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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38(1 / 1)

路口这块儿没有红绿灯,公家自然是不会在这儿特地设个监控,而整条街还真是像那个老板说的那样,谁家也没有装监控。

站在马路旁,白裕禄实在憋屈也没忍住爆了粗口,颇具气急败坏的气势:“这他妈像什么话!”

另一边钟鸣正举着手机贴在耳边接电话,连熬几个大夜青灰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暗灰,他正和审讯临河村村民的尤益明通话:“确定他们和张韦韦的口供一致?”

尤益明火急火燎带人突审临河村村民,接过大家从他们口中得到的审讯内容和张韦韦口中得到的顺讯内容几乎一致,只是这些人和张韦韦唯一不同的,是在他们克服内心恐惧后自愿的,而他们抱有的无非是“法不责众”的例外条例。

实际上没有人愿意看清“器官买卖”的犯罪性质行为,这样的犯罪性质并不能被“法不责众”以此括在其外,他们不知道吗?知道,只是倔强的不愿意去认识和知道。

他们完美的将《资本论》中马克思所说的“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时,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诠释到了极致。

他们这些人,为了从中获得更高的利润,变得面目全非,冷血无情,以他人性命换取自己的利益无疑于小事一桩。与己无关的性命放在眼前,那便是一张张惹人红眼的血钞,他们为了得到充斥着鲜血淋漓的红钞,刀起刀落不过是眨眼闭眼的事。

各种红血早已将他们那点可怜的怜悯抹盖,所以,他人的生命在他们的眼中,对于急功近利的他们而言,无论是男是女,或老或少,都是尘世间的蝼蚁。

可,明知不可为却执意而为之,也不过是对事件抱有无知的侥幸心理罢了。

“去江夏分局找齐泷霍要人,重新对张勇进行审讯,”钟鸣停顿了一下,说,“问他那几辆车的行踪,还有对那对夫妻的印象和他们说的是不是相符,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到现在那伙人在哪儿,还有,他们从北塘要到的资料全部作废了吗?剩下的呢?我不信其他区没有这样的现象出现过。”

饶是走在一线看过多起难以置信的案件,尤益明在对上他们这伙已经丧失了良心甚至连血性都没有的人,看着他们对性命漠然,在审讯时眼底充斥着冷漠和薄凉:“老大,有个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

“他们这些人,对我们说的那些······什么反应也没有,审讯过程中也是例行公事,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很清楚。”这种态度让人忍不住的后背一凉,知道不对,还是要漠视法律:“还有两个破罐子破摔似的,说、说,有钱不挣王八蛋,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国家顾不上他们,他们得自己替自己想好后路······”

钟鸣听着尤益明说的话,冷笑了声,也不打算再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只说:“他们思维已经让人洗脑的畸形了,不是一两天能纠结过来的,这项伟大的任务就交给拘留所吧。”

无功而返的两人在巷子里的水泥道上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小区内,还没走进一楼,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的手机又一次叫魂了起来。

钟鸣眼瞅着手机从叫唤到自动关机,过程用了不到五秒,他嘴角不受控的抽搐了下,手机两天没充电,昨晚一晚上在医院又没地方充电,这会儿眼瞧着它变身黑屏,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把手机塞进裤兜里,准备忙完这边再回去充电。

走进去,痕检同事给出的答案是,从里里外外的指纹来看,现场除去同一样的螺旋指纹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存在,但中间有不少地方用到了核酸酶。

倘若是多人逗留的场地用到核酸酶,那么其作用无疑是用来降低和分解DNA,也就是破坏现场指纹的功能,而某些扩增的高能核酸酶试剂则是可以达到一定的消除作用。而多数人会使用核酸酶用作清洁消除的功能,来做到清楚霉菌和污渍。

“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存在过很多人。”钟鸣看着痕检的同事,说:“再确定一遍现场指纹是否存在遗漏,现场遗留的指纹是否是同一个人留下的,不要出现遗留问题,这条线对我们很重要。”

“好。”

“——钟鸣!”万烁声音失了控,他扬着脑袋看向正在和痕迹科沟通的同事,嗓音好似被人用峨眉刺在咽喉里扎出了无数孔,从嗓子里滚落出来的声音摔在地上掉了八瓣,声线不稳:“许宁、许宁——”

他平稳了一下呼吸,稳住脚步站起身,捏着手机机身的手还有些发抖:“许宁呼吸机让人拔了,阻碍细菌隔障的气胸仪器线也、也让人减了。”

钟鸣猛地转过身看向万烁,脑子里那颗无声的抡锤被人撞了又撞,事发突然让人难以接受,他嗓音发紧:“你说什么?”

“她现在在手术室。”万烁稳住声,收起掀开正在工作的电脑,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我们现在回去。”

在他们离开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许宁又一次进了手术室。

车内的气压低到了极致,这会儿没有人开口插科打诨,就这么小一会儿的时间里,在什么发现也没有的情况下,又让人偷了家,任由谁心情都无法能够好的起来。

滋滋滋——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可能是知道钟鸣手机关机了,只能找和他一起的,于是,万烁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没有一丝丝犹豫地接起,“我,万烁,你说。”

负责开车的白裕禄和后座闭目沉思的钟鸣耳朵也竖了起来,听着万烁手机里传来的易平的声音。

“烁哥,”易平声音很压抑,他语气很是艰难地说,“医院下了病危手术书,手术需要签名,我们······还没有通知许书记那边。”

在知道许宁的身份之后,他们没有人敢轻易做出下一步的决定,毕竟她不止是他们的队友,还是······政|法|委|书记家的独女,稍微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谁也不知道该要怎么跟人交代。

“我们想问问老大,现在要怎么处理,”霎时间,易平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说,“魏水星要签字,医院没让,说是未婚身份不受法律承认,要直系亲属亲自到场签名,他给许书记打电话,许书记没接,现在应该是在给许书记的夫人打。”

万烁沉默了两秒,沉声说:“好,我知道了,我来联系。”

“市委常委今天有个重大会议,这会儿估计还没完。”万烁挂断电话,这番话是在对坐在后排钟鸣解释:“我给会议室的红电打个电话试试,今天去了不少大领导,会议的内容不简单,内部通不通线我也不确定,可能信号早就屏蔽了。”

钟鸣脑袋向后仰,轻“嗯”了一声。

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万烁往外拨号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万烁没有再继续下去,这个声音他有经验,直接给出了结论:“电话线拔了。”

正在充电的钟鸣的手机响了,万烁在差点市委还有那些电话处于正常待机状态的时间里,还不忘抽出空闲瞄了眼钟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魏水星。

“情敌来电话了,接不接?”万烁侧头看向没什么情绪的钟鸣,提醒他:“医院那位。”

还在闭目养神的钟鸣好似一只时刻准备着的豹子,身体往前一弓,抓住正在震动不停的手机,滑动接听键,就听见魏水星从电话那头传来火烧眉头的声音。

“钟鸣,许宁她妈的电话接不进去,你现在立刻马上让你的人把她妈带来医院签字!”

钟鸣平铺的眉头凝起,他一字一顿清晰地反问:“你是在命令我吗?”

“那很抱歉,恕难从命。”

说完,也不管魏水星火冒三丈即将跳脚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搁在原地继续充电。钟鸣卡在中间,转头看向正在努力敲击着键盘的万烁:“联系得上吗?”

“马上。”万烁眼睛不离电脑。

万烁在市委里搜罗了一圈,各个办公室的电话全都是正常使用的,他需要在这其中找到开会会议室最近的一通电话。这会儿又是下班时间,他需要找到一个有人接电话同时还要对方能够不受阻进入会议室的人。

片刻后,沉寂了许久的路虎车厢内,电话往外拨了几个,终于拨通了。

辗转反侧了几个回合,万烁在其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秘书搭上话的人,他麻烦对方帮忙联系一下许吉言的秘书,万烁调整了一下身体,端正坐姿:“您好,请问是梁秘书吗?”

“您好,我是邢总队的万烁。”万烁态度没了以往的吊儿郎当不着调,他态度认真地问:“耽误您两分钟时间,这么麻烦找到您是想向您打听一下,许书记这边的会议距离结束还需要多长时间?”

“会议结束,哎呀,这得到下午了。”电话里的梁清说:“盒饭刚送进去,会议吃完饭还得接着开。”

万烁灵活的嘴忽然变得张口结舌了起来,迟疑了一会儿,他还是说了句:“您看您方便跟许书记汇报一声吗?医院给许宁下了病危通知书,一定要直系亲属到场签字,我们这边现在联系不上高老师,这个人命关天的事,还得麻烦您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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