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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1 / 1)

我是一个成年女性。

一个成年女性,应该学会正式自己的yu望。

做一个有教育意义的梦是每个成年人的必修课,因此,课后生理期的提前造访也属于意料之内。

本来我已经为昨晚荒唐的梦找到了充分的开脱理由,结果,“妲己”的突然来电立刻将我打回了原型。

“喂,清袅,你起床了吗?”

他像是刚刚起床,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慵懒。被这阵拉长尾调的声音一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有事吗?”

我揉了揉眉心,问道。

“周五晚上七点,南门外的那家餐馆,怎么样?”

“你是寿星,你来定吧……”

“好……”

中午是演讲比赛资料的第一轮审核。

我着急从外院赶到大学生活动中心去提交材料,从贩卖机买了块面包准备一路狂奔过去,正巧碰上了同样下课的苏呈。

“坐我的车。”

苏呈转了一圈手里的电瓶车钥匙,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对我说道。

我撕开手中的肉松面包咬了一口,感受到了被“有车一族”“包养”的幸福。

审核进行得比我想象得要顺利许多。

出彩的小组时评贵在“直击要害”。

“外貌焦虑”早已不是一个新鲜话题,如何能把旧话题翻出新意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重点。

我们小组选择以小见大,把目光投向了一个有着严重容貌焦虑的女生,从她开始化妆,穿搭,最后出门的一系列心理活动进行描述,之后在进行评价。

“首先我觉得,你们小组的切入点很新颖,但我认为评价部分还是不够精简。然后展示材料还是太单一了,如果加上一些小漫画,动画或者视频,感觉会更有趣……”

看完我们小组的展示之后,坐在正中央的学姐捻着下巴评价道。接着话题一转,学姐又继续问道:“你们组还有一个法语系的对吧?”

此时我还在琢磨着如何修改小组时评的内容,因此在听到学姐的点名后应声得不免有些仓促:“对,我是法语系的。请问学姐有什么事情吗?”

许是见我有几分慌乱,学姐安抚似地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就是很惊讶。今年的演讲比赛还有这么多外院的小朋友参加。我是21级法语系的,算是你的直系学姐……”

说到这,我才开始仔细观察学姐挂在胸前的铭牌。

“宋祺霏,外国语学院2021级。”

“那就麻烦学姐以后多多照顾。”

我冲学姐眨了眨眼睛,学姐也了然地继续说道:“你这算是贿赂评委?就算是直系学姐,到时候比赛的时候我也不会放水的。”

调笑完,我顺利地加上了学姐的联系方式。末了,学姐又问道:“周末百团大战,学姐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法语协会玩玩?”

此时我只当学姐只是简单邀请,后来才知道自己上了条贼船。

不过,这都是后话。

第一轮材料审核一直耗到下午一点多,而我和苏呈下午两点都有课,来不及休息,审核结束后我俩直接赶回了外院。

基础法语。

我对于这门课的印象尚且停留在老师温柔的笑容,以及老师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我们来听一个听力吧……”

为了教学进度的考虑,李老师在进行语音教学的同时也会教授一些简单的词汇和日常用语。其中最让我感到头疼的,就是听力。

曾经听过一个很有趣的类比。

跟英语母语者日常交流时频繁使用定语从句,相当于中国人眼中满口“之乎者也”的孔乙己。而对于法国人而言,各类关系代词只是繁琐的语法中最不值一提的一角。

如果能让你这么轻易就窥探了法语语法的奥秘,那法兰西学院这几百年来的绞尽脑汁不成了一个笑话?

为了营造语言学习的氛围,李老师在课前总会先放上一段法语音频。

每当那阵令人窒息的问候声想起,我就有一种面朝易水,忍不住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冲动。

“唉,你猜法语有几个时态?”何不唯戳了戳我的手臂问我。

“英语有8个,所以我猜它最多有10个。”我信誓旦旦地答道。

何不唯卖关子似地摇了摇手指,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告诉我:“常用时态16个,法语助手上的过去时就有5个。”

那一刻,我突然开始想象自己成为了语法战场上的指挥官……

“报告长官,我方已经攻下敌方全部据点。”

“好!”

“报告长官,前方来信,法兰西学院又增加了一种新的时态,还补充了新的语法规则!”

“什么?他们还要不要脸,我们昨天才刚刚攻克完复合过去时和愈过去时……”

“但是他们还有简单过去时,愈过去时,超复合过去时,先复合过去时……”

“长官,长官你醒醒啊……仗还没打完呢!军医,军医,军医!”

一战将歇。

终于熬完了两节基础法语课,我早已是筋疲力尽,突然又想起自己还得再打起精神去上磨人的英语课,不由觉得汗流浃背。

等飘远的思绪回笼,又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待会儿还得跟张思渊打照面。

脑中于是再次浮现了昨晚梦中的细节。

“萧清袅,做梦可以,但咱不能回味啊。咱是那种这么容易就被美□□惑的人吗?”

“清袅!”

“唉!”

听见熟悉的清亮声音,心中微微一荡,身体倒是比大脑更快反应过来应声。

张思渊小跑着过来,又熟稔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想必萧老师已经准备好展示了吧……”

我抬头看他,微微点了点头:“咱是谁啊,这种级别的英语展示还不是分分钟给拿下?”

饶是自信满满地上台,正式展示的时候还是不免出了意外。由于英语教室的电脑系统版本过低,导致我们组的PPT在播放中途突然卡顿。

我有一瞬间的慌乱,回过神来之时,张思渊已经上台,调出了U盘里事先存好的PDF版本。

我也顺势解释道:“There will always be some unexpected troubles in our lives, just like now. However, I believe that my language charm can make the introduction of the PDF version more fascinating. ”

(我们的人生中总会出现一些令人意外的烦恼,就好像现在。不过我相信自己的语言魅力能让PDF版本的介绍也变得有趣起来。)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听见了耳边传来的低喃:“别担心,我还在呢。”

我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Everyone, please stay tuned.”(请大家尽请期待)

台下,陆纳带头鼓掌,而我也在掌声中顺利地完成了自己的小组展示。

低头鞠躬的时候,心中绷紧的一根弦终于放松,我因此清晰地听见了鹿老师的夸赞:“Très bien!”(非常棒)

我抬头笑着应道:“Merci beaucoup.”(非常感谢)

课后,我替鹿老师把作业搬到办公室,鹿老师突然凑过来问道,“清袅今天表现得很不错对了……”一开始,我只当是一句寻常的夸奖,正想应声,鹿老师却突然转了话头,“对了,你们组那个有酒窝的男生……”

“老师也这么关心八卦啊,”我把打印好的作文放到了老师的办公桌上,有些无奈地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啦。”

“那他一定是想追你,”鹿老师又冲我眨了眨眼,笑道,“清袅,你的追求者来了……”

这时,我才发现张思渊一直站在门外等我。

跟鹿老师匆匆告别之后,我便抬脚走出了办公室,朝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璞瑜要和虞逸做小组讨论,晚上没人陪我吃饭。我当然得找你一起吃饭啊。”他理所应当地说着,我则是忍不住吐槽:“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陪你一起吃饭啊?”

“姐姐,我明天才18岁啊——”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又继续说道,“所以,姐姐今天要陪我吃饭吗?”

我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心里却还是像被小猫抓过一样地泛着痒,不免失笑:“无事萧清袅,有事就叫姐姐了。”

两句“姐姐”,让我整顿晚饭都吃得心神不宁,顺带着,还让我晚上又做了个梦。

我梦见从音乐教室回来的那节数学课,他困得突然倒在了桌上,把正在上课的老杨吓了一大跳。

我不断地推着他,却看见他的一条尾巴突然露了出来,藏在课桌下面,慢慢缠上了我的小腿,我于是更加卖力地推着他的胳膊。

一分钟过后,他终于缓过神来,若无其事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递给我一张小纸条。

我狐疑地打开纸条,看见里面言简意赅的两个大字。

“亲亲。”

我立刻拨浪鼓似地摇头,随后就见他泄气地趴在了桌上,转过头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其间,他几次把下巴埋进胳膊,只露出发红的耳尖和因为不停打哈欠而雾蒙蒙的眼,眼里透着倦意和迷茫。

尾巴却还死死地缠在我的小腿上,任我怎么拍打,他都不肯松开。

梦里,老杨并没有像先前那样点他上台答题,只是让我们订正试卷上的错题。等我订正完一道圆锥曲线的大题,再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阶梯教室。

侧身,看见耷拉着狐狸耳朵的张思渊我身旁的座位抱怨:“姐姐怎么这么小气,不给亲亲……”

听了这话,我于是伸手去揉他的狐狸耳朵,解释道:“刚才在上课。”

“那现在呢?”他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我,委屈道,“春天来了,没有姐姐我会死的!”

我于是开始思考,春季对狐狸而言意味着什么。没留神间,他就发狠似地一口咬上了我的锁骨。

这回的梦瞧着比上次真切,时候倒是真真乱得离谱。我只记得音乐教室的事明明发生在秋天,怎么梦里这会儿桃花都压了枝头。

阳光还是那几绺阳光,悄摸着从窗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让我得以将他这会儿意乱情迷的模样尽收眼底。

白日里独坐着是掺了一点颓废的清气,不染俗尘的风光霁月。不生嫩白小花的淤青沼泽,沉静地睡在他的眼里,时常叫人猜不出喜怒哀乐。

这会儿,零落的桃花一团又一团地叠在他的唇瓣上,细致地替他描了眼尾一点不散的红晕,眼里则是繁花似锦,春水冰融,藏不住的葳蕤春意。

“乖乖……”

我低头替他轻轻舔舐掉了眼底的泪珠,他反倒得寸进尺地开始用尾巴卷我的裤脚。

“姐姐,外面的狐狸他们都在忙着……”

不等他说完,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轻轻在他的唇角上啄了一口,叹道:“我知道……”

听了这话,他只是环着我的腰际,趴在我的颈窝里笑,呼出的热气将我的颈窝都灼得滚烫。

“你得亲亲我,我们一起,做春天里狐狸都会做的事情……”

他找我讨一个亲吻,于是我便顺从地去吻他的眉眼,对他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

我们见证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心脏在阑珊春意里同频共振,灵魂在无边梦境中相撞颤栗。*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下勾引良家妇女行苟且之事,还不速速就擒……”

法海老田手持金钵闪亮登场,作势要把张思渊给降伏。后者则是衣冠不整地趴在我的颈窝里,斥道:“我们两个是真心要在一起的!”

说完,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我,期待着我能开口说些什么。

“萧清袅,那你是自愿的吗?”

眼看着老田端着金钵越靠越近,我下意识大喊道:“是的,求求你别把他压在雷峰塔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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