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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1 / 1)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开头我忘了,还没拿到手环呢,所以改了一下,不影响剧情,不一定要重读。


  牌位这个事,还要从原身的祖父、父亲突然去世说起。

江家不是颖安本地人,原身的祖父江尚本是个流民,几十年前带着年幼的儿子逃荒来的。偶然或者几两银子之后,江家先是租房住,父子俩逐渐靠行走各处发家。但从头到尾,江尚都没有同后人说过自己祖籍哪里,根据原身的记忆,江仁也只是说过,从他有记忆起,母亲(也就是原身的祖母)就不在世了,灵位、骨灰都寄存在一座尼姑庵里。

等江尚挣下家底,便马上买了十亩良田,也在边上建了间尼姑庵。随后,他独自出了一趟远门,取回了他妻子的灵位和骨灰。骨灰,在祭田附近找了块风水宝地葬下,并且叮嘱说他百年之后将其合葬。牌位,则带回江宅,就在正房东耳房里间里供奉着。

后来原身祖父、父亲突遭横祸去世,母亲虽大受打击,但也将后事处理妥当。她遵照公公此前的嘱咐,将原身的祖父与祖母合葬,另起一座坟茔安葬原身的父亲。随后原身母亲发现自己实在没法撑下去,就处理了生意和铺面。

临终前,江大奶奶除了叮嘱原身,将她与原身父亲合葬,还特别叮嘱了几件事。

“第一,咱们家还有银子,你可以不读书,不谋生路,坐着当一个富家翁,可千万不能沾赌,也不能去嫖。此二件,花钱如流水也就罢了,实在坏人本性,不是好人该做的。”

“第二,孩子,你就是把家败光了,爹娘也不怪你,挣钱本就用来花的。能守住家业,一生安稳不愁吃穿,是你的本事;没有本事,把万贯家产败光了,也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别人。只一件,那十亩祭田乃是江家最后的根本,没了祭田,你祖父、爹娘在地下就受苦,你将来死了,也无人收尸,无处安葬,只能落在野外被野狗啃食。因此,不要告诉其他人江家还有十亩祭田,也不要将这十亩祭田卖掉。”

“第三,若是你将来真的把家都败光了,记得先趁夜将我们的牌位送去城外的清净庵,交给静慧师太。她年幼时受过你祖父的大恩,不会拒绝的,孩子,好歹让我们在地下吃一炷香火,别让你祖父爹娘死了也无人烧纸祭奠,坟茔、牌位一概守不住!”

原身虽然败家,对花银子没个数,但还是记得母亲的叮嘱,既没有赌也没有嫖,是因为被骗去做生意,吃吃喝喝的都是最贵的,才把家败光的。最后,他也遵照母亲的叮嘱,将牌位先悄悄送去城外的尼姑庵,然后才卖了祖宅。

江重涵平白无故占了别人儿子的身体,用原身的身份活着,自然要承担起原身的责任,继承原身的因果。原本他没想到自己能拿回祖宅,打算去府试时再带上牌位。

总而言之,牌位、祭拜、孝道,都是大事。尤其是江重涵老用原身父亲做幌子,更是要对人家好。

至于“打扫地下室”这个幌子,就真的是顺带了。

这想法不仅余大娘支持,连洗漱完毕的林轻筠也赞同,两人吃完早饭就想动手,被江重涵叫住了。

“刚吃饱就用力气,对胃不好,先歇息两刻钟。大娘,你能帮我做个做个面衣么?中间用双层棉纱,两端穿个绳子……”

一边说,他江重涵还一边找出额毛笔,在纸上画了示意图。他画得简单明了,余大娘一看就明白了:“这东西简单,一会儿就给你做出来了。”

“那再做两个襜衣,用耐脏耐磨的布,免得弄脏衣服。”

余大娘一口答应:“行,襜衣又不用量尺寸,也快得很。送来的布料里有两匹粗布,正不知拿来做什么好,这下有用了。”

面衣就是口罩,襜衣就围裙,其实古代一直都有,只是和现代的叫法不一样而已。针黹女工又是古代女性的基本技能,甚至连林轻筠都会。

不会不行,古代的沽衣铺里面只卖解当铺里面当的、富家不愿穿的衣服,成衣基本没有,更不要说私密些的衣服,如小衣(内|裤)、汗衫、主腰(女性内|衣)、袜子等,是万万不能让外人做的。就是曾经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们,除非养了丫鬟,有丫鬟做,否则也得自己动手。

裁布、缝纫……余大娘很快动手,这时候江重涵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在旁边升炉煮茶,放在她们手边。

林轻筠做好了一个面衣,随手端茶起来喝了一口,登时两眼放光:“好茶,想不到郎君还有这本事。”

杜玉娘也说:“好像姜茶,有姜的味道,又不辣,还甜甜的,喝完人暖暖的。”

如今的风俗其实跟现代没什么区别,只是茶叶需要制作,主要是富贵人家喝,一般情况下,百姓们都喜欢用干货泡茶,常用的就是桂圆、松子、酸梅等。

江重涵看到家里有上次送礼的干货里,有红枣和桂圆,就把红枣去核,跟桂圆、生姜、红糖一起煮了。

“是桂圆姜枣茶,放了黑砂糖。”他将做法简单说了,又叮嘱:“女子易体寒,常喝此茶不容易手脚冰凉。”

余大娘连连叮嘱三个少女:“那待会儿拿到手边,渴了就喝。”

江重涵低头笑了一下。

其实打扫只是个借口而已,实际上,活儿不多,襜衣和面衣也就是试试水,将来才会真正派上用场。

他没明说,只是等面衣和襜衣各做好两个后,就叫上林轻筠一起去干活了。

正院的三面房子,东西厢是三间两耳,正房是三间四耳,只是西边的耳房通常做浴室和厕所,门是开在西稍间里的。而东边两间耳房,因为要做库房,是朝南开门的,与院墙、抄手游廊、东厢房的耳房墙壁,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这两间耳房的东边的外间,已经被当做库房了,刚才拿粗布就是从东耳房的外间取的,这会儿还没锁门。

江重涵没有急着从库房里取家具,反而先点了盏灯,让林轻筠端着。进了正房的东稍间,他走到房间西北角,那里有根支撑墙壁的大柱子,一半筑进了墙壁里。江重涵在柱子上摸索了一会儿,双手握住柱子,竟将一小节柱子转动了。

原来那截柱子竟被切掉了一半,平时看到的是完好的一半,现在江重涵一转,就变成一半完好一半空缺,空缺处,可以明显看到墙壁里有个圆环。

“……!”林轻筠双眉高高挑起,“妾身真是感激郎君的厚看。”

这么机密的暗室,也敢让她看到?她不仅是个外人,还是会武功的外人,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就谢了?恐怕早了。”江重涵将圆环拉开,登时把嵌进墙壁的一扇门打开了,只是门后没有空间,只有砖石。他又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又找到了一个圆环,用力拉动,将一块地砖拉起,才露出地下室的阶梯。

“来,把灯凑近入口,当心,先别进去。”

这回林轻筠是真的不懂了,她先照做,发现明明是屋子里,一丝风都没有,油灯的火焰却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差点熄灭了。好一会儿,才从一豆大变成正常的火焰大小。

“这是什么道理?”林轻筠好奇。

地下是没有氧气的,地窖、地下室这类地方,通风非常重要,同时通风口一般比较小。长时间没有打开换气,里头容易二氧化碳浓度过高,人贸然进去,氧气是从入口到里层逐渐减少的,还容易引起窒息。

只是对古人,不能说氧气、二氧化碳。

江重涵立刻换了个古人的说法:“天清地浊、天动地静,说的并非尊卑,而是清气上升时,天空越来越广阔,冷热变化成风,能将清气送至各个角落。有清气,人才能呼吸。而浊气下沉,大地又是厚实的、静止的,浊气只会越积越多。浊气是无法被人吸入的,一地若是浊气过多,人就会窒息而死。所以地窖、地下室这些地方一定要注意通风,同时,哪怕有通风口,长期没有打开,里头的浊气也会非常浓郁,不能贸然进入,一定要先点灯。离火为阳,与人一样,离了清气就不能燃烧。”

“我明白了。”林轻筠恍然大悟,“方才灯闪了一下,差点就熄灭了,那是地下室的浊气扑出来了。若是方才进去,我武功再高也是一具新鲜尸体了。现在灯火恢复了,就能进入了,对不对?”

“新鲜尸体”这四个字,居然自自然然地出自一个女子之口,江重涵登时笑了,点头:“不错,来吧。当心些,里头没有银子了,可能有许多书。”

一边说,他一边先走,时时留意着后面的林轻筠。

虽然是真·存银·库房,但地下室挖得并不深,只有两米左右,中间吊着一个很大的明角灯,江重涵差点迎头撞上,亏得被林轻筠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

“郎君,当心些。”

江重涵摸摸额头。

原身最后一次进入地下室取银子,是十二岁左右,那时才一米三左右,比现在矮了半米,根本不会留意到名角灯,只会打了灯笼拿了银子就走。

“我忘了,上次进来时还是个矮子。”

“噗……!”林轻筠又笑又叹气,“你待会儿吧,我先把这灯点起来。”

其实不用点灯,就着油灯昏黄的光,江重涵已经大致能看到地下室的大致情况了,四面都是架子,中间则是一个个空箱子。

很明显,原本这些箱子里都装了银子,而架子上都是各式各样的值钱东西,例如宝石、雕件之类的。现在,其他的地方都已经空了。

除了朝南的一面架子。

上面满满一面墙都是书,大多都已经装上了书壳,只有一本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除此之外,还有个红色的东西。

应该就是……江重涵走过去,先拿起书,果然就是他昨晚花大价钱印刷的《弓马基础》。他昨晚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楚,忘了检查书籍内容,直接就印刷了,这时不由得有点担心。

万一里头是横排简体字,他那20积分的巨款就白费了!

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都是竖排繁体字,而且字体和市面上卖的书一样。

江重涵无声松了口气,在系统里将书籍状态改为公开,扬了扬叫道:“筠娘,看,你真正该谢我的东西找到了。”

林轻筠刚好把明角灯点着,地下室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跳下凳子,走过来问:“什么东西?”

江重涵不语,只是递过去。

“这是……!”林轻筠接过,霎时间忘了四周,专心致志地翻了一遍,她惊喜无比地问道:“多谢郎君!叩谢郎君!可,江家怎么会有兵书?”

“估计是前朝流落到西域,被我爹买回来,因为暂时用不上,就放在地下室的。”

江重涵回答时头也没有抬,林轻筠这时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个红绳编织着铜钱的手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拇指还摩挲着铜钱的边缘。

这又是……林轻筠不禁走上前,轻声念道:“永延通宝……这是太|祖发行的第一笔官钱,市面上已经极少了,都是当做吉祥物的。郎君,你看这手绳许久了,难道这是……”

其实江重涵只是顺利拿到了积分兑换的手环,确定真的是个红线编织的手绳,在古代也不突兀。摩挲铜钱边缘,只是尝试一下是不是跟现代手环一样,有隐藏按键可以按亮屏幕。

而一按之下,果然一个圆形表盘就出现在的永延通宝上面,默认显示着时间。圆圈是里外两个表盘,外圈24小时制显示9:17分,里层十二时制显示巳初一刻已经过了,二刻还没到。

中间则是日期。

大齐·崇泰七年·二月·二十一

(甲寅年·丁卯月·甲寅日)

好东西啊,只是不能告诉其他人来历。

江重涵将手绳戴在左手手腕上,顺着林轻筠的猜测就说了下去:“是我娘亲从前给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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