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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3)(1 / 1)

“书上看过,不太了解。”

“是阴阳道的占卜术。早年间咱们这边用的也不少,后来因为流传开来的占卜术实在太多,也就显不出六壬术有什么特别的了。”东方朔停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十二月神你总该了解的吧?”

“我再否认一句,你该到处说仓山之主不学无术了。十二月神嘛,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在伏魔山里压着,天后、太阴、太常、天空、天一、六合均丧于诸神之战,勾陈与腾蛇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没记错吧?”

“啊这……”东方朔被问得无言以对,他本是凡人,因偷吃蟠桃才得以长生,哪晓得神仙堆里的奇闻异事,“说得出名字就好,谁在乎他们现在何处。”

阿澜看破不说破,转而问他别的话:“十二月神跟阴阳道有什么关系?”

“阴阳道的修习者不称‘道士’而称‘阴阳师’,他们利用从这边传去的六壬占卜、阴阳五行、十二月神、天人合一等等析解国史,卜测吉凶,借以安身立命。彼处四面环海,山岭遍地,故而较晚开化,人多愚昧,对妖魔鬼怪之说深信不疑。因此,在听说新鲜神秘的阴阳术后,难免以讹传讹,将诸阴阳师奉为张天师、李道祖一般的活神仙。当人不思进取,痴迷鬼神之说时,野鬼狐仙自然趁虚而入,渗透进人的世界,使天子脚下的平安京出现百鬼夜行的局面。”

“百鬼夜行……我最担心的就是百鬼夜行。有个叫白岭的家伙,很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他想把封城府变成第二个平安京。”

一向不正经的东方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由得严肃起来:“妖魔犯境是大事,你不会没有察觉,可知作妖的弄鬼的都出自咱们脚下这片土地。”

“说不定哪天我就变成了傻瓜,以后的事就交给你吧。”

“别太悲观,哪回天降大雨河水不浑?过几个天总会重归澄澈,你的脑子也一样。调查那个什么‘白岭’的事尽管交给我,当年要不是你帮忙,我也没机会逃去倭国,少不了还得在天帝手里吃苦头,算报答你了。”

最放心不下的要紧事有了着落,阿澜松了口气:“多谢多谢,其他事听天由命吧。”

“不如你认我当爹,我把你许个人家,到时候终身有靠,好是不好?”

阿澜哭笑不得:“把我许给凡人,是我终身有靠,还是他终身有靠?还有,你们个个想当别人的爹,占便宜有瘾吗?”

“还不是为你好?”

“大可不必。”阿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出门,“我找秦子衿去,你不用跟来。”

“又没法子治梦灵,去做什么?”

“消遣陈隆。”

东方朔似懂非懂地领着她出来,刚转个弯就看到晋国公主在院子里坐着乘凉。

“咦,沈娘子你可大好了?”

“有劳挂念,陈驸马在哪儿?”

“他们都在外头。梦灵相中了陈隆,非逼着阿誓跟她解契,要跟秦子衿身上那位去争呢。什么玩意儿。白给都不要,你说好笑不好笑!”别人没反应,她自个儿倒笑个没完。

“我去看看,公主自便。”

辞别公主,阿澜和东方朔绕过八宝琉璃殿,跨出刷着红漆的小门,忽听赵誓呵斥一声“滚开”,嫌恶中透着三分愠怒。

阿澜从没听过他这样说话,又往前紧走几步,渐渐听清梦灵的声音:“你不想摆脱我吗?你不想救阿澜吗?不必上刀山下火海,说几句话而已,为什么不肯去?”

“死心吧,你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岂会考虑我们。”

“哼,你是个懦夫,狠不下心来打我杀我,又不敢跟阿澜表白说爱她,你我之间的契何时解得?如此下去,我不能如愿,她担着风险,就你逍遥自在,到底是谁的算盘精?”

“强词夺理!”赵誓不想跟她争吵,打算离开相国寺,任谁诓骗他都不再来。

“留步,轻易走开倒便宜了这蠢东西。”

赵誓望见阿澜走近更加想快点离去,于是连话也顾不得说上一句,转身就跑。没想到身后的门是关着的,怎么也拉不开。原来马服刚才编瞎话把赵誓骗进院子,为防止他不听梦灵说话就先走掉,直接从外面上了道锁。

“顺南,开门!”

阿澜冷眼看他砸门,心里极不乐意:“我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佛门净地,真不像话。”

“他看见你就发抖,心直往外蹦,能不跑吗?”梦灵阴阳怪气道,“瞧瞧,山主不让吵他立刻就闭了嘴,两只眼长你身上了。”

赵誓倚着门一动不动,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只能暗暗地骂梦灵多事。

跟吵架这两位相比,阿澜的表现可谓沉稳,只见她随便找块空地坐下,右手胡乱在地上划拉着,口中慢悠悠地说道:“我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有话不爱藏着掖着。仔细想想,阿誓于我有恩无怨,从没失了尊重,对此我感激不尽。这样一个好人,倘若日后躲着再不见我,只能是我做了什么……”

“绝无此事!”

赵誓甫一开口,阿澜摆摆闲着的左手打断他:“不是最好,你不必走,咱们一起料理她。”

“喂,我们方才正商议要解救你,不谢我便罢了,怎么还说料理我?”梦灵横眉立目,面容在怒色衬托下更显美艳三分。

“真不要脸。你是祸根,还好意思说什么解救。经东方先生指点,我已知你等底细,要死要活全在你一念之间。”

“少吓唬我,你什么高深法术都不记得,靠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决定我的死活吗?”

阿澜不作声,偷偷用眼看赵誓,那人更是丝毫不掩饰嫌恶之意,就差把耳朵捂上了,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惊喜异常的模样?她正想着,恰巧赵誓也看过来,阿澜忙低了头。

赵誓一怔,走到她身边蹲下,轻声宽慰道:“你是何等聪明的人,别让她三言两语说迷糊了。明眼人都看得见,你一直给她留着后路,是她自己把路走绝,怨不得别人。”

“啥?”

“我肉眼凡胎不识鬼魅,错助她伤你,如今有机会改过,能帮你做些什么?”

阿澜稀里糊涂地点点头,猜想赵誓准是误解了自己的举动,因怕她多心才过来好言相劝。

“你不怕我了?”

“我……这……”赵誓支支吾吾地想躲开,阿澜眼疾手快,抓住他一只手便朝食指咬去,“啊!疼!”

“废话,不疼我就咬自己了。”

梦灵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们,还在为刚才口舌上得了便宜沾沾自喜。忽见阿澜从赵誓手上挤些鲜血涂在掌心,猛地往地上一拍,登时红光四射,袖珍的赤龙自掌下探出头,沿阿澜画下的痕迹向前游走,在天圆地方的框架中勾勒出一个又一个神秘莫测的星阵图像。

躲在门洞处看热闹的东方朔激动得直拍新垣平:“她画出来了,她居然画出来了!”

“你给她讲过阴阳道吧,亏她想得出来,手边没有式盘竟用画的。”

式盘的光芒映红众人神色各异的脸,梦灵虽不知眼前之物有什么用,心里却有个声音叫她快逃。

“想跑?来不及了,不如试试用能说会道的嘴摆脱我的式盘?”阿澜拉起赵誓退至一旁,催动式盘上的鬼门对准梦灵,“你的灵与形皆因我们两个而生,今天我俩送你回去,也算这段缘分有始有终。”

话音刚落,圆形隆起的天盘徐徐转动,十二月神拱卫北斗七星以神光摄住梦灵,强大的吸力牵引她直奔鬼门。梦灵奋力挣扎,阿澜漠然视之,东方朔急得想上去帮忙,恍惚间却似看到勾陈神位处冒出双尖利的爪子,眨眼功夫把梦灵抓进鬼门,快到连声叫喊都不曾听见。

“新垣平,你可看清是什么东西抓走了梦灵?”

新垣平惊诧地眨眨眼,再找式盘时已经踪迹全无:“没看到啊,我还想着让你去帮把手,怎么梦灵突然人间蒸发了!”

任他们胡乱猜测,阿澜也不解释,她推推看呆了的赵誓,笑着问道:“从今后世上没有同我一样的梦灵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出手太狠了些?”

“不会,她们害人,你是出手太晚了。”

“在天宫,未经天法司审判定罪的妖魔神鬼皆是清白之身,包括天帝在内的诸神都无权处置他们。即使像姥姥火般作恶多端,我也只能暂时囚禁她。今天灭梦灵实属无奈之举,你们也许认为理所应当,可我出去后恐怕要担天大的责任。”

赵誓急道:“惩奸除恶还要担责,天理何在?”

“善恶是很模糊的,真正的恶人比我们想象的更会钻空子,你只看到这规矩让我束手束脚,却没看到它无形当中阻止了多少恶行。”

“你倒心宽。”

“身为天法司的神祇,我愿意为维护天规的威严做出点牺牲。”

赵誓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她:“你是不是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非常多。”

“难怪,说话都变得不同了。”

阿澜笑一笑算是回应,扭头冲两个老的喊道:“老人家们,痴呆呆地想什么呢?”

“我看见一双爪子……”

“什么爪子,我没看到。”阿澜定定地看着东方朔,“曼倩你年纪大了,难免眼花。”

“哦……哦,看错了……看错了……”

新垣平问:“你用的是太乙式盘,还是六壬式盘?我没看清呢。”

“太乙式盘。听完曼倩讲阴阳道,我也想用六壬式盘,可惜没什么印象,画不出来。连这太乙式盘也是出门前才想起来的。”

“有趣有趣,往日我们常用式盘占卜,在倭国听人说阴阳师能操控盘上的十二式神降妖伏魔,都觉得是笑谈,没想到今日跟着山主开眼了。”

“仍是要谢曼倩,他说岛上的人把阴阳师当成了会降妖的半仙,平安京真个就开始百鬼夜行。想必传说并非全是假的,六壬式盘、十二月神我也懂得,用来治梦灵恰好对症……”

阿澜跟新垣平有问有答,东方朔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不许自己说出勾陈神位上出现利爪的事,跟新垣平的对话里肯定掺假。保不齐她在聊天时想起了什么厉害招数,现在正装怂呢。

几个人凑在一起胡乱聊了几句,赵誓见天色已晚,便问阿澜:“我得回去了,你……你住哪儿?”

“反正不跟你去,谁让你故意躲我。”

“翻脸可真够快的……要不我送你出城,去承睿家住几天?”

“承睿?”阿澜蹙起眉头,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苦笑着问赵誓:“承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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