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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1 / 1)

沈凌霜笑看着小朱,道:“你这话说的,我哪里不好了?”

“公主,您难受就别憋着,憋坏了身子。”

“好了,我真的没事。”沈凌霜道:“我就是有些担心。”

“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沈凌霜伸出手摸摸小朱的头,“承你吉言。”

太平宴,是琰国一年一度的盛事,也是琰国展示兵力的时候,能引万国来贺,说明琰国有一定的实力。

三日转瞬即逝,沈凌霜带着重无烟进宫。

宫门口,又见到了胡副统领在查腰牌,沈凌霜对他点头致意,“胡副统领。”

他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着点点头,纠正道:“恭迎公主殿下的归来,得皇上器重,我现在是正统领。”

“…这样,那恭喜了。”

“谢谢。”胡统领回得不咸不淡。

沈凌霜别过胡统领,尴尬地走开,她的身后,重无烟正端着贡品,有三颗手掌大的夜明珠,一只鎏金双鱼纹银壶,还有已成奢侈品的绞缬布,花纹比一般的要精致繁杂,对称工整,是上品中的上品,花费了很多心血,足以震撼当场。

太平宴设在御花园,宽阔露台设置桌椅,早已摆上八珍玉食,沈凌霜听召携重无烟跪在冰冷地面时,她听到琰帝久违的声音,正沉沉问她:“为何不见首领舒伦珠?”

沈凌霜早已想好了说辞,冷静道:“回禀陛下,我夫君不幸身染重病,缠绵病榻,不能前来祝贺还望陛下恕罪。”

“哦?”琰帝盯着沈凌霜,挑眉,“起身吧。”

沈凌霜跪谢起身,将重无烟手里端着的贡品上盖着的布掀开,“陛下,僰人敬献三礼,祝琰国繁荣强盛,国泰民安。”

很快有侍人上前接过贡品,在沈凌霜是示意下,又有小侍取出绞缬布展开,露出华丽的纹理,席间有人识得此布,惊叹道:“这不是在即墨风靡的花染布吗?这布花纹这般复杂,恐怕价值千金呀!”

沈凌霜看向席间说话的人,淡淡一笑:“阁下识货,这布上的花纹出自僰人之手,它不叫花染布,僰人这门手艺叫绞缬,这样成色美轮美奂的布匹少之又少,是贵族追捧的奢侈物,奉首领伦珠所托,特献于陛下,以表诚心。”

“好!果然很美!”琰帝看着这件物品很是稀罕,笑道:“朕喜欢,赐玉手镯一对!”

“谢陛下。”沈凌霜道完谢,却听到皇后的声音:“霜儿,为何见了母后却一声都不换呢?可是嫁了人便与母后离心了?”

沈凌霜面上含笑,“皇后娘娘言重,承蒙皇后娘娘养育之恩,凌霜自不敢忘,待宴后再与皇后娘娘叙旧不迟,凌霜也有很多话想与皇后娘娘一一诉说。”

“如此甚好。”皇后笑意盈盈看着沈凌霜,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沈凌霜被小侍领着去了位子,位子安排在末尾,外人看在眼里暗暗奚落沈凌霜是不受宠的外姓公主,却不知这番安排甚合她意。

距离皇帝越远,越能躲开耳目,方便行事。

沈凌霜瞅准时机,待杯盘狼藉,宴饮快结束时,借口离开,重无烟作为侍卫,紧随其后。

二人一早看过了宫里宫殿布局图,正巧内阁大库离御花园不远,侍卫最多的地方是御花园,出了御花园,路上人烟稀少,守着内阁大库的有八人,两人守一门,共有东南西北四门。

进宫前月如钩的人的画像也看过,重无烟眼尖,拉过沈凌霜,躲在树丛后面,来到月如钩人值守的西门,对过暗号后小心开门,潜了进去。

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有一个人正躲在不远处一座阁楼上,暗暗窥视着。

沈凌霜一进门,就和重无烟分开,这里一排排架子上安放着无数卷宗,还有许多珍贵孤本,有的已经落了灰,幸运的是,这些卷宗都是按照年份排放,沈凌霜寻看过去,总算找到了存放沈府出事那年的卷宗。

每一轴卷宗上都写有名称,沈凌霜与重无烟挨个查找,动作很慢,只能一个个翻,好久才翻完一个架子,在这里停留越长,越容易被发现,沈凌霜不能拿重无烟的命来赌。

眼见还有七八个书架没有翻找到,沈凌霜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见重无烟还在查看,她果断道:“无烟,耽搁太久了,我们走!”

重无烟抬头看她,“你先出去,我留下来再找找。”

“不行,一起走。”沈凌霜道,看重无烟无动于衷,皱着眉头想要去拉他,就在这时,不知哪里来的野猫,似乎在追老鼠,撞到了书架上的卷宗,滚落一地,动静过大,很快听到门外看守的声音:“里面是什么东西在响!”

沈凌霜一惊,她看了看四周可避身的东西,却发现这里只摆列了书架,无奈,沈凌霜拉住重无烟,往角落书架藏进,一面书架,一面是墙壁,正好是个死角,若非走到书架前来,是看不到人的。

从北边传来门吱呀一声,听脚步声是进来了两人,此二人并不是月如钩的人,沈凌霜透过书架空隙看去,只能看到来人的腿,慢慢靠过来,似乎在打量,只听一人狐疑道:“那边好像有卷宗被打翻了,不会又是那只死猫吧?”

一人回他:“猫总比老鼠好,起码不会啃书,这里的卷宗坏了一个,可都要让我们脑袋去陪,还是快点把它捡起来出去吧。”

“也是,正好要轮值了,今天是太平宴,我们的伙食应该比以往要丰富一些吧,饿了半天我可得多吃些!”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捡着卷宗,忽然一个人惊疑道:“诶,你快看,这不是那个叛国贼的卷宗吗!”

“谁呀?”

“啧,沈牧啊!”那人道:“你知不知道之前和亲的公主叫沈什么的?就是他女儿,说不定呀,今天太平宴她还回门了呢!”

“哦,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些印象,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管他做甚?还不如好好早点吃口热乎饭!”

“啧,也是。”

说话声逐渐远去,直到一声门响,沈凌霜才慢慢起身出去,她来到方才卷宗掉了的书架旁,挨个翻过去,果然,写有沈牧名字的卷宗被随手放在角落里,沈凌霜拿起一看,抬手抚过沈牧二字,又看底下署名者是陈百升。

沈凌霜将卷宗递给重无烟,让他小心存放好,又轻手轻脚出了西门离开。

走出好远,沈凌霜才算松了口气,就加快脚步,趁着席间跳舞奏乐声,徐徐回了宴席上坐着,然而心还没稳下,就听到有人唤她:“妹妹,你去哪了?怎么去的那么久?许久不在宫中,莫不是迷路了?”

沈凌霜看着来人,起身笑道:“酒意醉人,我有点头晕,刚才去花园别处逛了逛,所以回来晚了些。”

琰溪文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原本想着今日见到妹妹,还可以见到妹夫,怎么你的夫君不肯陪你来吗?”

“夫君缠绵病榻,不能前来。”

“这个借口只有父皇才会相信。”琰溪文捂着嘴笑了笑,“只听过那首领血腥事迹,不成闻得他还是个病弱的,妹妹莫不是要守活寡了吧?”

闻言,沈凌霜神色微怒。

琰溪文见她这样,反而笑得愈发开心,“妹妹,这也是桩好事呀,你想想看你到时候守了活寡不就有机会回京了吗?就是回来了,不能当公主了,还是得寻个人家嫁了,不过总比那残暴无仁的首领好吧!”

沈凌霜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气,她阴阴盯着琰溪文,“姐姐是在咒我夫君?没想到一向端庄舒雅的姐姐,居然也会在背后这番乱嚼舌根,姐姐这番失德,我恐怕要向陛下说一说,你这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一点主人家的样子,是对太平宴上到来的宾客有什么不满吗?”

“你!”琰溪文狠狠道:“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怎么,出了一趟宫,我还教训不了你了?”

“教训我?”沈凌霜看着琰溪文,点点头,“姐姐是要赏我个巴掌吗?不要客气,动手吧。”

说着,沈凌霜还朝前走了一步,“姐姐今日好大的威风,不赏我一巴掌,岂不可惜?”

“你!果然是下贱胚!”琰溪文冷冷瞪了沈凌霜一眼,转身欲走。

沈凌霜装作不经意间踩过琰溪文拖在地上的裙摆,看着那洁白的裙摆上印上了个鞋印,微微笑了笑,如果她没记错,这件雪中鹤影裙是琰溪文最爱的裙子,平时只有重大场合才会穿一穿。

宴上,琰帝很是高兴,灌了无数杯酒,终于醉熏熏地被皇后扶走了,沈凌霜冲重无烟使了个眼色,二人不动声色离开。

出了宫门,沈凌霜与重无烟匆匆回了客栈,小朱一见沈凌霜完完整整地回来,又惊又喜,拉住沈凌霜的胳膊,“公主,不枉我一直为你祈福!”

沈凌霜对她笑了笑,又转向重无烟道:“把卷宗给我。”

重无烟从袖子里取出递给沈凌霜,沈凌霜心跳得十分快速,她翻开卷宗,一个字一个字看起来,手心里都是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凌霜看了一遍又是一遍,小朱看着沈凌霜狠狠皱起的眉,她的心也被攥住,最后,沈凌霜终于合上卷轴,她看着前方不知哪里,目光放空,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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