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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月起末臺(1 / 1)

一想到昨日星魂特意嘱咐莫要迟了,我便慌忙地打理好仪容推门而出,门扉一开,眼前身穿华服,头戴辉冠的少年面容憔悴的伫立门前。

「咦!!!!!」

「星……星魂!」

眼前人听到我的惊呼眉头微蹙,二话不说握住了我的手腕,强势的把我带回房内。

「星……魂,我……。」我小声咕哝,不知如何开口。

「睡过头了?」

「哈…这不急着去你那吗?」我干笑两声,内心为他的突然到来混乱不已。

「我整夜未曾阖眼,你倒是睡得挺安稳。」

听到星魂细语呢喃,我便好奇问道:「你说我睡了什么? 」

「睡相差。」

「啥?! 」

「睡…睡相差!难不成你…你刚才有进…进…进来?!」我吓得别过头去,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羞死人的表情压声哀号。

“该死…真是有!够!丢!脸!”

只见星魂无视我浮夸的举动走到桌前,从身上掏出一卷木简就这么摊放在桌面上。

「珑,时间紧迫,我就直切重点了。」

「此卷为水部长老门下的入门密卷,从今日起你便晋身为内门弟子,而这份卷文能替你安排好晋升的所有事宜。」星魂单手将桌上木简微推而出,以作示意。

「蛤!!!!内…内门弟子?!怎么会如此突然?」我一惊一乍的坐到星魂对面,看着桌上的木简,木简之上醒目的”左护法”辉印以及”湘”字大印工整的落在了文末。

「但…但我在九天曦和里也没见过什么内门弟子啊?!」

「那是因为你行动的区域基本上都在”天极圜”之中。」

「九天曦和共分为三大区域”天极圜”是谓天区,乃太一殿、辰极宫、望疏殿这三大要所之所在,这是其一,再来为”子属楼”,其附于天极之下,乃五大长老之要所,这是其二,最后就是你未到过的”末阁”,里头主要是内门弟子的居所以及其他杂项办公之处的所在。」

「内门弟子与入门弟子不同,他们除了平日专于修练,其他时候就依门下长老发派的任务行事。」

「为何长老不将任务交予入门弟子来办就好?」

「别忘了入门弟子中大部分都是傀儡,剩下的少部分之人不堪用者居多。」

「况且与内门弟子不同,入门弟子包办了阴阳家上下大部分的杂役,正因如此,他们也是弟子中能够横跨三区之人。」

「这…这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妙呀?其他大人就不怕那些入门弟子在人不在时擅自搞鬼?」话一说出口,内心忽地会心一笑。

没错!我就是那个趁人不在,突闯望疏殿的入门弟子,既然我都可以这般胡来了,他们就不怕有哪个心眼坏的手脚不干净啊?!

「呵,不是每个入门弟子都同你这般有”本事”。」星魂轻声一笑,像是看破了我内心所想,语中夹杂着几分戏谑。

听他这般刻意提起,脑海又突然忆起昨日种种,刹那脸颊上浮出一抹桃红,羞得我慌乱避开了他的视线不再作答。

「绝大多数的入门弟子修为低下,在加上他们自身几乎都被幻术操纵,自然威胁不大,况且要是谁不老实了,读心术,控心咒等诸多术法,我们自然是不吝啬赏赐的。」星魂勾起嘴角邪呼一笑,他对于此事不以为意的神情,更加让他嘴里的”赏赐”二字添了几分邪意。

「不过。」星魂顿了顿轻声叹息后,面色凝重地说道: 「除了晋升之事,还有件事得与你说个明白。」

「当你昨日前往望疏殿时,我与月神一同在辰极宫接下东皇阁下的谕令,谕令之中除了将你晋身为内门弟子外,还有两大要点你需知晓,一为东皇阁下今日起开始闭关,二为我将离开九天曦和一段时间。」

星魂口中的东皇之令虽有三个重点,但耳朵仿佛自动过滤了前两件事,一心一意纠结在最后一点上。

“星魂要…要离开阴阳家一段时间?!”

得知此事心头倏地发闷,方才害臊的情绪也一扫而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的失落与迷茫。

「会很久吗?」我低头抚摸着木简,落寞问道。

「此次东皇阁下并未提及具体出关时间,所以我也无法笃定。」

「不是,我是指你离开阴阳家!」我发慌一喊,星魂眼神闪过惊诧后便浅浅一笑,沉声道:「最快不过半年。」

半年两字如同针扎一般,不经意的刺在了胸口,明明半年之期眨个眼便到了,但此刻这两字从星魂的嘴里出口,却深感如同数年之久。

「难不成…是要去咸阳宫?」我抬起头凝视着星魂,他的蓝眸再次闪过一丝惊诧,仿佛是在问”你是如何得知?”。

「过去我离开阴阳家之前,卫留蕸曾转告我,你因朝中要事先行离去,而今日你穿得又比平日精致许多,就像要参加什么大典似的,所以我就往这方面猜了。」

「你猜得不错。」

「在过不久我便要同李斯等人前往儒家,此次前往咸阳宫便是为此准备,还有这几月下来,我在宫中也积累了不少事务尚待解决,这一回去也算是将其一并清理了。」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眼下重要的是你晋升内门弟子之事。」星魂语气一转,话中藏了几分沮丧。

「你再也不是被刻意保护起来的入门弟子,而是一名寻常无比的内门弟子。」

「听你的意思似乎不太希望我成为内门弟子啊?」

「末阁里头的明争暗斗远比你想得还要更加危险。」星魂冷声道,将其中道理依序剖析说与我听,他简洁扼要的解释完后,脑中如同遭闷棍胡打一番头疼不止。

简言之,东皇那家伙一开始便没留我的打算,他过去将我安置在天极圜的空房当个入门弟子,每日都能吃好住好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只是为了避免与其他人横生枝节,还打算隐瞒我的身分让我能不受干扰引动机缘,而星魂傀儡上的阵法便是一切机缘,一切异数的原点。

半年过去,我不负众望找回宝盒,找回月儿,原本该被打回原形,但结局却超出了东皇的预料,他没料到小五之死以及我的存活,当我回到九天曦和后,他没即刻要了我的命,反而背地里又不知打起了什么算盘。

现在可好了,他没马上处死我,竟是撤回了我在星魂门下入门弟子的保护牌,把我丢到内门弟子这混水里,听星魂的意思,内门弟子虽比入门弟子有了几分权力与派头,但那也只限于实力手段高超的少数人,如今我若身在末阁,不仅得守好我的底细,还得防着心怀鬼胎的小人暗地里搞鬼。

细想了片刻,我叹了口气,轻抚着木简上左护法辉印的痕迹,不屑道:「这么看来东皇也不太在意我的死活了。」

「我不管是死是活最后还是一块石头,只要形尚在他就有办法了吧?」

「虽不知道东皇这老妖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只要我在末阁中”低调”行事便能少来诸多麻烦。」

「没错,如今你正式成为内门弟子后,你便无法随意前往末阁外的任何区域,我虽可出手干预,但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想必就会因此找你麻烦。」

「虽然处理那些拙劣的伎俩,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在我不在的期间,对你一人来说,四面暗箭着实难防。」星魂语气严肃说道,这话明明正经的很,却瞬间让我的心田开满了花。

“难得他如此直白的担心!”我心想着,嘴角不经意露出痴痴傻笑,星魂看着我痴傻的样子,先是皱起眉头,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般,别过了视线咳了几声,提醒道: 「在此期间就算他们真起歹念也无法轻易伤你,以你的功力混走末阁以是绰绰有余。」

「只是…你切莫犯了阴阳家的规矩,只要你不轻举妄动,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也无可奈何,就怕有人明里暗里耍些拙劣的手段,而你想都不想就掉入陷阱。」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对前往末阁这事开始有些紧张了。

「珑,最后还有一事,如果…。」星魂停顿了一阵子,蓝眸低垂的看着木简,良久后才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你能与姬如千泷一同在望疏殿修习术法,你会答应吗?」

「与月儿?!」

「当…。」话还未说完,门外一声恭敬的”星魂大人”直插入了对谈中。

「星魂大人,时辰以到该出发了。」

顿时,星魂二话不说便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停下脚步,他的头往右微撇,好似说了些什么,我本以为他会回头将那模糊不清的话语给说明白,但最终他只是在门口愣了半刻,便一语不发地无声离去。

在他离开我视线的瞬间,身子下意识的奔到了门口想掠取他最后的身影,但真到了门口后,我却愣在了原地,心中对此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我…我只是在意他,只是在意对吗?”暗自发问下,思绪打成一团,我迟迟未踏出这一步的原因,却如同当下打结的思绪,要理也理不出个头来。

这日我失神地愣在了门口迟迟未跨出任何一步,直到白日化作晚霞,一位入门弟子为了末阁之事前来寻我,我才回过神来。

翌日,收拾完随身的物件后,我便正式入了末阁,成了阴阳家的内门弟子。

大雪之期,冷冬将至,夜晚的寒气无声地渗入九天曦和的每个角落,打我进入末阁以来已三月有余,此时已是入睡的巳时之刻,我却依然在水部长老管辖的书阁中,整理带有咒法的书卷,眼前破烂的书卷里头时不时便藏着阴邪的术法,一不留神便成了”整理书卷反而被书卷整理了”的局面。

这样的苦差,这样的处境,还真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入了末阁后,所有的衣食起居皆与在墨家医庄之时差不了多少,总归一句就是”自己缺什么自己打理”。

虽说苦是苦了点,但也不碍事,甚至到后来会慢慢发现,并非所有内门弟子的待遇都是相同的,有人吃好住好,不必与其他人共同挤在三人大小的弟子房;有人人微言轻,连前往兑物堂兑领圆钱都要看他人的眼色,在这末阁之中,天差地别的待遇是屡见不鲜,尽管如此,最让我无法适应的还是时不时从暗处透出的弟子的敌意。

内门弟子与入门弟子不同,他们不同于阴阳傀儡毫无情感的波动,反之,他们隐约透出的负面情绪总会不经意的渗到我的心坎里,就如同小五所说,珑玉之本”通心控意”。

自从那夜小五身死,禁制消去一道,内心便变得比往常更加敏感,如今与当初身在墨家时不同,现在的我只要在人多的地方待久了,身心便会异常疲倦,但也正因感官变得敏锐,思绪变得清晰,有许多事也渐渐开始有了不同的理解,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星魂所指的”低调”二字。

星魂在离开前曾千交代万交代”低调行事”,可谁知一入末阁麻烦事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先是末阁规矩繁多,光是弟子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就有上百条,只要犯了其中任何一条,便会招来刻意刁难又或者从中得利之人。

撇开他人不谈,在这三月以来,陌生的环境、难处的弟子、紧张的心绪,这些诸多因素让我陷入了”万事起手,万事砸锅”的窘境。

总结以上情况,那只有一句“新人不讨喜,惹得旁人敌”能够勉强解释了。

「珑。」一声绵绵细语从后头传来,回头一看,一位身着青衣的柔弱少女,从暗影处缓缓走出。

「沫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回房就寝?」我关切道,少女听到这话眉眼舒展,走到了我的身旁,把四散在旁的书卷依依归位。

「你还说我,我就是来寻你的!」沫泣无奈地笑了笑,便帮我将未整理完成的书卷也一并收拾齐整了。

在烛火的烘托下,沫泣眼角旁微干的泪痕显得格外显眼,她定又是因犯错遭责罚了。眼下看着泪痕浅浅的沫泣,脑中一楞,由是回想起了当初相遇之景。

*

在这末阁之中,我摊上的第一件麻烦事,便是从眼前这位袅袅婷婷的少女-沫泣开始。

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打我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蹲在弟子房外的暗廊泣涕不止,我纠结了一阵后上前观望,才得知她被其他弟子设计,以至于接下比往常多出数倍的工作,而这工作恰恰便是”整理文卷”,而且是过往弟子修练之时使用不当,从而染上邪咒的书简,这代表着她若在整理途中稍有分神,其下场不是伤就是残。

看着她孤身一人的模样,脑中闪过过往身处墨家时,因阴阳家的身分遭人冷眼对待的样子,于心不忍下我便”低调”的帮了她一把。

现在想来,我在低调上的见解还真与星魂想得有些出入,因为在我帮她后不久,手头上的工作就莫名地增加了,自此我才明白身在末阁之中,星魂说的低调二字便是”少管闲事”。

虽说麻烦事多了,但却也换来了一位温柔佳人—沫泣。

这三个月以来若不是她的提点,我恐怕会沦为整个末阁的笑柄,当然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

「明日长老会来末阁检核优秀的弟子,而你却还在这里埋头整理卷文?」沫泣放下了手中整理的卷文,一脸想不通的样子望着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阴阳家内门弟子若被长老相中了,那往后修练的要诀、轻巧的工作、稀奇的物件、舒服的居所,这些都将不再是梦中虚影。」沫泣语中无不是殷切期盼,这不只是她的心声,也是大部分内门弟子的心声。

入了末阁的这三个月以来,我便了解了两件事,这头一件便是沫泣口中的梦中虚影,我曾看见为了术法拼死修练而走火入魔的弟子,当他模样凄惨的倒在末阁的那刻,四周传来的不是热切担心的同伴呼声,而是冰冷又习以为常的冷漠视线。

身处末阁不论作何选择,只要未触犯规条,用哪种手段提升实力便不会有人在乎,即便那会使自己丧失神智,即便那会使自己命丧黄泉,但在那庞大的利益的光辉下,又有谁会在意眼前暗伏的断崖呢?

「呵,是呀!但那群鸡肠子无赖可没想让我好过,你又不是没看到我身旁成堆的卷文,这可是今早才安排下来的,这不?特意积欠到今日才一并推出。 」我用手随意指了指身旁密密麻麻的竹简,毫不在意的继续手上的工作。

「那群人老仗着自己年份颇高,就这样随意刁难他人。」沫泣愤愤不平的边说,边将四周剩下的竹简都给归位了。

半刻钟过后,手头上终于只剩最后一捆竹简了,我长叹了一口气,打算为忙碌的夜晚画下句点。

正当我专心之余,沫泣突地凑到了我身旁,小声问道:「你真的不在意明日长老的检核吗?」

「我听那些人说,明日湘夫人不只会亲自测试,还有一位许久不见的大人物会一道参加!」

“大人物?”听到大人这两字,就如同触动了心里某个开关一般,我楞的停下了手中运转的术法,结巴问道:「你…你,你说的大人…大人物是指?」

只见沫泣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睁,嘴角上扬,便一声不吭的突然凑到我的耳尖,悄悄道: 「是…。」

「是…?」

「水部五灵玄同!」

「喔。」原本心中酝酿的几分期待,顺势随着失落的应答声一道消散了。

“还以为那个冰块…。”一想到星魂,思绪又开始吵杂起来,为了避免情绪的泛滥,我甩了甩头便提起沫泣五灵玄同之事,打算借此分散注意力。

「我还以为是比长老还厉害的大人物呢!结果只是一位五灵玄同。」

「嘘!」沫泣激动的嘘了一声,便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在确定四下无人后,便再次将她的嘴凑到了我的耳旁。

「五灵玄同乃所有弟子的骨干,而这次出席的大人物,除了久未出关的长老”湘夫人”大人,还有水部最具盛名的五灵玄同”白娦”也将现身一见!」

「内门弟子中醒目的那几位,要嘛不是实力杰出,要嘛就是实力一般身怀长才,而这白娦若真是那么出名,怎么我一点风声都未听过?」

「你忘啦!整个阴阳家里头最忌讳胡搅舌根之人,你可切莫声张!大人们的事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可以随意探听的,不过你初来乍到,前后入阁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三月有余,自然不清楚白娦的厉害之处了!」

「呵呵,差点便忘了还有个传遍水部弟子之间的大消息!」

「嗯。」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对于刚才期待落空的我来说,眼下只想赶快躺回弟子房的木床一夜好眠,至少梦里什么都有。

「你若听到这消息,保证你等会就睡不着觉了。」

「我保证我一听到这消息,一定会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还快。」我摆出了大大的微笑,回应了沫泣兴奋的笑脸。

「听说此次若得长老看中,便有机会前往…。」沫泣顿了顿,刻意将重点给掖着不放。

「前往什么?子属楼?还是天极圜啊?」我豪不在乎的答道,顺便收拾好了最后一捆竹简,疲惫的起身打算回去睡觉。

「哇!你可真厉害!」听到沫泣的赞赏,心中还是不经意的得意了一番,正当我为此有些高兴之时,沫泣又再次补上了一句话。

「厉害到什么都没猜对。」

「什?!」我转头一看,沫泣一脸得意的望着我,这突如其来的打脸还真疼。

「好!我不逗你了,你看你那表情,呵呵。」

沫泣捧腹笑了几声,便咻的往我这奔了过来,不一会儿,她的身子离我不到一尺,她的眸中露出了不同以往的严谨,原本张扬的嘴角也恢复了平静,她注视着我,正经说道:「明日只要获得长老青眼,便有机会能随长老一同前往”咸阳宫”。」

一听见”咸阳宫”三字,脑中如遭响雷一劈,顿时,心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

“这咸阳宫我是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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