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北京是你承包的？就允许你来我来不了？”
旁边乐笛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双眼，难道这才是四川辣妹子火辣辣的性格？
慌忙补充解释，试图缓和气氛：“四川人真幽默！哈哈哈。”
“你女朋友真有个性！”宁鹿书香门第出身，也识得大局，赶紧帮乐笛破解尴尬的局面。
“你误会了，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他是我妈妈好朋友的儿子，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禾时也反思自己刚刚不礼貌的行为，面对宁鹿的识大体，她真的自愧不如。
听禾时这样解释，姜余晖心情一下就舒展开了，看乐笛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咖啡上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言地八卦起来。
乐笛：“对了，你们俩在成都哪所学校？”
姜余晖：“立德。”
乐笛将视线投到旁边的禾时身上。
禾时：“我也是。”
乐笛：“哇，那你听过他的名字？”
禾时：“听过，不熟。”
……
而后就是乐笛、姜余晖，宁鹿三人聊上午比赛的事情。
通过他们的聊天，她才意识到，原来姜余晖比自己想象的优秀很多。
原来他们之间的差距甚至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见他们聊得开心，禾时起身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在洗手池那正好遇到了姜余晖。
他指缝是猩红的火苗忽明忽暗，见禾时出来，便熄灭了烟，勾唇：“我今天才知道，禾同学原来和我不熟啊。”
“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难道很熟？”
小姑娘开口就是满满的醋味，原来还是因为刚刚见面没打招呼生闷气呢。
姜余晖走过去，用粗粝的指腹捏了捏她的下班：“哟，生气啦？”
见被他一眼识破：“才没有，我不想和你说话。”
说完便转身打算走。
“等等。”姜余晖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卡通的戏曲娃娃，“刚刚逛街的时候，看这个挺像你，就买了打算开学送你。”
“和女朋友逛街还能想到我，真是辛苦姜同学了。”她真是不甘示弱。
可她越是这样，他越发觉得可爱。
“你来北京做什么？怎么没告诉我？”
“说得好像你什么都告诉了我似的。”
姜余晖：“……”
的确，这个比赛一直魔鬼式训练，他准备的时间本身就很少，而且有结果之前，他不喜欢大肆宣扬自己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没有告诉禾时。
他拿起她的手，将娃娃放在她的掌心：“别这样，你特么这么可爱，老子受不了。”
说完就转身朝着卡座的方向走去。
禾时捏着手心里的娃娃，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尽管周遭噪音充斥，但她还是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并且，非常大。
大概等自己平静了一点，又才坐回到座位上去。
回去的时候，他们三人大概也聊得差不多了。
乐笛提议晚上他作为东道主请他们吃饭，姜余晖和宁鹿都婉拒了，的确姜家还有庆功宴，他们必须要赶在晚饭点到上海。
乐笛也不再勉强，反正以后都在北京读大学，有的是机会。
*
机场候车厅。
宁鹿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姜余晖，完全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得了得了，大小姐，小的让您看了笑话。”
“来比赛竟然还附赠彩蛋，有没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我特么竟然有一天给你当‘小三’。哈哈哈。”宁鹿，“不过，那姑娘真水灵，比你之前发的照片上好看多了，你这样不怕她真的误会，跑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见一个爱一个？她跑不了，老子把标准拔这么高，就是为了她谁都看不上！除了我。”姜余晖饶有自信。
“啧啧啧。姜大少爷不得了了啦。”宁鹿一副好白菜被猪拱了的神情，“那姑娘那么纯，好好珍惜吧您嘞～”
*
从咖啡馆出来后，禾时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让乐笛带着一起去了北京中医药大学的老校区。
这里是禾婉清毅然决然选择的学校，也就是和她传说中父亲相识的地方。
她想亲自到这里来感受一下禾婉清当年目之所及之处。
学校已经扩建多次，时代的更迭，校园里都是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容。
果然靠她自己在这里，是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
姜余晖还未着家，就收到管家陈伯发来的消息，那是上海一个高端会所的地址。
姜余晖向来不喜欢高调行事，但是姜家奶奶特别看中此次比赛，因此他也不敢违背奶奶的意愿。
毕竟奶奶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小时候爸妈工作繁忙，姜余晖基本都是在奶奶身边长大。
姜父那个辈分有三兄弟，老二老三名下都有两个孩子，加上姜余晖，姜奶奶一共就有四个孙子，一个孙女。
这些孙辈中，姜奶奶唯独最看中姜余晖，也对他最好。
尤其是姜余晖年少就没有了妈妈，更是惹得姜奶奶心疼，自然好吃的好穿的全数都满足。
哪怕是再舍不得，但是姜余晖坚持要到成都读书，奶奶也是尊重他的选择。
姜余晖到达会所的时候，媒体记者和姜家所有人早已等候多时了，但姜奶奶德高望重，自然也没有一个人敢因为姜余晖的晚来而说半句怨言。
“咔咔”一顿闪光灯，姜余晖来到宴会厅最中心的位置，给姜奶奶问安。
姜奶奶满脸自豪地看着她这个争气的孙子，迫不及待拉着他给现场一些设计界大佬引荐。
“老二。”姜奶奶朝着姜家老二招了招手，“宁远怎么还没回来？”
姜宁远是姜余晖二伯姜贺的儿子，比姜余晖大两岁，在法国学的设计专业，因为此次家宴意义重大，于是姜奶奶特地安排每个人都不能缺席。
毕竟这是姜家的荣誉！
姜贺哪里敢提姜宁远是故意不想参加这个庆功宴，只借口言他：“大概是飞机晚点了吧。”
姜余晖从小就免不了什么都要和姜宁远比较。
因为奶奶更多地是和姜余晖生活在一起，所以二伯姜贺一家就一直看不惯他，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姜宁远争气。
姜宁远也不是不优秀，只不过比起姜余晖的先天聪颖来说，他可能就差得远。
毕竟这个世界中学生设计大赛，三年前姜宁远也参加过，结果连入围赛都没进，也就没有在姜家提起这个事。
姜宁远眼看着弟弟姜余晖在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所以奋发图强考上了法国最有名的设计学院，也算是光宗耀祖了一回。
姜家的暗自较劲其实不止在姜余晖这辈，在他爸爸姜尚那辈就已经显露无疑。
只不过自从几年前姜尚投资成功跃然成为了申城首富之后，二伯姜贺，三伯姜成，自知相差甚远，于是把目光就投向了自己的下一代。
毕竟姜家奶奶那里还有姜氏股份的大头！
……
宴会觥筹交错，一行人等免不了溜须拍马。
姜余晖是最讨厌这样的情景，人到中年，大多都只剩下虚伪和油腻。
他孤身前往天台透气。
忽而，头顶上方似有白色晶体缓然飘落。
是雪！
初雪！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禾时发信息：
【上海下雪了！初雪！】
可惜似乎就只有那一朵雪花，刚接触他的手心，就融化了，他奋力地抬头，墨蓝色天空被霓虹染得多了丝斑斓。
他试图想要多寻些飘落下来的痕迹，可好像刚刚都是虚幻，再无第二朵在他的掌心盛开。
禾时：怎么？和你的青梅在看雪？】
姜余晖：她不配。
禾时：……
姜余晖：【好像就那一朵，就没了。】
禾时：【怎么这上海的雪和你倒是挺像呀，都挺傲娇的。】
姜余晖：【不是傲娇，老子是稀有！】
禾时：【……】
还没等禾时回复，姜余晖就弹了个微信视频过来。
禾时当时正和乐笛回到家，乐笛上楼去房间取他的小提琴，打算给禾时展示一下他的琴技。
姜余晖：“你在哪？”
禾时：“乐笛家里啊。”
姜余晖听此语调忽地升高：“你竟然去男生家里住？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给你订个旁边的酒店。”
禾时：“我不是也在你家里住过？”
姜余晖气急：“那怎么能一样？！”
正在这时，乐笛拿着小提琴下来了，禾时手忙脚乱地挂断了视频。
姜余晖：“……”
“和谁在讲话？”乐笛娴熟地拉开小提琴盒子，“这么晚了。”
“我同桌。”因为白天没有和姜余晖在南锣鼓巷相认，所以不太好直接说是姜余晖。
“你和同桌关系都这么好，那你在学校人际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呃，我没什么朋友。我同桌只是爱管闲事。”
乐笛：“你讲话真直接，哈哈。”
禾时：“实话实说。”
这边，乐笛的手机响起。
他看着屏幕上面的提示眉头微皱：“what？他怎么会给我打视频？”
他今天刚和姜余晖加了微信，原本以为这次一别后两人很久才会联系，没想到他今晚就打了视频过来。
“hi，姜同学！”
禾时一听这个称呼就猜到对方大概是谁。
“你打视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姜余晖也没想好说辞，只是禾时挂断电话的那个瞬间就有个冲动，鬼使神差地给乐笛打了电话。
“今晚上海…夜色很好…咳咳…想邀请你看看。”
“那真是极好，我正好要演奏一曲，不嫌弃的话，献给远在上海的你。”
姜余晖：“……”
真有闲情雅致，原来不愿意出去住，是搁这儿听人家优雅地拉小提琴。
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