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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宴2(1 / 1)

公仪初的一番话让一旁的杨柏邑挑了挑眉,“荆南王说的,倒让人觉得无伤大雅。”

“想来,若是荆南王的女儿在此,也会献舞于众人了?”

“你……”公仪初有些气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本王不与你诡辩。”

高座上陶正雍将二人的争执看在眼里,他回头看向王后,“王后以为如何?”

“陛下自当定夺。”王后恭敬说道。

陶正雍甚觉无趣,他也想见识一下蒙甸独舞,可这话他不能说,王后也是个不识趣的。

正想着,布布雅忽站起身来,她笑着,带着眼尾轻轻上挑,更是勾人。

她目光看着布布奇,放缓声音,竟比平日说话还要妩上几分,“不就是跳舞吗?这舞跳也好,却不为他人。”

布布奇躲闪着她的目光,布布雅也不奇怪,目光转向公仪初,那眼神竟让他也差点深陷其中。

布布雅红唇轻启:“荆南王说的是,王上想看,想必是多的人愿意献上会舞的人。”

这话到也不错,众人却听着像是意有所指,不管其他,布布雅起身褪去身上那件薄绒外袍,她缓缓走上台去,束口的暗红斜领半裙,脚上是同色束口靴,这身衣服映的她面似殿外雪,唇如梁上漆,煞是美艳。

众人纷纷看向台上,她轻巧的身影在台上飞舞,身姿灵动,那曼妙的舞姿不禁让人看呆了去。

布布雅闭着眼睛想着此时置身舞坊,她或是灵动或是抒慢,此刻仿佛是她的天堂。

众人也皆被这犹如蛟蛇般灵巧的舞姿吸引,面上被这别具一格的舞姿惊叹,他们只见过众人和舞,只听闻蒙甸独舞绝艳,却没见过。

舞闭,布布雅缓缓睁开双眼,不去看众人的表情,只俯身行礼,便回原来的位置上去。

陶正雍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似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众人皆是不语,只是互饶酒量,杨柏邑倒是拍手称妙:“王女舞姿绝妙,人生何长,难得一见。”

他转头看向布布奇,眼中星星笑意,“多亏王子引荐,想必王上也甚是惊艳。”

不想陶正雍看向陶嬅,“王女之资甚是绝妙,太华以为?”

陶嬅垂首,“王女之舞非常人可比。”

陶正雍大笑出声,扯下腰间挂着的玉佩,递给一旁的大监:“将孤的龙环玉佩赏给王女。”

大监缓缓走下台喜面相迎,这位王女可是极为让王上满意的,“王女大喜,收好着了。”

“谢王上。”

江夫人见此手下的帕子也算是快拧烂了,她看了眼前面的陶嬅,咬咬牙不忍插话道:“王女之舞,看来就算是太华长公主也深觉过犹不及了。”

说罢她捂嘴轻笑,众人皆是寂静一片,无人言语。

杨柏邑眸光微闪,面上略微惊讶。

众人皆是不语倒让气氛有些尴尬,就连爱掺和的公仪初也详装未见,只低头饮酒。

太华长公主是王上爱女,为了台捧她人而贬低她,岂不是自讨没趣。更何况太华长公主已经多年未舞,他们有何曾见得,又如何相较,谁又敢让太华长公主屈尊一舞呢?

江夫人见无人搭话,看了眼高座上的王上,果然王上脸色微沉,她怯怯的缩了缩身子低着头,再不敢多言。

坐在公仪初身后的陶如肃也不禁扶额,为母亲的此举而感到…无奈。

恰逢这个时候,只见外面一个小奴才悄悄走到大监身侧,大监垂耳听罢,上前高声禀告:“启禀陛下,四殿下知今日无法赶回,遂千里之外命人快马为王上呈上贺礼。”

陶正雍惊讶:“哦?是什么贺礼?”

大监朝外高喊:“抬上来。”

只见四位宫侍抬上来一个方方正正黑布遮盖的东西。

众人纷纷好奇里面是什么,杨柏邑也跟着探了探头,随后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起先疑惑,再一闻,顿时了然。

他轻笑摇头,端坐原位执起酒杯而饮。

陶嬅自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看着那黑布遮盖着的,只觉不可能,却隐约带着些期待。

就在吊足了众人胃口的时候,陶正雍开口:“打开它。”

大监嘻笑着道:“王上,此物需得太华长公主亲自来揭。”

“哦?这不是送给孤的吗?怎需太华来揭?”陶正雍不解,虽是这么说,只瞧着陶嬅,“太华,你四哥既让你去亲自揭,你便替孤揭开了看看。”

“是。”

陶嬅缓缓起身走向那,她只觉那味道更浓郁了些,更觉不可思议。

她缓缓掀开黑布,黑布之下赫然是带着水露的玉兰。

陶嬅眼睛一亮,“这,这是白玉兰!”

那是折枝玉兰,在粗壮的枝干上绽放着,还有含苞待放的。

“这,这时候怎会有白玉兰?”陶嬅忍不住惊呼。

陶正雍也深觉稀奇,指着下面的道:“这就是老四送给孤的贺礼?”

大监恭敬答道:“启禀王上,四殿下说了,王上最是喜爱太华长公主,若哄的太华长公主一笑,自是今日绝佳的贺礼了。”

陶正雍被这一番话引得大笑,“公主寒病刚愈,她这个四哥倒是有心思,既哄得了孤,就连太华也颜悦了。”

“好!好!”

陶正雍一连两声叫好,不难看出这次陶如渊是真的送礼送到他的心坎上了,他对陶嬅的宠爱最喜人讲出来,更最喜人赞叹他对陶嬅的宠爱。

此举陶如渊倒正巧合了他的意,不免为此对自己这个儿子高看几分。

陶正雍此举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苫夫子自然欢喜自己儿子得到认可,可望眼过去,对面重臣之后的诸位殿下脸上虽盈盈笑意,眼下的暗沉谁又可见。

陶如肃侧头遮掩眼中的不快,陶如是脸上异是,想必他的贺礼父王压根就没打开过吧,想至此,脸上又是一片落寞之色。

陶如肃见状眼底一片讽刺,兄弟间此刻谁又瞒着了谁呢。他听说时还不信,不想这个六弟居然真的也有这个心思。也是,人家有个能干的姐姐。

陶嬅竟也是难得的真心笑颜,俯身谢礼:“如此,儿臣是沾了父王的光了。”

杨柏邑看着陶嬅真心笑颜,竟微微看的有些出神。

这个行为举止如此谨慎的一个女子,只需一折枝的花便能使其卸下防备,真真是不知该说她愚蠢,还是愚蠢。

“这花四哥从何处寻来?”陶嬅问一旁的大监。

杨柏邑不知何时起身,走到陶嬅身边,他伸手端着一朵花细看,只道:“此花滦州就有。”

他又道:“这花多日饱经风霜,不如树上的美艳三分。”

“滦州这个季节也能开出此花吗?”陶嬅好奇的问。

杨柏邑对上陶嬅的目光,眼底逐渐染上一层笑意,轻笑出声,“滦州四季长春,这个时候开花一点也不稀奇。”

“长公主殿下没去过滦州吧?”杨柏邑突然问出一句,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惊了一跳。

陶嬅摇摇头,杨柏邑敛去几分笑意,略过她身旁时顿下脚步,“公主似乎很喜欢玉兰……还有冷佛檀,改日送些与公主。”

他那日在她殿内就已经发现了,原觉得没什么,今日不知怎的他竟频频语出惊人,连自个儿也惊到了,杨柏邑眸色略沉,只觉不妙。

说罢,陶嬅正惊讶他如何得知,转身去看他,只见杨柏邑已经走到位置上去了。

陶嬅不清楚他此举何意,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探究。

杨柏邑敛了神色,坐在位置上端起酒一饮而尽,触及陶嬅的目光,大大方方迎上她的目光,莞尔一笑,嘴角的笑意叫人读不懂。

轻浮!

陶嬅收回目光,回到座位上,一如往常。

众人无不羡慕陶嬅的,只陶嬅扭头深深看了眼苫夫子,忽的朝她一笑,一时竟将苫夫子吓住了。

此事陶嬅细想一下也清楚了,她在淑阳殿替苫夫子解围一事想必苫夫子自己已经写信给陶如渊了,在王宫里,人情是最不能存在的。

今日这花,也算是借父王的手还她的人情罢了,她也欣然收下,只吩咐沁雯宴散以后将花带回阳华殿。

江夫人见二人眉来眼去,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原是寻着了靠山,苫夫子巴结人倒是有一手。”

“江夫人此言差矣,太华长公主非妖非怪,怎的说上两句话便是巴结了?”江夫人右手边的卞少夫突然开口,江夫人狠狠的蹬了她一眼,“近日出来作怪的倒是不少,妹妹怎么不上赶着巴结王后了,倒来管苫夫子的闲事?”

她看了眼苫夫子,目光又看向前方的陶嬅,捂嘴轻笑道:“妹妹是看苫夫子巴结上了太华长公主,你也上赶着插一脚。”

“可惜啊,太华长公主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卞少夫不答话,只轻轻朝苫夫子笑了笑,苫夫子眼中满是感激。

宴会散后,陶正雍走时深深看了布布雅一眼,布布奇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欣喜的,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高兴过后,又满脸忧愁,他又该如何与布布雅解释。

外面的天已经暗下,雪花迎着宫灯飘飘而落,陶如是走到陶嬅身边,陶嬅替他整理了一下外面的披风,嘴里叮嘱着:“回去早些休息,外面路滑,小心着点。”

说完,似想起什么,腰间取出一根簪子,那模样正是净庙节那日陶嬅买下的那支,“给你。”

陶如是愣愣的接过,“这是……怎么能劳烦姐姐束发的物什也替我准备。”陶如是耳朵染上一抹绯红,快速收起来,故作正色说道:“姐姐不必为我如此劳心。”

他已不是小孩子了。

陶嬅笑着不答,却又想起一事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与他讲,陶如是自是看出来了,只道:“姐姐还有何话交代,我已不是小孩子,也该替姐姐分忧。”

陶嬅四处张望,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角落,低声言语:“净庙节混上混进了一个蒙甸男子,我已吩咐顾昭抓捕,你留意些,抓到人先不要声张,别让人抓住了把柄。”

闻言陶如是一惊,“怎么会混入,我做了细致布置,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此时恐怕与滦州杨世子有所关系,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是,我记下了。”

看着陶如是走远的背影,陶嬅无奈一笑,只对身后的沁雯道:“走吧。”

“太华长公主留步。”

沁雯撑开手中的伞,二人正欲前行,只听身后有人叫住,陶嬅转身,看向来人眉头皱了皱,声音有些冷淡:“世子有何事?”

杨柏邑走到她面前,“适才见公主与六殿下说话,不便上前,只将这个交给公主。”

杨柏邑抬手,身后的索池递上一个小方木盒,“前些日子臣还不敢确定,不想竟真有女子喜爱冷佛檀,就立即命人取了些赠与公主。”

那日在净庙节他就隐隐闻到冷佛檀的味道,原以为是他的错觉,那日阳华殿他就已经确认,今日居然鬼斧神差的命索池准备了些。

冷佛檀沉着,女子一般不爱此香,至少滦州甚少有女子喜爱此香。

杨柏邑就这么举着,陶嬅似是没看见,客气的笑着看着他,“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杨柏邑盯着她,目光锁紧,突然道:“臣还是喜欢公主见玉兰时那真心的笑。”

陶嬅微微愣了愣,面色遂冷了下来,“你放肆。”那目光分外冷峻,“世子今日酒水怕是饮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宫先行一步。”

陶嬅欲走,杨柏邑抬手拦住她的去路,“公主也不想让别人以为些什么吧,嗯?”杨柏邑似笑非笑,陶嬅一瞥果然有些人已经看了过来。

她命沁雯接过盒子,面上笑了笑,声音比平日高上几分,“多谢世子了,不想殿上的一言,竟如此劳烦世子遣人拿了来。”

陶嬅微微俯首:“多谢世子,本宫先走了。”

当即转身,陶嬅的脸就冷了下来,脚步也不由快了几分,她暗暗吩咐沁雯,“回去仔细检查一遍。”

“是。”

杨柏邑笑盈盈的看着陶嬅的背影,“还真是一点也不落人口实。”

索池倒有些不解,“世子何必去讨好太华长公主,这……”话说到一半,索池突然顿住,只见杨柏邑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眼中浮上一层薄寒。

索池自知失言,不再言语。

约莫一个时辰,凤凰台上众人才稀稀散去,地上莹莹白雪,与黑夜相衬,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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