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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1 / 1)

外面的天电闪雷鸣夹杂着暴雨,冲掉了以往的闷热,难得的清爽,花凉浑浑噩噩的走着,内心越发凄然,她的头发因为狼狈的逃离,散落于身侧,发顶的簪子也不经意的掉到了地上。

花凉本无心去管这些身外之物,直到她忽然想到了,鱼江离曾送自己的那支簪子,木簪最是怕雨水,她惊恐的摸向发顶,确认真的掉了之后,便慌忙折返了回去。

雨夜的光线甚是微弱,她低着头无措的徘徊于雨中,找了一圈未果。

大雨如注,蝉鸣声渐小,花凉面颊上的雨水混合着泪水,遮住了自己难堪的模样,发丝凌乱的贴于脸上,喜服的裙决沾染地上的泥污,鞋袜淌在水中,早已湿透了底。

湿衣贴身的黏腻触感,让人无能为力,那支簪子究竟在哪?花凉的内心涌起了巨大的无助感,终于她蹲了下来,小声的抽泣着,无尽的委屈配合着府内灯笼上,贴着的红色喜字讽刺意味十足。

不远处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因该是闹洞房了吧,花凉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不堪,她想要逃,却被地上风刮下来的树枝绊了一跤,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手擦破了皮。

这一跤摔得不轻,花凉艰难的动了动腿,才双膝跪地支撑起自己,眼下她的脑子里只有那支簪子,那是她和他之间的唯一的牵绊。

——

寝殿内,鱼江离见她跑了出去,紧绷的身子失去了重心,整个颓然跌落在椅子上,指骨泛白失去了血色,手心的伤口凝结成了痂,眸子颤动着,泪水缓缓而落。

这时,殿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这种敲击的暗号是陆白,“王爷,赵祈上钩了,您还不出手吗?”

鱼江离慌忙擦掉了眼泪,“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

陆白听出了鱼江离音色异常,他没有多问,快速的绕回了大厅,他们演的这出戏,最对不起的便是花凉了。

鱼江离盯着桌子上花凉的那杯酒失神,他明明可以和她喝完合卺酒的,只是他怕自己心软,才着急了。

鱼江离打开了门,大殿他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只差最后的收网了,他所有的愧疚都将有个交代。

只一瞬他竟听见了窸窣的声音,他往前走了走,瞥见了雨中的少女,他不是让墨色护她离开的吗?为何她在这里?墨色又在哪里?

鱼江离踟蹰着,抬眸凝视着大殿的方向,紧接着又把目光,移到了少女的身上,他闭上了眼睛,一瞬凌厉的睁开了,脚步毫不犹豫的往花凉跟前走去,他望着趴在地面上的人,黯然神伤。

花凉愣了一息,才瞅见眼前站了一个人,光看鞋子已知晓了来人,还未等她反应,便被他从地上捞了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凉委屈的撇了撇嘴,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她委屈道:“我、我应该去哪里?”说着话她抬头看向了鱼江离,“你松开我!”

鱼江离神色恍惚,“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下雨你不会找地方避雨嘛!”鱼江离的语气带着着急的埋怨。

不是说好了她一出去,墨色便会接应的吗,鱼江离环顾了四周没有一人。

鱼江离心疼瞧着花凉,“这地方不宜多待,孤送你出去!”

花凉却挣脱了他的手,踉跄着往前跑去,陆白再次匆匆前来,“王爷,出了大事了!”直到他看到了这一幕,嘴巴一张一合只说出了:“您...”

鱼江离盯着花凉逃跑的背影,“陆白,孤信任你,你尽量去拖住他们,孤会去找你!”

陆白着急道:“啊?王爷您去哪里啊!”陆白的话没说完,鱼江离早消失在了夜色中,陆白跺脚后再次冲回了大殿!

鱼江离终于追上了花凉,他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扯差点抱住她,“你要去哪?孤送你!”

花凉的心被伤透了,“鱼江离你松开我!”花凉想要挣脱,可鱼江离的力气太大了,她唯有提高了音调。

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游廊闪了过去,鱼江离捂住了花凉的嘴巴,把她逼到了墙角处。

鱼江离蹙眉低吟了一声,“啊——”,原来是花凉咬了自己的手指。

那个黑影听见声响,又折返了回来,鱼江离的耳朵动了动,他的手依然没有松开她,花凉倒也不客气,猛得抬脚正中要害,“放开我!”

鱼江离的脸色惨白,腰也弯了下去,他察觉了人影的靠近,他的手放在花凉的后颈,只一拉她便被自己拥进了怀中,“嘘!”

花凉愣了一臾,又抬脚踩了鱼江离的脚上。

鱼江离的面色痛苦,他低声对怀里的人道:“你...就这么恨孤吗?”

花凉崩溃道:“鱼江离你到底有完没完!”

推开她的人是他,这一刻不放手的人也是他,花凉的眼泪还在流着,可是他身上的气息,熟悉的让她不愿躲开,她只想为自己鸣不平,她卑微成这个样子,他还在戏耍她。

花凉再次开了口,“鱼江离...”

鱼江离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手指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他只是想让她闭嘴而已。

而此时的花凉恰巧张着嘴巴,她本能的咬住了鱼江离的唇,鱼江离没有动,他的下唇出了血,瞳仁在放大。

直到人影消失,鱼江离没有动,花凉推开了他,“无耻!”

花凉算是彻底的看透他了,到底是自己的喜欢太廉价了,才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羞辱自己,伤人的话他说完了,如今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嘲讽她吗?

挥之即来招之即去,衣裳穿回去又想脱下来,这个吻又算什么,嘲弄之后的怜悯吗?

鱼江离擦掉了唇上的血渍,“孤刚刚是不得已。”

花凉冷眼瞧着他,再看到血迹没有止住后,有些后怕自己用了力。

鱼江离没有生气,只是说道:“孤会给你安置个去处!”

花凉心痛的问,“哪里?”紧接着她觉得后颈一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城中,凤天客栈。

花凉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她摸索着下了床,身边的人影晃了一下,花凉瞳仁骤缩,才发现是乐竹。

乐竹见她醒来,关切的问道:“你醒了?”

花凉揉了揉脑袋,“这是哪里,鱼...”,她止住了想说下去的欲望,胃里酸涩难忍。

“鱼江离啊,你还提他,他是怎么对你的,我们把你交给他,就换来这样的结果,你放心我和素荷、衣容已经给你报仇了!”

乐竹心疼她,“你想哭就哭吧!”她说完竟先哭了起来。

花凉一愣,“你怎么哭了?”

“呜呜,什么嘛,他怎么能这么对你,我只是心疼你,他再也不是乐竹的鱼哥哥了,呜呜...”

花凉红了眼眶,“怎么还让我安慰你了,我没事的,傻丫头。”

“嗯,花凉,我们给你报仇了,晨起我们弄了一筐子鸡蛋,全部砸在了鱼哥、鱼江离的寝殿,甚至有一颗砸到了他的脑袋。”

花凉故作开心道:“哈哈哈...真的吗?”

乐竹眉飞色舞,“当然,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惨,可是砸了鸡蛋又算什么,怎么也该好好打他一顿的,那么大的雨他不闻不问,真让人寒心,花凉...你后悔了吗?”

花凉眼眶温热,她摇了摇头,似乎连恨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乐竹顿了顿,“我们逼他,他才说你在这里,该让他给你谢罪才对!”

“乐竹还是小孩子心性。”花凉笑了起来,直到笑出了越来越多的眼泪,她终于抱着乐竹哭了起来,“我...我好丢人啊!”

乐竹拍着她的背,“有什么丢人的,是他的错,你为何要丢人?花凉不用怕,鱼江离那样的男人,咱们不要也罢!”

花凉哭了一会儿,止住了抽噎,“还好,花凉还有你们。”她哭够了问道:“这是哪里?”

乐竹这才道:“这里是鱼江离找的住处,他付了一年的银两,你是不是不想跟他有牵扯了,那咱们偷偷跑了吧,当然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不如这样...”

花凉确实不想再见鱼江离,可她出了王府还逃脱不了,确实很没骨气,不如就像乐竹说的跑吧!

乐竹接着说:“凌寒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不愿继续住王府了,他买了一个小院,你和素荷、衣容她们一起住,那个小院位置偏僻,又十分清静,鱼江离找不到的!”

花凉听见她的问道:“你呢?”

乐竹叹息了一声,“阿爹让乐竹回去,乐竹先回去一阵子,你不用担心,凌寒会护送我,所有的事我们都打点好了。”

花凉惊讶:“你跟凌寒?”

乐竹笑了笑:“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经历了这事,乐竹觉得爱一人好累啊,鱼哥哥曾对你那般好,尚且变了一个人,谁又知道凌寒呢?”

花凉笃定:“他们不一样。”

乐竹不想说这些,便岔开了话题,“哎呀,你就别操心我们了,你只管休息,晚上我和凌寒来接你,我明日才走。”

花凉也累了,“好。”

乐竹再次叮嘱,“你就躺着歇歇吧,还有这个给你,其实...本不该给你的,但毕竟是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置吧。”乐竹说着话取出了花凉的木簪子。

花凉不可思议的盯着乐竹,“它怎么在你手里?”

“捡的。”乐竹回道,“我先走了,你打起精神,不好的男人咱们就不要了!”

乐竹推花凉躺回床上,这才掩上门要离开,之后她又调皮的伸头道:“花凉要不你再起来一下,这门还是得锁着我才能放心,我不在,你不许偷偷哭哦!”

“好”,花凉上前目送乐竹离开,这才关了门,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回到床上躺下,手抚摸着簪子,再好的失而复得,她和鱼江离之间,也不会完好如初了。

——

昨晚,鱼江离看到花凉跑时掉落的簪子,他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之后他送花凉去了客栈,花凉的脑袋滚烫,中途几次喊着他的名字,他伏在床边守了她一夜,虽然什么也没发生,对鱼江离来说,也算是成亲后的“圆房了。”

可赵祈——他逃了!

次日,鱼江离回府把簪子交给了乐竹,无论乐竹怎么责怪自己,他都一口咬定,自己跟花凉有缘无分。

这件事唯独墨色和陆白知道,只是经此一遭墨色也消失了。

身边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鱼江离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自此他再无软肋,他会用刀开出一条淋漓的血路!

夜幕降临,鱼江离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盯着手上的牙印若有所思,终于,他独自出门去了凤天客栈,而花凉的屋内早已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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