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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1 / 1)

依着叶洛的意思,既然有此契机,两人索性从此换回去,真假国师归了位。

哪想鸢除了愿意出席祭典,后面的便一律不想管了。

从祭台回来,鸢很快换了衣裳,无论叶洛如何劝说,她都咬死:“且算了吧。”

叶洛问及缘由,她更有正当理由:“自打书呆子看过你我,他一直怀疑我的来历,要不是我在南溪村住过几日,早叫他戳穿了谎言。”

“如今好不容易叫他相信我是长在南溪村的盲女,可不能跟国师扯上关系,换回来?不成。”

叶洛还想说什么,可鸢已经扭头去跟宫漪说话。

“你去把书呆子叫来,他不一直关心西北战况吗,正好叫国师给他说说。”

显然,她说的国师,定不会是他自己。

叶洛虽然看不见,却不难听出她言语间的欢喜,不知怎的,她忽得说不出拒绝了。

鸢刚换回日常穿着,柳颜就被带了过来。

刚踏进屋里的时候,他看着桌边两个几乎……不,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人,竟有片刻的恍惚,很难分出谁才是国师。

而叶洛为了避免眼睛再收刺激,同样系上了绢布,一模一样的月白色布带,只有边角有不一样的花纹。

直到其中一人开了口,柳颜才辨出谁对谁。

鸢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国师大人今日刚给西北将士祈了福,对西北战况最是了解,正好请大人跟你说说,也省得你半宿半宿睡不着,瞎操心。”

柳颜有些羞窘:“我没……你怎这样对国师大人说话。”

他怕鸢说错话,惹了国师大人不悦,赶紧帮忙找补:“大人恕罪,鸢性子直不会说话,若是冒犯了大人,小生替她赔个不是。”

“小生不敢劳烦大人操心,大人为西北将士祈福辛苦了,合该好生休息。”

他虽是一片好心,可鸢并不领情。

她用力戳了戳柳颜的侧腰,阴恻恻问:“你说谁不会说话呢。”

柳颜在国师面前向来距今,被戳痛也不敢表露分毫,只反手把鸢的手窝在掌心,又放在自己膝上,不许她挣脱。

两人动作不大,却也难免发出细微的稀疏声。

而叶洛在眼睛看不见后,听觉明显灵敏了许多。

她不觉弯起嘴角:“无妨。”

“柳秀才关心战况本就是好事,我既然略知一二,也不妨讲给你听听,要是柳秀才有什么好建议,也好给我提供一些思路。”

叶洛将这段时间传回来的战况讲了讲,大都对战局了解不多,但对军饷的整装派发却是清楚。

说到军需,叶洛面上难掩愁容。

柳颜沉默片刻,开口说:“大人要是实在难办,不妨在朝上找几个信得过的,往后再有这事,请他们出面,大人只做推波助澜。”

听了这话,叶洛一时怔然,隐约有了想法。

柳颜还要回去温书,略坐片刻就告辞了。

鸢又多留了一会儿,实在按耐不住,也追了回去。

只是临走前,她对叶洛说:“我知你关心西北战况,只是你也知道,我是个冷心冷血的,实不是会为了旁人牺牲自己的。”

“你要是想一直保西北军饷齐全,那便留下,亲自督检粮草运送,只要你在国师府一日,你便是国师,府上一切全听你号令。”

“若是实在不愿,我也不强求,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南溪村,从此远离这些纷扰,安安心心做个农女,一辈子衣食无忧,至于西北军……且看天命吧。”

“再说了,你这么为西北军操劳,便真的没有为了什么人吗?”

“当然——”叶洛下意识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去了。

鸢轻笑一声,并不强求什么答案:“好了,我走了,有事叫暗一寻我就是。”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叶洛才觉出自己面上有着温烫。

也就是她如今看不见,不然照照镜子,定能看出自己的脸有多红。

就在鸢离开没多久,暗一就找了过来。

只是他才一靠近,叶洛就觉出点什么:“你身上的味道……”

她又使劲嗅了嗅,果然是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血腥味。

暗一身体一僵,低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被鲜血打湿的外襟。

他今日才从刑房出来,原是要回去更换衣衫的,只鸢那边催得急,只能稍稍整理一下,抓紧时间赶了过来。

正当他思考如何回答的时候,却听叶洛又问:“你是受伤了吗?”

“……”望着那双完全被遮挡住的眼睛,暗一张口就要否认。

可等他真正说出口,已然变了个调子:“是。”

细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暗一上回失职,叫人潜伏进国师府,给叶洛下了毒,这才导致了连日不断的责罚。

不光是他,包括当日轮值的所有暗卫,都少不了,虽不至于像暗一这般日日挨罚,但每隔两日,也要去刑房走一趟。

就连轮休的暗卫都因往日疏忽,没能提早发现奸细而受戒三日,等三日后他们从刑房出来,身上都很难找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便是底下暗卫都这般,暗一作为暗卫之首,当然只会更重。

叶洛抿了抿唇,本能自己亲眼去看,如今便只能通过言语问询。

她怕暗一有所隐瞒,索性又叫了其他暗卫过来。

“暗一你把上衣脱掉,暗十八你看看他身上的伤,然后描述给我听。”说完,她又警告一句,“不许隐瞒,不然叫我发现,我便把你们都赶出国师府。”

暗十八道一声得罪,只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暗一两肩上都被钉了长钉,避开重要筋络,不会影响他日常轮值,却又能叫他时时刻刻觉到疼,而他胸前背后更是狰狞,这么几日刑罚下来,新伤盖旧伤,伤口全都发了脓。

暗十八说:“首领受了鞭刑,鞭上存有倒刺,倒刺扎进肉里,很难挑出来。”

要是上手一摸,很容易发现手下的异样。

暗十八还想再说几句,被暗一狠狠瞪了一眼,只好住嘴。

但他却不忘把责任推出去:“回大人,首领不叫属下说了。”

“……”暗一训斥,“还不退下!”

暗十八行了个礼,果断退出屋子。

暗一再次开口:“属下失职,该当受罚,不小心惊扰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叶洛听到一点声音,伸出手摩挲一下,果然碰到跪倒在地的暗一。

她莫名有点生气。

“受什么罚?把你自己打死的罚吗?”叶洛问。

暗一语塞,无法回答。

叶洛已经习惯了他沉默寡言的性子,又问了几句暗卫们的处境。

她声音里的怒意已经不加掩饰:“我可有下令对你们施加责罚?说话!”

“未曾。”而事实上,不仅叶洛没有说,就连鸢都没有说什么。

这么多日的惩罚,多是暗一做的决定。

叶洛说:“你还受着伤,我不想多说什么,从今天开始,要是再叫我看见你们任何一人身上,有这种鞭伤之类的,无论什么,只要是从刑房受得的,你们便给我离开国师府。”

“至于暗一你……你先给我养好伤口,之后再处置你。”叶洛头疼地抓了抓眉心。

暗一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他半天才应一声,起身后刚想回叶洛身后,可才动两步,就被叶洛叫住了。

“回去吧,先把你肩上的长钉处理了,还有身上的伤口,等都处理好了再过来。”

“我大概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只是太子等人下毒,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全属意外,你们能防明刀,却难挡暗箭,又或者是我命中注定有此劫难,怨不得你们任何人。”

“我不喜欢打罚人,你们暗卫的规矩,我知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进刑房。”

叶洛说完后,屋里出现很长时间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暗一在门口跪下,重重磕个了头。

……

大都距离西北实在太远,便是有什么军报,等传回朝堂上,实际早早发生了半月了。

这叫朝上的人又惊又喜,甚至几次闹出笑话。

有次西北送来的军报写了战败,西北军为尽可能减少伤亡,只得放弃一座边城。

得知战败,朝堂可是争论了一段日子。

有人说这全是因为北国将军指挥不当,理应收回他手中军权,召回大都打落。

也有人说好不容易凑齐的军饷全浪费了,西北军吃得饱饱,却连区区蛮狄都打不过。

无论说什么,总归都是对西北大营的批判。

正当皇帝准备拟旨,重新派遣将领的时候,西北又送来了军报。

这次的军报上却是大捷——

北国将军率三千兵士夜戏敌营,烧了敌军粮仓,又趁乱取了敌军将领首级,隔日天亮乘胜追击,将蛮狄赶出西北上百里,不光夺回失守城池,更在西北戈壁上建了新防线。

皇帝龙颜大悦:“好!北国将军不愧将才!”

当日说过北国将军坏话的那些人,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缩在一角,再不敢多言。

这两日又送回了新的战报,然而,这次的战报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北国将军中敌军奸计,于三日前失踪。

消息传出,少不得又是一阵人心惶惶。

只是想到上次的反转,朝臣们没有太早下论断,甚至谈论两句:“是不是北国将军又有计谋了?”

军报未到,谁也不敢断言。

可是一天天过去,原本该送来的战报也迟迟未至,一连过了半月,百官才意识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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