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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字花木兰(1 / 1)

邓紫光带熊桂和粟娥、苗人细麦、山猺婴上及摧锋军百人去了湛江,他要去追杀马应麟,解救黄淑真。

黄顺时要跟去,邓紫光道你没上过战场,此去千里跋涉,餐风露寒,路上极为辛苦,还有生死相搏。而我在静江事没有照料,需要你相帮。

黄顺时问你有何事需要帮?

邓紫光:我此去若不能回来,你代我安置完三四百人归业,别让他们去做匪。要让他们有安身立命之所。想回家的回家,无家可回的要有一事可谋,每可人都可安居乐业。

这么大事从何做起?黄顺时一个头大了,自己管自己都管不了,如何管数百老军的事?邓紫光道,你有十多条船,还有数千缗钱可使,如何钱生钱,我也不懂。当初你能与布行,月牙楼的姑娘热络就行,干正事也一定能行。但千万记住,不可把正事与你那些女人搅在一起。一但迷于酒色财气,定会让你日薄西山,每况日下,由内而外分崩离析,祸起萧墙。

黄顺时:你是说我将支配数百人,还有很多钱?

邓紫光:是的。

黄顺时:你另找别人吧。我不行。

邓紫光:谁是与我换命兄弟?谁与我同悲同喜?如若你我同老,难道不是此生唯一亲爱之人?为这一天,你得好好过,帮我当家。待我归来,自有你我诗酒年华。

黄顺时强忍悲戚,与邓紫光长揖。

黄顺时带着几个被马家虏掠的女子乘船回到了静江。一个与黄淑真相熟悉的女孩子说自己认识黄淑真,黄淑真在一个渡口时写下一首《减字木兰花?冬夜梦静江》,她唱给黄顺时听:

瘴雾涧弄,

漓漓丝雨缁衣冻。

鸦啼寒星,

只向远幡古渡津。

西风煞也,

园花落尽又去南。

板路緾山,

桂花香里梦静江。

黄顺时想已自己家破人亡,掩面长泣。

静江城中一片焦土,百废待兴。虽有商贾返回建屋盖房,城中依然尚有大片土地未清理出来盖房。黄顺时没有在城中选地,而是在南门外青带桥边的买了地。因为城中正在大面积建设,需要大量材料由水路运上来,黄顺时心想着要占个好码头,走通水陆两路就自然有好生意。

黄顺时打心理想干自己想干的事,那就是有一家自己的正店,现在他还要安置这些年青会唱减字花木兰的姑娘。正店没盖起来,黄顺时让姑娘在“七里香”客船拉起了花船的幡子。

除了这艘被改成花船的客船,黄顺时还掌控着几艘邓子紫光抢来的货船,专门在沿江各窑口、林场跑运输,运送大批砖石木料入城。从来不识阿堵物黄顺时居然成了锱铢必较的商贾。全靠疍家妹瑶池在水上跑船拉货,黄顺时去接定货和收钱。

一船上好的瓦从柘木渡装船,到南门不用卸船,等人来船上要货,谈妥价格就请人挑上码头运走。有时遇到闲汉过来抢泊码头,黄顺时一声吆喝,会有数十个从各角落的挑夫、水手捞起袖子跳出,来与闲汉“讲道理”。

罗瑶池在兴安定了几千根门窗枋料,林场老板见罗瑶池一女流,便不想发货。罗瑶池只好让黄顺时去处理。黄顺时没时间进山,只好让一罗飞带人进山。结果把人给打一轮,抢出几万根枋木。

云霞知道后,立即要他将被打过的人全请上船上好吃好喝的供一回,不准有误。还得给人赔礼,连罗飞也要打法走。

黄顺时被云霞这一手打懵了,事没做出什么来,被女人横插一手,顿时不知所措。想到她是邓紫光的嫂子,邓子荐的女人,与及邓紫光托他带领这些老兵归谋生的事,终于还是放下心中的不快,听从云霞的吩咐,将林场老板请到静江府来赔礼道歉。

过两天,云霞给黄顺时一个木匣,说是邓紫光让自己交给他的。

居然是几张地契,黄顺时说自己不会管这些事,嫂夫人还是先保管,待以后有条件了,要办成事的时候再拿出来。

邓紫光来信告诉黄顺时,还没找到黄淑真,现在己从廉州去广州。

随信来的还有从海外来的香料。原来邓紫光钦州交易场见有很多香料,其中静江零陵香也很受人欢迎,于是想着在静江试着经营真腊香,沉香之类,于是便从海外商贾手上淘换来诸多一些,连带着不少鱼干一同运来。

黄顺时在青带桥边买的宅基地没有用来盖房子,而是做了一个货场。瑶池看不懂他的路数,要这么大的地做货场不是得不偿失吗。周围的地已盖起了前街后码头的商铺。黄顺时按兵不动,导致瑶池开始着急了。为什么不让七里香的姑娘们早日有个场子谋生呢?

黄顺时:你急什么,办这么大的事,你们女人少多嘴,我在等着粟老大出来,他见多识广,相思埭就是他做的,让他来看看该怎么做。

瑶池;这还要看吗?把铺面做出来,早日谋个营生,让钱生钱。总比现在拿着这么大一片地来堆石灰砂子,木头砖瓦能来钱吧?

黄顺时:你开个店是为了钱,我做货场也是为了钱。不急。

周围已没有空地,房子盖了很多,于是有人过来问这块货场不能转让?黄顺时反问你用来干什么?有人说这是码头,用来开个米行。有人说是这是城门口的码头,用来做客栈。

直到邓紫光鱼干和香料来了,黄顺时才想明白要做一个酒场,再做一个用海鱼干做的鱼羊汤店。相思埭那边怎么办成的店铺和酒场,在青带桥边就怎么办。

酒场的大师傅来看地,琢磨粮食、柴禾运过来如何存放,蒸煮、发酵需要多大地方。不久粟老大也过来了,带着数十人修筑堤坝,夯填场地,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瑶池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她恼黄顺时什么事不和她说,也不听她的想法,问为什么你不愿听我的?难道因为我是个女子?

黄顺时奇怪的看着瑶池:你不是女的吗?

瑶池:你们真比我懂吗?这是河边,一但长水起来,会不会淹了你们的工场?我在江上长大,见过连房子都顺河水飘走的。

黄顺时:你说这个呀,买地时告示上说了,镇河石以上一丈二尺是历年洪水位。一般会淹三天,最多五天。你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长水时我们的发酵缸不被冲走?

瑶池一愣:这么好的地方你们做酒场?

黄顺时:是呀。有什么问题?吊脚楼下面是工场,二楼楼上是汤店。

瑶池:接大街的一楼是什么?

黄顺时:没想好。

瑶池:你就是不懂也不想和我商量?

黄顺时:我这不是和你说了吗?

瑶池语迟:这也算?一楼是商铺,卖酒,卖熟菜。

黄顺时:哦,想想先。

瑶池:你我是夫妻吗?

黄顺时:算是吗?!

瑶池苦笑:为何你的事不和我商量?

黄顺时:我如今掌有二三百余人的吃喝拉撒,他们的事,能不能算你的事?如果他们出事了,你会不会与我一同赴难?

瑶池:你还在做土匪?

黄顺时:是的。

码头的台阶用巨大的料石铺砌成形,果然有商贾过来问这是要搞什么营生,黄顺时说自己没想好,反问别人有什么好的生意做。

三月,朝庭置湖广行省于潭州,广西道宣慰司于静江(《元史》卷九)。任命史格为宣使。府治静江。元军下静江,倾覆千年城池,静江人口损失殆尽。史格请求将三千被虏为奴的城民放还,保留下静江府的人文血脉。云霞等人这才重获正式身份。

云霞重建仡伶药局花了许多钱,一时尚有短缺,找到黄顺时筹措,黄顺时立即支付,并全力支持。粟英也从山中回静江,帮助仡伶药局恢复,开始坐馆行医。

去年冬天是个暖冬,恢复春耕是当务之急,史格连接开放多个粮仓赈春荒,招揽流民务农。受民间大兴土木消化流民的启发,史格招人疏通湘漓航道,建三十二个水闸,加强湖广水运能力。

邓紫光找马应麟先到湛江,马应麟还没到达,便安排人员先到海上找到周边港口、鱼场、附近驻扎水军和马应麟。

听说海口方向有水军驻扎,邓紫光又渡海去海口,没想在渡口上居然遇见了霍公明。他的船正在为益王的船队采购军需。

霍公明说你怎么能在此守株待兔?马应麟从苍梧顺江而下,必是要经过广州,现在广州已被我们重新光复,他下不来,但不排出他会乔装成我水军,偷偷摸摸进来。与其在此等待,不如去广州寻找他,顺便跟我去见见益王殿下。

原来是时局发生重大改变。蒙哥第四子伊宁王举兵哗变,挟亲王、皇子若干人,与及丞相安童等人到亲王海都封地,围攻和林,并且得到了更多北方蕃王的响应。元世祖将大批的军队和官员调回,江西、福建、广东突然空虚。咸淳七年状元张镇孙收复广州。文天祥收复梅州,反攻江西,陈文龙收复兴化,张士杰光复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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