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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1)

一场宴会,不少人都喝醉了,邵玖饮酒饮得极少,抬头向天空看去,一轮月牙悬于半空中,散发着鹅黄的冷光。

“但恨欢愉少,寒光侵薄衫。”

邵玖知道今夕之后,众人又会陷入以前争斗的情形中,邵玖举起手中的茶杯,邀向明月,喃喃道:

“今夕难相逢,明月寄相思。季安,此情此心但相同。”

欢宴散去,只余下满盘狼藉,邵玖的心中亦是一片茫然,她离家已经有大半年的,去年今夕,她尚在父母膝下,与友人开怀畅饮,长夜清谈,燃烛写联,今年今日,身处异乡,缠绵病榻,相思难解。

“邵妹妹,快来看看这东西怎么解开的?”

宇文容为了解闷,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九环,结果解了两三天,也没什么头绪,这东西她少时曾玩过,宇文容就找她来帮忙,邵玖答应着。

她和宇文容在解九连环,崔良媛唱起了家乡的歌谣,歌声清扬,邵玖跟着歌声,似乎也看到了一个少女在草原自在驰骋的景象,拓拔芸打着牌子,石姑娘随着歌声起舞,宛如一只飘逸的蝴蝶,李姑娘和杨姑娘都弹奏起了自己擅长的乐器。

莫孺人将茜儿抱在怀里静静的听着歌,欣赏着舞蹈。

夜尽天明时,众人各自散尽,邵玖回到自己的【松菊苑】后,胡乱躺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刘瑜回宫,听人说了昨晚的事,满意的笑了笑。

他先和太子妃去瞧了有孕的宇文昭训,宇文昭训这会正睡得香,他不忍让人叫醒了宇文容,只是在床边看望了片刻,又向她的贴身宫人询问了具体情况。

“孤去看看琼之,她身子弱,只怕夜凉受寒。”

刘瑜想到邵玖那幅柔弱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太子妃点点头,早有宫人来禀,说她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年节过后,内宫的不少人都升了位分,刘瑜心中对邵玖是喜爱的紧,直接将人晋为良娣,宇文容因为怀孕有功,晋为良媛,莫孺人因为抚养翁主,晋为昭训,拓拔也在年节期间侍寝后,晋为了昭训。

同时刘瑜的内宫又增添了不少新人,有出生勋贵世家的徐昭训和郭良媛两人,她们都父亲一位是左仆射,一位是右禁将军,都是朝中重臣。其中徐昭训是汉人,而郭良媛是荻人。

而石姑娘、李姑娘和杨姑娘都升为孺人。

一时之间,整个东宫洋溢着一种极为奇异的氛围,有人升了位分,有人失了宠爱,有人欣喜,有人怨恨,而这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却是一直在病中的邵玖。

邵玖接到旨意的时候,心里是十分吃惊的,当天刘瑜宿在太子妃处,她被下令在自己院子里养病,不让她出去,这让她想找太子或太子妃询问理由的机会都没有了。

众人一时也摸不清太子的态度,说是宠爱邵玖吧,偏偏又将人禁足在【松菊苑】中,说是不宠爱吧,她一连跃升至良娣,已成为东宫仅此于太子妃的人物,邵玖作为一介孤女,能有这样的地位,除了真心喜爱,是没有其他理由的。

“殿下,是不是太急了些。”

元如芮对于刘瑜给邵玖良娣的位分也是极为惊讶的,虽然在此之前她们便讨论过要给邵玖提位分的事,毕竟她也是喜欢这个孩子的。

“孤以为这个位子她当得起。”

刘瑜想这么做就这样做了,他喜欢邵玖,就想将最好的给她,他给不了她正妻的名分,就给她他所能够给的最好的东西。

这内宫中,良娣的位置空悬了很久,他以为一定要将这个位置给一个值得的人手中,昔日做东海王时,他身边只有三四个人,其中的兰良媛是跟在他身边最早的,也是自幼就伺候他的人。

此外的莫孺人,虽然身份不高,但曾经也是东海城最有姿色的舞姬,一手琵琶弹的极好,如今年纪渐涨,姿色比不了从前了,但胜在资历老,有一个孩子。

再就是二王子的母亲,越氏,本来是太子妃的侍女,后来也成为了他的姬妾,但在生二王子的时候,难产身亡。

留下的二王子本来是由太子妃抚养的,但养到三岁时,一场病夺走了他的命。此后这个越氏就没什么人提起了。

后来的崔氏,宇文氏,拓跋氏,其中受宠时间最长的就是崔氏,崔氏姿色也的确姣好,只可惜性情娇纵,渐渐失了宠爱。

“我是担心这宫中有人会不服。”

“孤喜欢的人,谁敢不服。”

刘瑜对于这件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作为储君,他当然有挑选自己喜欢人的权力,而如今最让他担心的是邵玖不同意。

而的确如他所担心的那样,邵玖对于这次的晋升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她清楚的知道,身处内宫,本来就因为太子宠爱而引人注目了,现在又因为良娣的位分,更加招人嫉恨了。

她清楚地知道内宫生存需要宠爱,特别是对于她这种没什么依靠的孤女而言,但也清楚,盛宠太过,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软意温存地讨好刘瑜,全然没想过刘瑜竟会这般看重她,一时之间,心中竟不知是喜还是忧了,或者说是害怕更多些,毕竟历来宠爱太过,都容易招致祸端,太过引人注目,就会招致怨怼。

而她只想利用恩宠立身,并不想太盛的宠爱来使自己立于险境,过犹不及,她始终告诫自己,要以中庸之道立身处世,终究是没有做到。

不过她见不到太子,也没办法向他表达自己的意见,年节后,邵玖因为养病,又被太子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自然是很多事情都不知晓的。

比如说年前一直流传着的流言,已经找到了凶手,原来是一个小宫人散布的流言,那个宫人被查到的时候,已经服毒自尽了。

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不会那么简单,但太子已下令,不用再往下查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必为此大兴刑狱。

邵玖病中无聊,便欣赏起了字画,自此升了位分,她宫里就不时送来了些珍奇的物件,这些物件有的是刘瑜赏赐的,有的是后宫妃嫔进献的,还有宫外她不熟悉的大臣送来的。

对于这些东西她大都没有细看,只让人登记造册,将字画挑选出来了,只可惜这其中压根就没什么有价值的字画,她看着眼前的一副仕女图,心中赞赏不已。

邵玖自己也草创了一副,但只勾勒出线条,因在病中,她精力不济,心中原想画一副《洛神图》的,一直未就。

邵玖将南朝季安的《秋兴赋》誊抄一遍后,就让人将这副她誊抄的《秋兴赋》给收了起来,不忍再看,一首《秋兴赋》,她整整抄了半个月,也多亏这半月的禁足令,才让她能够静下心来誊抄。

在邵玖禁足期间,刘瑜相继宠幸了郭良媛和徐昭训,邵玖听宫人说,刘瑜对这两人颇为宠爱,一时间其他人都靠了后。

邵玖是在十四日那天见到刘瑜的,刘瑜来瞧邵玖时,邵玖正在作画,刘瑜看着邵玖画的水墨云山,正是黄昏日暮的时候,将人拥入了怀中。

“琼之,孤答应过你,会好好待你,孤做到了。”

“殿下,其实……”

刘瑜突然吻上了邵玖的嘴唇,邵玖一时错愕,愣在了原地,刘瑜扶着邵玖的头,让她靠自己更近一些,鼻息里邵玖的味道。

明明只是映在嘴唇上的轻吻,邵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缠绵,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刘瑜已经放开了她的嘴唇,说不清楚是动情还是被吓的,邵玖的眼中,隐隐含着泪光。

“琼之,孤爱慕于你,孤不知道为何竟会对你一往情深,这些日子,孤念着你的身子没有来看望你,但孤的心一直都在你这儿,琼之,你也一定是爱慕孤的吧?”

烛火昏暗,邵玖抬头,正对上刘瑜的眼睛,那双灿若星辰的目光中此刻正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邵玖竟觉得自己似乎要被着幽深的目光给吸了进去,她竟开始有些相信刘瑜的话了。

“殿下~”

邵玖绵绵地唤了刘瑜一句,就说不话来了,此前她想对刘瑜说的话,此刻已经全然抛弃了,面对这样真挚的情意,她并非能做到熟视无睹。

“琼之,你对于孤是不同的。”

刘瑜的告白落在邵玖的耳边,的确增添了许多旖旎的气氛,她伸出手楼住了刘瑜的脖子,将自己的吻送了上去。

两人唇齿交融,感受着彼此的味道,邵玖自病后,就一直处于贞静的状态中,今日面对情意真挚的刘瑜,心中升起一股渴望来,她想拥有眼前这个男人,哪怕只有片刻真心也好,哪怕只是虚假的温存也罢,她需要一个人来温暖自己。

她太孤独了,需要一个人来慰藉自己,来填满自己,至少有那么一瞬间能够让她感受到充实,不至于那么凄冷。

刘瑜也被邵玖勾起了情潮,他本来就想念了很久的邵玖,他也渴望着被温暖包裹的感觉,心灵的相通与身体的连接,能够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幸福。

他将人抱起,久病之后的邵玖,真的很轻盈,刘瑜将人一把抱起,却在听见邵玖咳嗽后,戛然而止,只是将人抱在怀里,吮吸她身上的味道。

他险些忘了,邵玖的病还没好,病去如山倒,病好如抽丝,邵玖的身子整整修养了一个月,还是没有好透,平日还是要喝许多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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