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陈知舟想了想，“给你设计的，当然要慢慢来。”
不知林阳睿是否看出她的心思，只是将脑袋向后一仰：“好，不过可别等到我收购结束，你连图纸都没画好。”
“那肯定不会。”陈知舟答应得利落，既是给林阳睿设计，自然是要用心，像这样的气质，要加什么样的元素才能配得上。
林阳睿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喊我。”
陈知舟轻轻应了一声，家里有谢云之在，林阳睿留着也不合适。
话音落，林阳睿便转过身向门外走去，随着门轻轻闭上，偌大的客厅又只有她一人。
随后，她转过身向谢云之房间走去，轻轻推开门缝，见里面的人睡得香甜，也就随之闭上。
伸了个懒腰后向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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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看着温暖，但打在身上总要冷意，唯一的用处大概是让眼前明亮。
一家餐厅内的窗户旁坐着两人。
陈知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捣鼓着桌上的吃食。
“你能不能好好吃饭？”坐在对面的是沈予，端端正正，看样子难得有闲心坐在这儿。
“我在好好吃，”陈知舟夹了口菜放进嘴里，“你这次能好好歇一段时间了吧！”
说罢，陈知舟放下手抬起头，感觉有半年没见过沈予休息，整日忙活在那栋大楼里。
“休一周，怎么了？”
陈知舟心想还真是难得，公司放假倒是常态，但沈予自己总是不愿，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工作岗位上。
幸好，林氏的项目提成很高，加班都是算在工资里，否则她必得说上几句。
“我有个问题，”陈知舟回忆了下，“林氏不是要收购陵州这几个汉服品牌么，林阳睿上次问我，是想要接受收购，将云想衣裳并过去，还是将之挂在林氏名下。”
须臾，沈予问：“只有这两个选择吗？”
“他许诺无论我怎么选，都不会让我吃亏，若放以前，林氏要是来收购，我也没什么抗衡的可能，只不过现在多了一个选择。”因此，陈知舟反而苦恼，她只想设计好汉服，谢云之也只想做好一名模特，宣传自己的爱好，至于合伙人沈予，工作重心都不在这儿。
云想衣裳打拼多年，是为了在陵州立足，打开市场，但若是经营公司，那绝不是她之所长。
“你既然开口问我，就说明已经有了答案，”沈予缓缓道，“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第一个，林氏有最强的公关团队，如果只是挂名，到头来只会影响云想衣裳的发展，林阳睿没有由头全心帮你，而你虽然可以用林氏的资源，但终归不称心，还不如趁此机会谈一个好的条件回来。”
陈知舟坐直身子叹了口气，沈予所想的确是她所想。
至于谢云之，本来去参加大小活动还要拍视频，就已经占用了不少下班时间，若是选了第二个，云想衣裳终究还是要依靠林氏。
“懂了，改日我就和说。”
“好，”沈予似是有什么话要说，犹豫了一下，“昨天公司开会讨论的时候，收购汉服品牌的项目我也会参与。”
陈知舟还是第一次在沈予脸上看见这个表情：“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云想衣裳好歹也算我的产业，第一次收购自己的产业，还挺新奇。”沈予在知道她也被选进这个项目组的时候着实一惊，不知林阳睿是否有调查过，竟也如此放心她。
话的确是这么说的，陈知舟看着面前一桌子菜：“真正需要费力的只有KELA，可能很不容易。”
“KELA这几年发展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如果不答应收购，那就是被市场淘汰。”沈予自然已经做过功课。
陈知舟对KELA什么发展一点兴趣都没有，从头到尾都只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而李永城当年作为负责人挽救了一把汉服部，如今却也是支撑不住，可见内部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尽管这样，汉服部的业绩在整个KELA还占有一席之地，这也能说通顾倾礼想要吞并的心思，到了此境地，KELA能选的路寥寥无几，偏偏又不信邪。
“希望如此，没了KELA从中使绊子，我和谢云之不知能省多少心，”说起此事，就不得不提前几天谢云之进了警局一趟，“张禾想要一石二鸟，让谢云之和他叔父一起宰掉，甚至不惜亲自举报，却不知被身后哪个黄雀钻了空子，连自己一起送出了KELA。”
沈予问：“那你有想过她身后的黄雀是谁吗？”
陈知舟一愣：“她身后应该有很多只黄雀，但每一个黄雀的内心所想我都不知。”
以 KELA如今的情况，能干出这事的人还真不少。
“没关系，用不了多久，就不会黄雀了，连螳螂也会一起消失。”沈予安心吃着饭。
陈知舟想了想，确实如此。
窗外的阳光还是那般明媚，整个天空都充斥着亮度，偶尔有一片白云出现，变化出各种形状，随后被风吹散，消失不久后又重新聚起。
路上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虽有冷意，却也是难得的好天气。
·
夜晚，LED屏在星空中亮起阻挡了星空的光芒。
璀璨的灯光照亮城市中央，然而二十几里外的角落已是漆黑一片，有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亦有人进入睡眠，等待明日的天亮。
陈知舟在家里给林阳睿画稿，原本这个点应该有很多灵感才对，偏偏此时心绪全无。
脑子里一团乱麻，却又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笔，身子往后一仰熟练地靠在椅子上。
房间内的陈设倒是十分整齐，自从给了林阳睿答案，心里就畅快不少，谢云之每日总有托词，只好由她陪着沈予胡吃海喝，几日下来身心是舒坦不少，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疲惫。
她摸上自己胸口，感觉心慌慌的。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亮，她慢悠悠拿起一看，竟然是李永城。
这个不知多少时日都没见过的人。
【我辞职了。】
【上次说一起吃饭的话还作数吗？】
陈知舟看着这些字眼，确实是李永城，只是辞职一事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还有吃饭，她当时只是随口应下，没想到有人当了真，但终归又是从自己嘴里出去的话。
【你在哪儿？】
想了半天，陈知舟还是打算问清楚。
下一秒，李永城便发过一个地址。
陈知舟打开一看，倒是一家普通的餐厅，没什么特别之处。
【等我过来。】
陈知舟发完消息后便开始收拾，几分钟后迅速出门。
身上穿的还是林阳睿送她那件原本她应该不喜欢的衣服，然而不知为何，她在犹豫几秒后还是穿上了这件。
从门口出去按下电梯，她仰着头去看楼上。
这个点林阳睿应该还没睡，就是不知道人在不在家。
可能是因为收购的事情要忙，有段日子没吃到林阳睿做的饭菜，想到这儿不禁发现自己竟已经习惯了有林阳睿的生活。
她不知这是好是坏，但她这个人一向是走一步算一步。
从电梯进去，她便将手机掏了出来，停留在和林阳睿的对话框里。
上一条消息还是问她在不在家。
直到电梯彻底下去，她想发的消息也没发出去。
直到站在楼下穿过无数楼层望上去，才确定林阳睿人是在的，就是不知是不是醒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快三个月过去，除了太熟悉林阳睿的人，几乎都已经相信了她们的感情。
偶尔上网她也会翻到自己和林阳睿两个人合体的照片，只不过大多都是偷拍的，而这样却显得更加真实。
她在门口等了两分钟，便从一辆约好的车上上去。
顺便在路上订了一家酒店，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步是为了什么，但好像很多话，对她而言，除了陌生人也不知该和谁说去。
半小时后，她走进餐厅，来到李永城已经喝了半小时的包间。
“老同学，你是我见过最讲诚信的人。”李永城一见她进来便抬起趴在桌子上的身体。
桌上的饭菜摆了不少，也动了些许，看得出来，李永城没有要把自己喝废的打算。
和太多人比起来，李永城的人生就像是站在八卦中心，至少陈知舟相信，有不少人都曾调查过李永城的过往，因为连她都不曾例外。
看着旁边摆着的酸奶和空酒瓶子，陈知舟脱下大衣挂在一边。
“看来李总被不少人骗过。”
“或许，是我骗了太多人。”李永城自嘲一笑。
“那你骗过我吗？”陈知舟一边将酸奶和酒瓶子放在自己面前一边问。
“骗过，”李永城承认的倒是快，“但总归，骗得少。”
陈知舟拆开酸奶，她不想去看李永城的表情，因为她要先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
“看来我还得谢谢李总了。”
虽未抬头，但也隐隐约约瞧见李永城摇头：“不，不管是说谢谢，还是该道歉的人一直都是我。”
陈知舟有些疑惑，她确实没弄明白，李永城到底有什么地方需要针对她，林阳睿和顾倾礼更不可能用这种事来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