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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1 / 1)

陈秋野慌了神,他缓步走到魏知夏跟前,犹豫了片刻,抬起手轻抚魏知夏的发际,“知夏,其实我——”

话还没说出口,魏知夏两颗珍珠般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抬手狠狠擦了擦,怒吼一声,“那我给你出了那么多的主意,原来不过是你们play的一环???师父你每次就那么看着我着急得忙前忙后,觉得很好玩是吗?耍猴吗?”

陈秋野轻抚的手指停在发梢,尴尬地放下,不知如何回答。

“对不起……”

魏知夏吸溜了一下鼻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看在师父平日里没少教我功夫的份上,原谅你了。那些招式,白送你了,以后追别的姑娘,记得用上,我便知足了。”

魏知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片刻后,方才的怒意便烟消云散了。

又叮嘱了几句,魏知夏才离开。

陈秋野本与魏知芸说好,等着她的消息,一同去魏府向魏将军说明此事。

如今看来,该等的,应当是魏将军的请见。

陈秋野私心想,这样也好,免得告诉魏将军这不过是自己与魏知芸的一出戏,还得解释自己为何会答应知芸这荒唐的请求。

什么魏将军有恩于自己?不过是搪塞知夏的借口罢了。

诓那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还有点用,魏将军大概是不会信的。

可惜,陈秋野在府上并未等来魏忠明的请见,而是等来了晋王。

消息传得这样快,陈秋野更加确信,魏府中有内鬼。

他再次庆幸,幸亏阿芸编了个谎,否则自己不过是陪阿芸演戏这话一说出口,先不说自己会遭殃,晋王的计划也会无法把控。

*

子时,陈秋野换上夜行衣,如约而至。

晋王的脸色黑得不像话,议事厅中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清。

这样低沉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大半天了,王府的小厮和丫鬟屏着呼吸,只求王爷一句“滚”。

终于,有个不知死活的,在这个节骨眼献殷勤,上前给晋王换茶汤,“王爷,茶凉了,小的给您换一盏。”

晋王将杯盏扫落在地面上,怒斥道:“滚!都给我滚!”

下人手脚麻利换了杯茶,将地上摔碎的茶盏清理干净,鱼贯而出。

“哼!你怎么不滚?你还有脸来见我?”晋王指着站在正中央的陈秋野骂道。

陈秋野:……不是你差人叫我来的吗?

“秋野不知哪里做错了?”陈秋野双手抱拳,弯腰低头,态度恭顺。

“没用的东西!一个两个女人都搞不定!”

陈秋野抬头看着晋王,表情错愕,“王爷这是何意?我和魏知芸相处渐入佳境,只需再给我点时间,就能让她对我言听计从了。”

“给你时间?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吗?不仅我在帮你设局,就连那易泷都来给你加上一把柴,可你呢?连个女人你都拿捏不住,要你何用?”

陈秋野眉头一挑,“可是魏知芸那出了什么问题?可我并未听到消息啊?”

“等你听到消息,花都谢了!”

“那魏知芸与赵府大公子赵岩坤早就有私情了你可知晓?赵岩坤不日便要上门提亲你可知晓?她假意与你周旋,实则是在利用你,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

“什么!!!”陈秋野大惊,表情逐渐从惊讶到愤怒,“她竟然骗我!!!”

“哼!没想到,这魏府不养闲人,魏知夏与你做戏便罢了,这魏知芸看着温顺,却也在背地里把我们都给骗了。”晋王眯起那本就不大的双眼,表情狠厉。

“王爷,如今该怎么办?若我比那赵岩坤先提亲,可有胜算?毕竟他只是一介商贾,而我却是骠骑大将军。”

“还真看得起自己。你在魏忠明手下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他在意门第吗?他在意的是他女儿到底喜不喜欢!如今魏忠明虽气恼魏知芸骗了他,还莫名被告知那赵岩坤要来提亲,自然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那……我该如何是好?请王爷明示!不如我明日便将魏知芸绑来作为人质,要挟魏忠明那狗贼拿出虎符!”陈秋野愤愤道。

“你……!!!猪脑子!我们若是有本事和魏忠明明着来,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心思对他女儿下手吗?”

晋王揉了揉眉心,怎么没一个省心的,看来还是得自己出手,“你别擅自做主,先静观其变,我今夜飞鸽传书给易泷,此事需重新商议。”

“是。”陈秋野应声退下,回到府中。

夜已深,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方才自己故意说要挟知芸做人质,不过是唬一唬晋王。

陈秋野料定他们不会这么做,只是晋王和易泷重新商议的会是什么法子,他也想不出来。

皇上那边应当还不知晓,陈秋野本想着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如等易泷那边的消息传来,再行通报,可接连几日过去了,也未等来晋王的消息。

他心下暗道不妙,难不成晋王和易泷觉得自己不堪重用,已经不准备将新的计划告诉自己了?

可当他找到文达,将此事告知后,文达沉思了几息回道:“应该不会,这几日晋王确实没有什么动作,兴许是觉得过于棘手,二人尚未商议出个所以然来?莫急,再等等。”

“嗯。”陈秋野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也只能耐心等待。

文达瞥了他一眼,问道:“主子说,晋王这人好色贪财,有勇无谋,与西临勾结篡位,也不过是为了当上帝王后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男男女女。易泷定是拿捏了晋王这一点,哄骗着他一同谋反,再让他做个傀儡皇帝,好吞并我们东临。所有的这一切计划,应当都是在易泷的示意下开展的,晋王也不过听令行事。但我没与那易泷接触过,不知他是个怎样的人,依你看,你觉得易泷接下来会如何动作?”

“此人……不,他甚至都称不上是个人。”陈秋野又想起了春泥,她隐去身份,藏在软玉阁里,只为拿到更多晋王及其党羽谋反谋逆的证据。

这软玉阁背后的权势,便是晋王。他收集来全东临最美最勾人的女子,聚集在这儿,除了满足他一己私欲外,还是他笼络其他官商的手段。

自然,易泷前段时日来东临,也被晋王秘密邀请去了软玉阁。

陈秋野那日从魏府离开去了软玉阁,就是趁易泷离开,去见见春泥,问问有没有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她什么人都不见,都好几天了,你就别费工夫了。”阁子里的妈妈见陈秋野并非常客,想要赶他走。

“为何?可是生病了?”

“嘁,什么生病了。还不就是客人玩得花了点。既然都出来干这行了,这点儿觉悟都没有?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客人还得心疼着捧在手心?”妈妈不耐烦地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故意大声说道。

几日不开张,这抽成都变少了。

陈秋野细品,客人?好几天?

难道……

有听到吵闹声凑过来看热闹的姑娘,陈秋野听到她们窃窃私语,“太可怜了。那日的客人看着病怏怏的,他进去以后这屋子里的惨叫声就没停过。后来又进去的那两个人人高马大,里头叫到最后都没声了,想一想我就害怕。”

陈秋野双眼通红,他驱散了聚集的人群,敲了敲门,“是我,你还好吗?”

久违地,里头传来了沙哑的声音,“公子进来吧。”

阁子里的妈妈眉开眼笑,“哎哟!总算是说话了,这位公子,里边儿请!”

陈秋野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进屋,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屋子里很暗,充斥着一股金创药的味道。

陈秋野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春泥正坐在床沿上,看起来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一圈。

春泥不施粉黛,脸上没有笑意,眼中也无神采,与她平日里装出的样子大不一样。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听说……是不是西临的人?”有些话陈秋野说不出口。

“嗯。是易泷,和他那两个护卫。”春泥轻声回答。

陈秋野一拳打在桌上,上头茶盏叮叮当当相互碰撞着。

“春泥,离开这里吧。”陈秋野再次劝说道。

当初春泥选择这样的方式来打入晋王内部,他和文达都是不同意的。

尽管皇上并没有逼她,只是将这样一条路摆在她面前任由她选择,但当春泥坚定地选择了这条路后,皇上也没有劝她。

这确实是获取晋王情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为了报父母之仇,春泥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皇上他分明是知晓的。

最难过的是文达,他与春泥从小便相识,都是皇上将他们从阎王手中救了回来,又给了他们优渥的生活和报仇的机会。

文达一直都喜欢春泥,虽然并未述之于口,但陈秋野能感觉得到。

春泥摇摇头,“这么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主子给了我一条命,我不能让他失望。如今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完全扳倒晋王,还不够。”

“我听说西临的人已经走了?秋野你放心,大概是有一阵子安稳日子好过的了,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你别告诉文达。”

陈秋野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答应了她。

二人又交换了些情报,陈秋野方才离开。

离开时,他给阁子里的妈妈手里塞了钱,“还劳烦给她找个郎中来看看。”

*

思绪被拉回,陈秋野平复了情绪,继续说道:“易泷阴狠、手段毒辣、疑心重。除非逼急了,否则明着起兵应当不会,他的目标始终是魏将军手里的虎符,魏知芸这条路怕是真的走不通了,难道……又要对知夏下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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