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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韵秋和高攀(2)(1 / 1)

郑之文很少因为学习方面的事烦恼,但是这次数学摸底考试结束之后,她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考得不好,能确定答案的题目不多。

她在上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走神,不断在脑子里面回忆题目和自己的答案。有好几道题,她重新计算的结果,都跟卷子上回答的不一样。郑之文希望老师快点改卷,早点判刑,早死早超生。想起课间同学们对班主任的议论,又怕自己被当面批评下不来台。她从二年级下学期开始,就再也没有因为学习被批评过了,何况还是刚升学被新班主任批评。

况且,这种复杂的心理活动不便于同好朋友们说,彭冰成绩很差,汪玲好一点,中上水平,但是她数学不行。她们都很讨厌考试,郑之文当然也讨厌。但是她不能抱怨,因为如果她抱怨的话,会有一种“炫耀”的嫌疑。经常会有这种人,考试的时候说自己考不好,结果出来分数比谁都高。

郑之文印象中最后一次被罚,就是因为数学没考好,从91分退步到88分,被老师打了五0下手板。

她们当时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姓程的女老师,刚刚教书,却非常的古板严厉。退步五分之内打五下手板,十五分之内打十下,二十五分之内打二十下。

所有的学生都怕得要死,郑之文之前没有被罚过,只在小时候调皮被爷爷奶奶用类似的东西抽过。所以那时候的郑之文总是在别人被罚时忍不住盯着那块一指宽的棕色木板看,当它快要接触到同学的肉时,又总是忍不住低头紧闭双眼,悄悄用手蒙住耳朵。然后在自己脑海里面填补上“嘶嘶嘶”声音。往往表现得比别人还应激。

那次,在试卷发下来之前,她有种莫名的心慌,回家路上,她跟汪玲和彭冰说,她感觉这次要被罚了。彭冰和汪玲说她们每次考完试,都有这种感觉,还说了好多别的安慰她的话。

结果是她虽然被打了手掌,但是她的分是全班最高的。那次只有几个人没有被打,汪玲就是其中之一。彭冰被打了十下,手都有点肿了。回家路上,她们三人垂头丧气。彭冰把手举着呼呼呼地吹,吹着吹着,突然低着头眼泪汪汪地说,“你还说你没考好,你都考了第一了还叫没考好。我还安慰你,我被打了十下,我才要人安慰呢。”说完,哭得更委屈了,汪玲急忙过去安慰她。

小郑之文把自己的手抬起来看看,只有一两条红印,其实她也觉得委屈,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从那次之后,她们之间很默契地不提考试成绩,也不问对方你考得好不好这类的话。

“痛苦”地捱了四五天之后,某天下午班主任终于把卷子改好了。那时彭冰和汪玲特意穿过大操场来找她,三人趴在走廊栏杆上聊天。汪玲正在聊二班一个姓叶的男生,说他乒乓球打的很好。彭冰眼尖,一眼就看到王少贤拿着卷子从办公楼走过来。

“之文,少贤!你们要考试啦?”

之文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班主任夹着卷子,神情严肃地走过来。

“不是,是发试卷,估计情况不妙。”

“汪玲,我们快走吧,少贤可凶了。别撞他枪口上,他是无差别攻击。”彭冰话没说完,就拉着汪玲往楼道跑,汪玲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之文。赶紧跟着下楼去了。

之文赶紧通知大家回座位上坐好,等自己刚回到座位上。就听见吴韵秋在后面说,“完了完了,我就做了选择题,填空题和一道大题……”

“我也是,我……”

后面的内容,郑之文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紧张地捏紧拳头,等待最终的审判。

进门,放水杯,放书或卷子,吸一口气,猛地清嗓子。这套动作,郑之文已经记熟了,她深呼一口气。等着叫她和徐梦上去发卷子,出乎意料的是,班主任清完嗓子并没有叫她。而是拿杯子用力地砸了一下讲台桌。

“摸底考试的卷子我已经改出来了,你们还真是有出息啊。全班七十多个人,只有一个人及格。就比及格线高一分!我真是有福气啊,教到你们这么‘好’的学生,真给我长脸。陈录录是哪位啊,站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一个瘦小的女生默默地站起来,她留着齐刘海,刘海有点长了,几乎盖住她的眼睛。她的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但是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全班人的目光先是默默地移到她的身上,又默默地移回讲台。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录录同学啊,二十道选择题,就对了一道。哪怕你不会做全选A,都能多得几分。告诉我,你怎么选出来的,扔骰子还是凭直觉啊?不会是靠你女生的第六感吧……”

“噗”,郑之文突然听见后座的吴韵秋笑了一声,之文正准备在心里谴责他幸灾乐祸,下一秒,他就被叫起来了。

“吴韵秋,你给我站起来!你还有脸笑,你也就对了两道。你们几个,平时上课不听讲,下课跑得比狗都快。让你们在教室里坐几分钟,像是有刀扎你们屁股一样。隔壁四年级小学生都比你们有定力,整天嬉皮笑脸,笑得那褶子比我衣服都皱。还以为你们多大出息呢,考这么点分,别人问起来我都丢脸……”

班主任又接着点了四五个人起来训话,训了大概七八分钟后,突然叫了郑之文的名字,之文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郑之文,你知道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嘛?61分,满分120,你连及格分都没到。我对你很失望。”

“行了,念到名字的上来拿试卷。郑之文,61,沈泽沅,63……”郑之文上去拿卷子,她走上讲台只需要几步路,却走得那么艰难。她眼睛余光能感觉到前面同学的目光都注视着她,她不敢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对视,她害怕从中看到嘲讽或者可怜。

回到座位后,郑之文将卷子平展在桌面上,拿着红笔,将笔尖放在某道做错的题目上。眼睛却不能聚焦。

“程鹏,73……”

当念到这个分数的时候,班上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那个男生。郑之文认识他,他之前是二班的,六年级时他们一起参加过县里面办的数学竞赛。程鹏是个自来熟,自顾自地和她扯了很多闲篇。后来成绩不太理想,他们俩都没进复试。

程鹏拿着卷子,“嘁”了一声,十分嫌弃的表情。

吴韵秋在后面小声说,“装什么呀……”

郑之文目送程鹏回到座位,又把目光转回到自己的卷子上发呆。

“之文,一次考试而已,而且这题目这么难,应该就是老师自己出的。我们班六十分以上的,也没几个人,你已经很厉害了。”郑甜甜一只手虚掩着嘴,另一只手,给郑之文悄悄推过来一根阿尔卑斯的草莓味棒棒糖。

课间的时候,班主任到走廊尽头去抽烟,班里的气氛稍微放松了一点。

“郑之文,第一次被老师骂,感觉怎么样。”吴韵秋又拿笔在后面戳她。

“吴韵秋,你真无聊!”郑甜甜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无聊,怎么了。再说了,我问的是郑之文,关你什么事?”

“还不错,难得被老师骂,还挺新鲜的。不过你被骂惯了,估计体会不到这种新鲜感。”郑之文笑着回他。

“……”

“哈哈,班长威武”。高攀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

吴韵秋推他,“你帮谁呢?”两人又闹起来。

郑甜甜也对她比个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连上两节数学课,最后一节是历史课。西河镇的师资力量有限,教历史和地理的老师一般都是其他班或者其他年级教语文的老师代课的,因此,很多学生并不怎么认真听,老师们也教得不得其法,很多时候就是照本宣科的读课文。

一节课上个十几二十几分钟,就宣布自习。郑之文他们班的历史老师,就是那届初三毕业班的语文老师。因为他们班的位置特殊,他上很少时间的课就会宣布自习,然后就跋山涉水地又回到他带的班里面去继续辅导语文去了。因为这不是主课,而且临近放学,被代课的老师几乎不会再过来。于是这种自习课,就成为了“天堂”。

吴韵秋和高攀在讨论《秦时明月》的剧情,说着说着,他们因为对里面角色的武力值排名产生了分歧,非要问郑甜甜和郑之文的意见。

“我就看过几集,印象中盖聂最厉害。”郑之文和堂弟他们看过几集,只记得主要角色,剧情什么的忘记得差不多了。

“别看我,我没看过,动画片我只喜欢看喜羊羊与灰太狼。”郑甜甜无奈摊手。

“喜羊羊与灰太狼?你也太幼稚了吧。”吴韵秋一脸嫌弃。

“哪里幼稚了,我也喜欢看,我喜欢看虎虎生威,”郑之文对他翻白眼,“剧情可感人了!”

“这倒是,给我妹都看哭了。服了你们女生了,看个动画片都能哭。”高攀将手搭在吴韵秋肩膀上,伸出另一只手,从吴韵秋笔袋里翻出一支钢笔在手上转。

“哭怎么了,你们男生不会哭啊?我不信你没哭过。”徐梦从旁边突然插了这么一句,她学习成绩很好,长得又很漂亮,有一双水汪汪的圆杏眼。她绕过来跟张然说点事。

“是啊,我现在打你一顿,我看你哭不哭。”吴韵秋狗腿地跟着附和。然后问徐梦喜欢看什么。徐梦被他逗笑了,和张然对视一下,敷衍着说她喜欢看苦情剧,天天陪她奶奶看什么《哑巴新娘》,《木棉花的春天》。

吴韵秋花痴地把凳子拉到张然桌子旁边给徐梦坐,自己趴在张然的书上和她们聊天。

“见色忘友!”高攀继续在座位上练习转钢笔。

直到快下课的时候,吴韵秋才回到座位。他迅速地把东西塞进书包,然后看着腕上的表,开始倒计时。

“还有三十秒,”郑之文和郑甜甜也开始收拾书包。

“三……二……一!”郑之文书还没装完,就看见吴韵秋风一般地蹿出教师,又过了两三秒,下课铃声响起,高攀也跟着蹿出去了。

郑之文跟着人流挤下楼梯,穿过操场去找彭冰和汪玲她们一起回家。这周是她们俩值日,她坐在一班教室门口发呆。看见吴韵秋和高攀在二班教室里面帮忙把椅子从桌子上拿下来,做完他们又拿着两把扫把出来准备扫走廊。

碰见郑之文坐在门外,吴韵秋冲她挥挥扫把,“班长,你也等人啊?快来助人为乐,我们这边就俩人。”

“你们俩跑别班打扫什么?”

“还不是叶非凡和程智,这俩龟儿子上课玩手机被逮住了,被他们班主任罚值日呢。”

郑之文觉得这俩名字有点耳熟,“那他们人呢?”

“洗拖把去了呗。”他们俩也不是真的让郑之文过去帮忙,自己边说边迅速地用扫把在地上“捞”。扫得非常敷衍,扫过的地方还能看出深浅不一的灰尘印子。

“那你们没拖地,把椅子搬下来干嘛。”

“嘿嘿,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等下他们拖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两个男生从三班原教室那边,一人提着一把拖把,两人合力领了一大桶水回来。郑之文认识叶非凡,他是二班班长,成绩也很好。高高瘦瘦的,平时话很少,有点高冷。程智比叶非凡高点,很壮,两条眉毛特别粗。郑之文对他没有什么印象,猜测之前应该是三班的。一班二班一直挨着,三班和他们教室旁边隔着教室办公室,所以他对三班的人不太熟。

“班长,快过来看这俩龟儿子怎么偷奸耍滑的。”高攀招呼郑之文过去,刚好这个时候汪玲出来洗抹布,她们俩就跟着过去凑热闹。

“要不要爷爷教你怎么说话?”程智将拖把往吴韵秋那边一甩,水点子洒在他鞋上。吴韵秋立马求饶。

接下来,他们的扫地过程让郑之文叹服,原来他们只拖了讲台和后门没有桌子的地方,中间只拖了两个小组之间的走道。叶非凡拖第一遍,程智拖第二遍。

整个过程分工明确,配合严密。不到三分钟就拖完了。

吴韵秋打个响指,“班长,怎么样,我没冤枉他们吧。”

郑之文无语地竖了个大拇指。

“同学你要洗抹布嘛?在桶里洗呗,我们刚接来洗拖把的,还没脏呢。”程智看汪玲站在门边,手里拿着块抹布,冲她勾勾手。

“那我就不客气啦!”汪玲走过去在桶里洗了几下,然后把抹布拧干。

吴韵秋和高攀在旁边发出意味不明的哄笑声。

“你们俩别瞎起哄!”郑之文警告他们,然后和汪玲一起走回一班,一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彭冰和两三个女生在窗边坐着聊天。汪玲放好东西后,她们三个就回家了,那几个女生还坐在那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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