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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 / 1)

裴兰满心震惊之余,难掩惊讶的出声:“您、您怎么知道?”

周夫人面色显露惆怅,目光看向吃惊的裴兰,亦察觉自己话语突兀,只得解释:“许是为娘多虑了吧,你二哥哥行事莽撞,又不懂行军打仗危险,真要被派出迎战,一旦露怯,只会白白丧命。”

“您既然担忧,为什么不阻止?”裴兰见周夫人如此推测,心想看来她只是担忧,还不至于提前知道裴徽大结局,才缓和心神出声。

“没办法,你二哥哥夸下海口誓夺军功,而你父亲又向来溺爱你二哥哥,所以这事为娘也无法劝阻。”周夫人蹙眉的应话。

裴兰一听,暗想看来周夫人是被老公和儿子拖累啊。

裴绍在小说里出了名的贪权,又擅曲意迎合,否则也不会在南豫国君更换如此密集的十余年里,竟然还能稳坐相位。

可裴绍应该知道自己二儿子的能耐才对,除非他是在赌裴徽的官运。

毕竟南豫国十余年都在内乱争斗,对外从不出兵,若是遇到列国进攻,大多是割地赔款求和,一幅息事宁人姿态。

一个将军,若是没有战功,通常是不会得到晋升。

而在长年无战事的南豫国,混吃等死的将军食禄也不高,只不过乍一看似乎是个不错的面子差事。

不过可惜,裴徽的官运明显不太好。

裴兰回神应:“既然这样,那确实是没办法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决定承担相应的结果。”

本来裴兰还担心周夫人会无法接受裴徽的结局,现下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周夫人心里门清,奈何无济于事,估计多少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

“兰儿,这话很令为娘意外。”周夫人本来以为自家小女是个随心所欲的性子,却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感慨的话。

裴兰看出周夫人的诧异,又记起上回争执话语,解释道:“我又不是胡乱哭闹三岁小孩,再说那回是李婆婆公然说我身子不好,将来成婚难以生养子嗣会让婆家丈夫嫌弃,所以才没忍住理论一番。”

周夫人并不知其中还有这一番曲折,不禁懊恼,那日李氏告状话语里只顾提兰儿不对,所以自己也没有多问。

现下看来,自己倒是误会她了。

“既然如此,兰儿若是不想的话,以后不要去上李氏的课了。”周夫人让裴兰去上课,只是想让她修养性情打发时间,并不想委屈裴兰。

裴兰见周夫人突然改了心思,俏皮的点头应:“好啊,反正李婆婆被气得不轻,估计也不会想再看见我。”

周夫人见裴兰满面坦然模样,不免想起先前婢女艾芹汇报的话。

这孩子看来确实不像白白吃亏受欺负的样子。

因着两人商量一致,于是闲暇时日里,裴兰都会来给周夫人帮忙处理些账目碎事。

而当李婆婆得知裴兰不再来上课,心里确实松了一大口气。

裴府那小妮子伶牙俐齿,又惯会来事,搞得李婆婆都有些犯怵。

不过李婆婆仍旧因此生怀,私下变着法子公然在王公贵族夫人之间传裴兰的乖张胡言之举。

一时之间裴府千金恶名在外,就连奇陵王妃都好奇裴相之女。

“听闻去年裴相曾想将他的女儿介绍给新国君,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消息。”奇陵王妃满头珠钗体态雍容华贵,眉眼间显露促狭之意,“原来他小女竟是这般德性,难怪没被新国君瞧上眼。”

李婆婆知晓奇陵王妃欲将爱女许配给新国君的心思,连忙在一旁阿谀奉承道:“王妃娘娘说的正是,那裴兰说起话疯言疯语,满嘴胡话,自然是比不得您的小郡主。”

奇陵王妃笑了笑道:“说的也是,待过些时日王室家宴,到时婚事必成。”

可惜,宫宴结果却出乎奇陵王妃的预料。

暖春时日,寒风渐退,和煦暖阳自云端撒落南豫王宫。

所谓王室家宴,不过就是三王势力和新国君郑蘅的一场宴席。

御花园林庭院交错,宴席陈列酒盏轻移,宫人忙奉酒备瓜果点心,宫乐渐响,满座宾客皆是王室宗族势力。

相比于新即位的国君郑蘅,他们之间可以挑出不少来做新国君的替代者。

郑蘅合拢于袖袍之中的手,指腹轻触碰那桃玉手链,心思异动。

“陛下,如今还未有后,按理宗族血脉最是适宜相配,正好今日宗室女未婚者都在席间,不如择好女为后?”奇陵王有意配合奇陵王妃的心思主动出声。

这一句使得宫乐缓停,随即便有数位宗室女从席间出列。

原本不过是奇陵王安排的一出戏码,所以挑出的宗室女大多样貌寻常,更是称托奇陵王的兮央郡主非同一般。

明眼人都能看出奇陵王的心思,安旳王高域王两王虽是不甘心,却迫于威严,不敢擅自行动。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软弱无能的新国君会一如既往的顺从奇陵王心思时。

郑蘅指腹拨弄桃玉手链,从容应道:“叔父言之有理,寡人能有今日全靠诸位宗族扶持,不过也不能疏忽其余诸侯王,不如两安旳王高域王的两位郡主一并入宫,如此也算面面俱到亲上加亲。”

这话让本以为没戏的安旳王与高域王,立刻察觉到机会,连忙起身行礼应:“谢陛下!”

“可国君之后只有一位,三位郡主,陛下要如何安排?”奇陵王显露不悦,语气渐而咄咄逼人,连带宴席众人都有些畏惧。

而高座之上佩戴面具的新国君让人看不见神情变化,反倒显得很是平静。

“叔父所言,正是寡人的困扰,三位郡郡主样貌才情乃绝世佳人,实在是令人难以抉择。”郑蘅说话间,话语故作停顿显露为难之意。

而奇陵王见此,更是不满新国君畏畏缩缩模样,直白出声:“本王的女儿自然是要做一国之后,至于安旳王高域王的女儿做妃嫔足矣!”

这话无疑是当众打安旳王高域王两人的脸。

平日里两王处处忍着奇陵王,没想现下被当众羞辱,高域王心间恼羞成怒,禁不住出声:“奇陵王言之凿凿,未免太过猖狂!”

奇陵王蔑视的看向高域王,随即拔出身侧佩剑道:“本王的宝剑锋利无比,你要来试试吗?”

王室宴会之上,公然拔剑,任凭是谁都要畏惧三分。

高域王一时怯语,顿时夹起尾巴不敢做声。

而安旳王则更狡猾,索性不动作。

眼见场面剑拔弩张,郑蘅观赏这出好戏,目光巡视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缓缓出声:“叔父息怒,王室宗族皆是血脉,切莫伤了和气,寡人言行有失,自罚三杯。”

奇陵王吃软不吃硬,随即将佩剑收回嗤笑一声:“陛下,本王是要让某些不自量力的小人安分,以免祸乱朝纲不懂规矩!”

正当宴席渐而缓和时,忽地有宫卫紧急觐见。

“陛下,出使北笱国的使者急事回报!”

“快请使者入内。”

刚举起酒盏的郑蘅连忙出声,心间略微有些紧张,不复先前镇定自若模样。

自从去年得知裴兰体弱不治需要死生花,郑蘅就下令派使者出使北笱国愿花重金购买。

如今数月之久,总算有消息了。

可正当郑蘅满怀期待之时,没想那出使官员满面悲凄,左耳包裹纱布,身形消瘦,步履蹒跚,可见身体何等糟糕。

“陛下,微臣有辱圣命未能带回死生花,还请饶恕。”出使官员叩拜。

郑蘅不解出声:“因何缘故?”

“那北笱国君傲慢蛮横,听微臣奉命求取死生花,言语辱骂讽刺,更嘲讽南豫国小民弱不知尊卑觊觎死生花,微臣据理力争,却被割下左耳,而后痛打一顿逐出北笱国。”出使官员满面愤慨难忍。

两国来往,使者无疑是代表国君的身份,结果遭受如此野蛮羞辱,无疑是公然蔑视!

而在坐宴席王室宗族有不少议论,却无人敢出声。

南豫国十余年内乱,早就羸弱不堪,根本没有对外作战的能耐。

郑蘅心思婉转,压下心间不快出声:“来人,派宫廷御医诊治出使大臣。”

“谢陛下。”出使官员被宫卫抬走。

宴席上仍旧无人出声,郑蘅高举酒盏道:“今日南豫国弱被辱,北笱国君如此嚣张之举,寡人此时娶后纳妃,无疑是置南豫江山社稷于不顾,若不能备军还击此辱,绝不贪图私欲享乐,今日起誓,诸位为证!”

话语落下,郑蘅举酒敬众人,而后摔下酒盏,一幅愤然离席姿态。

徒留众人满面错愕,全然不知平日里软弱无能的新国君,竟然会因为北笱国羞辱来使如此愤慨离席。

至于奇陵王,更是不明白新国君的意图,好好的商讨婚事,怎么就变了味?

此事很快传到世家贵族之间,而关于死生花拥有起死回生的药效,亦传的沸沸扬扬。

裴绍与周夫人提及朝堂事宜,满面捉摸不透念叨:“夫人,你说新国君为何要因为一株死生花而不惜备军大动干戈?”

南豫国弱,人尽皆知,现下备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实在是没有多少胜算。

周夫人并未言语,端起茶盏的动作微顿,忽地想起当初宫廷御医诊治裴兰病情时说的话。

死生花,莫非是因为裴兰病情的缘故?

而此时还丝毫不知道自己推动剧情变化的裴兰,正喷嚏不停,“阿嚏!”

裴兰精神厌厌,手握帕巾擦拭,禁不住嘟囔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这一天天的小病症不断,真是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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