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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玉印(1 / 1)

是夜,天字号房中。

二人起了一些争执。

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小喜和柳香璋都准备就寝,却因为谁在床上睡吵了起来。

“我是少爷,丫鬟才应该睡旁边的榻。”

“我是流沙印的主人,我为了帮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带你穿越时空一来到这里,却还要我睡榻?”

“少爷不睡床?这什么道理?”

“我不是女孩子吗?”

“我付的钱~~”

“为什么不开两间房?”小喜气鼓鼓地插着腰,作势要去抢床上的被子。

“当时没有想到,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简单休息一下,和你好好商量一下后面的计划。”

“哼,就是抠门。”

最后他们决定划拳,赢的睡床,睡床的没有被子,输的睡榻,睡榻的盖床上的被子。

*

月上中天。

柳香璋躺在床上,刚刚的划拳虽然赢了,心情怎么也还是开心不起来,他紧紧地抿起唇角,冷漠又疏离地说道,“我们明天到街上去打探一下府上的消息吧。”

“好啊,我正好要去了解一下街上绣房的情况,特别是芙蓉绣坊,不然再和她们两姐妹聊天,言多必失。”

“好,”

“明天记得要去租房子,看看竹屋附近有没有准备租赁的房屋。”

“我们今天忘记问香莼去哪里了。”

“对哦,我们一直在谈订单的事情,正事完全抛之脑后了。”

“是啊,还需要适应一下现在的环境。”忙了一天的小喜,现在就觉得非常的困 ,加上刚刚和流沙印结契,整个人的身体都非常疲劳,精神萎靡。

她说着说着话,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实在睁不开眼睛了,睡过去了。

柳香璋却丝毫未察觉,还在不停的说话,“明天我带你去买两身衣服吧。”

没有听到小喜回应,以为是她不好意思,等了良久,他转头看了看,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抿了抿嘴角,露出放心的笑容。

他轻轻的将床帐放下,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

天气晴朗,白日高悬。

柳香璋抬头看着高高的院门,走了进去,院子里种了两颗板栗树,一株繁茂的桂花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齐腰灌木,它们会不会开花结果,要等来年才知道。

院中的房子没有雕龙画凤,是最质朴无华的一进两出的砖房。

最重要的是,站在屋子的台阶上,可以看到她们两姊妹家的炊烟,似乎隐隐还能听到那老黄狗的叫声。

“就这个院子吧。”他看向小喜,等着她的回应。

小喜她一路上都跟在他和陈掌柜后面,总算将背在背上的包袱拿下来,放到院中矮几上,松了一口气,礼貌且不带犹豫地回了他一个字,“好。”

但她心里却是在嘀嘀咕咕,有些愤愤不平,我还替你背着那两还没有来得及喝的眉山普洱咧,我有什么发言权。

“这个院子,它价格是一个月十贯钱,押金五贯,中介费一贯。公子可否接受?”租赁的掌柜,挺着他的大肚子,笑眯眯地问道。

“这房子可一般都不接受短租。”

“价格可以接受,之前就说好了我们只是短租,我们离开之前会和掌柜打招呼拿回押金的,不知掌柜认识房屋修缮的木匠吗?”柳香璋嘴角翘起,笑意满满的看着掌柜,语气肯定,眼底还透着狡黠。

掌柜在柳香璋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眼睛里闪着商人的精明,额头上冒着油光,听到他肯定的话之后,“没有问题,短租还进行修缮,想必这位小哥也是个大人物,不会在意这一点小钱。”

掌柜从袖中熟练地掏出字据,用手将折叠的纸张拆开,捏住两个角,举到柳香璋面前展示,复又转到小喜给她瞅瞅,“来,公子这是租赁凭据,签字画押,钱货两清。”

柳香璋客套地伸手接过字据,认真的看了看,小喜在旁边看着,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不想插手柳香璋的这些琐碎俗务,如同她不想管李姨娘的事一样。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问问掌柜这处房屋的主人,可否想过出售?”

“此处房屋是一处官宦人家仆人的旧宅,他们家深得主人家信任,所以随着主人升迁后,全家跟随一起移居至京州了。”

“这样吧,我先签一个月,掌柜替我问问主家可有出售意愿,我有意买下此处作为定居之用。”柳香璋语气柔和的道,小喜看着他这临时变卦的情况,也摸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我便替公子问上一问。”掌柜笑意深沉起来,由和蔼地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但是生意人终究是生意人,与柳香璋眼神对视的交锋中,凭着他年龄的优势似乎还是略胜一筹。

“麻烦掌柜了。”柳香璋看着这位笑里藏刀的掌柜,大手一挥,往字据上盖上私印。

“好嘞~”掌柜笑眯眯地接过银子,赞道,“公子是个爽快人,我们宁州虽然离京州不远,但我递消息过去京州,这一来一回也需要三天的时间,辛苦费什么的还希望公子体谅一下。”

“明白,办成之后,必有重谢。”

“那我便替店里吃饭的十个伙计谢谢公子啦~~~”掌柜摸了摸油光的额头,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那公子先忙,我先回店为您张罗木匠的事情,一定为您选一个手艺最好的师傅过来进行修缮。”

“如此这般,先谢过掌柜,只是屋陋简行,没有茶水招待,失礼了。”

“公子怎的这般客气,陈某告辞。”

“幸会掌柜,恕不远送。”

柳香璋与掌柜走至院门口,他立在那里躬身作揖,目送陈掌柜走远。

他一转身进门,就看见小喜在准备收拾这落满灰尘的屋子,便走了过去,“我来一起收拾。”

小喜惊讶道,“你还会这个?”

“会的,那个时候,我还在姨娘院中,自是要学着做这些,后来自是不用了。”

“不提也罢,我先去擦屋子,你去扫院子可行?”

“好。”

*

清晨,屋外的喜鹊 在枝头欢快的叽叽喳喳,小喜被这时而远时而近的声音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正准备起床坐会儿,看向周围的布置 ,恍然间记起自己现在正在流沙印的结界之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捋了捋睡伞的衣襟,她起身坐到床边茶榻上,有些迟钝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的茶,茶水冰冷,带着夜晚的寒凉,像无尽黑夜中的手,猛烈的揪住她的心扉。

她猛然清醒,继续下着手中的这杯茶,冷意从口中一直下滑到小腹,通体生寒。

昨天她和柳香璋一起打扫了屋子的卫生,房屋的有一些地方已经破损不堪,只简单做了一下擦洗的工作,剩下的修缮工作,她也只能等待木匠师傅过来看具体的情况。

只是屋子的窗户实在是坏的厉害,昨晚那汹涌的夜风从关好的窗户吹过堂前,吹动她的帐幔,声音澎湃而急促。

??茶杯已空,她用有些发白的指节扶着茶榻起身,出屋打水洗漱。

阳光透过院中有些稀疏的枝桠,穿过已经打开的窗户,落到屋子里。

小喜对着镜子边左右转边看,她今天特地按照昨晚柳香樟和她商量的那样,将平时在柳府时梳的双丫髻换成了灵蛇髻,束发红绳也两股拧做一股 ,一起绑在了发髻之上,衣服还是那套粉色的袄裙,??齐胸长裙上的红色宫绦规规矩矩的绑在了上面,单单只是换了发型,刘海梳起,露出饱满红润的杏仁形小脸,眉下双目是眸清似水,秀发堆云砌黑,细细看去,风姿绰约,清丽可人,确实是没有那么像小丫鬟了。

“噔噔噔~~”有人敲门,应该是柳香璋已经收拾好自己,在门口等她了,她有一些僵硬,脸也莫名其妙有些红,今早打扮的有一些久,她应该先在门口等大少爷才是。

两人按照事先好商量的一起出门。

*

葫芦镇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小贩的当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小喜和柳香璋并肩走在石板街上,出门的匆忙,没有仔细观察???? ,只见他身穿了件灰青色织锦圆领袍,腰间系着鎏金白玉麒麟纹金带,乌黑光亮的头发高高束在头顶,玉冠在光照下熠熠生辉,面容肃穆深不可测,体型挺秀高颀,引来街上众多姑娘小姐们的侧目。

更有甚者,奔上前来搭话。

小喜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嘴唇,往旁边横跨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又看了看那些跃跃欲试的姑娘们,默不作声的快步向前走去,将柳香璋甩在了后面。

柳香璋将姑娘们递给他的东西,还了回去,客气的点了点头,看着小喜的背影,急忙大步追去。

没两步就追上了,他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小喜察觉他跟在他身后之后,并没有回头,反而急于摆脱他身后的姑娘 ,走得更快了。

“慢一点,”柳香璋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轻轻的说了一句。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并不显得突兀,小喜微微转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柳香璋,不发一言,继续往记忆中的芙蓉绣坊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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