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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1 / 1)

魏忠明冷哼一声,“我不同意!”

没想到魏知芸也不惧,坚定地回道:“父亲,阿芸这辈子,非岩坤哥不嫁!父亲若是不同意,阿芸愿意一辈子守着父亲。”

“你!……”魏忠明气得用手指着魏知芸。

就在魏知夏以为她的老父亲便要背过气去时,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你先下去,让我静静。夏夏,把阿芸扶起,在云舒苑静养七日,不得踏出半步。”

魏知夏:?这是要关禁闭吗?你关得住她的身却关不住她的心啊!

非法拘禁,必须抵制!

魏知夏半晌没有动作,就在她鼓足勇气准备反对关禁闭这一举措时,抬眼看到魏忠明朝自己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口中疑惑地“嗯?”了一声。

魏知夏谄媚地笑了笑,“得令!”

她劝了半天,终于把魏知芸搀扶着往书房外带。

外头的下人一个个假装在忙自己的事儿,可那脑袋歪着,眼睛斜着,要么是在偷听偷看,要么就是集体中风了。

一路上,魏知夏一句话也没说,她是有些责怪阿芸的,你自己的感情之事,为何要拉另一个人下水?

到了云舒苑门口,魏知芸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听墙角后,拉着知夏小声说道:“夏夏,父亲今日应当是气狠了。果然,这件事由我一人承担便好,莫要再殃及他人。”

“只是你要帮我一个忙。我这几日出不了府,担心父亲请来陈公子,二人一对,便露馅儿了。”

露馅儿?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听起来还有隐情的样子。

魏知夏竖起了耳朵。

果不其然。

魏知芸继续说道:“方才那番话,一半真一半假。其实,并非我骗了陈公子,而是一开始,陈公子便知情,他只是好心帮了我的忙。今日去找岩坤哥表露心意,也是陈公子给了我勇气。你帮我给陈公子带个话,若父亲问起,便说不知情。我是他女儿,就算是罚,也罚得不重,可陈公子不一样。”

师父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就算知道阿芸心里没有他,依旧答应陪她闹,陪她演这一出戏,还陪她去向白月光告白?

这不是爱是什么?舔狗至此,令人敬佩。

可阿芸却还在口口声声说那只是帮忙,只是好心。

魏知夏气笑了,“阿芸,你猜为什么师父会帮你这个忙?”

“……大概因为,陈公子是个好人……”

“又或者,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而父亲对他有恩,他不好拒绝?”

“你就从没想过,师父他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甘愿成全你,舍弃自己?”

多么卑微又伟大的爱情,只是可惜了。

魏知芸眼中是疑惑和不解,她细细回忆与陈秋野的每一次相处,实在是想不出陈秋野到底几时喜欢自己。

魏知夏见她表情错愕,也不说话,叹了口气,“你慢慢想吧。我会把话带到的。”

说罢转身离开,并未听见魏知芸在身后喃喃,“没想过,也不敢想象……他应当是有自己心仪的女子了。”

魏知夏赶到陈秋野府邸门口时,表情凝重,她哐哐砸着门上的铜环,半晌等来了金海。

“听到了听到了,谁啊,轻点行不行……啊,是魏家二小姐啊,可是来找主子的?劳烦您等等,小的去通报一声。”金海打开门一脸幽怨,见到魏知夏后又换上了笑脸。

“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等不及通报了。”魏知夏提起裙裾抬腿便进去。

“不行不行,您等等。主子他……他……他现在不方便见您。诶,我的祖宗诶您等等!”

他追她逃,魏知夏熟练地在陈秋野府上疾走,往内院的方向去。

不方便?方才走的时候见爹爹的马车离开,不会也是往这儿来的吧?

不方便见我,那便是正在见爹爹?

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魏知夏想到这,脚下的步子更快了,金海在后边追得气喘吁吁,也没追上。

“我……我……哎哟……二小姐你是属兔子的吗?”

“师父!师父!”魏知夏赶到陈秋野卧房门口时,听到里头有潺潺水声传来。

好家伙,谁家好人边洗澡边会客啊?

爹爹口味应该没有这么重,难不成是哪个姑娘?

好啊!我在那儿心疼你,为你打抱不平,你在这和姑娘卿卿我我?!

魏知夏袖子一撸,猛地将门推开,身后金海惊慌失措,“别别别!二小姐你不能进去啊!主子,主子,有强盗!”

水声戛然而止,魏知夏双手抱臂,等在屏风外。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姑娘,把师父的魂给勾走了。

脚步声裹挟着蒸腾的热气迎面扑来。

魏知夏眼眸抬起,见一高大的阴影遮盖而来。再仔细一瞧,素白的里衣包裹着,大概是听到响动还来不及擦干身子,水珠浸透了衣裳,衣裳下浑圆又紧实的胸膛,和起伏的腹肌,隐隐约约。

袖子包裹下的手臂和未遮盖好的大腿肌肉看起来遒劲有力。

魏知夏嘴角扬起,一想起净室里头还有个姑娘,又嘴角耷拉了下来。

哪家姑娘啊,这么有福气?

净室?玩得挺花的啊?

魏知夏鼻头一皱,不悦写在了脸上。

陈秋野平视前方,径直往外走,他的注意力全在金海那声“有强盗”上,忽略了垂眸方能看见的魏知夏,直到撞到了某个柔软的身躯,听见她闷哼了一声。

“知夏?”

魏知夏轻咳了几声,脑袋一探,往净室里看去。

人呢?藏哪去了?

她继续保持凝重的表情,问道:“姑娘呢?出来吧。”

陈秋野:?

“什么姑娘?”

“就你一人?”

“?自然。”陈秋野表情惊讶,带着一丝愠怒。

魏知夏清了清嗓子,看来错怪师父了。

“金海说师父不方便见我,我还当你在里头干什么呢。”

“在净室还能干什么?”陈秋野皱了皱眉,心想这小脑瓜整日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能干的事多……多多少少只有沐浴了。”魏知夏眨巴着双眼给自己找补。

金海站在门外垂着头不敢看主子。

“金海。”陈秋野见他还站着不走,便唤道。

“主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二小姐拦不住,她她她……她就和强盗一样!”金海抱怨道。

陈秋野看了眼魏知夏,见她双手叉腰便要反驳,忙对金海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金海见情况不妙,应了是,脚底抹油,一溜烟便跑了。

魏知夏不高兴,“师父你怎么让他走了?他明明在胡说,什么强盗?我正大光明跟着金海进来的。”

陈秋野也不回答,只是将里衣穿戴好,问道:“你这么急匆匆地赶来找我,是有何事?”

“对对对,正事儿差点忘了。”

“师父,阿芸方才向爹爹坦白了她与你的事情,我听说,那个赵公子不日便要来府上提亲了。”

陈秋野面上波澜不惊,“嗯”了一声,可心下一惊,不是说好等自己一同向魏将军说明实情领罚的吗?

“师父,在我面前不用逞强,你若是难过,就哭一场吧。”魏知夏踮起脚,拍了拍陈秋野的肩膀。

陈秋野看了她一眼,反问道:“逞强?难过?”

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知芸是如何与魏将军说的?”

“阿芸说她利用你诓骗了爹爹,说你从始至终都蒙在鼓里。”

陈秋野一掌拍在四方桌上,“我该想到的。方才就该跟着她一块回去,魏将军如何说?可有责罚她?”

魏知夏点了点头,“爹爹罚她在云舒苑中禁足几日。”

“带我去见魏将军。”陈秋野随手拿起放在榻上的衣物,穿戴好便要出府。

此事不是魏知芸一人的错,陈秋野自觉也要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若不是自己也另有目的,又怎会答应魏知芸这个请求?若当初自己没有答应魏知芸演这一出,又怎会惹恼魏将军,害得她被禁足?

魏知夏忙拉住了陈秋野。

她叹了口气,心想,该让阿芸看看的,师父急成这个样子,明明是喜欢的。

“师父,你先别去添乱了。阿芸让我来找你,便是告诉你,若爹爹问起此事,你定要说自己是蒙在鼓里的。千万不要说你从一开始便知道这只是一场戏,否则,爹爹还得罚你。”

陈秋野脚步一顿,“知芸和你说了实情?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不仅知道了表面的实情,我还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陈秋野:“?什么本质?”

“师父,你一定很痛苦吧?明明心中喜欢,却还要配合阿芸演视而不见,唉!阿芸啊阿芸,你为什么要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呢?”

陈秋野:?知夏在说什么?

“师父,既然阿芸为了你,担下了这一切,你是不是该好好想想,你就甘心将阿芸这样拱手让给那赵岩坤吗?”

“……知夏,我想知芸应该与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从一开始便只是帮忙演一出戏罢了。我对她无男女之情,从前没有,如今也没有。”

魏知夏见他表情坦荡,并无半点痛失挚爱的神色,瞪大双眼问道:“那你为啥要答应这么荒唐的请求?”

是啊,为什么会答应,自然是因为自己的目的也不单纯,需要魏知芸陪自己演一出戏给晋王看罢了,二人不过相互利用。

再后来,当发觉自己的真实身份与魏知芸之间有着如兄妹般的千丝万缕后,便不想看到她为情所困,不想她再卷入这场纷争。

可这些,都还不能说。

陈秋野低下头,“……以后你便明白了。你就当是因为她是魏将军的女儿,而魏将军对我有恩,我便无法拒绝吧。”

魏知夏见陈秋野表情闪烁,她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叫做“以后你便明白”,便听陈秋野又开口说道:“总之,我将知芸当做我的妹妹,也真心希望她能和赵岩坤和和睦睦,白头偕老的。至于知芸交代的事,你告诉她让她放心,若魏将军只是罚她禁足,之后能消气,我不会在魏将军面前说露馅的。”

“当真?”

“自然。但若是魏将军罚得重了,我便不能视而不见,该我承担的责罚,我会一并承担。”

“不是,我是说,你只是将阿芸当做妹妹,并无别的想法,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那我呢?”魏知夏忽地问道,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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