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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会(1 / 1)

殷姒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后知后觉,恍惚明白了方才王子妃似乎有提点她的意思。

因而晚膳后不久,她就抱着草罐在出入宫门必经的路上等着姜文焕。

夜黑风高,朝歌城的夜晚渐渐地凉爽了起来。

许是姜文焕跟王子妃有许多话要讲,殷姒等了许久也不见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翘首以盼,夜风吹起,殷姒拢了拢单薄的衣裙,试图为自己添一些徒劳的暖意。

夜深了,除了在各个殿内需要服侍的婢女与仆役外,夜里行走的,也只剩下巡逻的侍卫。

耳朵捕捉到愈来愈近的群步声,也不知晓今夜是谁当值,为安全起见,殷姒下意识躲在门缝一角。

避免与那人直面碰上。

可惜,她那点尴尬的躲避之术完全逃不掉质子毒辣的视线,为首的金靴刚迈过门槛,下一秒就听那人不悦喝道,

“出来!”

殷姒无法,只好现身,而且听声音,来人应当是崇应彪。

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殷姒心想。

果然,瞄到如今能在宫内还要赤脚走路的人,崇应彪勾起嘲弄的笑,上前几步。

“又在等姜文焕?”

殷姒下意识抬头,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想起出征前他曾向殷寿暗中告发自己的事。

因而弯弯的眉头不自觉添了几丝厌恶跟惧怕。

她避开视线,转头躲了过去,自己更是不答话,一副任尔处置的态度,两只手却像护崽子似的牢牢抱住草罐。

崇应彪见状眼中嘲意更甚,他又往前迈了一步,来到殷姒跟前,眼神落到了她怀中的草罐上。

继而嘻弄道,“呦,姜文焕既没受伤又没缺胳膊少腿儿,你倒是挺心疼啊?”

说罢,他恶劣地笑了下,拔出剑一剑将草罐挑到了地上,草罐子无声在地上滚了几圈。

“诶!”殷姒见怀中东西滚落,心里一紧,眼神一同跟着草罐落到地上,她忙不迭要俯身去捡。

结果却被崇应彪再度攥住手腕,她不得已回头仰视,凄冷的夜空下,崇应彪满含恶意的眼神冲她骂道,“妖女就是妖女,毫无羞耻之心。”

“夜里私会男子,你知不知羞啊!”

崇应彪刺耳的话殷姒一概不听,她的心思只在握住自己腕上的那只粗掌上面。

她不愿也不想再面对殷寿一次。

因而下意识想要挣脱崇应彪,那人看到她较上一次剧烈百倍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的动作满满取悦到了崇应彪。

他笑了,笑她不自量力。

“几天不见,你胆子似乎大了不少,姜文焕教你的?”

“放开!”

“不放!”说罢,崇应彪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放开她。”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崇应彪的肩头。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八年的质子团时光,光是闻到气息,崇应彪就能猜出身后人,何况那人已经发了话。

他狂妄不羁舔了舔舌,轻蔑转头,冲来人质问道,“姜文焕,你不会又要为了这个妖女与我为敌吧?”

殷姒见到姜文焕,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意,眉眼弯起,连沉重的心也一并放下了。

她情不自禁轻快唤道,“姜文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姜文焕对上崇应彪的目光,丝毫不惧,情绪也是稳定的可怕。

如果崇应彪是肆虐的狂风暴雪,姜文焕则是波澜浩瀚的东海,厚重稳实包容万象,却又不敢叫人轻易招惹。

崇应彪受情绪摆布猛地往前探身,跟姜文焕四目相对,后槽牙紧咬,“姜文焕,你别忘了,我今夜是替谁巡逻?”

“那也是我替你巡逻在先,崇应彪,你搞清楚。”

姜文焕一把推开身前的胸膛,目光直逼崇应彪,撂下狠话,“你我都知晓在这里闹事没有好处,我劝你还是早早巡逻去吧,不要管我的闲事。”

“哼!”姜文焕的话崇应彪斟酌再三,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人的确有理,于是无能狂怒喝了一句,“狗男女。”

而后愤怒的目光对上姜文焕,“回军营后再找你算账!”

接着怒气冲冲领着侍卫离开了。

冷冽眼神目送崇应彪,姜文焕收回视线,随后换了一副神情,温柔地伸手掺起殷姒,“起来。”

殷姒捡起草罐站起身,她唇角不自觉咧开笑意,“姜文焕。”

姜文焕垂首温柔以对,他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夜进宫?”

“是二王子妃告诉我的。”

“姑姑?”姜文焕冷不丁一怔,而后回想起今晚的种种,脸上继而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姑姑总是话里话外催他离开。

原来目标在这里。

他转身回望四周,夜风静静吹起宫灯,虽说夜里人少,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姜文焕牵起殷姒的手,跟她道,“跟我来。”

两人来到了一块转角的地方,没有宫灯照明,姜文焕和殷姒的身影笼罩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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