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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皆大欢喜(1 / 1)

中秋那晚后,白湘搬出了墨潇的家,去了小鱼巷里最深处的那一座宅子。这座宅子是白湘及笄那年用自己攒了好久的钱,再变卖了好多首饰才买下的。

这座宅子谁都不知道,就连和白湘朝夕相处的丫鬟小岚、每日都要来寻白湘话谈天地风云的芙愿都不知道白湘在外有一处自己的院子。

白湘搬进小鱼巷后,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日子。

每日起来去街上逛逛,看看房屋修缮的怎么样。

坐在小月湖旁边看着柳树的枝叶随风而起,自由浮动,吹着微风,水面的微波澜澜,荡的白湘心里颤悠悠的。

孟治坐在白湘身边,随手拿起一块儿小石头向湖中投去,小石头也很争气,打了几个水漂后心满意足地沉入水底。

“怎么,不开心吗?天天看你坐在这儿,一坐一下午,动也不动。”

白湘头也没回,一直看着湖中心那只漂亮的白鹤:“别过度解读我,我很开心。”

孟治撇了撇嘴,将就样和白湘一起坐到了太阳下山,然后各自道别,回了家。

小今是白湘搬到小鱼巷后认识的朋友,人有点呆呆的,说话也不过脑子。

有好几次碰见墨潇来寻白湘,白湘不愿意见,就跑去醉月居小住了一段时间,把墨潇晾在门外,想着过一段时间墨潇自己就不来了。

谁成想这小丫头见着墨潇那好皮囊眼睛就移不开了,一听是白湘的朋友,连忙招呼墨潇在白湘家附近的茶摊坐下,说:“这是我大舅家的茶摊,我让俺大舅给你冲最好的茶叶,我们一起等白湘吧,正好我也想和白湘聊聊八......额,八哥,我想养个八哥。”

小今说完,连忙跑去找她大舅拿茶碗了。

等了半天,也没看到白湘的身影,小今一边用手甩着腰间的小布条,一边像是自言自语:“湘湘是出远门了吗?没准今天不回来了吧?”

墨潇说:“白湘在家。”

小今听后,脸直接皱成一团:“你为撒不早说,在这儿耽搁这么久,我们直接敲门进去就好了啊,你敲门了吗?”

墨潇回:“没有。”

小今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直接站了起来,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大哥,你一不敲门,别人怎么知道你在外面。二来你在这儿等这么久,是在自我感动吗?还有哦,你怎么知道湘湘在家,湘湘出去好久了。”

墨潇拿起茶碗,将要到嘴边的时候,说:“她前一段时间住的客栈是在下的产业,湘儿退房的记录是登记在册的,我每日都会查看住客的情况,所以推测今日白湘在此处。”

小今听后白了一眼:“真是个自我戏多的笨蛋,你自己干这么多事,白湘知道吗?还有张嘴不只是用来吃饭喝茶的,它还有一个功能是讲话,什么话不能摊开讲呢?我不知道你和湘湘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如果一个人不想沟通的话,另一个人非想说些什么,缠着人也挺烦的。所以呢,我劝你还是酝酿两天再来吧。”

此时,白湘坐在离墨潇最近的一间小隔间里,但白湘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

墨潇起身离开,白湘悄悄地看着墨潇越走越远,知道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

白湘在心里说了千千万万次“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墨潇。”

白湘在心里做了告别。

可是在之后很长时间,白湘都是没办法很好的放下墨潇,心里总是惦记着墨潇,在梦里也是常常梦到。

说来也是奇怪,梦里的景象很是奇妙。

在现实中,白湘最放不下墨潇的那段日子,白湘梦到的墨潇总是冷冰冰的,刻意和白湘疏离。但是等到白湘心里不再对墨潇执念过深的时候,白湘的梦中,墨潇却又很是亲近。

这一段日子梦中与现实的割裂折磨得白湘面容憔悴。

后来白湘越来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总是分不清梦中的墨潇和现实中的墨潇,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不愿再与墨潇有什么纠葛,但现实中却又一步一步向墨潇走近,走近又离开。

墨潇不懂,以为是白湘在戏弄自己,在白湘离开后,总是苦笑着自说自话,“她总归是心里没我罢了。”

这样的日子,白湘生生熬了三年,三年里白湘夜里梦墨潇,推开、别离又靠近,梦醒人也醒时,去外面逛逛,散散心。

后来白湘看中了一块儿地,在山脚下。

买了下来,依山傍水的,附近人家也少,白湘找一些工人搭了个围墙,树枝做的,缠上花条,漂亮极了。

后来白湘又寻了好多枝叶装点在围墙上,托商船从金陵的鸡鸣山运来两颗樱花树,听说这树听佛经念了有上百年,已经有了灵性,栽在院中,最是招福。

院子的围墙建好,樱花树移植成功后,白湘便没再建造任何东西。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白湘再也没去过那地儿,樱花树上的花落满了整个院子的时候,白湘拉着一个摇椅放在了院子最中央,白湘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摇椅上,慢慢摇动着,风吹动着樱花树,树上为数不多的樱花慢慢飘落,有的落在了白湘的衣裙上。

自此,白湘每日下午都来此处,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直到樱花树上没了樱花,白湘也就没来过了。

白湘在樱花树下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后来,在很平常的一天,白湘很具象化的感觉到自己心里属于墨潇的那块执念之地开始碎裂,此后,那处裂隙越来越大,白湘的精神头儿也越来越好。

心里的花开始生长,白湘也想给这个院子种满花。

白湘买了芍药、月季、海棠、牡丹,给院子分成四块,每一块种不同的花。在院子中心建一个二层凉亭,在上面赏这满园风景。

白湘站在凉亭上,有一处小空地,心里想着,在买一缸莲吧。

墨潇站在白湘院子附近的三楼客栈上,看着白湘,心里想着,我送湘儿一缸莲做新家的贺礼吧。

白湘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自己,往后望去,刚好看见了墨潇,白湘愣了一下神,后笑了一下,刚好飞来一只信鸽,白湘拿出纸笔:

“望君安,莫再念,人离别,不言见。”

白湘轻轻地把信放在信鸽腿上,送去给墨潇,墨潇收到信,在客栈独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后来,白湘听芙愿说,墨潇去金陵了,墨潇和任家姑娘定亲了,墨潇又退亲了,墨潇做生意失败了......

白湘后来听烦了,不愿意再听见墨潇的消息,但是总能听到有关墨潇的动向。

芙愿心里想着本来如此好的两个人,跨越了诸多苦难,终于要在一起了,可后来莫名其妙地就分开了,总觉得替白湘和墨潇遗憾得很。

总是在白湘面前提起墨潇,在墨潇处提起白湘。

可是白湘好想和芙愿说:大姐,不要再讲了,我对墨潇的美好回忆你再讲就全没了。说一次墨潇,我就美好回忆就不好了一分,我还想老了之后,在我摇椅上慢慢回味我年轻时候的美好爱情呢。

可是白湘不会说的。

墨潇也不会。

在初雪这天,白湘收到了父亲的信,信中说父亲带着一家人在明州安了家,是处很好的地方,只是路途遥远,不准备回来了。母亲在那场动乱中,日夜颠簸,日日惊吓,心中还挂念着白湘,养了两年身体才恢复过来,不宜再车马劳顿,长途跋涉了。

父亲说明州虽不如老家富庶美丽,但人最重要,有母亲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

父亲说在小鱼巷第三户人家,敲开门,那户人家认得白湘,会给白湘一把钥匙。拿到钥匙后,那户人家会带着白湘去一处密室。那是父亲从白湘出生后便着手准备的,每年父亲都会置办一些物件放在那处宅子的密室,现在里面的银钱够白湘生活一阵子。

父亲说莫要为银钱发愁,湘儿前一阵离了父亲母亲,定吃了很多苦,现在父亲母亲找到湘儿了,湘儿还如往常一样,做天底下最快乐的姑娘。

母亲说明年买下个船,让父亲去接我来见母亲,母亲很想念我。

母亲说湘儿恋家,恋我们的老家,那场乱湘儿没走成,还好好儿的活下来了。这说明湘儿不属于明州,在老家,湘儿睡得才香甜,肚子才会吃得鼓鼓的。只愿湘儿往后平安喜乐就好。

湘儿看到这些,泪浸满了书信,还好,父亲母亲还好,我与父亲母亲虽搁百里之远,但每夜我与父亲母亲看见那同一处月,便觉身在一处。

后来白湘很少听到墨潇的消息了,见不到也好,听不到也好,墨潇,你我都要认清自己的心,前路茫茫,你我都要安康。高飞重要,但也不重要,我期待日后墨潇可以成为一个大人物,但我更期待墨潇你日日快乐,如此如是。再见墨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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