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漫长的冬季即将进入尾声。林千薰到丛雀时代跟王姐完成了交接，顾玉先前拍摄的电影还在剪辑阶段，导演说尽量争取在明年五一档上映。
“看看吧，这是明年丛雀投资的4部影视剧，你看看自己喜欢哪一个。”
宽敞的会议室里，林千薰把剧本全都递了过去。穿着小香风外套的顾玉看起来贵气十足，正秀气打哈欠。
“这么累吗？”林千薰瞥了一眼，幽幽道：“年轻人要节制呀。”
正在捂嘴打哈欠的顾玉动作一顿，雪白的小脸红了一片：“别瞎说，我昨晚上是陪他看电影看太晚了。”
这急急忙忙的解释，到更像是心里有鬼。
“难道是沈大少晚上睡觉打呼噜影响你了？”林千薰坏笑。
“他不打呼噜，而且睡姿特别霸道，长手长脚的，总是过来挤我。”顾玉皱眉抱怨。
林千薰“哦”了一声，不在意：“原来已经睡在一起了呀......”
眼见自己被套路了，顾玉又羞又恼，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咪：“哎呀小薰，你好坏呀！”
顾玉眼皮薄，被如此打趣羞愧难当。见状林千薰也不逗她，正色道：“这4个剧本我都看过了，其中有两个是S级制作，但一个是女二号，一个是女三号。另外两个是A级制作，全是女一角色。你看看你想选哪个？”
顾玉谈起正事时非常认真，她把4个剧本全都看了一遍，若有所思。
“你觉得哪个更好？”在说出自己的答案前，她还是想要参考一下林千薰的意见。
“我个人更倾向于女一剧本，虽然投资不大，但是人设和剧情要比另外的S级剧本更吸引人。届时只要宣传营销跟得上，你的知名度会上升一大截。”
大制作虽好，但正是因为太好所以单拿出来不容易出彩，小制作的优势就是可以将全部的资源倾斜在某个人身上。
“那其他演员呢？”顾玉问的自然是A级剧本的其余演员是否同意这种方式。
“这些资源本来就是沈容舒拿出来捧你的，那些演员收了片酬就应该好好听话。”林千薰心不在焉，不停翻阅着顾玉的业内资料。
眼下大环境不好，各公司平台的S级剧本数量拦腰斩，这些大制作说白了根本不赚钱。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利用自身为平台吸引流量，从而把流量分流到平台旗下的自制剧中。
顾玉的业内报价不高，主要是因为她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作品傍身，投资回报率甚至因为数据不够而算不出来。但这只是暂时的，等到明年五一档《暗湖》一上映，林千薰就申请砸钱营销。在营销为王的时代，顾玉的知名度不怕上不来。
但光靠营销也不行，真正演员的底气永远是好作品。而好作品中能算入实绩的，自然是一番作品更有分量。
“但是其中一个S级剧本是出了名的群像戏，里面那么多老戏骨，如果跟他们一起拍戏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顾玉趴在桌上，小表情纠结。
林千薰：“所以你想选哪个？”
沈容紫推过来的资源自然都是最适合顾玉的，所以对方选哪个都不亏。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也只不过是给顾玉一些思考方向罢了。真正的选择，还是要顾玉自己做。
顾玉皱着小脸，轻咬红唇。她在犹豫不决，最后双手拍掌，大喊：“我选好了，我要这两个。”说完，就把自己选中的两个剧本都挑了出来。
她既选择了改编自男频顶级IP的大男主武侠微群像戏《过山河》，也选择了当下最火爆的甜宠无脑A级都市言情剧《你轻轻靠近我心里》。
这种既要又要的选择，让林千薰有些吃惊。
“这些全是明年丛雀比较看重的项目，但开机时间不同。群像戏是第一季度，小甜饼是第三季度，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拍摄。”顾玉的理由很充分，她是不会做选择的。
两人正说着话，林千薰放在桌面的手机响起，她匆匆看了一眼后挂断。
“但是这样你会很累的。”老实说林千薰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种方式，但沈容紫那边的意思是上面的那位好像不想让顾玉那么忙。
毕竟自己刚养熟的金丝雀，怎么能放出去飞那么久呢？
“不会的，趁着年轻吃些苦。娱乐圈更新换代很快，如果我不抓紧时间站稳脚跟，等到年纪大了红利期缩短，到时候更难出名。”顾玉摇头，靠着椅背，双手放在腿上。
她倒是很有危机感，毕竟女演员的花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出名要趁早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我明白了，”林千薰点头，起身把剧本收好：“那你过年期间好好玩，毕竟年后就要忙起来了。”
作为丛雀开年大戏，《过山河》的筹备阶段已经完成，1月份就能开机。顾玉选定的角色虽然是里面的女二号，却一直对男主情深义重、默默付出，最后牺牲，赚走了不少书迷的眼泪。这种人设只要演技过关，再加上适当的营销指引，说不定能一爆而红。
“对了，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林千薰收拾完毕起身，浅浅笑容含着深意。
“什么事？”顾玉眨眼，一脸好奇。
“《过山河》里有一个‘老朋友’，她扮演的就是女一号—你的情敌哟。”
听到林千薰这么一说，顾玉倒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谁？”她咽了口唾沫。
“戚悦。”林千薰倒是没卖关子，“她之前因为过度营销而被群嘲上热搜，但在无敌美貌面前，戚悦还是吸来了不少颜值粉。在粉丝的吹嘘下，已经虚火成为了目前热量前三的小花。”
戚悦入圈虽然比顾玉晚，却早早打定主意混圈，又有背后资本力捧，出名是迟早的事。
“是嘛，”顾玉倒是不以为然，优哉游哉靠着软椅子，包裹在裙子下的纤细双腿晃来晃去：“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林千薰顿住脚步，微微挑眉，饶有兴趣说：“怎么觉得你在跃跃欲试呀？”
好像自从某个时刻起，这只纯洁的小白兔越来越不装了。
“哪有啦，”顾玉噘嘴，眨着水润的大眼睛，一副委屈：“我只是怕到时候拍对手戏，被碾压就不好了。”
至于是谁碾压谁，顾玉没说。
林千薰无奈摇头，知道这小姑娘心里藏着坏水，但不碍事。正当她要离开会议室时，顾玉又轻轻叫了一声。
“哎，那个电话你不打回去吗？”
“什么电话？”林千薰狐疑，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在触碰到手机后恍然大悟：“哦，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用打。”
之前谈事情时接到的电话自然是沈容瑜打过来的，林千薰挂断后对方非常自觉用文字的形式继续骚扰。
林千薰收手机之前匆匆看了一眼，果然又是“今天晚上吃什么”的无聊万能话题。
“怎么不用打，万一有很重要的事情呢？”顾玉不赞同。
“他那么不正经能有什么重要事？”林千薰觉得好笑。
顾玉惊讶：“可是你不就是喜欢他不正经嘛。”
气氛突然沉默，林千薰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她无意识蹙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向顾玉。
“我哪里喜欢他不正经了？”
“那你喜欢他什么？”
“自然是他长得帅，还会撒娇，外表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心里炙热温暖......”林千薰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像是僵化般呆滞在原地，淡淡的羞红悄无声息爬上她白皙的脸颊。
“哦，原来你喜欢外表小奶心里小狼的男生啊。”顾玉却仿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充满好奇的光，又大又亮。
林千薰脸颊发烫，憋着气倒像是要哭出来。
完蛋了，她掉入陷阱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顾玉立刻举起双手发誓，一脸严肃，眼神坚定，说话铿锵有力：“我拿沈容舒10年单身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小薰喜欢沈容瑜的理由是因为他帅，会撒娇，还......”
“啪”的一声，正在打电话的沈容紫火急火燎推开会议室的门，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蹬蹬蹬”走了进来：“什么，说什么呢，大点声，我刚才没听全。”
林千薰脑子发懵，觉得世界在天旋地转，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她反手把顾玉锁进怀里，捂住对方滔滔不绝的嘴。
只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