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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路西法(1 / 1)

混沌的世界中,堕落的天使靠在废墟处,懒懒散散地抬手,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镜中的景物,半晌,一声淡淡的轻笑消散于空间里。

两岁

你是从废墟旁捡到的克劳尔,他被包裹在布里,安安静静不哭不闹,一双蔚蓝的眼眸倒映着你的脸。

克劳尔待在你的怀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你低下头,恰好和他的视线相对,你笑了笑,而幼小的克劳尔蜷缩在你怀里,感受着你的体温,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还有一堆流民,偏偏他就看着你,你也看到了他,冥冥中,你觉得这是种缘分,你自那时起就把克劳尔带在身边,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九岁

战争结束后,你回归了普通平凡的生活,当然,多了个孩子陪伴你。

克劳尔坐在小板凳上,黑色的软发披散在肩膀处,衬得他白瓷如玉,他的腿上搭着一本厚书,没有开口时眉目尽是冷漠,他如同雕塑般长久坐着,但他偶尔也会移动眼珠子,向着你的方向看几秒,接着再垂眸看书。

“克劳尔。”不远处舀水的女性唤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处变不惊的蓝眸倒映对方的身影。

“怎么了?妈妈。”

他起身把书放在板凳上,一步步朝你走来,你使坏把水浇到他身上,被他敏捷地闪开,反手一抬,反倒是你措不及防地被水打到。

见状,他平静的脸上扬起浅浅的笑。

“妈妈,同样的把戏我不会上第二次。”

你:“……”

十四岁

“克劳尔,克劳尔,你不要那么着急回家嘛!”漂亮的女生慌急地拉住前方瘦高的男生,在男生回头望过来时双颊一红。

“我想给你……那个……”说着,她含羞低下头,把背在身后的情书塞到他手里。

男生顿住,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手里的情书,双指夹住薄薄的一层纸,俯身把它放进女生的口袋里。

“谢谢。”

女生有些震惊地抬起头,见他转身要走,哭着脸抓住他的手,鼻子都红起来了,“我,我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收下它……”

“我知道。”

她听到克劳尔这么说道,扬起的脖子有些酸痛,她呆呆的看着他浅浅笑了笑,像是嘲讽般狠狠打在她的脸上,她突然发现他并不是低头看她,而是用下撇的,居高临下的,仿佛置身事外的眼神看着她。

他走了,她却不敢再次挽留,心如同口袋里的情书,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

“克劳尔,快过来!”你刚把菜端完,就看见跨进院子的克劳尔,高兴地招呼他过来。

他迈步站在你面前,你不得不微仰头看他,你心中充满了儿初长成的欣慰感,还没让他坐下,他先按着你的肩膀让你坐下。

克劳尔跟着坐下后,便拿起碗筷吃饭,很显然他非常熟练如何运用筷子,甚至习以为常,而你手撑在桌面上,眼睛发亮的看着他,嘴里嘟嚷着。

“那隔壁的普特罗尔真的好乖啊,今天我买菜,他还主动帮我提东西,要知道他才七岁呢!听说他身边还经常跟着个小姑娘,克劳尔你说他们以后会不会是一对啊?”

克劳尔淡淡吃着饭,静静听你说,余光瞟到你说到后面变得八卦的表情,他低头垂眸的动作微顿住,接着他面色淡漠下来。

“妈妈,别人的事还是不要好奇为好。”

“你这孩子。”你皱眉说道,“说起来,我倒是没在你嘴里听到过别人的名字,之前听老师说你孤僻,还瞧不起那些同学,这是真的?”

他眼一抬,文静淡漠的脸庞不动波澜。“假的,怎么可能,和不来而已。”

你闻言愁的脸都揪烂了,都说孩子性格一定程度上被家庭环境决定,按理说你这么开朗的性格,怎么也会影响克劳尔一点点吧?可这几年克劳尔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确实令你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发生一件事,因为克劳尔看书经常凑得老近,还不分昼夜的看,最终成功把自己熬成了近视。

起初他也没有发现,直到某天他站在门口,看不远处和别人交谈正欢的你,你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隔了层雾。

他把这事儿告诉了你,你这才噫了一声,后悔自己没有多注意。可即使再后悔,最后你也只好带着他跑遍整个小镇去配双镜片。

你心疼那哗啦啦往外流的金钱。

只是没想到,你的孩子在带上那副眼镜后,整个人气质都变得不同了,要说以前的话,别人可能还会因为他冷漠的眼神拘谨几番,而现在有了眼镜的修饰,妥妥的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男生。

说不定可以交上几个朋友!

你转悲为喜,围着克劳尔转了几圈,眼里流露出满意的眼神。

克劳尔:……

他近视了她很高兴?

“嗨,琪宁娜。”背后传来友好的招呼声。

你侧过头,发现是经常帮助你的朋友特来福。

“特来福!”

他体型高大,性子爽朗,提着水桶哈哈大笑着走来。

他把水桶提进店里,谢绝店主的茶水后走出来,看了看你旁边的男生,有些呆愣,半晌还反应过来,“你,你这孩子是克劳尔?”

见状,你更是得意。

这是你亲手养大的孩子!

克劳尔只是微微朝他颔首,并没有开口和他交谈的意愿。

特来福大手一挥,并不是很在意,走到你的身旁,和你并肩走。

特来福跟你认识有七八年了,你能在这小镇上生活得那么好,几乎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他在出力,他真的是非常热情的那种人,几乎每次你看见他,他都是在帮助别人。

你和他高兴地聊着天,克劳尔跟在你们的身后。被忽略的克劳尔盯着你看了许久,见你始终没有把头转过来,眼底晦暗不明,他的面色淡下来。

回到家,你转头教育克劳尔。“以后特来福叔叔跟你说话,可千万别那么冷淡了,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克劳尔垂眸敷衍点头,越过你就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

你气急败坏地拉住他。“你这小孩!是不是长大都不听话了?”

克劳尔对上你发火的眼睛,他顿了下,伸出手来轻轻触碰你的眼角,那纤长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指腹,传来热热的痒意。

他俯身凑近你,你这才发觉,如今的他貌似比你高了点,你们面对面,距离很近。

他的声音淡然,却又好像带着丝丝讨好的意味。“妈妈,别生气,你说什么我都听。”

这样的克劳尔是你没见过的,你怔了下,觉得他是认识到错误后,态度也软下来。“你以后看见特来福叔叔要主动跟他打招呼,知道吗?”

他这回很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了。”

十八岁

青春期的少年身高抽条,如今的他站在你的身边,你却只能达到他胸口偏下的位置。

这几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克劳尔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鲜少外出,这令你有些担忧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

而且克劳尔时常看你的眼神,会令你下意识的恐惧起来。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你的眼神是你说不清的违和。

那是禁忌。

克劳尔已经向着成年的方向发展,在生活中,他偶然的某个动作也会不由得地强势起来,比如你切菜割伤自己的手,他会抿唇给你上药,不论你笑着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现在你和他站在一起,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你恍然无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克劳尔相处了。

夜空中冉起几颗小星星,你还在打扫家里,门一推,抱着书回来的克劳尔把书放在桌上,走到你身旁夺过你手里的工具。

“你去睡吧,妈妈。”

你张了张口,想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累,然而看着克劳尔那双不容置喙的乌蓝色瞳孔,你仿佛被扼制话语权了般,点了点头。

本以为自己要过会儿才睡得着,可当你刚刚躺下,困意就绵绵不绝袭来。

或许是真的累了?

你疑惑又迷茫,慢慢闭上眼睛。

已经是半夜,橘色灯光惶惶然,窗棂上倒映着一抹身影,挺拔的身影把手搭在床上人的肩上,俯身轻轻吻上床上人的脖颈。

他的眼神幽幽地看着你,手伸进床被里,一直往下。慢慢地,你紧锁起眉头,面色渐渐潮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地咬紧唇。

克劳尔抽出手来,淡淡看了眼指腹上的湿润。

第二天起来,你上厕所时,觉得不可描述的地方有些疼。

莫非是大姨妈要来了?不对啊,你这个月已经来过了啊。

你胡思乱想了会儿,就差把疾病给自己想出来,等到你收拾好自己,克劳尔已经做好饭菜,安静坐在位置上等你。

你朝他摆摆手,说自己不吃就先走了。谁料克劳尔眼皮一抬,冷淡的问你要去哪。

你笑着反问,“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其实就是跟邻居家有约出去玩玩而已。

他少见的眉头皱起来,一副欲言又止,可是你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只是挥挥手,转身走了。

你遇到了件很奇怪的事。

从邻居家采桑回来的路上,你撞到了位蒙面的男性,他身材高大魁梧,全身被巨大的斗篷遮得严严实实,他并没有理睬被撞在地上的你,而是向着远方慢慢走去。

在那之后,你回家便发起了高烧,一直不退,脑子昏沉沉的,仿佛如灌千斤。

克劳尔伴你身边照顾你,神情看上去有些着急和不知所措,他时常看着你发红的脸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片安静得毫无人息的土地,暴露在地面上的一些零碎巨大石头栖息着懒懒散散的怪蛇,它们彼此交织着,数量庞大且杂乱。

黑色羽毛兀得从天降临,黑色青年落到其中一块巨石上,由利羽划出的尖锐气流扫开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蛇,那些蛇被削成几段,还在地上翻滚着。

空气中响起一声声幽冷的桀笑,带着兜帽的人性物也跟着出现,兜帽下是一片仿佛来自深渊的黑,那物形有四只上臂,为首的两只抱住,背后巨大的羽翼张开,烈火附着在上面熊熊燃烧着。

“路西法,你为何要踏入我的领地,来挑衅我?”萨麦尔声音充满冷意。

路西法拍了拍脚下的黑裤,摘下那眼镜,淡漠的乌兰色瞳孔冷淡地倒映着他,他的声音低沉如同上古的诅咒。

“萨麦尔,你该死。”

话语未落,路西法背后的羽翼大震,暗藏杀机的羽毛化作利剑呼呼向着对方刺去。萨麦尔大手一挥,后退几步稳住身形,恼怒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你发什么疯。”

两位堕落的天使在这天地里残斗,剧烈的气波晃动,引得天空黑压压的乌云遍布,地上的蛇精四处逃窜,咋眼一看仿佛五颜六色的潮涌。萨麦尔被踢到地上,翅膀被折断一只,他一手撑起来,恼恨地看着悬在半空的路西法。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打不过路西法,无论是下地狱前还是后。可当路西法的巨剑从天而降时,他才反应过来路西法是认真的,他低声咒骂几句,狼狈躲开。

原本所在的地上猛地砸出大坑,坑中的堕天使狠厉地抬起眼,病态的疯狂占据那双乌兰色瞳孔,他手一收,再次向他劈去。

“我能让她马上好起来!你别打了!”

萨麦尔话音刚落,被剑劈进地里三尺,他拿未伤的羽翼护住自己,空洞洞的兜帽里血色尽显。

想他也是大名鼎鼎的恶魔,居然被人按在地上打。果然是上帝偏心,将路西法打入地狱也不曾削减过他半丝力量。

萨麦尔奄奄一息,模糊见听到上面站立的天使冷冷道。

“是你碰了她。”

凡人被恶魔触碰,恶魔的印记就会钻入凡人的心脏,慢慢将它侵蚀殆尽。路西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女人,居然会被别的恶魔触碰发烧。

萨麦尔就是好奇,听恶魔们谣言路西法爱上了人类女人,还委身变作人类男性去戏弄她,他就是去看看,结果她不长眼睛碰到他了。

他当时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赶紧溜了,结果几千年都不一定见面的家伙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他打不过,本想着装糊涂过去,可路西法压根儿不买账。

诶,早知道就不趟这浑水了。

克劳尔离开了段时间,回来给你喂了药后,你的病才慢慢好起来。那药引子你曾经看到过,有些奇怪,药引的上端尖尖的,好像是精灵般的耳朵……

你面色不太好看,尽力别把自己往不好的方向想。

你拿着扫帚慢慢扫着地,突然,你噫出声来,弯下腰好奇地捡起地上的一根黑羽,怪怪地拿到窗边仔细看。

那黑羽在阳光的透析下泛着光彩,肉眼可见的纹理一致地向着同个方向,这漂亮得可以去当做艺术品了。

这是……药鸡的羽毛吗?

不对不对,药鸡的羽毛没有那么长才是。

“妈妈。”背后冷不丁传来克劳尔的声音,你吓出声来,捂着胸口转过身去。

克劳尔的视线在你巍然高耸的胸前停顿几秒,再往下盯着你手里的东西——黑羽看。

又是那种诡异的气氛。

你见他盯着你的手不说话,以为他喜欢这黑羽,便把黑羽拿给他。

“挺漂亮的。”

他没有动作,在听到你的话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谢谢。”

当天晚上,你做了个梦,一个,让你难以启齿的梦。

克劳尔不知何时有了双巨大的翅膀,那双翅膀紧紧地包裹着你,而你的手紧紧地攀附在他的后脖处,身体跟着他颤抖着。

你惊愕醒来,看到站立在你床边的人影,你的心跳立马加快,恐惧在那一刻紧紧攫取你的灵魂。

是克劳尔——他站在你床旁边看你多久了?

刚刚做完梦的你咬紧唇,恼羞成怒。

“大半夜的,干嘛啊你!”

“没事,就想看看你。”

克劳尔垂眸看你,慢慢地俯身在你耳边轻声说道。

“妈妈,祝你好梦。”

那一刻,幸亏你没有开灯,不然克劳尔一定会看清你羞红的脸蛋。

可事实上,黑夜并不会阻挡他的视野。

克劳尔已经长成青年,可令人觉得怪异的是你的容颜,你的容貌似乎一直处于桃李年华的模样,有次有镇上新搬进来的夫妻,居然会喊克劳尔是你的先生。

你当即脸色难看起来,沉着脸一直到家都没有说话,那好像对克劳尔没什么影响,他到家后一直跟往常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你内心莫名有股恐惧,这股恐惧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就是暴躁,尤其是你见克劳尔跟没事人一样的神态后,你觉得又委屈又愤怒。

明明他是你的孩子啊!

最终你深呼吸,“克劳尔,我觉得你有必要多认识认识别人家的女孩子了。”

他烧柴火的动作没有停顿,淡淡嗯了一声。你更是憋屈,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口。

“你曾答应我会主动跟特来福叔叔打招呼,可你从来没有过!你这是在敷衍我!”

你生气的眼眸倒映他瞳孔中,他立马覆上你的手,低沉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妈妈,你让我干什么,我干就是,你别生气。”

你突然养个孩子觉得好累,为什么他做什么都是需要你来安排吩咐呢?

好在这次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很快,你看看到了他身旁会有女生跟着他,虽然每隔几天就换一个。

克劳尔时不时会使唤她们做事,根本就不像是要跟她们相处的模样,看得你实在是没办法。

令你饱受折磨的,是你晚上的那些梦。

梦里你无一不被压着,你甚至偶尔能感受到那来自精神上的欢愉,经常在醒来时失神片刻,等到起身上厕所,某个部位总是微微发疼,仿佛真的是经历了一般。

所以,你面对克劳尔总会忍不住躲避他的视线,这让你越发的处于弱势。

你觉得他长大了。

你们不应该再像以往一样的亲密了,他已经有那些女生了不是吗?

所以你心安理得地远离了他,虽然他看着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你,但你总是会在内心悄悄安慰自己。

他只是过于依恋你了而已,你也……只是太寂寞了而已。

都该结束了。

又是夜晚的梦。

你迷迷糊糊醒来,失神地盯着窗棂看,半晌你想起身动一动,突然惊恐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趴着,而你腰间的手臂有力地支撑着你。

克劳尔俯身轻轻吻住你的眼睛,轻轻抽动。

一直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你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失控的羽翼紧紧地把你包裹在他怀里,青年的喘息声如灌耳根,你羞耻地将脚趾弯起,再度沉迷。

“妈妈,和我一起,两个人活下去吧。”路西法靠在你的脖颈处,眼神幽幽看着你。

你呜咽着,不字迟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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