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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酒消愁(1 / 1)

景颜努力克制自已不失态,然后艰难地挪着脚步向外走去。她不能再与他们待在同一个屋檐之下,或许下一秒,她便会因为伤心而神志不清。

她的眼前从前的画面不断闪现,那里面皆是子骞。他宁愿舍弃前程也要选择在宫里护她左右;他宁愿接受家法,被打得皮开肉绽,也要阻止家里安排的亲事;他宁愿舍弃前途乃至性命,也要保住她的名节。

那时的他与自已虽然隔着重重阻碍,可心却是连在一起的。

“为何人穿越要带着从前的记忆,而转世之人却可以什么也不记得?”

“这……”

“为什么会是怎么她,怎可以是她?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楚天再次感到自己聪明的脑瓜子无用武之地。

楚天见她如此这般难过,心疼不已,他下意识轻轻将她的头放在自已肩上,她便再也克制不住,泪水决堤。

见景颜不断抖动的瘦小的肩膀,楚天觉得心也随之纠缠在一起,好像闷得透不过气来,他从没有这种无力感。

此时他多希望能安慰她的那个人是自已,让她明明她穿越而来最先遇见的是自已,确为什么自已不是她的有缘人?既然上天让她跨越百年而来,为何竟又是要面对这样残忍的局面,那又何必让她来一趟?

萧然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更何况景颜刚才莫名的行为,让他心中的疑惑还未消除。他觉得胸口沉闷,想透透气,便悄声一人向外走去。

谁知,他才刚走出来,恰好又撞见景颜正梨花带雨的扑在男人的怀里。

这难免让他又联想起昨夜的那一幕,原来她真的不只会在自己的怀里哭的那个楚楚可怜,原来她的眼泪并不如自已想像中的那般珍贵。

他心里无端升腾着一股无名的怨气,像是被欺骗,被作弄后的小孩,心中还有一种难以对外言明的失望。

他曾好奇过那个被她称为“子骞”的男人,是怎样的男人才会让她如此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他甚至在心底羡慕过那种至死不渝的情感,而眼前这一幕仿佛让他心中所有的美好都成了笑话。

他能分明看出,那个男眼中满是悲悯的眼神,那种感觉自已至今都感同身受。只不过不同于自已,那个男人竟可以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像是呵护一个受伤的小猫一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想到自已曾停在半空无处安放的手,他真的无法再直视这样的场面,他的心有种被炙于火上灼烧的感觉,他默默转身,眼底有隐藏不住的失意和愤懑。

“有些人,还真是戏精附体。你这回信了吧,她对你,不,可能对很多男人都别有用心。”

萧然的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说话的人正是沈星仪。

在萧然听起来句句刺耳,字字扎心。尽管景颜种种令人迷惑的行为,让他感到失望和不解,可他仍然不愿意听到这样诋毁她的话。

他的沉默和眼中的怒火,让沈星仪自以计谋得逞,此刻巴不得再添上一把火,彻底断了萧然的念头。

于是她假惺惺地:“话说回来,娱乐圈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她不过是想着在你没有可能,转身就投入他人怀抱。你也不用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大不了以后公司的戏都不用她就是了。”

沈星仪有些得意忘形,她语气中的冷嘲热讽、尖酸刻薄,让萧然不禁打了个寒噤。她的所作所为,反而让萧然更疏离。

“不用了!”萧然冷冷地抛下三个字,便转身离开。

萧然眼里藏不住的失意告诉沈星仪,自已好像轻视了那个敌人。而自已的一系列安排,也并没有取得意想中的收效。

看着他黯然离开的背影,她心中已经没有原以为胜券在握的得意。

无法接受这惨痛现实的景颜,感到自已的灵魂无处安放,大哭过后,她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呆呆地望着天空

面对这样的她,楚天只能尽其所能的去安慰:“景颜,我虽不知道你们几人到底从前经历了什么,可我想转世了,他们或许就不是从前那个人。所以你是不是该从过去走出来,别再纠缠于过前世。你也应该有自已的新生活。”

见她无动于衷,他索性心一横,又接着说:“你不凡看看眼前人,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子骞一个人,”说到这里他明显停顿了,然后才一字一句斟酌着又说,“或许你会再遇见如他一样爱着你,守护你的人。”

其实他原本是想说,我也会如他一样爱着你,守护你,可终究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楚天,让我一人待一会好吗?”

他费尽心思的安慰,她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楚天无奈点了点头,又示意徐露作陪,这才离开。他还得去善后呢,今天景颜弄这么大一出,投资方那里怕是不好交代,想到这里,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才会同景颜这样两生两世牵扯不清,而自己又何德何能,每每在中间要充当这个万能的备胎还外加和事佬?

是该感叹自己命运多舛还是重要的无可取代?

景颜原本打算离开,恰好这时沈星仪换了一套衣服又出现在大厅中间,依旧是一脸傲视众人的姿态。

一时间,她觉得心中如刀剜过一般的疼。她闭上眼,深吸气,泪水却还是不停在眼眶打转。

偏这个时候场子里忽然热闹起来,好像是在给男主角唱生日歌,这样的气氛下,景颜

倍觉自已是那样格格不入。

她不假思索便走向酒水区,端起满杯的红酒一饮而尽。这个时候她只想让酒精麻痹自已的心,好让它不至于那样疼。

委屈和心酸和酒吞,没想到她来到这里,经历的疼痛较从前还更甚。她又拿起一怀酒,闭着眼将酒送入胃里,酒精的灼烧感在胃里,心里逐渐扩散开来。

徐露见景颜喝得又急又快,连忙上前劝阻:“景颜姐,你别喝了,再喝下去你要醉了。”

“我没醉,开心嘛,来,我敬你!”

“我,我酒精过敏……”

景颜面上一滞,半晌都没回神,盯着徐露看了半天,意识似清醒又模糊。

原来徐露也不能喝酒,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有一回她硬拉着瑾慧喝酒,结果瑾慧全身都起了疹子,齐玉诊治后才知道,原来是喝酒引起的,之后她便小心翼翼,总不让瑾慧碰酒。

“瑾慧,你没变,齐玉也没有变,为什么只有他变了呢?”

“啊?”对于景颜总喊自已锦慧,徐露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她对景颜后面这句话不明所以,见景颜明显醉了,她也顾不得多想,只是上前扶着景颜,“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回去,我还想喝酒。”

“你不能再喝了,明天还要拍戏呢。我们回去吧!”

从前的锦慧知道她的酒量不好,总会盯着她,生怕她喝多,而眼前的徐露眼里关怀和担忧的样子与锦慧一模一样。

“锦慧,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有你在真好!”景颜头靠在徐露肩上,满脸委屈,泪光闪闪。

徐露已经习惯景颜时不时会喊自已锦慧,只是她觉得无论景颜喊自已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觉得有景颜在才是真的好。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已的心意,却见景颜已经颠颠倒倒,几乎人事不省,徐露地扶着她打车回了酒店。

夜已深,好不容易安抚住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颗心,当萧然刚从车上下来,却见前两面个女生差点摔在一起。

萧然快步上前,这时他才发现醉酒的那人正是景颜。

他避之不及,可此时徐露正吃力地扶着景颜,他也不好再袖手旁观,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问了一声:“需要帮忙吗?”

徐露觉得萧然眼熟,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您是萧总吧,每次都麻烦您,真不好意思!谢谢您啦!”

“不客气……”徐露口中的这个“每次”,让萧然实在是啼笑皆非。

可不是,连带着上次,这是他第二次见景颜醉酒的样子,顿时他气不打一处来,到底什么事情,要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还是说又想借此图什么?

不久见她扑在别人怀里那一幕的气都还未消,这会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萧然原是打算将景颜搀扶着往前走,可因为她醉得厉害,脚下摇摇晃晃的,压根无法正常行走。

他无奈只能将她背了起来,她趴在她肩上时,他能感觉到他的脖子被她的泪水沾湿了。

萧然感到自已方才坚硬、怨愤的心,顷刻间就又柔软了起来。他就是见不得她哭,为什么她总是在自已面前显得那样无助和惹人怜爱?

纵使她扑在别人怀里声泪俱下的样子依昔还浮现在眼前,可眼前的她仍旧让他心怀不忍和怜惜之感。

他用扭过头看了趴在自己肩上的她一眼,转而向徐露问道:“你们住在哪间?”

“806,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烦您了。”

萧然不能轻车熟路地把她们直接送回房间,所以只能选择明知故问,她的房间分明就与自已的紧挨着。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分,他明明想与她保持距离,却发现她总与自已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昨天与她就只是一墙之隔,而他却自已在房间里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也没敢前去问个清楚,现在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

好容易到了房间门口,这时徐露才发现自已的包包落在车上了,而她们的房卡还在包里。她只能将景颜暂时委托给萧然,着急地找了出去。

萧然本是抱着一颗还耿耿于怀的心且怀着满腔不可言明的情绪,可面对眼前人事不醒的她根本无的放矢。

他有些负气似的轻轻摇了摇她,想让她意识清醒起来,却只见她的脸被酒熏得微红,眼角还挂着泪痕,迷迷瞪瞪想将头抬起,因为提不起劲,便又无力垂了下去。

见她的样子,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只能将暂时先将她抱进自已的房间里。

景颜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见她睡着的样子,萧然感到无所适从。他本想就此敬而远之,可因为担心她着凉,他还是从房间里拿出被子拿来盖在景颜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明明上一秒还带着怨气,可仍旧没办法置她于不顾,任她处心积虑也好,虚情假意也罢,他就是无法做到狠心弃她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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