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百微书院>女生耽美>我家相公白切黑>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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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1 / 1)

与彦亦清再次相遇的事,我只当是巧合,并未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他却把那日我答应他一同吃顿饭的事情当了真,不出五日,他还真的托人来府上传话相邀。

彼时我在忙着踩高爬低地翻找一缕靛青色的绒花丝线,想要拿来做绒蝶的翅翼花纹,铃儿来通传,我让她直接谢绝了回去。

又过五日,我在簪铺忙着做燕夫人订的那支芍药簪花,正在为绑花片时单瓣太大不好操作而焦头烂额,小施来传话,我让他搪塞骗人说我不在。

如此又过了半月,我都差不多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彦亦清揺着手中折扇,亲自堵在了簪铺与宁府之间必经的路口,与我撞了个正着。

“安小姐开铺事必躬亲,如此兢兢业业,忙碌劳累,属实是让人敬佩。”

“彦公子寻人坚持不懈,如此锲而不舍,清闲自在,也真是让人羡慕啊!”

“不必客气,叫我亦清即可。”他唇畔含笑,施施然道。

我眉眼一弯,嘻嘻哈哈道,“没有关系,叫我安曦便好。”

故人多年不见,说两句恭维的真心话属实正常。

“不过是顿小聚常餐,安曦你何必多番推辞呢?”他不解地望着我,无辜的神情略显无奈,“就这般避我如蛇蝎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本只是装傻充愣,可他如此说,我便也不能再逃避话题了,连忙解释道,“那两次属实是你来得不巧了,第一次赶在我着急找绒花丝线,顾不得见客,第二次又碰上我忙着给燕夫人的定制品赶工期,没时间出门……”

“那今日呢?”

彦亦清眨巴着清澈的眸目满脸期待地看着我,让我不忍心将拒绝说出来。

不管是腹黑深沉的宁韫,还是文弱书生的彦亦清。

是不是只要是有点姿色的男人,都很会利用自己的美色来示弱,一贯地装无辜装可怜,让人心软心疼狠不下心……

我思前想后,终究也想不出个什么理由来推脱,只好应承下来。

正也是黄昏时候,小贩出摊,夜市逐渐繁闹起来,四处转悠了几步,彦亦清问我想吃什么,我看着路边刚刚摆出来的馄饨摊子,想到好久都没有来吃,也就瞬间挪不动脚步了。

他倒也随着我乐呵呵地坐下来,一边冲摊主叫了两碗馄饨,一边跟我打趣,“原是想请你吃饭好好答谢一番,没想到是来吃馄饨,倒也真成便饭了。”

“良田千倾不过一日三餐,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我随意地摆摆手,不在意道,“吃什么不要紧,联络情谊才要紧。”

“情意?”他微微挑眉,颇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我说的是情谊,友谊的谊。”我朝他嘿嘿一笑,纠正道。

“安曦,你我之间,便只是友谊吗?”

我觉得从前的呆书生如今不一样了。

以前满脑子迂腐守旧,愚蠢古板,被我凶几句就不敢多言,被我凑近哈气回温就会脸脖子通红,再被我抓着脚踝稍稍停顿便一副努力保持贞洁随时都准备英勇赴死的模样……

如今倒在与人相处时,坦然自若,闲散嘴贫,摇着折扇云淡风轻间说出的话意味深长,余音未尽,令人也得好生琢磨一番。

我强颜欢笑地剥开一瓣蒜放进碗中,不解地反问道,“你我之间难道还有别的吗?”

说话间卖馄饨的阿叔将两碗香喷喷的馄饨端了上来,又顺手拿过来辣椒油和醋放在桌上任客自便,转身又去忙活去了。

“安曦,你与从前不同了。”他从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我,垂眸笑道。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我眉头一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还没说他跟从前不一样,他倒先发制人地说起我来了。

“你从前可是无所顾忌,爽朗大方,”他顿了顿,又添了几个形容词,“热心助人,果断干脆……”

无所顾忌,爽朗大方是因为从前年少无知,见到这种呆萌的书生就忍不住开玩笑,心血来潮地下手调戏一番,的确是我的不对,可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热心助人也就是偶尔那一回,果断干脆也属实是我被他的窘境逼得没了办法,不果断不干脆就得看着他冻死在山里……

只是我也不好明说,只能随口敷衍道,“你我一面之缘,这些兴许都是你的错觉。”

“是吗?”他将辣椒油的瓷瓶和盛醋的碟子递到我面前,似笑非笑地幽幽道,“是不是因成了宁夫人,故处处需谨言慎行,顾全大局……”

“彦亦清,”我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问他,“你既早知道我是宁夫人,那日在花圃,为何没有与人说明?”

“那日不是个好的时机。”他轻描淡写道。

“为何?”我下意识地反问。

他持筷搅动着碗里的馄饨,笑而不语。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日我跌进荷塘摔成泥猴子,还有外人在场,着实不是个太好的时机。

他倒还贴心,主动帮我保住了颜面。

“彦亦清,你也与从前不同,”我咽下一口鲜汤,顿觉舒适,禁不住揶揄他道,“从前是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呆书生,如今可是科举殿试三鼎甲探花郎,翰林院的大学士……”

他苦笑一声,无奈摇头,“探花之事,我并非有意瞒你。”

我捧着汤碗进得欢快,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讲故事。

“原本赶考途中迷路,被困后山险些丧命,便格外惜命惜运,许是遇见你后,格外好运加成,科举顺利,就职顺遂,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他翻开袖口将那缝补过得破烂衣裳又露了出来,“于我而言,你我之间的情意并非一面之缘,也并非一两句感谢或是三四顿便饭就能表达的……”

我瞧见他那件破衣裳,差点一口馄饨汤喷他脸上,好不容易忍下来,难免呛咳,“咳咳咳,你是没有别的衣衫了吗?”

谁家好人天天把件破衣裳套在外衣里头?

“我喜欢。”他认真细致地挽下袖口,自顾自地说道。

我白他一眼,唱反调道,“我不喜欢。”

“不要紧,反正也不是你穿。”

“你倒是想得挺开。”我嘴角抽了抽,又嫌弃又无语道,“这针脚歪的,路边的狗看了都得摇头!你不会天天拿这个出去给人家,丢我的人吧?”

“我怎会轻易拿给人看?”

“切——”我嗤之以鼻地撇嘴,不信他说的话,“上次黄莺莺在场的时候,你不也给人看了吗?这还是前不久的事,你这就忘了?这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那日是因为你不记得我是谁,我才迫不得已展示人前的……”他真挚又无辜地辩解道,“除此之外,我并无何事刻意隐瞒,欺骗于你。”

“你与我相识在先,与宁韫同窗在后,又知我与宁韫结为夫妻……”

三五只馄饨下了肚,我瞥他一眼,“你明知却装不知的事,可真是不少……”

“种种情形,皆是时机不对的时候发生,我根本也没来得及有机会去解释啊……”他着急忙慌地看着我,生怕我是真的为这事生了气。

我不禁暗自偷笑,虽然时隔两年呆书生没那么呆了,可这欺负老实人的快乐依旧不减当年。

见我偷笑,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没好气地咂了一声嘴,哭笑不得地拉长了声调佯怒道,“安曦——”

言语上调戏完他,我只觉得心情大好,胃口大开,饮尽碗底的最后一口汤,舔了舔嘴角回味无穷,嬉皮笑脸地朝他挑眉,“再来一碗吧?!”

“戏弄我就这么开心?开心到能吃两碗馄饨?”他举肘撑脸看我,认命地朝阿叔又要了一碗馄饨。

“对啊!”我兴高采烈地晃着脑袋故意气他,“荷包也得给你吃光!”

他不恼反笑,甚至还颇为宠溺地由着我的话头,主动伸手指着馄饨摊子斜对面的“醉仙楼”道,“下次去那儿吃,能吃光这荷包算我输!”

“好啊!”我仰头朝着醉仙楼二楼临街的雅间,开着的窗户处看,“我倒要看看他家有什么……”

那窗棂边上挂着的灯笼柔和的烛光照着雅间窗边坐着吃饭饮酒的人影,我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那身影熟悉万分,下意识站起身来垫脚探头去瞧。

那醉仙楼里的招牌菜我是没看着,倒是看着了一个从都察院散值后却不归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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