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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37(1 / 1)

与其他住宅居民房外貌没什么差别的楼房里,拉开了警戒线,不断有弓着腰往里钻的警察。

钟鸣朝人亮了下警官证,拉起警戒线迈步走了进去,万烁在基层基本混了个眼熟,紧跟着掀起警戒线进去。

住宅房里一至四楼不仅是打通的,还装了直通的电梯,整体的装潢偏向欧式风,与小区整体形象没有半点沾边,屋内家电基本上全是智能一体的。

现场干警向钟鸣汇报情况:“当时住七楼的阿姨告诉我们,住在这里的男人很奇怪,一口气买下了五层楼,还是一个人住。我们才知道,这一至五层都是他一个人买的,在此之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家在五楼,所以我们整体观察范围都在五楼。”

“事实上,”在五楼转了一圈下来,钟鸣的脸色更难看了,装修风格与下面四层不一致,还是两个极端,装修神似大学寝室,两张铁架床,一个简易衣柜,几件纯色T恤,“你们昨晚看见的是它们。”

钟鸣指着地上已经歇业了的扫地机器人和天猫精灵,以及智能一体操控的屋内灯光。对方这是利用智能信息和他们打了场时间差的仗,结果他们不仅没人及时反应过来,还输了个一败涂地。

“它······”干警也是一脸猪肝色,人气的要吐血,他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这也能远程操控吗?”

“楼下都那样了,看不见啊?”钟鸣一把火接一把的火,人都快气炸了,却又没有个发泄的口气,浑身毛孔里都跟让人灌了汽油似的,熊熊烈火直往天上窜:“就这么点东西,对人家来说远不远远程操控还有什么难度!”

人跑了,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又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忙活着自己该干的活,钟鸣冷这张脸往门外走去,又在窗口处的位置向下看去,小区是多年的老住宅区了有什么问题邻里邻居声音都能传遍小区,稍微有点不对头大家也能察觉到些什么。

半天观察下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钟鸣朝楼下走,想去看看万烁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他们现在只能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精通电脑的高手身上了。

结果,一下来就迎来了个雷霆暴击。

“全报废了。”万烁半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堆没有头的线和稀碎的盘,回天乏力地说:“无法拼装,更别说恢复了。”

稀碎成堆还不一定完成的盘怼在眼前,好似在脑海里不断飞动的碎片,看上去什么都能用得上,处处都是重要线索,偏偏又是废物材料,人走下去踩不住半个重点。

整座楼房此刻像是将他们困住在马戏团内无处可逃的兽笼,任由着不断挣扎的他们在其中,嘶吼、狰狞、动手,可偏偏眼前的一切没有丝毫进展与变化,看客们只觉嬉闹,宛若看小丑一般。

“队长,”白裕禄在卧室淋浴间,双手撑在窗沿,方才还缓和稳定的表情,似是音符下落紧勾腿,顿时变了一个大调,喉咙发音又沉又低,声线发紧,“这儿有磨痕布料!”

点点细碎的几乎要让人找不见的磨痕布料,如果此时正值夜晚,那么他们可能谁也不会注意得到贴墙跟的磨得发碎还是经过处理过最终仍是留下磨痕的布料。

声音从空荡还带有回音的浴室传来,带着特质回声音响一字一字滚出砸进满是机械的大客厅内,敏锐的耳膜好似被点醒,停在尸体四分五裂碎片成堆的零件中的钟鸣立即起身,拔腿便往浴室走去。

卧室的布局很奇特,不是一般的墙体相隔,而是用玻璃隔出的推拉门,钟鸣猜可能是因为何志为过于敏感的原因,床前还有一台接通小区及邢总队大门的监控,床头镶嵌着一个同外面大厅模样的小型警报器,如果出现突出状况方便第一时间跑路。

而卧室相隔出来的淋浴间里仅有一个干湿分离的淋浴,甚至连一个和装修相符的浴缸都没有。欧式风的大厅,机械风的卧室,现代简约风的浴室,这是打算凑齐凑齐一条龙装修风格召唤神龙吗?

钟鸣眼神将视线范围内的装修扫了一眼,他停在白裕禄身后,白裕禄手上拿着拆卸下了窗框的工具,白裕禄指着自己在发现问题后拆空的窗沿:“队长。”

“这里的磨损程度很小,不仔细看几乎要看不出来,”白裕禄把手上工具往地上随手一丢,工具撞击地板的响声在淋浴间撞击,他手上戴着手套指在窗沿外墙,“张玮说他们前后都有人盯梢,但人还是跑了。我就在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就是这个,这是个死角盲区,墙体外凸其实可以遮住成年人一半人的身体,如果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我们很难相信会有人愿意从这里下去。因为顺着管往下,是一堵封闭的实墙不说,关键是下面排污通道那个味儿就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这里又是老式小区,基本上没有人会愿意多花钱去重新装一下修一下,所以一到了夏天那股散不下去的味儿就会直往上冲。”

“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我琢磨了好大一通,这么一栋楼前后都有我们的人盯着,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给我们玩大变活人这招,直到看到他窗推合处有外推痕迹,”白裕禄声音有些发沉,他说,“我就基本能确定,何志为就是从这儿跑的。”

“一个想活命的人,还会在乎脏不脏臭不臭吗?咱们出任务别说污水口下水道了,什么没爬过。”钟鸣盯着外面看了好一会儿,眼前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何志为时的记忆,何志为臂肌、胸肌、腿肌每一样都充满了力量,与周历的判断完全不沾边。钟鸣不相信一个体育老师可以健出这么一身满是力量感的体魄,他说:“小白,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一趟。”

说完,钟鸣脑袋往外探,稍微计算了一下楼层下阶的窗台,双手撑在窗沿,准备直接翻身下去。

“老大,戴上抓钩。”白裕禄准备转身出去大厅,只听见钟鸣云淡风轻地回了声“不用”,然后整个人身体直接往外撑了出去,白裕禄再转身时,剩下扒在窗沿的手也消失不见了,他本能的过去撑在窗边看,想再说什么,看着并不算稳固的管也没说得出。

钟鸣双手双脚抱紧下水管往下滑,管上面锢着一圈铁钩螺丝锁,他顺着滑了两下嫌太麻烦干脆换了个姿势,双手撑在砂砾墙上,砂砾在掌心沾了一半,茧层面也没放过,等他下落到地时,已经是满身的细碎灰尘。

他站在地上忽略了四面八方扑面而来要将他淹没的气味儿,顺着脚上身上不断下落的灰尘低头看,试图在这上面找出何志为的去向方向。然而,事实令他倍感失望,左右没有和他身上同种的砂砾,有的只是不知道从那些个窗口丢落下来的各种生计和卫生用品。

站在地上沉思了一会儿,他又转身盯着高墙认真看了一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双手撑住墙爬到二楼的位置,松开手用力往高墙一跃,跳了过去。

高墙上端顶上估计是用来防贼的,上面糊了一层摔碎玻璃酒瓶瓶尖锐的一端,掌心被扎了几个窟窿,钟鸣忍不住骂了一声:“艹!”

“小白,”钟鸣抓在上面的手还没有松开,他仰起头对上面撑在窗沿的白裕禄说,“带人下去。”

话音刚落,他自己已经是双手一松朝着墙外直直跳下去了,身体蜷缩硬生生在地上滚了一圈。墙外是一条水泥过道,看不见人,只有几辆残留在地的报废车辆,钟鸣站起身沿着水泥道径直看去,对面可以看得到有正在经营的商户,还有甲壳虫正在穿梭。

他把被玻璃扎出窟窿满是血迹的手不以为意的在黑色裤子上抹了两把,从墙上下来并没有看到想象到遗留的血迹,他低头扬着整条不算很长也不算很酸的水泥道上走了一圈。地上是不经人留下的厚厚尘土,仅有几道被压出来的车辙,在着其中格外明显。

看见白裕禄带着人跑过来,钟鸣接过白裕禄递过来的水,拧开水瓶站在另一旁空地,用水把掌心上的血渍和砂砾冲了一遍,又扬着脖子,将剩下的几口水囫囵灌了进去。

白裕禄正在带着人拉警戒线封锁这一会儿的出入,又让人把梯子架在高墙上,方便痕迹科的同事上去:“就放这儿,我在下面顶着,你们俩上去。”

钟鸣回头看了一眼,又从兜里掏出根烟,深深地吸了几口,吐出气,把已经有了一半的烟火慢慢碾碎覆在伤口的位置,嘴边叼着根烟,任由烟雾萦绕在眼前,他单手压的时候眼睛也不眨一下。

烟灰止血①,是他们在外出任务途中受伤用到的最简易方法的一种,也是对于他们这些深驻一线的老烟枪们最方便的一种。

剩下的半根烟敷完,钟鸣把烟头塞进水瓶里晃了两下,眼睛在层层分明的厚尘土展望半圈,地上是他们一行人跑来留下的足痕。

按照正常逻辑来看,从窗口下落不可能不再地上留下任何痕迹,但······钟鸣忽然抬眼向五楼看去,装满了红血丝的眼眶骤然紧缩,如果何志为只是从五楼跃下来的,恰好又落定在车顶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小白,跟我出去一趟。”钟鸣扬着声喊了一声,收回在二者之间丈量的视线,白裕禄当即应声,喊了个同事来扶住梯子。

上午时间11:51,出了夹道水泥路,外围几个店铺已经差不多到了休憩时间,两人出去看到已经有搬出摇椅和行军床准备吃午饭午休的人。

“您好,”白裕禄打头阵在钟鸣前面,进了一眼往外就能看进对面巷子里的商户被,他站在柜台跟前,对满脸疲倦的男人问,“请问您这儿有装监控吗?”

这儿是个卖车补胎商铺,不大不小堆满了器材的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老板抬头认真打量了他们一遍,不知道他们是抱有什么目的,便摆摆手:“坏了。”

白裕禄笑着对老板亮出警官证,解释:“您别误会,我们是警察,就是想跟您了解点情况。”

满脸疲倦的老板登时跟被泼了盆凉水似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过来了,他紧忙解释:“警察同志,我这儿干的可都是正经生意啊,没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您别误会,我们就是找您了解下情况。”白裕禄看出了老板的紧张,他先是捡着简单地问:“您这儿平常都是营业到几点啊?”

老板正襟危立,他老实巴交地回答:“都是看情况,有时候天黑了也有生意,就晚点关门,有时候坐一天也没有生意,就早点关门回家休息。”

“晚一点一般都是什么时候?”

“九十点吧,我们这儿早上六点就开门了,晚也不会太晚了,要不然第二日起晚了生意又做不成。”

白裕禄听着点了点头,见老板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大手一扬,隔着玻璃窗棂指着夹道的巷子,问:“您平时有注意这里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是什么表现怪异不自然的人吗?”

“这里啊?”老板顺着白裕禄指着的方位看去,眉头紧蹙着做思考状,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奇怪的人没看见,倒是那些捡垃圾没地方睡的人往这里面走,我看见过几回。”

“捡垃圾的?”白裕禄侧过头和钟鸣对视了一眼,钟鸣眉心也是拢起,白裕禄举高手在监控的位置上指了一下,说:“方便看一下您这儿的监控吗?”

老板神色有些窘迫,他眼神在白裕禄身上看了一下,又朝着门口装着的监控看了两眼,欲言又止几次,才说:“哪儿有监控啊,这就是个假的,装着吓唬人。”

白裕禄:“······”

合着前面的铺垫都白做了。

深吸了口气,白裕禄眯着眼,眼神中透露着怀疑的光,显然是对老板的话充满了怀疑,他问:“那刚开始问你你怎么不说,要说监控坏里?”

“唉,”老板干巴巴地假笑了下,他说,“我们这儿做的都是小生意,一条街过去都没谁家装了监控,装个假玩意儿也是为了吓唬人,有人来问肯定都是这么说。”

这已经成了一套对外忽悠的话术了,实际上就是没人会愿意浪费这个前去装没有半点用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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