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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客(1 / 1)

“江宁妹妹,听说你今日出宫了,不知符离姑母可还好?”晋王的母妃是温贤妃,出身余杭,温家于读书人中素有美名。他本人亦是才学出众,性格颇温和。

可惜,真的软和良善就不会在这儿了。

“多谢晋王殿下关心,母亲一切安好,劳烦挂念。”洑君举杯谢过,暗自腹诽:都能知道我出宫了,去没去长公主府心里没点数吗,心眼子比筛子都多。

“七哥若是有心,不如去姑母府上拜见,当然了,要是吃了闭门羹,可千万别气到砸东西啊哈哈哈!”雍王自然也听得出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洑太师府来了个庶子么,拐着弯打听也不嫌累。

索性搅了这局,省的被江宁记恨。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江宁身上有股子邪气,出于感知危险的直觉,暂时少生事端吧。

这二人向来不对付,只晋王极少与雍王生口舌之争,也就不再言语。

怀王正是新婚燕尔,与身旁的王妃低声说着什么,没有看这里的小官司;祁王独自斟酒,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管;倒是魏王刚巧与洑君的视线碰上,是以顺理成章的举杯相示。

两人互相微笑点头,气氛相对融洽。

“果然…魏王表哥,好恐怖。”苏嫣坐近了与她咬耳朵,甚至吞了口水。

“哦?”

苏嫣迅速朝对面看了一下,发现没人注意她们,才小声道:“他看见你了,除了还没来的宁王表哥,只有他在你刚看过去就和你的目光对上。”

“万一只是巧合呢,毕竟也就这么些人。”她支着下巴,这酒真对口味,微苦复甘,无论是酸度还是辛度都恰到好处,倒是可以讨一点回去喝。

“绝对不是巧合!他就是心机深沉!话本中的反派就是那样的,没有错!”

洑君扭头看她,发现她信誓旦旦的点头,像是认准了这个事实,便也起了心思想逗一下:“这样啊,那嫣嫣是一直在看魏王还是…在看我?”

是不是巧合都不重要,只能说殷梵惑的到来似乎让这些王爷嗅到了腥味,魏王么……生母只是个嫔,平日存在感也不高;端的一派岁月静好,不如说藏得太深。

看小姑娘脸红,洑君轻笑一声,见好就收。

“江宁和嫣表妹竟是一见如故吗?我还以为江宁会讨厌她呢,毕竟叽叽喳喳的,闹腾得很。”宁王摇着扇子从殿外姗姗来迟,他自是听说了慈宁宫内苏嫣能说会道,颇得太后“欢心”的事。

毕竟都能惹得太后让槿殊特意守在宫门盼着江宁回宫将人带走,也是好本事了。

“十一弟此言差矣,这表妹一词还是慎重些为好,苏郡主虽与你同岁,却是比你大上两月,莫要让旁人笑话。”祁王好心提醒。

这也是一位软刀子选手,宁王母妃出身商贾,于规矩上到底比不了高门大族出身的其他妃嫔,又是个不拘小节的泼辣性子,曾被以“礼仪欠缺,德不配位”为由降过位分。那时宁王已经四岁,可以记事了,那段称得上灰暗的日子,是他的一个痛处。

宁王眼神冷了一瞬,但掩饰的好,失笑摇头:“谢过五哥提醒,请嫣表姐见谅,是弟弟无状了,过几日等济阳姑母入了京,还得拜会才是。届时还要请表姐莫怪我叨扰了。”

“哪里哪里,宁王殿下若来,母亲定是高兴的,怎么会是叨扰。”苏嫣不仅怕魏王,对这个素有风流之名的宁王也是恨不得敬而远之。

其实她说谎了,她母亲济阳长公主特别看不上宁王,也看不惯宁王的母妃陈德妃,私下还说过人家德妃的封号怕不是拿钱买的。

洑君正好省了搭话,只要不搞到自己头上看他们刺来刺去挺有趣的。

“陛下到——”

随着太监的通报,太和帝携皇后及一众嫔妃进了殿内,洑君和皇子们一起行礼问好,还记得眼疾手快将苏嫣也拉起来。

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小宴,尚未反应过来,等到坐下,才发现出了薄汗。

太和帝已经55岁了,看着却是四十多岁,一身的气势自是威仪,让人不敢放肆。也不知母亲是怎么敢屡屡得罪皇舅舅的,听爹爹说,也就是去封地之前,差一点就把母亲的长公主给卸了。

苏嫣看向身旁的洑君,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神。

“嫣嫣,舅舅叫你。”

“啊?”她手忙脚乱的站起请安,看的太和帝有些无奈,济阳那么刚硬的性子,养的女儿倒是截然不同。

“不必拘礼,苏风忱的女儿,没记错的话,是叫苏嫣吧?”

“是,是的!”

太和帝颔首,看她实在慌乱,便也不再多问,让她坐下了。

“君卿。”

洑君遗憾放下酒壶,也没起身,只是抱手揖礼:“舅舅叫我可是有事?”

“小小年纪可不能沉溺酒色,朕听说太医给你开的药忌酒,德全,将郡主的酒撤了,换才送的新茶。”太和帝拧眉,也不知小姑娘家的,怎就那么爱喝酒,他妹妹符离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偏生孩子这般…海量?

“舅舅得了好茶想赏我不必这么拐弯抹角,这喝酒是为了不辜负美人与月色,怎能叫沉溺?不用麻烦德全公公,我不喝就是了。”她故意歪曲了太和帝的意思,想保一保自己的美酒。

“你都这么说了,朕还能如何?德全,将那茶分一份送去郡主宫里,总归她有的喝,就先不上了。”

洑君松了一口气,冲太和帝笑笑,做足了讨好之态。

“这酒可以先放放,那人是怎么回事?你着人跟朕说多了个弟弟,若不是朕知道潇卿还未回来,当真是要给你吓着。何况那年岁,你不说,朕都好险要给你赐婚了。”太和帝故作严肃,他这是打算在后妃和皇子们面前替她过明路。

“自是因为合眼缘,因为我喜欢,所以便认了,舅舅是知道的,我一贯欣赏美人,母亲身子不好,父亲也不愿让她再伤身体;我给自己找个弟弟这事,他们可是都同意了。”洑君眨眨眼,算是直接向太和帝承认了他猜的是对的。

“也罢,你有分寸便好,只是日后可别后悔。”

“舅舅放心。”跟男主结婚?洑君自认脑子还没坏掉,这样一来,算是绝了殷梵惑借洑家子的身份同皇子们搅在一处的可能;需要的时候,可以报一个暴毙,由她这个姐姐说出来的话,可信度绝对不低呢。

“父皇,这事我不敢说为江宁作保,但是儿臣今日恰巧在街上看见了他,容貌确实没得挑,气质也上佳。”

竟是魏王开口了,有他这话,极大程度会减弱其他皇子对窥探殷梵惑这个人的想法,因为魏王这个人看人很准,他要是这么说,足以证明那人没什么特殊。

洑君虽不知魏王出于什么原因帮她,但能省点事,这个情她是领的。

太和帝坐在上首,下方孩子们私底下的官司他也是心知肚明的,若真是一派和谐,倒也枉费他留下这么些人了。

殿中教坊的舞伎们跳着精心排好的舞,在中央一次又一次的变换着身姿,令人眼花缭乱,又为之吸引。

变故突生,一个舞伎将表演用的短匕刺向洑君,幸而她的准头不太好,仅仅是划伤了她的上臂就被拿下了。

“拖下去审!德全,利落些,别让她死了。”太和帝沉着脸,居然有人胆敢刺杀,快过年了,是都等不住了啊。

德全应是,心下也有火,竟然敢在小宴上对陛下看重的江宁郡主动手,哪个活的不耐烦了,“林侍卫,劳烦你带着她跟杂家一起走了。”从抓住她的时候,就有人卸了她的下巴防止自尽;一会儿还要敲了她的牙,若是有毒,别怪他查的太狠。

出了这等事,宴会本该就此结束,但洑君却说:“舅舅不必动怒,好好的冬至,难得只有我们自家人相聚,我若是回去太早,岂不让外祖母担心?何况这只是小伤,处理下就好。您也知道我有了个弟弟,第一次住在那里,我得回去陪一下,所以……您看这出宫?”

“去吧去吧,儿大不中留,你去处理伤口,朕把菜给你送到偏殿,吃完再回去。”太和帝没好气道,太后是精神不济,露个脸就回宫休息了,这里封消息又快,她除非回去特地跟太后说自己遇刺了否则不会惊动她老人家。

“多谢舅舅,我这不是怕您不吃饭嘛,大家在这坐着最后却连一点东西都吃不上就散,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那我先告退了。”

洑君安抚过苏嫣后被白玉搀扶着出了正殿,看不到人后,她疼得直抽气,表情都扭曲了,“见鬼,怎么这么痛。”

白玉一脸担忧,听她这么说忍不住道:“郡主您这是被匕首伤了,又强撑着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还为了安慰苏姑娘活动伤手,能不疼吗!太医已经在里面了,还是快些处理吧。”

负责请太医的是她另一个叫白冰的婢女,人虽冷了些,但稳重靠谱。

处理完伤势,白冰已经将膳食摆好,还打算喂她。

“……那个,白冰啊,我伤的是左胳膊。”洑君看着喂到嘴边的食物,稍微离远了些,她是很喜欢靠着白冰没错,但不一定喜欢她喂自己啊。

“嗯。”

见她坚持,洑君也放弃挣扎,喂就喂吧,就当梦回婴幼儿时期。

“长公主回信了,她说,按主子的意思就是。”

与白玉不同,白冰还负责了她与长公主府的联络,这是母亲安排给她的人。

“以及,魏王希望与主子见一面,时间由主子来定。”

“哦,那么地方是他来挑咯?”洑君享受着白冰的服务,思考魏王的目的。

白冰低声回话:“在长安街的福记酒楼。”

“是吗,那离洑家还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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