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阳回想起昨晚上缠着许苏意拉钩的画面，甚至还把自己契约恋爱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就恨不得以头抢地，撞死算了。
程暖阳不敢看许苏意的眼睛，匆匆吃了两口抓起包就跑了。
……
尽管马上就过年了，但是公司却越来越忙碌，新团的概念照拍摄完毕，程暖阳中一众候选团名中挑中了Seraphim这个名字。
Seraphim，六翼天使，神使之中的最高位，众天使之首炽天使。程暖阳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他可以和神直接沟通，他是一个只有光和思考的灵体，能够对炽爱产生共鸣。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MV也拍摄完毕，因为预算有限，程暖阳砍掉了很多外景，只保留绿洲公园那一处外景，毕竟是程暖阳一眼就喜欢上的地方。
尽管只有一首主打，但其他歌曲也有舞蹈，许苏意知道自己的舞蹈比不上练习多年的陆青和有天赋的程洲月，所以他每天都给自己加时间练习。
下午五点，许苏意一天没吃饭，打算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吃的，再回去接着练习。
他走进便利店，径直走到食品的货架前，挑好几个打折的饭团，付完钱坐在椅子上大口吃着，眼前突然覆下一片阴影，他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中年男人看见许苏意注意到自己，马上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露出一口东倒西歪的黄牙。
“你好啊，小许，我叫黄斌，你叫我黄哥就行。”
郭斌无视许苏意冷漠的眼神，递上来一张名片。
许苏意瞟了一眼，上面写着：传乐娱乐艺人部总监 郭斌。
“我是传乐娱乐的艺人部总监郭斌，小许啊，我一早就注意到你了，我看你条件不错，有没有想法换一家公司啊？毕竟人挪死树挪活嘛！”
“没有。”许苏意冷冷道。
“哎呀你还年轻，何必在这家快倒闭的公司吊着，”郭斌左右打量一下，放低声音：“我告诉你，其实我们老板和你们老板是亲戚，你们公司倒闭后，你们那个小程总是要到我们公司打工的！所以你何不趁早过来，你放心，就你这条件，无论是想单独出道还是想组合出道，都随你，我们公司资源多的很，那是阳光娱乐这种小公司无法想象的。”
许苏意视郭斌为空气，站起来推开门走出便利店。
“哎？哎？”郭斌赶紧追出去，把名片塞到许苏意手上：“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啊，就是不会长远考虑，你讲义气也要想想自己的未来么！这样，名片你拿好，想明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哈！我还有事，先走了！”
郭斌一口气说完，也不给许苏意拒绝的机会，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许苏意攥着那张名片，进到公司大楼，三两下撕碎，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进了电梯。
……
“姐！姐！”
程暖阳正看着电脑上的一组照片，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姐，你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程洲月冲到办公桌前，一拍桌子，语气激动。
程暖阳连眼睛都没抬，“我再说一遍，在公司叫我程总。”
听见程暖阳冷淡的声音，程洲月恨铁不成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一个称呼？”
“怎么，明天地球要爆炸？”程暖阳抬眼看他。
程洲月：“……”
“我告诉你，刚才我去便利店买薯片，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没等程暖阳回答，程洲月马上自问自答：“许苏意那小子，被传乐娱乐挖墙脚了！他还收了什么艺人部总监的名片，你说他是不是要跑？”
原来刚才程洲月和许苏意是前后脚到达的便利店，程洲月在后面货架挑选零食时，正好许苏意进来，还没等程洲月去和许苏意打招呼，就看见了刚刚那一幕。
“你去买薯片？”程暖阳眉头一蹙：“程洲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薯片？你是不是不想出道了？”
程洲月：“…… ”
“姐姐，我刚才那句话里的重点是吃薯片吗？”
看到程暖阳投来的“难道不是吗”的眼神，程洲月无语凝噎：“是许苏意哎，许苏意！”
“那个传乐娱乐，还说什么咱们公司倒闭了，你都要去那里打工！我呸！”
“不是咱们公司，是我的公司。”程暖阳淡淡纠正道。
程洲月：“…… ”
“我突然觉得那个什么郭斌说得有点道理，”程洲月望向天花板，“你这样的老板，我确实害怕啊！”
程洲月摸着下巴：“你说他们为啥找许苏意，却不来找我啊？难道他们认为许苏意比我强？真是天大的笑话。”
“许苏意的脑子确实比你强，”程暖阳签好文件，温柔地说着风凉话：“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姐弟啊！”
“那你说传乐娱乐为什么不给你发名片？”
程洲月：“…… ”
他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我忘了这回事了。”
“不是说许苏意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传乐娱乐，怎么听起来很熟悉，”程洲月想了想，猛的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传乐娱乐是吴廉开的吧？这个混蛋，我看就是想搞垮咱们公司，他肯定会开出特别好的条件，不行，我要跟爸说去。”
“别去！”程暖阳厉声喝止，她睨了程洲月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哦，我不是小孩……”，程洲月看向程暖阳，眸中涌起一层忧色：“姐，你说许苏意会不会离开啊？我看许苏意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太好，要是传乐开出很高的条件，他…… ”
“他不会的，”程暖阳看向窗外的夕阳，金乌西坠，对面的大厦染上一层粼粼的橙色。
“我相信他，”程暖阳转头看向程洲月，浅浅勾起嘴角：“我相信你们。”
夕阳将今日剩下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程暖阳的脸庞上流动着暖洋洋的金色，程洲月看着程暖阳，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我知道了，但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你。”
程洲月转身：“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别总是加班了，身体要紧。”
“这件事你先不要跟陆青和许苏意说，我会解决。”
程洲月听见程暖阳的叮嘱，没有回头，伸出手摆了摆：“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程暖阳听见程洲月的话，不禁失笑，她看着关上的门，小声吐槽：“我看你就像个傻子，不，不是像，是就是。”
……
华灯初上，程暖阳伸了个懒腰，今天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想到程洲月的叮嘱，她简单整理一下凌乱的桌面，决定回家。
她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许苏意也从练习区走出来。
办公区的同事们大多数也已经走了，程暖阳看向许苏意：“正好，一起？”
许苏意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抑制不住的笑容。
程暖阳低头一瞥，发现许苏意的鞋带开了。
“你的鞋带。”她小声提醒。
“哦，谢谢程总。”许苏意将手中的手机随手放在办公桌上，蹲下去系鞋带。
“叮咚！”许苏意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屏幕亮起，程暖阳下意识地瞟过去。
她发现，许苏意的手机壁纸很特别。
是一张人像，但看不清脸，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夜晚的海边，有一轮莹润的月亮高高挂在夜空，黑夜和人影飘扬的头发交融在一起，朦胧神秘。
还未等程暖阳细看，一双大手就将手机拿走。
程暖阳抬头，发现许苏意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我、我系好了，咱们、咱们走吧。”许苏意的耳尖悄悄染上一层红晕。
两人走出办公区，程暖阳按下电梯。
”你的手机壁纸，还挺特别的。“
”是……是吗？“许苏意低着头，语气有些慌乱。
“是你拍得图片吗？很有意境。”程暖阳毫不吝啬地夸赞，“不过那个女生是谁啊？”她有一点好奇。
“咳咳咳咳咳……”，许苏意一阵咳嗽，他伸手挠挠头，躲闪着程暖阳的眼神，不自然道：“不是……就是……网图……”
“哦？你知道摄影师是谁吗？”
“不、不知道，随手保存的。”这一刻，许苏意感觉度日如年，看着上升的数字，他松了一口气：“电梯到了。”
两人进了电梯，下到一个楼层，又涌入一些人，程暖阳后退了两步，许苏意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拍照的那一天。
圣诞节的绿洲公园，他们偶遇，他当时看见皎洁月光下的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拍了很多照片。
其实他也拍了能看清面容的照片，但他怕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小心思被别人发现，左挑右选后选了看不清面容的照片。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窃喜。
“今晚吃什么？”程暖阳一脚油门，驶出停车场。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程暖阳想了想，“想吃点温暖的东西。”
温暖的东西？许苏意顿了一下，“那吃面好不好？”
“好啊！”
还在路上的程暖阳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等到回了家，看到许苏意居然在自己和面时，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居然是自己做面啊？”
“嗯，手擀面。”许苏意以为她很着急：“很快就好。”
“我不急，你慢慢做，我只是很惊讶。”程暖阳看着许苏意手里的面，由衷感叹：“你真厉害！”
许苏意轻笑：“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