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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09(1 / 1)

里面除了一只已经被击毙的大型黑色大狗的尸体,没有别的了,钟鸣安心的走出来,看着蹲在铁笼前没有动弹的许宁,经过许宁跟前的时候,听见许宁开口的声音。

“队长,没有钥匙。”许宁手抓在锁着铁笼的挂锁,仰着脑袋盯着钟鸣,水汪汪的眼底是一片湿意。

钟鸣微顿了两秒,伸手在袋里摸出了跟曲别针,蹲下身在许宁手边,将曲别针拽成一条线,再对折成两根尖丝,接过许宁手上的锁头-插-了进去,左右拧下。

啪嗒——

锁开了,抽出曲别针把锁往下拉开丢在地上,钟鸣压着嗓子没什么耐烦地说了句:“工作中,不要过度情绪化,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收起你的眼泪。”

说完,转身把另一个铁笼的锁开开,将小孩儿率先放了出去,口子外站着的人把走出来的孩子们带了出去。

直到所有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一个个披着长长的外套走出洞口,被带走了的时候,后槽牙咬的严丝合缝的易平唾骂了一句:“卧槽他大爷的,这些畜生!”

再出去的时候,所有村民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了起来,还有几个可能是心理素质不行的原因,脸色发白眼睛一翻没有任何支撑点的倒了下去。

刚才看他们一无所获时有恃无恐的得意,和此刻无处可逃的惊恐,形成了强烈鲜艳的对比。

现场所有人被带走,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回队里进行审讯的时候,再一次被叫住了。

“钟队——”肩上扛着少尉警衔的男人叫住了钟鸣,眉头紧蹙着,脸色很是难看:“叫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吧,勘察也一块儿。”

钟鸣不明所以的看了少尉一眼,见他脸色沉重,没有丝毫犹豫,回过头让许宁去叫上已经走开了的易平等人重新回来。

一直跟着少尉走到一件竹制摇椅口,绕过摇椅,拐进去了已经有些年头的破旧屋子里,领路在前的少尉一把推开里面的门,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将和屋子颜色融为一体的冰柜拉开。

在冰柜冷蓝色灯光照亮下,眼前的一幕,看得他们后脊背上窜上了一层凉气。

冰柜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是人体器官,让人寒从脚起,迎面而至的冰凉气间夹带着特有的腥味儿打在他们身上,仿佛这一秒他们踏进了不是一间久无人居的住处,而是进入了十八层地狱,周身的气息阴冷又寒凉。

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的许宁,眼睛瞪得又直又大,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胸前挂着相机的勘察在看见眼前的情况后,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这些堆积着且整齐有序的器官,饶是见多识广也是被震惊了好几秒。

包装的密封袋周边小缝隙,还漫延着丝丝的鲜红血液,好似在告诉他们“我还很新鲜”的事实。

“易平,带人保护好现场,设置警戒线告示牌,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现场。”钟鸣转过身,过端起相机拍摄的勘察说:“钟毅,你负责带人对现场进行检查,提取现场相关物证,确定侦查方向和范围。”——中国法律-刑事诉讼-公安机关刑事案件现场勘验检查规则-第一、二、三章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信息录入完毕跟我说打个招呼。”

现场事情嘱咐完毕,钟鸣对着武警少尉说:“夏杞柳,麻烦你了。”

“客气。”夏杞柳不在意地摆了下手,职责所在。

尤益明领着人把里头冰柜里的各色器官们,挪到了外面车子里去,这些作为证据全部都要带回队里,一样都不能少。

亲眼看着尤益明和人走进里间把东西都一一搬出来,许宁站在钟鸣身旁看着,强压着胃里那股痉挛的反应,一直到跟着钟鸣往外走到,出了村口快要上车的时候。

——唔啦!

许宁身体朝着草丛边一侧,一口捂在胸口处,翻山倒海的东西哗地一下全呕了出来,吐完后胃里还是难受的翻涌个不停,吐到最后只剩下绿色的酸水。

望着脸色唰白快要破碎了的许宁,钟鸣在原地站了几秒钟,便直接抬脚进了车里,目光始终看着前方。

现场没有人随身携带水,过了片刻,许宁伸手在嘴上用力地抹了一下,带着一股味儿准备拉开车门是上去,然而钟鸣已经将车门锁住了,拉下玻璃窗递过去了还有半瓶水的瓶子,朝外指了指。

许宁伸手接过水瓶,走到一边拧开简单的漱了个口,重新回来的时候一拉车门就开了。

在回队里的路上,许宁垂眉敛眸沉默了好久,才半哑着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嗓子,突然出声问道:“为什么受伤的永远是女性和儿童呢?”

钟鸣有些诧异的用余光瞥了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神情的许宁,过了几秒,才冷静地缓缓道:“因为你们从一开就被人定义为弱者,在这个过程中,更会一直被人视为好捏的软柿子,以致于永远处于劣势的一方。”

“可是你们忘了吗?你们都是从弱者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们是从她们裙下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们明明应该被视做英雄的人,凭什么要被轻易定义为弱者呢?

“······”钟鸣没有迟疑,直接了当的摘除了自己,语调生硬:“是他们,没有我。”

他对待女性同胞和男性,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不存在任何许宁口中那些人的样子。倘若按照许宁此刻的话来看,就是一棒子打翻一船人。

钟鸣冷静又平稳地说:“还有,刚才尤益明搬肾脏的时候,你应该跟过去。”

被钟鸣这么一说,好不容易从脑海中挥之而去的那一幕再次涌现在了脑海里,许宁嗓子眼里控制不住的泛酸水,立马抬手捂在了唇边,发出了一声干呕声。

钟鸣鼻尖的呼吸戛然而止,完全不能料想她竟然还有东西吐:“!!”

好在许宁只是干呕了两声,没有吐出来,只是眼眶随着她剧烈的反应冒出了两滴水珠,浸透了又长又黑根根分明的太阳花睫毛湿润的黏在一起。

“这是你第一次跟外勤我不说什么,下次再发生类似的情况,在现场必须听从指挥。”钟鸣声线四平八稳地说道:“刑警是干什么活的,你心里要有个数。学校学再多理论,也不比自己实践经验学得快。”

许宁坐在椅座上,轻轻往后靠了一点,回答:“收到,队长。”

张了张口,钟鸣望着前方道路拐弯,淡淡地道:“不要让我再次强调,你现在是我手底下的人,我是你、暂时的师父,正常的称谓改一下。”

许宁有些别扭,又有些拗口的改过来:“好的,师父。”

喊完,明明钟鸣没出声说话,但许宁耳边却又像是听见了钟鸣轻嗯应声的声音,许宁微微别过脑袋看了一眼钟鸣,钟鸣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前方看着,双手紧扶在方向盘上。

其实钟鸣长得很正,但在他日复一日让人难以接受的脾气下,很容易让人忽视他长得俊朗的相貌,又直又硬的黑色头发,和他这个人性格相是相符。线条感流畅的下颌,掌高的额头,坚挺的鼻梁,黝黑的眉毛,不薄不厚的唇瓣,仿佛是天生受老天宠爱的人,脸上没有任何缺点。

唯一使人犯难的就是,眉宇间又散发着一股很强的攻击性,许是居高位已久的原因,让他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许宁收回目光,径直看向了前方,这个男人是真的没得说,不说年纪轻轻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到了这一步,从外形上来看,他亦是占尽了优势,手长脚长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看着瘦弱的身躯下,藏着的竟是一个武力值极强的高手。

吉利在江夏分局内的场内停车坪稳下,钟鸣带着许宁下车,把钥匙还给了齐泷霍后,顺便把临河村发生的一系列事简单告知了齐泷霍两句,让齐泷霍现在立刻带人突审张勇一行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些什么来。

交代完毕,没有过多逗留,钟鸣带着许宁走出去江夏分局大门口,拦了辆taxi直奔邢总队去了。

临河村近一个村子的人都被带回了邢总队,为什么这么大消息得知了的开平分局没有人过来要人,还得从事情的严重棘手程度说起。

从江夏分局把309案移交邢总队处理的时候,因这起案件带来的连锁问题,都与分局支队无关,归于邢总队。就算最后案子破了,人头也不算他们的,他们无法从中得到任何半点利益。

其主要还是因为邵局在上头开会立下军令状的事,不少人略有耳闻,如果这起案件在这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解决不了,那么一定会有人需要“下马”,以此来承担这次案件带来的责任。

理智与职位并存,他们不可能还有人会主动愿意去淌这趟浑水,当然,这其中江夏分局是如何也逃不掉了。

那时候算下来,不一定得下多少人,才算了结。

从邢总队南门下车,钟鸣扫码付款,脚下马不停蹄的奔进了队里,身后是慢了他半拍的许宁,二人脚下生风的飞奔个不停。

“易平,带回来的女人小孩儿身份都确认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始终的那一批?临河村村民有人在审了吗?所有的肾脏送去检验了吗?”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钟鸣话音刚落地,脚踏进了办公大厅里,说话的声音和亮度展现了他这个人雷厉风行的风格。

没有人应声,走进办公大厅一瞧,里头没有剩下几个人,一水儿低着脑袋忙着处理手上数据。

其中有个人抽出一丝丝空闲抬起了头,望着进门的钟鸣和许宁,说了一声:“老大,他们一直忙到现在没吃饭,刚出去一会儿。”

说完,又接着问了句:“要叫他们回来吗?”

钟鸣听见此人的话,抬起左手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15点56分,原来已经这个点儿了,他都没注意时间,摆了摆手:“算了,等易平回来让他找一下我。”

“好的。”

从上午一直忙到现在,忘了时间,吃饭这件事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抛到了脑后,肚子已经过了恶叫不停的时候,这会儿胃更是感受不到饿意。

准备进去办公室里整理一下档案外加酝酿报告怎么写的钟鸣,在考虑到身后还有个一直跟着他忙了一整天没进食的姑娘后,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半侧过身,抬了抬下巴,对着许宁说:“走吧,我们也出去吃个饭再回来。”

“不先把人审了吗?”许宁从江夏分局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惦记着审人这件事,许是忙得太入神跟钟鸣似的,完全将饱腹欲置之于身外了。

钟鸣仗着身高优势,由上而下的半俯视着她,语调冷淡一字一顿:“先吃饭。”

“我不饿。”许宁摇了摇头。

“······”钟鸣沉默了两秒,伸手一把拽过许宁的手腕骨,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着:“我饿,你去陪我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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