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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一)(1 / 1)

“舒玄呐,许亦安呢?”

段舒玄听到温余儿的问题后,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愣了会儿神,然后才惊慌失措地拍了一下脑袋:“糟了!我把她给忘了!!!”

“你救了个人然后把她忘在林子里了?”余思渊有些瞠目结舌。

段舒玄有些懊恼:“我当时听见有人呼救,只顾着找人了……”

温余儿咬着牙叹气道:“先别惊动将军他们,赶紧去找,等回来再收拾你!!!”

温余儿话刚说完,就听得温潮生带着一丝无语的声线响了起来:“别找了,在这儿呢。”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许亦安被温潮生和江幸川搀扶着,浑身脏兮兮的,看样子摔得很惨,活像在灰里打了个滚儿。

她直勾勾盯着段舒玄,好像要把他身上盯出一堆窟窿。

“……”段舒玄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去看许亦安。

许亦安气不打一处来,她挣脱开温潮生和江幸川,一瘸一拐走到段舒玄身前,然后使劲拽住他的领子:“段桁,你太过分了吧?!把我一个人丢在林子里喂狼吗?!!”

段舒玄努力往后仰着,小心翼翼用两根手指夹住许亦安的袖口,想让她放过自己的衣领:“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不是听见有人呼救,着急救人吗,你赶紧去洗洗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脏兮兮的。”说完还没忍住差点儿笑出来。

一听段舒玄这话,许亦安更是怒火中烧,刚被扒拉下去的手,又重新抓了上去,那片领子瞬间皱成一团:“你还有脸嫌我脏?我这么脏是谁害的?!!!”

正在僵持的时候,有一道柔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这是怎么了?”

刚刚被段舒玄捡回来的姑娘一看到许亦安,先是有些惊讶,继而亲热地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亦安,真巧呀,你怎么在这儿啊?”

只瞥了一眼,许亦安便面若土色,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温余儿插不上话,只觉得气氛突然有些不对劲儿。

正在她思考面前两个女孩子关系的时候,突然听得许亦安涩涩地嘲讽道:“我在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少和我套近乎!”话毕,竟忍无可忍般的甩开这女孩子的手。

这么一甩,那位姑娘脚下失了力道,“哎呀”一声就向段舒玄身边倒去,段舒玄一愣,身子一侧,将还在拽着他衣领的许亦安带的一个趔趄。

温余儿眼疾手快,挤进中间将段舒玄隔开,先一步拽住了那姑娘的胳膊,而余思渊也刚好扶住了许亦安,温潮生和江幸川被晾在一边,颇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余傲寒和段鸿飞赶了过来,见男男女女一个扶一个的样子愣了半天。

最后还是江幸川开口打破了这一场面:“余儿,亦安从土坡上摔下去,脚扭了,肿了一大片,你带她去房里好好处理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

温余儿点头应道:“好。”

说完便松开身侧女子的胳膊,确定她不会再次摔倒才带着许亦安慢慢地离去。临走时,她神色复杂地望了那女子一眼。

许亦安的脚踝扭得很厉害,肿的跟个馒头似的。

温余儿倒是没想到,原本身娇体弱的许亦安如今竟能一声不吭,一瘸一拐的被扶着自己走了回来。

温余儿眼角染上一丝笑意:“那是谁啊?看你们很熟悉的样子,你亲戚?”

许亦安皱了皱眉,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我堂姐,她叫许清宁,并州刺史许致远是我叔叔。”

“你们俩关系很不好啊。”温余儿非常肯定地说。

许亦安有些烦躁:“你查户籍啊?”

温余儿不恼,她挑了挑眉,将水盆和干净的衣物拿到床边,叮嘱了一句:“你这脚得好好养着,扭得有点厉害,记得别做太大幅度的动作,自己能换衣服吧?”

许亦安不作答,只是闷闷地点了下头。

温余儿见状便离开了她的住处前往主营帐,一进去刚好听见了许清宁带着感激与羞怯的声音:“今日真是要多谢段小将军,清宁感激不尽。”

“二位将军。”温余儿打断这有些“其乐融融”的场景,向余傲寒和段鸿飞行礼道。

段舒玄得了夸赞,笑的眉眼弯弯,见温余儿走进来,便拉过她,向许清宁介绍到:“这是我师姐,我们军营里的另一位中领军,叫温余儿,她也是单星云大师的徒弟,特别厉害。”

许清宁屈膝柔声道:“温姑娘,今日多谢你替我疗伤,这几天恐怕要一直麻烦你了。”

一直?

温余儿并未回话,有些不解地望向余傲寒。

收到温余儿的眼神,余傲寒解释道:“余儿,许姑娘是并州刺史许致远大人的女儿,还是亦安的姐姐,她的意思是想随我们一同出发,前往并州。”

温余儿心下了然,露出一抹淡然而疏离的笑容:“如此也好,只是这几日余儿可能要忙于军事,不得空照顾许小姐,还请许小姐多多担待。”

许清宁自来熟的上前一步,亲昵地拉住温余儿的手,带着一丝歉意说道:“没关系,是我给大家添了麻烦,还有亦安,亦安是不是也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这丫头从小就爱玩儿,脾气也不太好,若是让大家有不开心的地方,你们尽管告诉我。”

温余儿心底有些不满,不禁微微蹙眉,一来她实在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二来,这许清宁话中有话啊……

可为了礼貌些,她轻轻拂开许清宁的手,笑道:“许小姐说笑了。”

段舒玄听到许清宁的话,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这么烦人,原来从小就这这样!”

“阿桁!”

段鸿飞皱起眉,沉声道:“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你把人家亦安扔在林子里,还好意思背后说风凉话!一会儿去给亦安道歉!”

段舒玄泄了气:“哦,知道了爹……”

许清宁还想说些什么,被温余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抢了话:“时候不早了,许小姐快去休息吧,不然伤口恶化,余儿可担待不起呀。”

许清宁的目光在段舒玄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恋恋不舍道:“可不可以麻烦……”

“思渊去送送许小姐吧,舒玄还要去看亦安,我和潮生、幸川有事忙,就麻烦你了。”温余儿微笑着对余思渊招了招手。

余思渊不情不愿的翻了个白眼,挪着步子单独行至帐前:“许小姐,请。”

许清宁想说的话被温余儿很及时地噎在嗓子眼,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慢慢悠悠,一瘸一拐地离去。

许清宁离开后,段鸿飞也拽着段舒玄离开了,余傲寒看向温余儿,若有所思道:“余儿,刚刚我们也商量过了,到了并州,不如让亦安留下。”

温余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把她送去她叔父家?”

余傲寒沉吟道:“毕竟亦安不似你一般从小习武,日后长途跋涉,甚至到达了战场,总归无法保证她的安全。更何况刺史大人是亦安的叔父,定能保证她的安危。”

温余儿有些迟疑:“舒玄……同意?”

“什么?”温潮生愣了一下。

“啊没事没事。”温余儿立刻摆手,心虚地捋了一下马尾。

出了营帐,心思细腻的江幸川第一句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好像对许清宁有些敌意?”

温余儿反问道:“幸川,你注意到许清宁的伤口了吗?如何?”

江幸川颇有深意地笑道:“挺‘严重’啊,再晚一点包扎恐怕就要愈合了~”

“这人这么娇贵,那还出来做什么,在家呆着不就成了?平白给人家添麻烦。”温潮生无语地嘲讽道。

温余儿叹了口气:“不止如此,许清宁言语动作,举止行为都一直在抬高自己、贬低许亦安,怕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温潮生觉得有些好笑:“你竟然为许亦安说话?你们俩关系这么好了?”

温余儿摇了摇头:“与许亦安无关,我也并不是为她说话,只是这许清宁心思重的吓人,背地里说人的不是,这种女子,我不屑同她交流。”

“余儿,你到底是怎么瞧出来的啊?”温潮生思索了半晌,仍然不解。

温余儿冷笑了一声:“她这一身娇贵的,擦个药都受不了疼,听见许亦安的声音竟敢出来了?许亦安一身脏兮兮的,许清宁倒是干净整洁,两个人站在一处,想不被对比都难。”

“还有,她也太弱不禁风了吧?没缺胳膊没少腿,甩一下手就要倒了?是纸片糊的吗?”

看着温潮生和江幸川惊讶的神情,温余儿叹了口气:“而且你们没听到刚才的话吗?她故意说给你们听,许亦安自小没规矩,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许亦安一点儿也不像她,落落大方、知书达理~”温余儿讽刺地抱着胳膊说。

“你竟然能看出这些?可以啊!”温潮生不可思议道。

温余儿有些骄傲地看向他:“我是女孩子,心思本就细一些,再者宫中明争暗斗、各个府上勾心斗角我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

江幸川沉思道:“许清宁这是要做什么?”

温余儿眯了眯眼:“你们是真不懂啊,许清宁那是看上咱们舒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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