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岌岌可危(1 / 1)

燕昭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愣了愣,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这这……”

“这什么这?”桓宓虽然这么问着,声音却比方才小了些,这样的话由她一个女娘主动说出来,对方还犹犹豫豫,她多少有些气恼。

燕昭开始语无伦次,“不是,桓娘子,我,你、没有……”

桓宓看着燕昭的表情,以为他是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自己,便拂袖起身,“想拒绝倒也不必这么精心准备措辞,”人生中第一次告白被拒绝,桓宓眼眶也微微湿润,在路过他身侧时小声嘟囔:“我在交州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连我家门槛都踏断了,大不了我回交州!”

燕昭手比脑子快,猛地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匆忙起身时脚尖不小心踢到了桌案腿,疼痛感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握着桓宓的手并没有因此松上半分,“不是,我是怕我要是一口答应了你,你会觉得我是那轻浮下流之辈,更何况,这样的话,理应由我来讲才对。”

桓宓转过头去看着他,眸中还氤氲着薄薄的雾气,朱唇微启:“当真?”

燕昭看着她为自己而红的眼眶,心中一阵刺痛,抬手想为她揩去面上的泪,却在即将碰到她的面颊之时顿住了动作,手指朝里蜷住,点了点头,“绝无半字虚言。”

桓宓看着他的动作,这才吸了吸鼻子,胡乱地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去,“不能哭不能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燕昭抢答:“瞎说什么,在我这里,你怎么样都好看,”说着还认真地想了想,“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是全大梁最好看的!”

桓宓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便笑出了声,脑海中也渐渐浮出若干年后,自己与燕昭承欢膝下的场景,敛下了眸光。

她正在想和燕昭说什么时,谢归荑突然推门而入。

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屋中还有另一个人,叉着腰道:“好你个阿宓,竟然背着我偷偷跑来舒春楼吃点心!”

话音刚落,便看到了一脸难堪的燕昭,以及他拉着桓宓的动作,一脸震惊:“燕昭?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燕昭看着这位未来的主母,便像是看到了裴时戎一般,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了,却没有撤开手。

谢归荑看着桓宓白里透红的脸,心下顿时了然,而后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哦!我懂了,”说着也毫不扭捏地坐到他们跟前,顺手捏起盘中的一块桂花糕,“瞧瞧,我先前就说燕昭对你绝对有意思,你还不信我。”

说完一脸得意地扬了扬眉。

桓宓自然不愿意受这口气,“我怎么记得前不久有人还和我说什么八字都没一撇呢,现下这是连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

她没想到谢归荑正是在这处等她。

“那你和你家燕将军的好事什么时候定呀?”

一提到此事,桓宓便顾左右而言他:“快别说我了,你这圣旨都下了,想必大婚也就是这近半载的事情了,婚服绣好了没?”

原主本就不喜欢女工刺绣一类的东西,谢归荑更是不会,刚在想怎么转移话题,便有一人便跑到了门口,一边扶着门框,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姑娘,府君说您若是找到了桓娘子,还请你们早些回去,交州来了急信!”

那人是谢家的下人,谢归荑之前见过,不会认错。

听到“交州”、“急信”的字眼,桓宓脸上的神色一变,立刻将手从燕昭手中抽.出来,一脸焦急地看着他:“交州?是我阿耶那边来信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无奈地摇着头:“这小人不知,我只是来传府君的话。”

谢归荑看了一眼燕昭,道:“阿宓交给我便是,燕将军留步。”

燕昭也知道桓宓与谢归荑关系再要好,那也是客,况且如今谢朗玄回来,他更没有什么理由进入谢宅,点了点头,道:“好,麻烦谢娘子。”

那人一边引着两人下楼梯,一边说:“马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两位娘子请。”

谢归荑看着前面引路的人,心头浮上了一层怪异感。

这人她在谢家见过两三次是不错,但是都是在外院做洒扫或者采买的,在谢朗玄身边从没有见过,只是今日她来舒春楼的事情,谢朗玄应该并不知情,只有平日里伺候桓宓的婢女知道她来此地寻桓宓了,这人又是怎么精确地找到这儿来的。

桓宓一边下楼梯,一边紧紧攥着谢归荑的袖口,“你说不会是交州那边出什么出了什么意外吧?”

忙着抚慰桓宓,方才的疑问便被她抛到脑后去了,她握着桓宓的手,“没事没事,交州大捷,若是有什么急事,那也是桓伯伯想叫你快些回交州。”

桓宓心中惴惴不安,但还是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朝她点了点头。

出了舒春楼,谢家的马车果然停在路边,脚凳已经放好,两人先后上了马车,临上车时,谢归荑又以探究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却垂下了眼睛,只顾着催促她:“姑娘还请快些上马车。”

她的动作却在此时顿住了,“我来此地阿耶并不知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人面色如常,站在一侧,十分恭敬,“府君的事情,岂是小人可以置喙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谢归荑心中有着强烈的不祥感,原本已经踩上车轼的一只脚又顺着脚凳放了下来,立在原地,看着那人,“抬起头来。”

那人先是缓缓抬起眼睛,而后在抬头的一瞬间,手随之一动,谢归荑面前便出现一团白色粉末,她被呛到,正要咳嗽,却被人用白巾一下子捂住了口鼻,还没挣扎两下,四肢便开始酸软,使不上半分力气。

之后眼前开始发昏,只觉得自己被人一下子扔进了油壁车厢,只来得及抓住桓宓的衣摆,费尽力气从怀中摸出裴时戎之前给她的那枚玉哨:“吹、吹响。”

桓宓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从谢归荑手中接过玉哨准备吹响,那人半个身子便探了进来,一把夺过玉哨,在手中晃了两下,道:“还打算找人啊?可惜,被我看到了。”

但他并没有扔掉那枚玉哨,而是放进怀中,旋即在桓宓胸口一点,她便动弹不得了,做完这些,立刻放下油壁车前的青帘,驾车扬长而去。

车厢里准备了熏香,不过多时,桓宓也睡了过去。

君山亭。

司马珩找到地方的时候,裴时戎已经负手立在当中了。

看见他来,裴时戎挥了挥手,遣退了带他来的下人,朝他装模做样地点了点头,“恭候多时了,襄阳王殿下。”

司马珩做不到他这么从容不迫,毕竟与谢家的联姻是他筹谋了许久的,甚至和谢归荑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他精心准备过的,那时的他将自己伪装成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进退有度,克己复礼,就是为了在这位谢家嫡女跟前留下个好印象,他也的确做到了,对于这门婚事,他本来是势在必得,他以为谢归荑这样簪缨世家出来的娘子喜欢的一定是谦谦君子,可不知为何,现下和她光明正大的有了婚约的,竟然是个毛头小子,叫他怎能不恨?

“裴时戎,你这手段当真是阴险卑劣!”

裴时戎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什么手段?是指向天子请旨为我与归荑赐婚吗?”

司马珩冷哼一声,狠狠地拂袖:“你不过是仗着你裴家在扬州拥兵足以威胁陛下之势,笃定只要不是威胁到江山社稷之事,陛下不会不答应你。”

裴时戎垂了垂眼,轻笑一声:“哦,你知道就好,我与归荑的婚事,只要我开口,陛下就不会拒绝,大可不必像有些人一样还要权衡利弊,只敢先与谢家内部通好气,不到时候甚至连三书六礼的基本礼节都不肯过。”

司马珩被戳了短处,自然气不过,指着裴时戎:“你这是强取豪夺!”

裴时戎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抬眼反问一声:“殿下说这话之前,还是好好掂量掂量。”、

什么是强取豪夺,你真得配和我这么说话吗?

他接着道:“我们扬州纳采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这该有的礼节我是一个都不会少,毕竟我是裴都督的独子,以后扬州的所有,都是我的,可这,天家,支系旁多,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你!”

裴时戎自顾自地走出君山亭,路过他身侧时道:“我叫你来,也是想告诉你,收了你那些心思吧,归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要利用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独留他在原地。

等谢归荑和桓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在一间昏暗的屋子中了,窗棂中漏进来的光提醒着她们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喂!有没有人啊!你是什么人,谁派来的,什么目的!”桓宓尽可能地放大声音朝外面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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