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考试开始了，姜曜之已将豪言壮语——誓要考出好成绩，丢弃了。他今天是真的困，眼睛都睁不开的那种困，看来交空白卷子是难免的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本来就不是靠成绩行走天下的。
姜曜之为什么这么困？一夜未睡呗。还不是因为他说出了什么“不睡觉”“挑灯夜读”的话，某人坚守“职责”让他如愿以偿了。可某人呢？某人今天精神依然很好，他正在提笔做卷子。
当然，班上的差生不止姜曜之一个人，但那些人没打瞌睡，人家在努力抄袭。
秦博士将一切看在眼里，却睁只眼闭只眼。大多数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弟子，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
不过，当秦博士每一次眼神扫到姜曜之时……越来越沉不住气，便忘了自己的教学原则。
“好你个姜曜之，上课忙着睡觉，考试也忙着睡觉。唉！真没想到一世英雄的东南王竟然生了这么一个逆子。”秦博士拿上戒尺，往堂下走来。
楚季正伸出手去拽醒前面的人:“哎！哎！姜曜之，姜世子，快起来考试啦。”
美梦被打搅，姜曜之怒吼:“怎么回事？是谁在打搅本世子睡觉？哦，原来是你楚老三啊。不是都说了，爷最近没空，改日再找你算账。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被报复吗？”
秦博士来到姜曜之身旁，用戒尺敲敲桌子:“今天凡是交空白卷子的学生，一律罚扫后院茅厕三天。”
姜曜之:“不是吧？博士，体罚学生是不对的。”
“这里是本博士的课堂，本博士说了算。姜曜之，你要是不想扫茅厕，就抓紧时间写卷子。”秦博士回到讲台上，这回放心坐下闭目养神了。
“真是的，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生。还罚扫茅厕？我写，我写……”姜曜之提起笔，打起精神来左顾右盼。
三皇子凌俨已经将试卷做了一大半了，姜曜之凑过去瞄了瞄。他打算抄一题，抄一题就行，不是空白卷子就行。
讲台上的秦博士突然说:“今天若是每个人都作答了，就罚最后一名去扫茅厕。”
姜曜之立刻站起:“秦博士，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怎么改标准了？”
秦博士闭着眼睛，说:“这里是本博士的课堂，本博士说了算。”
“嘿，这老头今天是故意针对我的，是吧？”姜曜之回头看了看，见楚季正也写的差不多了，他计上心来。
姜曜之伸手把楚季正的卷子抢了过来，把自己的空白卷子给了他，还狠狠瞪了他几眼。
楚季正并不生气，嘴角还流着笑意，心想:“只要他不恼我，就让他得意一回。”
“嘻嘻！”姜曜之提笔在卷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趴着接着睡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博士把惊堂木拍的啪啪响:“时间到！交卷。”
“且慢！我举报！”说话的是孙胖子，孙胖子是二皇子的人。
“孙同学，你要举报什么？”秦博士问。
孙胖子:“我举报姜曜之，他拿了楚季正写好的卷子，然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博士:“姜曜之，你真的拿了别人的卷子？”
姜曜之站起:“秦博士，他胡说。”
好几位同学:“孙同学没有说谎，我们都看到了。”
这时，楚季正站起来:“秦博士，姜曜之的卷子是他自己写的，并不是我的。”
姜曜之:“看到没有？正主都辟谣了，你们就别瞎说了。”
王徒之走下座位，过来拿起姜曜之的卷子，向同学们展示:“各位看到没有，这卷子上面明明是楚季正的笔迹。”
有人说:“姜世子的确拿了楚季正的卷子。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难道大家说的都是假话吗？”
还有人说:“这姜曜之诡计多端，楚季正多半是被他威胁了才不敢讲实话。我们不能助长他的歪风。”
“肃静！”秦博士走下堂，接过试卷看了看，说:“姜曜之，你需证明一下这张卷子是你写的。请问第一题你是如何作答的？”
“博士，我这个人聪明伶俐，就是记性不太好，这边写过，那边就忘。这样吧，我找个人来证明一下。”姜曜之低头看向同桌，这位同桌半天没怎么“喘气”了。
姜曜之弯腰朝凌俨挤眉弄眼一番，那意思是“想要拉拢我，你得趁这个机会讨好我才是。”
秦博士:“你要找谁证明这张卷子是你的？”
姜曜之:“三皇子，三皇子离我最近，他可以证明。”
秦博士:“齐王殿下，您是否看到了什么？”
凌俨站起:“博士，姜曜之的确是拿了楚季正的卷子。”
“噗！”姜曜之心中叫苦:“凌俨，有你这样的吗，你是不是并不想拉拢我？”
秦博士:“姜曜之，你考试睡觉，抢同学的卷子据为己有，扰乱课堂，罚你从今天放学开始扫茅厕，连扫三天。”
……
放学之后。
国子监后院茅厕，朱耳和李及昌遮着口鼻在里面打扫卫生。
朱耳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三公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俩来替那个小断袖打扫茅厕。额，我都快恶心吐了。”
李及昌:“呵，我看三公子八成是看上这个小断袖了。”
朱耳:“可我俩跟随了他这么多年，并未发现他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啊？”
李及昌:“就我俩这容貌，三公子要是能看上我们俩就见鬼了。好了，不说了，抓紧干活吧，干完早点回家。”
茅厕外面的上风口，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今天的扫厕人姜曜之。他清闲的很，仿佛受罚的人不是他。
“姜曜之，你给楚季正下了什么药？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护着你？”凌俨从外面走来。
姜曜之抬头一看是凌俨，笑言:“哈哈，三皇子，您亲自来如厕啊？”
凌俨:“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刚才的问题。”
姜曜之:“还能是什么药啊？迷魂药呗！那厮一见我就以心相许了，他现在对我死心塌地的。别看我在课堂上对他说狠话，那是在打情骂俏。我正琢磨着，将来在家中给他安排个什么位置。”
“你不会是在他面前暴露了吧？”凌俨靠近，低头问。
姜曜之:“暴露什么？身体吗？那肯定得暴露啊，不暴露怎么腻腻歪歪、哼哼哈哈？”
“粗鄙不堪！”凌俨转身走了。
姜曜之扬手说:“您不是来上茅厕的啊？再见！慢走，不送！”
“哈！以后，你这个断袖是不是看见我就想吐啊？也好，大家不来往，也就无纠葛。”姜曜之心中很得意。
“姜曜之，你果然在这儿。”从东面墙上掉下来一位公子。翻墙很吃力，可见这位公子的身手不怎么样。
姜曜之看了看来人，心想:“这不是楚丞相家那淑女，楚老三的大妹妹楚静心吗？她怎么来了？”
姜曜之:“哟，这位公子怎么不曾见过？你也是国子监的学生？你是来如厕的？为何不走门，却要翻墙？”
楚静心:“姜曜之，我是来找你的。”
姜曜之:“找我？何事？”
“听说你现在和三皇子是同桌？”楚静心问。
“算，算是吧，有什么问题？”姜曜之突然想起楚静心那天在河边疯狂呼喊三皇子的样子，他瞬间明白了。瞧瞧他这是什么命，命犯是非啊。
“我命令你换个座位，离三皇子远一点，别带坏了他。”楚静心还挺骄横的。
姜曜之:“也行！不过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求我这么做吗？”
楚静心:“因为，因为……”
姜曜之心想：“这丫头长的挺漂亮，又这么霸道，加上她爹是丞相，也不是配不上三皇子那厮。”
楚静心:“你甭管我是什么原因了，你离他远一点就行了。”
姜曜之:“静心姑娘，喜欢就大胆说出来。你不说出来，那人如何得知啊？你连说都不敢说，如何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呢？”
楚静心惊讶道:“原来你已经认出我来了？”
姜曜之:“白嫩的小脸，富贵的气质，女扮男装拽炸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流氓！哼！”楚静心拍掉姜曜之伸过来的手。
“额，可别乱说啊。本世子虽然好色，但可不好你这样的。你不是喜欢三皇子吗？我或许可以帮帮你。”姜曜之小声地说。
“你如何帮我？”楚静心问。
姜曜之:“我可以帮你传递情书、信物，或者递话。不过，你命令我换座位这事恐怕得需要些时间。其实我也不想跟三皇子坐同桌，我已经尝试过了，暂时还没有人愿意跟我换座位。除非，除非你把手伸进去学堂内，命令谁跟我换座位。”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跟他坐在一起。你刚才说你能帮我？你会那么好心？你不会是想坏我好事吧？”楚静心满脸的不相信。
姜曜之:“你要不愿意相信我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多事。呃，你也别对我有敌意。呵呵，我最近虽然跟你哥哥闹了些不愉快，但是我和他之间仍然是好同学。要不然为什么被罚扫茅厕的是我，在里头干活的却是你哥哥的那两个跟班朱耳和李及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