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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气了吗(1 / 1)

温伯尔早在鹿渔睁开眼睛之前,他就松开了手,指腹却依旧停留在鹿渔的脖颈处,慢慢的摩挲起来,那双漆黑的眼睛变成血红。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理智告诉他,这样个总是牵动他心神的小兔子,他合该杀了她的。

温伯尔也确实这样做了,他不请自来的进了小兔子的卧室,又将手掌放在她的脖颈处。小兔子没有睡着,他是知道的,手掌却依旧理智的放在小兔子的脖颈处,他是动了杀心的。

小兔子的喉管被他捏紧,脖颈上的青筋暴露出来,那股顽强的生命力被迅速抽回,冷白的肤色上也慢慢溢出些红。

那红很明显,小兔子像是喘不过气了。

只要他再稍微用力,小兔子就会彻底死在他的手上,再也没了牵动食/欲的小兔子出现了。

可他没用力,只是一瞬,他立马松开了手。

杀死一只兔子,犯不上让他亲自动手。

但他像是个冷静又漠然的蠢货,理智告诉他,要杀死这只兔子,情感却告诉他,不能杀死这只兔子。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温伯尔的头脑中相撞,他难得体会到如此强烈的情绪,不免微微俯下了身子。

他的喉结不停的下压,眸色不停的变化起来,似是黑色,又似是红色。

卧室内的灯大亮起来时,温伯尔半跪在床榻上,他盯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小兔子,眸色慢慢变成了血红。

小兔子的眼睛总带着泪水,可这一次却没有带泪水,她睁着那双茶棕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往日里羞怯般的惊慌现今变成了真切的害怕。她的身子不停的抖动着,手指蜷缩起来,往枕头下移动。小兔子身上那种粉红色的情绪也慢慢变成灰色的状态。

温伯尔的喉结往下压,胸腔内生出些莫名的情绪,横冲直撞着,让他的手臂也不自觉的绷紧,他半跪着,向前迈出一步。

鹿渔本能的警觉起来,她下意识的抽出枕头下的刀片,对准温伯尔,她的手臂不停的抖动着,害怕的情绪溢满她整个胸腔,让她无意识的吸了一口气,喉管还残留着被喜欢的人所挤压的痛感,她无意识的咳嗽起来。

她看上去实在是太脆弱了,哪怕有自保能力,看上去也是极为脆弱的。

温伯尔半垂着眼帘,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鹿渔,忽而上前两步。鹿渔看着他过来,浑身发抖,咳嗽声明显更重了些,她举着刀片的手臂也颤了颤。

温伯尔看向鹿渔,又上前两步,皮肉被刀片刺破的声音响起,血珠顺着刀锋往下砸落在床面上。

温伯尔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毫无血色,他忽而低低的笑了起来,声线低低,温柔又包容,他按着鹿渔不停抖动着的手背,用力的往里又送了半寸,血珠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他笑着望着鹿渔,低声道:

“小姑娘,再用力点啊。”

鹿渔的瞳孔蓦然睁大,她从未伤过人,枕头下放着刀片也是为了让不受伤害,视野被血色覆盖,让她的手臂不自觉的再次抖动起来。

眼前覆盖着双手,那股冷然的蔷薇花带着铁锈味争先恐后的钻进鹿渔的鼻尖,她的喉咙似乎说不出话来,捏着刀柄的手掌被温伯尔铺平。

温伯尔用衬衫下摆擦干了鹿渔手掌中的血液,他低着头,左胸口正中刀片,衬衫松松垮垮的缘故,白色的蔷薇刚好落到左胸上,被鲜血完全覆盖,像是从胸口位置长出了朵血色蔷薇一般。

他的肤色看起来更加苍白起来,被卧室内的灯光一照,竟然显出几分晶莹剔透来,可却分毫不影响他周身气质,血色双眸并没有完全褪去,他看上去残忍又风流。

鹿渔的双眼被温伯尔盖住,她听见温伯尔低沉又醇厚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带着些冷然:

“害怕血?”

“嗯?小姑娘。”

鹿渔听到这声音,似乎就感受到了喉管被插住的痛感,她拼命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温伯尔单手解开领带,他用领带将鹿渔的双眼缠住,打了个结,一手固定着鹿渔的腰身,将她往怀里拉着,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声线低低,没了装模作样似的温柔,但依旧温和又包容,他哑着声道:

“对不起。”

他否定自己所有的决策道,

“对不起。”

温伯尔杀过很多人,他杀人的时候,没有任何想法,像是捏死虫子般的随意。

但当温伯尔按住鹿渔的脖颈时,他的心底就涌出莫名其妙的情绪,他不敢置信的直接用力,望着她脖颈上的青筋,又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卧室内的灯打开的时候,温伯尔望见鹿渔那双害怕又绝望的眼睛时,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痛感,不同于在沙发上的痛感,是一种几乎要抑制住咽喉的疼痛。

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就再也不会生出些类似焦躁的情绪。

温伯尔的瞳孔血红,他伸手却下意识的拍着鹿渔的背部,安抚着她,声线低低,似乎在哄人:“对不起,我晚上忘记吃药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鹿渔没说话,她的视线被领带挡住,只能看见房间内细微的光影。

哪怕刀尖刺破温伯尔的胸廓,伤到了心脉血管,可心脏依旧快速愈合起来。

它不会跳动也不会死亡。

他是个怪物,靠吸食鲜血而生,活了不知多少年,哪怕躺在棺材里,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可依旧会活过来。

可她是不同的。

鹿渔听着温伯尔的声音,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细弱的光芒映在她的眼前,她鼓足勇气的说了句话。

蔷薇岛屿是温伯尔的。

她现在住得地方,也是温伯尔的。

没有温伯尔,她可能早就被李柠卖到夜场里。她合该满足的,但鹿渔又生出些难过与绝望来,明明不是说了约定好了吗?

她给予温伯尔鲜血。

温伯尔让她有尊严的活下去。

可她依旧没有尊严。

她需要倚靠温伯尔,才能获得生存的尊严。

鹿渔的心脏微胀,不同于往日少女情思那般的胀,而是带着些许的力量。

它在催促着,在鼓动着鹿渔。

她想有尊严的活着。

不依靠任何人的,尊严。

鹿渔不知道温伯尔为何要杀她,又为何要改了注意,但她能感受到温伯尔此时焦躁的心情,她强忍着害怕,借着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温伯尔的袖口,摇了摇头,很小声道:

“没…没事,温、先生。”

鹿渔下意识在“温”字处结巴,她微顿,这才继续说完这句话。

她在骗人。

温伯尔拍着鹿渔后背的手微停,他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鹿渔。

他的目光冷然又平静。

鹿渔鼓足勇气又扯了扯温伯尔的袖口,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温先生,能不能把领带取下来。”

身处他地,最重要的是要示弱。

温伯尔依旧没说话,他却伸手取下了鹿渔眼睛上的领带。领带是银白色的,刚取下时,鹿渔的视野里还残留着被禁锢着的花白,过了会,眸光才慢慢聚焦。

温伯尔在敛眸看她。

许是距离拉近,又许是她刚好能平齐的望着温伯尔。

鹿渔这才发现,

他的眼眸并未带笑,面上也毫无表情。

他依旧冷然又平静。

那种温柔又包容的感觉至始至终是她的错觉。

鹿渔勉强挤出个微笑来,她小心说道:“温先生,我知道了,我没事的。”

前一个知道,是在回复温伯尔“没吃药”的话语,后一个没事,是在应承温伯尔所说的“对不起”。

温伯尔依旧没说话,他用那双冷然又平静的眼睛盯着鹿渔看。

她变得不好掌控了。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皮肤就不会再出现灼热感。人类的血液成分应当是相同的,他为什么会喜欢她的血液,杀了她,只要杀了她,这个问题就不再用细究了。

温伯尔忽而伸出手。

鹿渔警觉的往后退一步。

温伯尔的指腹却落在了她的眼角处,杀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依旧漠然般的温柔,他轻轻擦掉鹿渔眼角的泪水:“别哭了。”

他的指腹依旧森冷。

鹿渔向来胆小,她想,自己应该是怕的,确实是怕的,但害怕中又掺杂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令她唾弃又嫌恶。

她在嫌恶又唾弃自己曾经的欢喜。

她又后退了一步。

小兔子又用那双圆顿又清亮的眼睛,警觉的盯着他看。

这种视线总是让温伯尔感到些许熟悉感。

但温伯尔活了太多年了,珍贵的抑或者不珍贵的记忆都忘了大半,他孑然一身走在这漫长又无望的永生路上。

温伯尔的指腹落空,他既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再上前一步,就这样盯着鹿渔看,眼睛里带了些茫然和不解,但也这是片刻,他半跪着往前一步,直接伸手按住鹿渔的手。

森冷的掌心紧紧贴合在鹿渔的手背,她吓得几乎要惊呼出声,眼前一阵白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温伯尔按住手,被迫握住了刀柄。

刀柄再次向里推去,刀片完全进了他的心脏,只剩下一截刀柄,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床面上。本来快要愈合好的伤口再次狰狞起来,但又只是一瞬,像是按了加速键一般,肉芽组织、瘢痕组织快速生出,又愈合起来。

鹿渔被温伯尔遮住了眼睛,等血不再流出时,温伯尔松了手,他捏住鹿渔的下巴,强迫那双惊慌害怕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低低的笑出声来。

他笑时,其实并不温柔,相反很是冷然,只是眼形下压,长睫的阴影打落在面颊,显得稍许温柔罢了。

还是鹿渔的错觉。

“解气了吗?”

”嗯?”

“小姑娘。”

鹿渔吓得直点头,她的眼眶里再次充满了泪水,耳畔又传来温伯尔低低的笑意,声线却陆然压低了许多,凌厉了许多:“又骗人。”

他的声线上扬,却依旧低低的:

“骗人的小姑娘可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哦。”

他的瞳孔血红,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毫无血色,殷红的唇瓣却更红了些,两颧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潮红,低眸看人时,活脱脱的像个成了精的艳鬼。

鹿渔被他吓得声音带了些哽咽,又似是被他蛊惑了一般,脱口而出说道:“我会死啊,我很害怕,你也不会死,你当然不害怕。”

鹿渔话音落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不敢看温伯尔的眼睛,害怕的心跳漏了一拍,绞尽脑汁的给自己找补,奈何她本身就是个沉默怯懦的人,此时除了身子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伯尔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却突然伸手又将领带缠在鹿渔的双眼位置,他按住鹿渔的手,快速的移到他的左胸前。

刀尖插/入又离开。

反反复复。

血肉长好又溃烂。

反复又反复。

血肉长好又溃烂。

反反复复。

鲜血落了满床。

鹿渔透过银白色的领带隐隐约约能看见满床的红,她的手臂发着颤,几乎失去了力道,鼻尖只能闻到被铁锈味包裹起来的蔷薇花香,她无意识的屏息,后退两步,挣扎着脱离了温伯尔的禁锢。

领带随着她的剧烈挣扎,脱离了一半,一半挂在她的耳后,一半垂在她的胸前。眼睛得以看见,鹿渔剧烈的喘息着,她无意识的抬头,撞到了温伯尔平静又冷然的眸光里。

他的眼睛颜色变成黑色,如同黑曜石一般,漆黑又纯粹。而肤色几乎白到透明。

胸口位置的白色蔷薇被鲜血完全覆盖,像是颗裸露出来的鲜红心脏。

鹿渔呼吸一窒,她吓得低下头,耳边响起温伯尔的笑意,低低的,带着哑意的:

“小姑娘,我确实不会死。”

“但我会疼啊。”

皮层莫名其妙出现的灼热向下蔓延到组织器官,停留在血管位置,最后好像撞上了心脏。

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似乎很轻微的动了下。

也只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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