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还是经常会和乔纳森吵架，虽然他已经不会再说太过伤人的话了，但是争吵依旧难以避免，这也许也是每个青少年成长之路上都必须经历的。
“我有时候真想揍这个臭小子一顿。”
乔纳森和克拉克吵完一架，克拉克生气地摔门离开家，不太结实的门发出一声悲鸣，差点就此报废。
乔纳森无奈地坐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玛莎抱怨了一句。
玛莎耸耸肩：“说的就像你真的能打疼他一样，而且你也不舍得。”
莎莉在肯特家做客，肯特夫妇俩对莎莉一直都很好，格蕾莎走后，他们俩更是把莎莉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每天都喊莎莉来他们家吃饭。
“我有办法。”莎莉悠闲地喝了一口果汁，“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啦。”
乔纳森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一直不太同意我的观点来着，关于克拉克的那些。”
“我是跟你意见不同，只是在想给克拉克一点小教训这方面，我跟你是一伙的。”
莎莉笑着挤了挤眼睛，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铅盒，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石头，然后莎莉合上了盒子。
“这个石头有点放射性，所以我拿铅装着，乔纳森你只需要把这块小石头握在手里，然后给克拉克一拳头，他就知道痛啦。”
“...”乔纳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莎莉，“你总是知道很多东西。”
莎莉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笑着：“是吗？”
玛莎走过来拍了拍莎莉，她说：“我们不赞同体罚孩子，克拉克只是脾气倔了点，和他爸爸一样。”
说着她横了一眼乔纳森。
“莎莉你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的。”
“我不是担心，这么些年克拉克和乔纳森都吵了多少回啦，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他们就是没法达成一致。”
莎莉抛了抛手中的铅盒，神色认真起来。
“我是说真的，克拉克需要接受一点小小的教训，他总以为自己真的厉害到没人是他的对手。玛莎，他从小到大，没生过病，没受过伤，所以他没法理解乔纳森的话。如果他真的是无敌的，那也就算了，然而他不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玛莎和乔纳森对视一眼，乔纳森握紧双手，思考了一下，最后他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莎莉，做你想做的吧，我们相信你。”
玛莎也笑着摸摸莎莉的头：“克拉克有你这样为他着想的朋友，是他的幸运。”
...
莎莉偷袭了克拉克，就在他回家走到家门口的时候。
氪石确实好用，克拉克被打了个鼻青脸肿，莎莉甚至都没怎么用力。
克拉克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上次莎莉的火焰只是烧的他有点疼，很快就好了，这次的疼痛要来的更剧烈也更长久，而且他感觉很虚弱，完全使不上力气，躲都躲不开，只能任莎莉一拳一拳地打在他身上。
“你要打死我吗？”
克拉克被打中了鼻梁，眼里顿时泛起泪花，他眼泪汪汪地看着莎莉，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莎莉翻了个白眼。
“这才哪到哪，我自己下的手我还不知道嘛，你骨头都没断一根。”
“你还想打断我的骨头！莎莉，这太过分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克拉克这下是真心实意地想哭了。
莎莉受不了他泪眼朦胧的样子，转移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然后狠狠心，在他的胳膊上重重捏了一下，“咔嚓”一声，克拉克顿时惨叫起来。玛莎差点冲出来阻止
乔纳森拦住了她。
“这才是骨折的感觉，克拉克，记住这个。”
“我当然会记得！”克拉克气喘吁吁，疼痛让他凶狠地瞪着莎莉，只是满脸的眼泪破坏了他的凶狠气势，“给我个解释！到底为什么打我！不然我就再也不跟你做朋友了！”
莎莉把氪石丢到克拉克的胸膛上，顿时克拉克就浑身瘫软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气。
“就是这种石头，只要这么小一点，随便是谁都能把你揍趴下，而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莎莉站直身体，板着脸冷冷地俯视克拉克。
“如果我是个坏人，那我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我的身后就是你的家，你的父母就在里面，他们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普通人，只要你死了，杀他们比碾死蚂蚁还简单，很快你们就能在地狱里一家团聚。”
克拉克努力睁着眼睛，无助地看着莎莉。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思维倒是没受到影响，但是过度的虚弱让他的脑子难以正常运转。
“现在，想象一下我说的话，你能做到的，不是吗？”
莎莉的眼中闪过火光，她对克拉克用上了一点精神引导。
克拉克挣扎了一下，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莎莉静静地看着克拉克痛苦地颤抖起来，她知道绿氪石影响不了氪星人的超级大脑，而超级大脑完全能模拟出来她刚刚说的那些，可以真实到就像那真的发生了一样。
她等了一段时间，等克拉克眼里的神色渐渐转化为绝望，才拿走那块氪石，装进铅盒里。
克拉克立刻像溺水后获救的人那样大口喘息起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没有了氪石的影响，他很快开始恢复。
没过多久克拉克就自己爬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在飞速愈合，脸上已经几乎看不见淤青了，只是他的神情还有点恍惚，他晃了晃头，看着莎莉的眼神里又露出恐惧，然后他狠狠地揍了莎莉一拳。
莎莉被打飞出去很远。
玛莎惊呼着跑出来，她拦住还想动手的克拉克，给了他一巴掌，却只是打得自己手疼。
克拉克没被打疼，但是他终于清醒了一点。
“妈妈？你...你没事...”
“我没事！你这个傻孩子，你都干了什么？”
玛莎哭着抱住克拉克，克拉克有些懵地回抱住她。
乔纳森没管克拉克，他慌忙跑向莎莉。
莎莉摔在地上，浑身都疼，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她刚刚用胳膊抵抗了克拉克的全力一拳，虽然她的体质比一般人强而且克拉克的力气也没发育到巅峰时期，这也不是她能轻易承受的，受伤简直是必然的结果。
她的两只胳膊都断了个彻底，半天都没能爬起来，等到乔纳森终于跑到她身边，才把她扶了起来。
“哦，上帝，你需要立刻去医院！”乔纳森颤抖着嘴唇，“你的手...我不该让你去做这些的。”
莎莉安抚地对他笑了笑，轻轻咳了两下，把喉咙里的血味咽下去。
“我没事啦，这不是你的错，乔纳森，你不用自责，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你看，我是个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克拉克也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他看见了莎莉断掉的臂骨，那是完全的粉碎性骨折，而他被莎莉捏断的骨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剩一点隐隐的疼痛。
“不...我都干了什么？”
克拉克痛苦地捂住脑袋，他想立刻跑到莎莉身边，又不敢直面她。
玛莎拉住克拉克的手，让他直视她的眼睛。
“克拉克，看着我，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莎莉现在需要治疗，你得送她去医院，快点过去。”
克拉克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快速跑到莎莉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莎莉...”
“我没事。”莎莉无所谓地笑笑，“别担心，我不怪你。”
克拉克听了之后反而内疚得不行。
乔纳森和玛莎坚持要送莎莉去医院，莎莉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还是让克拉克送她去了。
为此她还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调整成正常人类的强度，以免被医生当成怪物。
莎莉是真的觉得还好，一开始是有点疼，后来很快就适应了，身体上的这点疼痛和心灵上的无尽折磨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
而且，是莉莉承受了这些伤痛，她差点又醒过来了。
如果莉莉醒过来，莎莉很快就能让伤势恢复，只是她的这些力量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莎莉不愿意面对这个。
虽然她不愿意也没什么用，格蕾莎不在了，莉莉和她正在慢融合，而这么多年下来，莉莉和那个恶魔也几乎已经合为一体了。
...
两只胳膊都打上石膏实在是蠢透了。
莎莉有那么点后悔自己玩过火了，她当时大概是把克拉克吓坏了。
养伤的日子里莎莉直接住在了肯特家，玛莎把克拉克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而克拉克得去睡沙发或者阁楼。
克拉克对此毫无意见，如果现在乔纳森再说点什么，克拉克应该是不会再和他顶嘴了，不过乔纳森后来什么都没说。
莎莉却也不希望克拉克矫枉过正，这本就是在她计划之中的事情。她只是想让克拉克稳重一点，如果青少年的成长必须付出点代价，莎莉不希望是肯特家的任何一个人来付。
“克拉克，你得记住，这种能伤害到你的绿色石头，装在铅做的盒子里的时候，虽然对你没有影响，但你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且，你看不穿铅。”
莎莉把那个装着氪石的铅盒给了克拉克，让他自己研究一下。
克拉克摆弄了一下，只是打开盖子，氪石的辐射就让他感觉呼吸困难，浑身无力。于是他把盒子关上，还给莎莉。
“算了，还是你帮我保管吧。”
莎莉勾了勾唇角：“我会好好收着的。不过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体会了吗？”
“什么？”
克拉克满脸茫然。
“笨。”莎莉努力抬手指了指脑袋。
克拉克慌忙按住她：“你骂我就骂我，不要乱动。”
莎莉眼睛翻了翻，露出眼白给他看：“你真的是笨诶，我不是骂你，我是在比划，打算用手指我的脑袋。”
“啊？你不笨啊，莎莉，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了。”
莎莉一点都不感动，她无力地叹息一声：“唉，克拉克，你明明有个那么好用的脑子，怎么总是不会用呢？我是说，你，你的大脑，你没觉得它是唯一不会被那块石头影响的东西吗？”
克拉克懵了。
莎莉无奈地瞅着他，只能慢慢跟他解释，她也不想暴露她知道很多克拉克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回忆一下，那个时候，我吓唬你来着，就是我说假如我是个坏人的时候，你的脑海里，是不是很清晰地模拟出来了我说的那些。”
克拉克一下就回忆了起来，而他的回忆一直都非常清晰，这让他抖了抖。
“你也许不知道，一般人类的大脑是没办法模拟出过于清晰的假设的场景的，哪怕是做梦，醒来后也只能模糊记起来一部分。普通人，不算极个别有着图像记忆能力的天才，就连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再回想的时候都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更别说只是个假设就能模拟出来清晰的场景。”
克拉克点点头，他脑海里的记忆一直都非常清晰，从他有记忆开始，直到现在，只要他想，他能清晰地在脑海里回放当时的记忆，没有半点模糊。
就像他记得他一拳挥向莎莉时，莎莉惊讶的眼神，他拳头上的触感，莎莉的臂骨碎裂的声音和她摔在地上忍不住发出的痛呼声。
哪怕他当时还沉浸在自己模拟的可怕场景里，他也能清楚地记起那时候的一切。
这太糟糕了，他一点都不想记得这么清楚，不过也许这也能提醒他，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沉浸在自责里的，克拉克，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现在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提出要给你个教训，也是我自己把你揍了一顿之后还吓唬你，在这之前我就想到过可能会被你打回来，我是准备好了的，现在这个结果我完全可以接受。你能理解吗？我是想让你稳重一点，不是想让你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
“我其实不是完全理解，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就和我爸爸一样。”
克拉克努力想笑一笑，但是失败了。
他看起来随时可以哭出来。
莎莉受不了他这个样子。
“嘿听着，我今天不打算对你说教，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块石头能削弱你几乎所有的超级能力，让你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更虚弱，但是你头脑不会被影响，只是身体上的不适会影响到它的能力，你依旧会有一个比普通人好用得多的大脑。记住这一点，关键时候这能救你的命——你得学会动动脑子。”
莎莉伸手想摸克拉克的卷毛，现在这对她来说挺困难的，于是克拉克乖乖低下头把脑袋送到她的手心里。
莎莉满足地眯眼笑起来：“克拉克，你也快是个成年人了，要努力成为一个可靠的人。”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