看着湛蓝天空里的白云,心里暗自感叹:“终于能一个人出来透透气了,虽然对他有心动的感觉,虽然他容貌俊美,虽然他是高贵的神族,但是,我一旦接过这杯斟满了情爱的酒,我唯恐这酒有毒,会让我肝肠寸断,粉身碎骨。”

“哎呦,好酒呀。”如是想着,栀炎已经来到一处闹中取静的酒肆里,独自品尝起好酒好肉了。

栀炎享受着这独来独往自由自在的欢乐时光,她看不透命运的迷雾,也不想费心费神去破开云雾,她选择安于现状,及时行乐。

晌午时分,这家酒肆的大堂里响起了说书人开场前的唱曲声。

栀炎喝得微醺,来到大堂里,租了张躺椅,悠闲地倚靠在躺椅上,喝着茶,吃着干果、点心,听一位山精老怪所化的年轻姑娘,在台上时而动情地讲述一段奇闻趣事,时而又将故事里的情结编唱成词曲。

这位说书姑娘,讲故事时,声情并茂,唱词曲时,余音绕梁,绝色又满腹才华,引来满堂喝彩。

“好,当赏。”栀炎鼓掌叫好,还赏了几个金豆给这位说书姑娘。她一个月挣的工钱都未必有这位说书姑娘一日挣的赏钱多,可这并不妨碍她活出富庶人家的姿态。

毕竟她是从那个身负三十年高额房贷的年代,在浑浊恶臭的城市内涝大水中溺亡后魂穿而来,此时的她只觉得无债一身轻。栀炎此刻认为,只要她自己视钱财如粪土,那她就是家财万贯的富豪。

栀炎这泼天而来的自足自信,在这上古的四海八荒,恐怕是无人能及。

晌午时分,栀炎来到酒肆一处幽静之地,独自一人租了一间厢房,准备睡醒后,再出去闲逛。

睡得迷迷糊糊,栀炎感觉到榻边好似有个人影,她以为是自己喝多了,梦魇而已,并未理会,又继续大睡。

“诶,不对。”又睡了一阵后,她突然大惊,猛然睁开眼睛,惊觉那不是梦魇,床边真有人!

“是你呀!”栀炎看着笛江木然立床边,深吸一口气,叹道,“我还以为大白天闹鬼了呢。”

“你是如何进来的?”栀炎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克制住火气,望着笛江问道。

笛江一脸冷峻,看着栀炎严声回道:“人族的这些普通的房门,对我而言,形同虚设。倒是你,生得花容月貌,怎敢独身睡在酒肆里,不怕被歹人盯上么?”

栀炎本想发脾气,可看着笛江一本正经夸她花容月貌,她的火气瞬间就消了,她藏住这份得意,傲娇而不屑地对笛江回道:“我会怕歹人盯上我么?你当我好几百岁的树妖是吃素的么?”

“嗯,你不吃素,你中午喝了半斤酒,吃了二斤肉。”笛江看着栀炎平静地回道。

“你跟踪我啊?!”栀炎诧异地瞪着笛江问道,心里又开始窝火了。

“我是你的学徒,自然是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你救过我,如今我身体恢复了,轮到我守护你了。”笛江看着栀炎眼底升起的怒火,不慌不忙解释道。

“你是不是记得自己是谁,只是故意装糊涂,好赖在我身边不走?”栀炎狐疑地盯着笛江深邃的双眼,冷声问道。

“我真记不起以前的事了。我有意识的时候,是从落在胭脂坊大院里开始的。在那之前的事,我都记不清了。”笛江痴看着栀炎的双眼,诚挚地低声回道。

“果真失忆了?”栀炎下地穿鞋,站起身来,疑惑地盯着笛江的脸,打趣地问道,“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骗我?”

“好,我对天发誓……”笛江张嘴就来。

“咚!嘣!”天空中突然传来两声巨响,吓得栀炎心惊肉跳地捂住了耳朵,惊慌地大声打断笛江发誓,“好了,你,别发誓了!”

笛江遂闭嘴不言。雷声骤然平息。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静寂。

“咕噜噜……”栀炎听见笛江肚子里传来叫声。

“你没吃饭啊?”栀炎忽而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笛江问道。

笛江摇了摇头,一副憨厚模样,看着栀炎轻声说:“早晨起来就在大院里卸货,转身发现你出去了,就远远跟着你,直到现在。”

“你是真傻还是假憨啊?跟了我一天,就静静看着我吃喝玩乐,也不知道自己也找个座儿坐下吃饭?”栀炎惊讶又心疼地看着笛江叹道。

“我忘了。”笛江痴看着栀炎回道。

“忘了?不愧是神族,压根不把吃饭这件天大的事放在眼里。”栀炎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房门口边走边对跟在身后的笛江说,“走吧,我带你吃云浮城的美食去。”

就这样,这个休息日的下半场,是栀炎带着她这个呆愣的跟班,在云浮城里“逛吃逛吃”。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恰逢人族的祈天节,城里的百姓们戴上了千奇百怪的面具,穿上五彩斑斓的华丽服装,佯装成天神模样,在城中举着灯火游街祈福。

入乡随俗,栀炎也带着笛江一起买了两只面具,二人戴上面具,在熙攘的人群里,观赏着盛大的灯火集会。

戴上面具以后,向来就放浪形骸的栀炎越发欢脱了,在人群中欢跳着,好似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人群几次将栀炎和笛江冲散,栀炎从未在意,倒是笛江每回都格外紧张,生怕与栀炎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散。

只是他们都不曾留意,人群中有一个戴着鹿神模样面具的青衣男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就在笛江和栀炎再一次被人群冲散,而笛江慌张寻找栀炎的身影时,这个青衣男子快步走到笛江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离她远点。”青衣男子对笛江冷声警告道。

“让开。”笛江毫不客气地推搡了一把这个拦路的人。

青衣男子一把接住笛江的推搡,二人即刻在人群中较量起来,很快便打得难解难分,引来众人围观。

栀炎转身看见背后有人围成一圈,以为是有人在街上玩杂耍,才会吸引游人聚集观看。

“是何杂耍表演,如此吸引人啊……”栀炎乐颠颠地走到人群外围,踮起脚尖朝里张望。

虽然只看见刹那身影,可栀炎一眼便认出这二位“杂耍表演者”是谁,栀炎万万未料到,吃瓜吃到自家人身上来了。

二人的面具早就被撕扯掉落,因为是在人族的地界,他们厮打时都刻意收住灵力,只用了最基础的拳脚功夫。

看着这两人打得不分胜负,各自也都未能伤到对方分毫,只是拳脚功夫打得颇为精彩,也难怪路人纷纷喝彩围观,真以为这只是武术表演。

那英姿飒飒的青衣男子可是灵尧山的山长,景羲啊。栀炎惊诧之余,快速冷静下来,并淡定自若地加入了吃瓜群众当中……

栀炎看着许久不见的景羲,心中暗叹:“景羲确实有些本事啊,敢跟神族的人动手。笛江可有一万年的修为,他才一千多岁,他却丝毫不胆怯,招数有所克制,却也在拳脚间打出了狠绝气势,果然很是勇猛,难怪乌梢蛇爷爷临死前会选年纪轻轻的他当山长。”

吃自己人的瓜,尤为入迷。栀炎不知不觉中已经挤到了看热闹的人群前面。

尽管栀炎戴着面具,笛江看见了栀炎的身影时便认出了她。见栀炎好似也在看热闹,遂边跟景羲比划拳脚,边用了一点灵力,给栀炎变出几只彩色的灵鸟,在人群的上空飞旋。

而景羲看见栀炎的身影后,一样很快就认出了她。可他却很难淡定了,他开始着急打赢笛江,可越急越容易陷入被动的境地,他明显开始落于下风,并且招数变得不像一开始那么克制,他急了,好似真动了杀心。

笛江有些乏了,不想跟这个他眼里乳臭未干的小精怪比划下去了,他稍微用了点气力,一掌将景羲推飞了出去。此时,栀炎才意识到,笛江一直在让着景羲。

就在景羲被笛江打飞摔落在地,口吐鲜血时,栀炎开始后悔,后悔不曾早些开口制止二人的打斗。

栀炎慌张跑向了仰面躺在地上的景羲,笛江看着这一幕,这才忽然明白为何景羲方才要挡他的道,这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景羲看着栀炎跑了过来,遂强撑着伤势,坐起身来,敛起衣袖,擦干净了嘴角的血,安静又温柔地看着栀炎的脸。

“伤得重吗?”栀炎搀扶着景羲的胳膊,后怕地望着他问道。

笛江看着栀炎担心景羲的模样,不由地生出满心的幽怨,他也在后悔,一双幽深的眼睛,好似在说:“早知道受伤的人会被这样对待,刚才就该让这小精怪将我打飞出去。”

景羲利索地站起身来,双手将栀炎的一只手捧在手心里,红着双眼,望着栀炎委屈至极地说:“他并未伤到我分毫。倒是你,是你让我伤重不治近半年了。”

栀炎摘下面具,满脸错愕,试着将手从景羲的两只手中间抽离,可她稍微用点力气,景羲的眉头就锁得更紧,好似她再用点力,就会将他的心给剥离碎掉,她不敢用力了,生怕由于自己的莽撞,再又加重了他的“伤势”。

景羲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吓得栀炎一时失语,心里感叹:“见过碰瓷的,没见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打吐血,却将仇怨怪罪到吃瓜群众身上的……哎。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天赐的姻缘,还是天赐的怨种。”

“你为何不与我道别,就一走了之?”景羲满眼噙着泪,哭丧着脸看着栀炎问道。

栀炎扫了一眼,发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过,她心大,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吃她的瓜。

就在栀炎想着该如何安抚景羲的情绪时,在一旁早就被气得双拳紧握的笛江,一个箭步上前,他实在看不下去景羲这样公然强行捧着栀炎的手,抬起手就将景羲的双手掀开了,对其怒骂道:“放开她,你这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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