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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 1)

“那产妇已回天乏术,没捱两天便去了,师傅如何知怎么治呢?”

何宇看着伦珠,急煞人也,哀叹一口气,“各位老先生,你们呢?”

“这……”没一人说得出话。

伦珠道:“当务之急是找出病源,莫要让健康的人也中了招,不然只怕不知不觉全军覆没。”

伦珠话落,众人都不在讲话,纷纷思考着。

何炎看了看众人,又撇了一眼离他远的大汉,却不由奇怪,这大汗额角流汗,缩在暗里,目光躲闪。

何炎眉头一跳。

他慢慢靠近大汉,“大松,你干嘛呢?”

大松看一眼何炎,目光里透出恐惧,“少、少爷!”

“你说呀!”何炎气燥,打了下大松的头,发出声音,众人纷纷看向他。

大松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他拿袖子擦着,“我想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得腐疫了。”

“什么?!”何炎惊掉了下巴,看着大松,“你…你!”

大松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特别是伦珠没有情绪的眼神,大松声音抖了抖,道:“可能…可能河里有腐尸,你们喝了才会如此。”

何宇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腐尸?”

大松瞧着何炎,何炎看看他,又看自己大哥,对着大松怒骂:“你看我干什么?”

伦珠侧头道:“大哥,麻烦你带人去搜一下,之前我们将长琅河分流堵住了,重点去打捞一下那边,专往地势低的地方走便是。”

阿古木点点头,领了人下去。

何宇喝道:“你为什么还不说!”

“不、不关我的事啊,大少爷!”大松扑一下跪下来,指着何炎,“是二少爷叫我干的!”

“你胡扯些什么?”何炎道:“我叫你去杀人了,还是叫你去抛尸啊?”

说着何炎也想起了件事,他也跟着冷汗直流,“大哥,这…我…”

“说!”

何炎求道:“大哥,你先让他们走嘛!无关人的,这是我们的家事!”

“你若不是心里有鬼,要他们走干什么?”何宇哪里料到何炎竟然还有事情瞒着,手边找了个棒子,挥起来就要打他。

何炎抱头鼠窜,一面躲一面心里恨恨想着:总让我在人前丢脸,还不是你太过无用,我才出此下策,我这是为了谁!

何宇扔了棍子,“大松!你给我如实道来!”

“大少爷,那日一个小女孩带她娘来看病,她自己没保管好钱袋,在药馆门口被人偷了,小少爷就说不治,她娘原本强撑着一口气来的,听见小少爷说不治,钱袋又被偷了,也不知怎么着,喷了一口血就不行了!”

何炎冲他瞪着,大松缩了缩头,接着道:“后来那女人躺在我们医馆里,没了气,其他大夫都知道!当时见她吐了血,给她喂药已经咽不下了!”

那群大夫纷纷点头,“是这样,没错,可后来小少爷不是吩咐人把她给抬山上葬了吗?”

伦珠与阿古木对视一眼,重无烟也皱着眉头。

大松道:“是,是抬上山了,小少爷吩咐我跟着去,我就去了,但是……没葬成……”

“你说什么?大哥,这事我可真不知道!”何炎赶紧辩道:“你怎么没跟我讲呀?”

“大少爷,小少爷确实不知道这事,我们没敢说。”

“为何没有葬成?为何又与这腐疫有关?”何宇冷道。

“因为那抬妇人的家丁……他他脚滑,就把那妇人身子摔下河里去了,山上偏僻,崖下就是长琅河,河水湍急,那些家丁捞不到就回去复命了!”

说到此处,事情也就明晰了,刚才派去的人也真打捞到了一具白骨,挂着毛发,骨头可以看出是成年女子的,衣裳还在,大松压根不敢看,“我认得这衣裳,正是那妇人的。”

伦珠问他:“你说的小女孩,是不是才13岁左右?脸是圆的,扎着两个辫子?”

大松回忆了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点点头:“应该是。”

“她现在在哪?”

大松道:“她在医馆门口哭,苦累了就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但应该还在宜花镇,没离开的话能找到的。”

闻言,伦珠叹息,阿古木道:“就你们这帮人还开什么医馆?救人不成反害命!”

何宇面色难堪,没有反驳。

何炎道:“本来嘛,她没钱来看什么病?我好心叫人葬了她,结果手下人不管用,现在好了,什么都怪我!”

伦珠道:“既然如此,莫要再堵着河水,只因我们堵住了之后形成死水,又刚好饮用了腐尸附近的生水,这才感染,需得通河让它循环才行。”

说着又吩咐人下去。

既然源头已解,大夫与药亦有,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找不到解药,却很难办。

这腐疫会让人从内脏开始腐烂,伦珠决定上山采草药,让来的大夫们挨个给人开了药,能稳住病情的就稳住病情。

剩下大部分身强体壮的,则跟着伦珠上山采草药,伦珠有鹤翁留下的古籍医书,虽然他没带在身边,却早已熟读。

此番上山,是为了找九转草。

这种草去腐生肌,解毒清热效果极好,说不定再和其他同类药草一起煎服,有希望能治疗。

伦珠看了眼沈凌霜躺着的方向,看见沈凌霜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伦珠立刻朝着她走去。

刚走过去没多久,沈凌霜眉头轻轻皱起,缓缓睁开了眼,伦珠弯下腰问她:“你还好吗?”

伦珠扶沈凌霜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递给他自己的水壶,里面是山泉水,沈凌霜喝了几口,气匀了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在伦珠的怀抱里,不由脸一红,她想隔开距离,被伦珠按住,“别动。”

沈凌霜一看,发现自己躺的还是伦珠的榻,更发不好意思,“我昏了多久?”

“没有多久,你且安心睡着,已经弄清楚了。”伦珠看着沈凌霜,十分柔和。

沈凌霜撇开视线,“是什么原因?”

“没什么原因,就是你体质不好,等过几天找了药,你喝一碗便好了。”

沈凌霜点点头,“还需要几天才能解决?”

“这不好说。”伦珠道:“你是不是累了?”

沈凌霜刚醒,不困,但确实很累,她轻轻点头,伦珠小心将她放下,“很快,我们就能离开了,这几日我让小朱照顾你。”

沈凌霜摇摇头,“她爹娘那还需要她,我已经没事了。”

伦珠没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时之间谁都没有移开。

伦珠的眼睛很好看,沈凌霜心里想着,问他:“怎么了?”

“…没事。”伦珠道:“总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或者来找我。”

“……好。”沈凌霜应道。

第二日开始上山,重无烟被重叔交代过,于是便跟着伦珠去。

重无烟话少,跟伦珠接触将近零,一路上采了半筐其他有用的药草,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重无烟还是没有多说几句话。

伦珠打量着重无烟,又看了重无烟的手腕,“你还好吗?”

重无烟看一眼伦珠,绕过他接着走,“很好。”

伦珠在后面道:“你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吗?”

重无烟没回。

伦珠轻轻摇头,看重无烟越走越远,伦珠停下来道:“你往那边去干什么?”

重无烟回头看他,伦珠指了指另一边,“我要的草,应该是生长在峭壁上,过去那边看一看。”

重无烟点点头,又闷闷跟着伦珠。

伦珠看了眼重无烟,“你怎么跟你父亲长的一点都不像?”

“我是他捡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那么听话。”伦珠忽然使出一掌,重无烟急急避开,二人目光相接,都隐隐透着锐利。

恰巧此时到了一片草地,临着一段峭壁,峭壁下又是一片草地,视野变得开阔,伦珠微微一笑,他先动起手来。

重无烟放下自己的背篓,与伦珠缠斗在一起,二人拳脚相加,一时不分伯仲,好一会儿才分开,伦珠犹觉不够,他也将自己背篓一放,“好久没那么痛快了!”

重无烟皱眉,他的右腕轻轻一颤,截住伦珠的拳头,胳膊一震,重无烟运了内力,没再像之前那样防守,而是动用了自己的脚步力量,一脚踢上伦珠的胸口,伦珠被猛地震退几步,后退的脚便踢到了一边的背篓,背篓倒了一滚,直接落了下去。

伦珠的注意力被分散,伸手想去抓,然而重无烟已经是又踢了一脚,伦珠没防到,他直直落了下去,神色有些慌乱。

重无烟收了脚已经是迟了,眼看伦珠在自己面前掉崖,他慌忙伸手去拽,跟着一落,二人掉下草地上滚作一团,直天旋地转了好久才停下!

重无烟正盖在伦珠上头,他撑着两臂,抬起上半身,低头正要说话,忽然安静了,双目大睁,似很不可置信:“你,你是女人?”

伦珠看进重无烟的眼睛里,那上面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伦珠抬手一摸,没有金属的冰冷感,他面具丢了!伦珠顿时推开重无烟,站起来去捡自己的面具,戴好后回头一看,重无烟还在愣着,不由好笑又好气。

“我见你面子薄,怕是在强忍伤痛,想试试你的身手,看你到底伤的有多重,结果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伦珠无奈摇摇头,“怎么偏就被你看见了我的真容!你知不知道世间只有我爹娘才看过我的脸?若再多一个人,必也是接生我的产婆!”

重无烟回神,他耳垂红红,“我又不是女人。”

伦珠想起重无烟刚才的话,站他面前一笑,“怎么,我就是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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