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往，你要跟我结婚，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待在一起了！”
“凭什么？臭赵择，我才不要跟你一直待在一起，略略略！”
童年幼稚无意的约定和滑稽无心的回答，就像那个明明笑着但依旧嘴角向下的鬼脸，上天，你明明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为什么一定要把它当成他们想要的结局呢？
吴往跟赵择，在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其实他们彼此的家离得很远，但幼儿园，就是四处的小朋友在一起的大家庭。
“吴往没有爸爸妈妈！哈哈，没有爸爸妈妈！啦啦啦，吴往是野孩子！野孩子！”
赵择是转学过来的，他爸爸妈妈最近生意很好，所以把他送回了爷爷奶奶家这边上幼儿园。
他第一次见吴往的时候，就见那个小女孩穿着不算整洁的衣服，脸上有三四处已经结痂的小划痕和几处泥灰，被一群人围着唱着小孩子无意识且最伤人的顺口溜。
但她不为所动，只是偶尔吸吸鼻子，或者拿胳膊蹭蹭脸，但因为衣服也不算干净，脸越擦越花。
“你们走开！”赵择的高大是从小开始就对旁人压制性的，大个子大骨架，像个熊。
老师还没向这个幼儿园的其他小朋友介绍他，所以大家还有着对他陌生的害怕。也就一哄而散了。
“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你啊？”赵择接近她，硬生生比她高一个头的身影整个笼罩着吴往。
吴往抬头，又吸了吸鼻子，“因为我确实没有爸爸妈妈。”她已经不是上幼稚班的小朋友了，自从上了中班以后，吴往感觉到了自己质的飞跃，或许那就是长大吧，“不管你事，我不在乎他们的。”她推了推赵择，推不动。
她疑惑的抬头，水滴落到她的脸上，赵择哭了。
“嗯？”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嗝…呜呜……”他哭的很伤心，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掉到了吴往的脸上、身上。
“下雨了？”说着吴往掌心朝天晃了晃。
“嗯？嗝…”赵择一下就不哭了。
“嘻嘻。”她突然一笑，眼睛眯溜成了一条缝，睫毛长长的，很显眼，“不下了。”吴往伸手垫脚摸了摸赵择的眼尾。
他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着急忙慌的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嗝…”可能是刚刚一阵哭的太厉害了，嗝还是止不住。
“你这么伤心了干嘛，”吴往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滑梯下面走，“我没关系啦。”他们坐在上滑梯的台阶上，吴往给近乎比自己大一倍的赵择拍着后背，帮他止嗝。
背后带着节奏和温度的手掌，真的让嗝慢慢消停了下来，赵择也吸了吸鼻子，才说，“是因为看见他们在欺负你，我就觉得好伤心。”那时的小孩还不能清晰的用话语表达出内心的异样。
“哈哈，”吴往收回了了手，歪头靠到了他身上，“谢谢你。”
在这之后，赵择跟吴往形影不离，当然，一开始是赵择单方面缠着吴往，一直到初中，两个人分开以前一直是那样。
赵择爸爸妈妈的生意这么些年的打拼的格外的好，现在稳定了，打算接赵择跟爷爷奶奶一块搬去大城市住。
“我不！”十几岁的赵择耍着自己的小性子，“除非你们带着吴往，不然我不去！”他抱着胸，歪着头，撇着嘴，全身上下都在表示着他的不满。
“吴往？”妈妈疑惑的看向爷爷奶奶。
奶奶解释说，吴往是这个村子里可怜的小女孩，刚出生没多久爸爸妈妈就因为意外去世了，从小寄住在各个亲戚家，但亲戚都不怎么想接手这个拖油瓶，大家都觉得她可怜，能帮也就帮帮，这么些年来也算是个吃村子里百家饭长大的小孩。
赵择从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就很喜欢她，一直到现在，赵择喜欢她。
“晚上要带着吴往来吃个饭吗？”妈妈换了个方式，半商量着问了问赵择。
“好啊！”他的心情瞬间阴转晴，“我这就去！”他兴冲冲的跑出家门。
“不去！”但迎接他的是一盆冷水。
“为什么啊~~”一直比吴往庞大将近一倍的他撒起娇来看着很搞笑。
“噗嗤！”每次都很管用，吴往看一次笑一次。
“为什么啊~~”赵择用上了肢体，拽起吴往的一小处袖口，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
“em……”吴往思考了思考，“好吧~”看着赵择很开心，她也挺开心的，但他要走了不是吗，她大体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而赵择只是觉得，就像这么些年的刁难那样，吴往就是想让自己哄哄她，口是心非罢了，她一定也喜欢自己。
晚饭很愉快，赵择被妈妈和吴往哄了去刷碗，妈妈也才真切的看到，自己儿子有多听这个小姑娘的话。
“你叫吴往是嘛。”
她点了点头。
“赵择要去别的学校上学了你知道吗？”
她又点了点头。
“他说他想带着你，你愿意吗？”
妈妈问的小心翼翼，吴往其实没能看出她到底想不想让自己跟着，只是最后选择跟了自己的心。
违心的摇了摇头，“谢谢！”她的回答敞亮懂事，“不用了，我不太能适应新环境的，但您可以留个地址，放假的时候我会过去玩的！”
赵择在后面听呢，他又哭了。吴往知道。
后来呢，他们书信不断，吴往也确实会在寒暑假偶尔过去，他们的感情因为分别也变得愈加浓烈。
“我想你了。”这是赵择拥有手机后给吴往发的第一句话，还是折叠的按键手机，但连这都是他恳求爸妈自己生日前的期中能考全校第一后给的生日礼物。
当然，因为也要给吴往买一个，所以即使不像身边的同学那样的智能触屏手机方便，但手机的作用也不过是更方便的联系吴往而已，触屏手机自己可以加油，争取在年末的期末考的时候拿下！
“嗯。”吴往还不太会用新手机，只能简洁笨拙的回复着。
“叮叮！”手机震动的短信声在吴往空荡的家里很明显。
“是不是还不太会用？没关系的，我也学了很久！你那么聪明一定比我学的快！”
吴往看着消息笑了笑，还在打字的时候，叮叮声又来了：
“爸爸妈妈真小气，明明有很多钱，买个贵一点的又怎么样嘛，那样我们还能视频，当然了现在这样我也很满足了！”
吴往皱了皱眉，把刚刚打好的字删掉，重新写到，“叔叔阿姨很好。”
“叮叮！”几乎是秒回。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你不想随时随地见我吗？放心！这学期的期末我加油，到时候我们就能打着视频一起跨年了！”
就像赵择说的，他们家钱很多，他学习很好，我们会一起跨年。
“嗯。”
期末出了成绩以后，吴往就收到了新手机的包裹，那是个格外温暖的白色新年，雪花和烟花夹杂着在天空中散落，吴往略显空荡的小屋子里多了赵择那边传来的吵闹，就像他们在彼此身边那样。
“她是怎么有最新款手机的？”
“就是就是，明明前两天还在用过气的老年机呢，呵呵。”
“听说她没有爸爸妈妈……”
这些话吴往从小听的就多，其实也没什么，但小时候仅仅是话语，那是因为那时他们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课桌上的污言秽语，笔盒被折断的中性笔，值日时故意往她身上扔的垃圾，调侃打量的邪恶眼神，被故意掀起的衣服，被围堵，被孤立……直到她也爆发了，反抗了，打架了，但除了伤口和变本加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增加。
赵择也发现，吴往最近不愿意跟自己视频了。
“我长青春痘了，不好看，你别看。”
她是这么解释的，但赵择不信。
“那要我给你送点药嘛，hh。”
“随便。”
于是，在下个星期的周末，赵择带着药膏来了。
吴往身上的伤还没好，脸上和胳膊上都有痕迹，临近夏天的衣服单薄，什么都遮不住。
她很震惊，但已经没有时间隐藏了，吴往尴尬的低着头，不停摩擦着手指，她在等在赵择的审判。
接着，头顶传来叹息声，赵择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脸，微微弯腰让两人的视线持平，“看来我买错药了啊。”他顺势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吴往低头，眼神顺着袋子往下看，“嗯。”她哭了，眼泪顺着视线一颗一颗的往下流。
赵择接着抱住了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跟哥说，哥就算远在天涯海角也给你报仇！”他玩笑似的说着但又好像有点认真。
吴往就那么让他逗笑了，“你怎么来了？”她吸了下鼻子问道。
“因为某人怕某人长青春痘。”
也是后来吴往才知道赵择是偷偷遛出来的，安抚好她之后，一回家就要转学回来，被爸妈没收了手机，他就绝食和听课抗议，所以那段时间才一直没回她消息。
“我看她周末的时候跟个男的搂搂抱抱呢。”
“我靠，我也看见了，而且还不是咱学校的，好像也不是我们这一片的吧？”
“我也是我也是！浑身上下都是名牌，他估计就是吴往的‘金主’吧。”
头一次，吴往写字的笔一顿，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从没感受过的恐惧和羞耻占据了她的全身 ，所有看向她的视线和小声的碎语开始变得模糊又庞大，很不幸，她昏死了过去。
直到放学，没有人叫醒她，就连老师也相信了那样没爹没妈的孩子最后一定会做坏事的，反正她也无处可去，那个空荡的“家”，不过是从全村人的家里给她挤出来的一处荒地，说不定，一睁眼是漆黑的学校还好些。
吴往下楼，在水池旁洗了把脸，空气有些凉了，还好月亮很明。她在空荡漆黑的校园里游荡，警卫室窗户旁的机器不知疲倦的闪烁着红光，她试着转动门把手，锁住了。
她艰难的从四楼的教室里把自己的桌子和椅子搬了下来，从门口的栏杆那翻了出去。
回到家，她看着手机上寂静的界面，点开和赵择的聊天窗口，想说的话写了又删，直到最后鼓起勇气发出去的只不过是句“我想你了”，但不过数秒便又撤了回来，“哈……”她有些无助的叹气，接着呜咽着流泪。
黑漆漆的屋子里就只有她紧紧握住的手机屏幕从指缝里渗出的光亮，叹息，一直到另一个黑夜来临，她没有去学校，也没有人来找她。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逃避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只会让那些谣言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那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赵择依旧没有消息。
“你猜她这一整个星期都干嘛去了？”
“呵呵，不好说哦~”
至少矛头在指向自己，吴往挑了挑眉，耳朵里就只剩下了自己补作业的纸笔碰撞的刷刷声。
直到半个月以后，还在上着课的时候，有些狼狈的赵择闯了进来，“吴往！”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有几处有刮痕，眼下的乌青让他看起来很疲惫，但向自己打招呼的神情就像久逢甘霖的土地那般畅快。
“你没事吧？”吴往急忙走了出去，还在上课，但没一个人拦着她。
“诶？你不用出来，我可以等你下课的。”赵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吴往这时候才想起还没下课。
她冷漠的回头看了一眼，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同学和伸长脖子但没有任何担忧的老师，她冷笑一声，“没事，走吧。”
因为还在上课，校园里很安静，吴往牵着他在卫生区的一个屋檐下坐了下来，那条路对面的院子里有一颗光秃秃的树，高大粗壮的树会在秋天撒满一地的枯叶，就像是粉刷了一遍油漆那样密集。
“对不起啊，这两天我都没回消息，”赵择有点害羞，“我犯了点错，爸妈给我手机没收了。”
“哦。”吴往撑着脸颊，脚一晃一晃的，“所以你这次偷跑出来不怕再受惩罚吗？”
赵择愣了一下，“啊，你还是那么有眼力见。”赵择低下了头，“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了，我们这本来就有很多矛盾，别多想。”
“嗯。”
他们安静了下来，感受着仿佛还夹杂着春年喧嚣的烟火气的风，天要开始暖和了，现在风里枯草碰撞的声音跟夏天差不多。“那你要什么时候回去？”吴往问。
赵择转头看了看她，“我离家出走了，把他们全拉黑了，不回去，在这陪你！”他咧嘴笑着，洁白的牙齿和微微凹陷的酒窝都跟那头鸟窝一样的头发十分适配。
“噗嗤！”吴往捂嘴笑了笑，接着伸手把他的头发捋顺，“你别担心我，我会跟叔叔阿姨说清楚的，你回去也收着点性子。”
赵择对摸头很受用，“唔……”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他有些气愤的说：“是他们不可理喻好吧，在哪学习不是学？我在这就不是第一名了吗？还整天说学习是我自己的事，到头来我想在哪上学自己都决定不了。”
“叔叔阿姨也是有自己的顾虑啊，再说了，都快中考了你转什么学？”
“因为你啊！”赵择一下子弹了起来，“我…”我喜欢你差点脱口而出，他急忙捂住嘴，脸蹭的一下红了。
“哈，别什么东西都往我脑袋上扣。”吴往当然知道，她无奈的笑着，“快坐下吧，脸都晒红了。”
“对！晒红的，哈哈。”赵择还有些不自然，吴往则是宠溺的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接着缓缓的从屋檐下伸出手，“三四月份的阳光还毒着呢。”
休息了一会儿，吴往直接带赵择回家了，同样的，门卫甚至都不找她要假条的，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又看了眼赵择，小声嘟囔了句：“无所谓了……”
这次，赵择的妈妈已经对她的态度有些别扭了，但好在吴往够懂事，也懂得怎么让他们的气消了。
“您也知道赵择喜欢我吧。”在某些需要直率面对的方面，吴往也还是忐忑的，毕竟那时候只是个孩子，对于感情的理解太过稚嫩，“我并不是想干什么，您可以冷静一下再听我说吗？”吴往选择无视了电话那头有些稍重了的话。
直到那边也安静了，吴往才开口，“也不一定是喜欢的，可怜也有可能，毕竟我很可怜。”她又开始摩擦手指，“我们都还小，而且门不当户不对，我不会要求他怎么样的，但至少是为了中考，您先顺着他吧，别激他了，我们都还小，在办事上更容易冲动，您也不想见赵择出意外吧。”
电话那头传来了两声哼唧，看来确实在思考这方面，“等长大了就好了，他会看见很多人，我们也还能做朋友，我会保持好分寸的，您别那么抗拒我。”似乎那边也妥协了，高傲的嗯了两声。
“那在这边待到周末吧，我周末就让他回去，在这边我也好好劝劝他，您别担心。”吴往已经分不清这些话有多少是说个对面听，有多少是说给自己听的了。
“唉，小往啊，阿姨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刚刚因为赵择的事呢，是阿姨失态了，阿姨向你道歉，过会儿阿姨转你点钱，你别嫌弃，这两天就跟那小子好好玩吧，阿姨相信你。”
相信我吗？吴往抬头想了想，“嗯嗯，那阿姨再见！”
“小往再见。”
“你跟我妈聊什么呢？她没骂你吧。”赵择刚买完零食回来，一边说着一边递给吴往一个巧克力派。
“没骂，阿姨说让你待到这周末再回去就行，顺便转给我了点钱让咱俩这两天好好玩。”吴往看着手机上转过来的八百块有些出神。
“切，看来我妈的人性也还没有完全泯灭嘛~”赵择调侃着，转头一看吴往却在对着手机发呆，“你怎么了？”他拿手臂碰了她一下。
“叮！”纠结良久的钱还是被收了下来，吴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明天带你去买衣服吧，都刮破了。”
“行！”赵择又笑了起来，反正妈妈给的钱，花呗。
这的物价比不上大城市的，花不到二百给他买了件外套，剩下的钱两个小孩子足够过几天的了。
“你有什么想干的吗？”吴往问。但赵择还在为刚刚吴往不让自己给她买衣服而闹别扭，“好了好了，我先款式土，下次你来的时候给我带好看的。”吴往摸了摸他的头。
赵择恍然大悟，对啊，小姑娘的衣着得更注意才是，“那…”他有些羞涩，“那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唔……”吴往才开始思考，当她转头来回思索，直到她看向羞涩的赵择，他们现在正坐在河岸砌起的小坝上，雨季的时候，大量的水会淹没它并且向下流去。但平常，这就是一条湿润的小路，散步的人们有时也会特地拐弯来这边。
在这条河的一侧，赵择的身后，大片大片的云彩被夕阳燃烧，金黄的光晕四散开来，直到落幕云的边角渗开一丝橘红，赵择的脸也被照的红红的，像是冬天高挂枝头的柿子。
于是她指了指面前，赵择转身，也看见了那个黄昏，“这个颜色，很漂亮。”吴往靠近他，以为他被美景迷住会听不见自己。
“啊…”赵择像是有了什么主意，兴冲冲的转头，两人四目相对，呼吸都打到了彼此的脸上。
“怦！怦！”赵择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强烈，他无意识的吞咽口水，紧张到即使离得那么近依旧不能知道吴往的想法，就看见她微微垂眸，睫毛一颤一颤的，他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受到眼前的阴影正在笼罩自己，吴往的香味越来越近，直到嘴唇上传来呼吸，他猛地睁眼，吴往离得那么那么近，“我……”还没等他开口，吴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接着闭上眼，吻上了自己的手背。
急促的呼吸随着指缝传递，赵择也闭上了眼。惊愕、无措、欢喜、激动……一切又一切的，好的不好的情绪交融在一起，“怦怦！”只有心脏愈来愈烈。
“你别想转学的事儿了，在那边好好学习，我们可以多发消息，但不要再这么见面了，你要找个好工作，拿自己的钱给我买一条这样的裙子，要是那时候，你还喜欢我，我就跟你结婚。”吴往说这些话的时候颤抖着，但又十分严肃，“赵择，我等你。”她其实更想说——我喜欢你。但“等”已经是唯一留给自己的余地了。
赵择不停的喘息着，感觉每一个呼吸都扯到了心脏，他急忙回头看了眼夕阳，认真的记住了这个颜色，接着转过头握住了吴往的手，“我会的！”他有些过分激动了，所以声音特别大，“吴往我喜欢你！”
日落而归的人们都听到了，“我喜欢你”。
“嗯。”吴往笑了笑，眼泪经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我知道。”
那天这两个小孩在那儿一直哭到太阳完全下山，连云都消散了，结果就是第二天下午赵择就打算回去，他其实因为闹来闹去已经落下不少课程了，他一定会奋斗好他跟吴往的未来的。
“加油。”吴往向他挥手告别。
“嗯！”赵择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在上车之前，他把吴往拉了过来，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又说了一次，“我喜欢你。”
说完之后吴往还在愣神，他就傻呵呵的笑着上了车，“等我的好消息吧！”他脸红扑扑的在车上向吴往招手，吴往这才回神，开心的笑了笑，“好。”
等赵择走了，第二星期就该上学了，吴往不怎么想去，但是去也是为了自己不是嘛，她尽量无视。
“我靠，周五的时候你们都看见了吗？”
“他俩亲上了都。”
“谁俩？谁亲了？怎么了怎么了？”
吴往都没听完，就直接走了。直到下午，大课间的时候，班主任给她叫到了办公室里。
她对着平常严厉，但又因为可怜自己总是对自己格外慈祥的女人眨了眨眼，十分有礼貌的问：“老师，怎么了？”
办公室里只有她俩，老师的脸上面露难色。
“小往，你跟我的女儿差不多大，你的情况特殊，我又是你的班主任，所以…”老师好像有些看自己眼色了，“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想想办法总会解决的。”
“老师也相信他们吗？”吴往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就像请教一道问题一样疑惑的问着。
这问题对于一位老师来说有些刁钻了，“也不是…”她斟酌着自己老师的尊严和尽量不伤害学生的话，“老师想听听你怎么说，毕竟是谣言的话我们就要制止啊。”
“哦。”吴往低下了头，踢了踢地板，“我没被包/养，跟我亲嘴的那个孩子跟我上一个年级。”
老师像是受到惊吓那样捂住了嘴，就好像在说：果然变成这样了吗？果然是这样的。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老师再见。”吴往鞠了一躬，从办公室走了出，说出来以后比想想的轻松，其实谁误会都无所谓，赵择又不在这，她要想跟赵择上同一所高中，学习要再加油些才是，也没时间想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