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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柏邑的用意(1 / 1)

散朝后陶正雍在旭政殿召集了几位大臣,他威严沉目坐在高位,下面站着几位大臣,都是朝中重臣。

“诸位凤凰台一宴上对杨世子可有何看法?”

众人相视,只一位头发花白看着却精神奕奕的老者道:“王上,老臣以为滦州和荆南两地应有嫌隙,想来不会同盟。”

“臣也觉得相丞所言不差,臣在宁城守卫多年,荆南和滦州多有冲突,不像达成同盟的样子,看样子不像做戏。”路北野在一旁附和道。

他在边防见两地冲突不下百场,更是长久以来就有,若是做戏,怎就能真的做戏这么多年。

陶正雍听完并未答,只看像一旁王将,问:“不知王将以为如何?”

闻言,二人的目光皆投向一旁沉默顾宜年身上,他缓缓而动,走上去屈身道:“王上,十几年前与滦州一战,路将军将周王长子马匹掀翻,至今昏迷未醒,只这一件想必滦州永远不会投诚我大商,”

“滦州看似事事顺应我朝,可难保不会私下与荆南达成协议,否则滦州近几年怎会逐渐张狂,屡屡犯我泗阳关。”

陶正雍闻言墨眸愈发深沉,的确,近年泗阳关频频上报滦州边民多在关内挑事,看来滦州已经不再隐忍。

“不管怎样,此战终究是要有个决断,王上还是尽早做好防范才是。”

这话倒让众人都认同,与滦州一战是迟早的事,就怕荆南蒙甸牵扯其中,要是真到那一步,那大商就是四面楚歌了。

好在蒙甸急于表现,只是荆南是何态度倒叫陶正雍有些拿不准。

挥散了众人,陶正雍舒缓眉目,叫人传旨前往蔺正殿,此刻只有美艳柔软的女人才能他舒缓此刻的疲惫。

蔺正殿内,殿内炭火烧的火旺,以至于江夫人身上只着一件束身罗锦衣,外袍薄薄单纱披肩,在一旁替王上执杯送酒,身体已然靠进陶如渊的怀里。

王上因为淑阳殿一事已经冷落她多日,凤凰台一宴后尽管她前去相邀,谁知王上也以政事繁忙作为说辞推脱,不想今日突然驾临,倒让她惊喜万分。

陶正雍闭着眼睛悠闲享受着这样美好的时刻,这时候大监一路碎步走至陶正雍身旁,“王上,奴才要事相言。”

陶正雍勾勾手,大监躬着身子上前附耳低语。

江夫人挪正身体,她详装掌酒,不动声色隐隐听到“街上”“私相授受”等词。

想到昨日宴席散去陶如肃与她所说的,民间传言蒙甸王女净庙节与男子私相授受,甚至企图远走……想到这,她妩媚的双眼眯压在一起。

布布雅是蒙甸献给王上的,天之骄子般的人物,怎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与人纠缠不清,这么一来,她就放心了。

原还担心以王女的姿色会夺取她的宠爱,现在……一个行为不检的女人也不用她出手了。

大监之言让陶正雍眉头紧皱,挥挥手让他退下。

江夫人用余光打量他的神色,如她所见王上确实不高兴了。

她眸光微动,纤瘦的手指执酒杯于陶如渊的唇边,声言纤媚:“王上……近日似有些坊间流传。”

陶正雍扫了她一眼,醇厚的声音带着些威严:“什么传言?”,

“是有关蒙甸王女的传言。”说完,她小心翼翼看王上的反应,见他并无不悦的神色,这才继续道:“听说王女街角与人私相授受……”

话未说完,陶正雍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似要穿透了她的内心深处,江夫人爬退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再言,竟连一句辩解也不敢言。

她垂着头,不知王上面上是何表情,凤凰台一宴,是个人都看出蒙甸王子要将王女进献给王上,那张绝美妩人的容颜,她嫉妒极了。

又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女人来和她分夺王上的宠爱。

大监刚刚所言她自是听到了三分,原本想稍添些柴让王上厌恶,正想着,只听身前窸窸窣窣的声响。

随后,头上便响起王上沉厚挪严的声音,“今日孤乏了,改日再来看你。”

那语气听不出什么,陶正雍走后她才缓缓起身,那表情带着嘲讽之意。

尽管她如何尽心的伺候王上,终是讨不到他半分的真心,果然帝王的心如寒冰般。好在,她到底是不图这些的。

起身拍了拍衣袖,派人撤下这些酒,换上热茶慢饮起来。

到底是她心急了,她若真入了宫,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想着,心情反倒缓缓舒适了。

广季苑内,布布雅换上厚暖的衣服,披上丁香色的披风正准备悄悄出门,不想迎面撞上面色慌张的丽奈。

入门的丽奈脸上微愣,问道:“王女这是要出门?”

布布雅快速上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高声惊了旁人,之前约好与那位公子在北琼酒肆见面,今日她总要前去一看,问个结果才是。

正巧哥哥一早就出门了,自是不能将她出门的事情传到哥哥耳朵里。

谁料丽奈扒开她的手,着急的在她耳旁压低声音,“司法被抓进大狱里了。”

“什么?”

没等丽奈反应,布布雅已经只身跑了出去,她只好在后面追着,“王女,外面还在下雪……”

雪花片片落在她的发间,她一路跑着,嘴里呼着白气,踩在雪里的声音直直作响。

布布雅跑到街口,顿时停下脚步,看四周的行人脸上一片茫然,她不知大狱在何处。

她呼哧呼哧的,脸颊被冷风吹的染上一抹艳色,丽奈许久才跟上她,“王,王女……”

“大狱在哪!”布布雅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急厉。

话刚从嘴出,她才想起来丽奈同她都是第一次来大商,又如何知道大商的大狱在哪呢?

布布雅目光微垂,面上尽是失望之色。

“王女,我知道的。”丽奈缓了几口气,突然出声道:“今日在花园听打扫的几位女侍说起的,往这边走。”

丽奈拉着布布雅朝西北角跑去。

奔走了半个多时辰,果然在城门角那处看到大狱看守之人,布布雅额头已见汗渍,大狱就在眼前,布布雅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守卫见她二人要进,出言阻挡,“此地不可擅闯。”

布布雅从身上掏出腰牌,“我是蒙甸贵女布布雅,里面关了一个我们的人,我要进去确认。”

那护卫相看一眼,态度坚决,“没有王上手令,任何人进入需掌司刑史首肯,否则不得擅入。”

布布雅面上焦急,“我只进去看一眼,马上就会出来。”

守卫见她如此也是不忍,只道:“王女,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实在不敢有违,你若想见得有信条,否则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布布雅虽急却也无奈,只好声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那人怎么样了吗?有没有挨打?”

另一名守卫只如实告诉她:“你既是蒙甸王女,只需去问蒙甸王子便好了,那名男子顾统领未去掌司刑过明处,人昨日王子已经派人带走了。”

哥哥带走了?布布雅想到今日打听到布布奇一早便出门了,才恍然惊觉。

丽奈在一旁松了口气,只以为是好事,宽慰布布雅:“王子既带走了,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布布雅摇头,“不,哥哥一向不满我与熊拓在一起,这次带走他必然会重罚的。”

要是上报给父亲,遣送他回蒙甸,大祭司知道必然会重重责罚他的。

来不及道谢,布布雅又慌张往回跑,她要找到哥哥,劝他不要告密。

来回的奔走,已经耗尽她不少体力,以至于回去耽误了不少时间。

刚回大馆,只迎面就撞上了往广季苑方向走的杨柏邑,杨柏邑低头看身前的人,面色一愣,“王女?你这是……”

杨柏邑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布布雅低头一看,原这一路跑来身上已被雪水打湿,白雪堆积在发间,连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略显狼狈。

“哦,出门着急竟忘了带伞,让世子见笑了。”布布雅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颔首行礼。

杨柏邑眸光微动,已经有所了然,他忽是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世子这是?”布布雅不解道。

“适才我的侍卫进门被蒙甸男人拦住了,请求转交给王女你的,我想应该是蒙甸王送的书信,便亲自送过来了。”

布布雅看着他手中的信,心想大约是熊拓递进来的,她伸手接过向杨柏邑行礼,“多谢世子了。”

杨柏邑看了眼眼前狼狈的主仆二人,挑了挑眉,叹了口气,“罢了,这把伞王女拿着吧,还是快回去梳洗一番吧。”

不等她答,杨柏邑已将手中的伞递到丽奈手中,随后便在白茫茫景色中离去。

布布雅主仆二人离去,角落之处索池执着伞看了眼杨柏邑,打趣道:“原世子还是个有风度的,懂得怜香惜玉。”

杨柏邑盯着布布雅渐远的身影,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他唇微张:“美玉无瑕,我惜的是带纹路的。”

索池收起那副玩笑的模样,想到布布雅那样绝姿的美人,可惜了。

布布雅回到房间就让人去打听布布奇回来没有,得知布布奇还未回来,这才放心。

布布雅拆开熊拓的信件细细看着,上面所言大概就是过两日约她在城外五里处的外玄坡相见,也注明他愿意违背大神造换取今生相依云云。

布布雅看的是泪动神泣,她果然没有看错,熊拓愿意为了她放弃所有。

算算时间,两日后正是年下前夕,年下繁忙,那时候想必守卫会松散些。

布布雅擦拭掉脸上的泪,拉住丽奈的手,言语中万分激动,“他那么努力的奔向我,丽奈,他值得我不顾一切。”

她也会很努力的朝他奔去。

丽奈自然是替她感到高兴的,可想到王子所言,丽奈笑意减消,王女是为了蒙甸的和平才献给大商的王上的,如果王女不见了,那……

后面的事情丽奈不敢想象,犹豫的出声试图唤醒她,“王女,王子已经为了蒙甸的安宁将您献给……”

“我知道。”布布雅打断她,她目光滢滢的看着丽奈,语气中带着恳求,“丽奈,就算没有我,哥哥也还会有其他办法的,蒙甸安宁大事岂会在一个女子身上孤注一掷。”

布布雅见丽奈有所松动,继续徐徐诱之,“虽然我此举会给哥哥带来一些麻烦,但是你想想,蒙甸本身就衷心于大商,我不过是为了巩固那份衷心,即使没有我,也不会有谁否认蒙甸对大商的衷心。”

“何况,大商亦需要我们的啊,就算没有我,王上也不会贸然与我们撕破脸的。”

丽奈愣愣的,是啊,王女说的没有错,蒙甸一直对大商都是忠诚的。

“谁会因为一个人女人就和自己忠诚的盟友翻脸了呢,那大商衷心的藩王还有一个吗?”

丽奈被她说动了,她缓缓点头,想来即便没有王女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丽奈自我安慰着,她内心是希望布布雅幸福的。

司法和王女二人的坎坷她见证了的,她是王女的侍女,理应为王女着想啊。

打定主意,丽奈坚定道:“好,王女,奴婢会帮你。”

布布雅会心一笑,发自真心的给她一个拥抱。“谢谢你,丽奈。”

这个时候,北琼酒肆中周乾还坐在客桌前等着,他清晨一早便来了这里,点了一壶酒,竟直直坐到这个时候。

临近暗幕,此时店内稀稀疏疏没几个客人,小厮偷一会懒闲,靠在台前和老板闲聊,“那位公子都已经在这坐一天了吧?”

“可不是,点了一壶酒,身形未动。”老板低头算账,头也没有抬,那小厮远远打量着周乾,“那位公子看着衣品不凡,想来不会是连几个酒钱都拿不出来吧。”

刚说完,老板一个栗子敲他头上,催促他:“去去去,干活去,人家的事少打听。”

小厮自觉没趣,这时候哪还有什么人呐,想着就跑到后面酒窖中偷闲去了。

过了一炷香,周乾身边的小厮急匆匆跑进店里,寻了自家公子的身影,小跑过去,“公子,您都出来一天了,老爷正寻您呢,快回家吧。”

周乾不动,略有些倔强,“你回去告诉父亲,晚些我就回去了。”

小厮见他这股子执着劲,脸上甚是为难:“老爷吩咐让我一定将您寻回去,您都在这等一天了,想必今日那姑娘是不会来了。”

“胡说,我们约好在此,无故又怎会爽约。”

周乾脸色冷下来,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厮眼睛转了转道:“少爷,现在天色已经渐晚,想必那姑娘不方便出门,不若您明日再来?老爷确实有重要的事寻您呢!”

小厮在一旁好言相劝,脸上尽是讨好之意,今日他若找不回少爷,回去老爷要揭得的可是他的皮啊!

周乾听他所言,细想之下,倒觉得有理。

那姑娘是蒙甸王女,想必出门是极为不便的,今日被什么事缠了身也未可知,想来腾不出人手送信来,他点点头,觉得想法甚为合理。

“好吧,那我们便先回去吧。”周乾起身向台前走去,伸手便是足两的一大块碎银,端端正正的作揖,“叨扰了,先告辞。”

“慢走。”

那掌柜待周乾走后,掂量了手中的碎银,脸上笑呵呵的,他果然没有看错。

周乾出了酒肆,看外面的天,雪已渐停,雾蒙蒙的天已经染上一层墨色。

原已经这么晚了,那确实不会来了,明日他再来看看吧。

王城中,顾昭调出两支卫队来清扫城中的积雪,等忙完时已经入夜。

回府时,想起那位关在狱中的蒙甸男子,他思量片刻,还是向大狱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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