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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 / 1)

山青再也抵挡不住眼前的困意,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谢芳初将手帕在鼻尖挥了挥:“既然已经将你请来了,本宫就没有打算放你走。闻了这么久的迷迭香才起效,不愧是魏家的人。”

看到山青晕倒,谢芳初一个趔趄,赶紧扶住桌子,高声喊道:“来人”,房门从外面推开,常喜弯腰走进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下一刻两个侍女匆匆推门进来,快步走到谢芳初身边,扶着她坐下来,谢芳初看了一眼山青:“将她带上,我们回宫。”

谢芳初已然到达困乏的极限,靠着其中的一个婢女身上,虚弱的说道:“给本宫看牢了,要是人丢了,本宫唯你们是问。”

赵来财跪拜在地:“皇后娘娘,山青姑娘时太子殿下的人,皇后娘娘今日将山青姑娘带走,让臣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她缓了缓,嘴角一扬继续道:“让赵大人去和太子殿下说,人本宫带走了,要想要人,就让殿下来福宁宫......”

说到最后,谢芳初精神不济,昏睡过去。

云沐大致弄清楚现在的这个幻境,这个幻境发生在上个幻境之后,上次他附身在司琊身上。

而现在他没有附在任何人身上,现在半空中,他有点好奇,在这个幻境中,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司琊,那此时的司琊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神仙的附着,比如说,月老上仙?

山青再次醒过来,发现在陌生的地方。

侍女见到山青醒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扶着山青:“姑娘,你醒了。”

山青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问道:“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侍女笑着解释:“奴婢兰花,是皇后娘娘派来照顾姑娘的。”

山青警觉的问道:“这里是皇宫?”

兰花点点头:“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山青推开兰花,向外面走去:“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家......”

兰花安慰道:“姑娘稍安勿躁,皇后娘娘自有安排。”

山青不管不顾往外冲:“你放开我......”

“放开她。”

司昶出现在门口,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兄长,脚步向前移动两步,忽然看到司昶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令山青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兰花赶紧对着太子殿下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昶快步走到山青面前:“青青......”

山青往后退了两步,躲过了司昶伸过来的双手。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兄长?还是太子殿下?”山青大叫道:“你说话啊?”

山青看到兄长的那一刻,她仿佛以为还是在家中,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看到兄长身上的那身明黄色的衣服时,她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兄长?”山青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司昶提步上前却停在了原处,声音里带着不安:“是我,是你的兄长。青青,到兄长这里来。”

山青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司昶,然后大声的叫道:“不是,不是,你才不是我兄长,我兄长才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我兄长才不会出现在这里。”

司昶尴尬的手停留在半空,看着山青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我兄长,才不会骗我,我兄长,才不是什么太子,我兄长,才不是刽子手,我兄长,才不会杀人......你不是,我的兄长......”

司昶眉眼一片冰凉,瞳孔猛地一沉,快步上前,拉住山青的手臂:“跟我回去,回去我慢慢向你解释。”

山青一边剧烈的挣扎,一边歇斯底里:“解释?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是我的家人,不是你下旨杀的?”

“你放开我!你不要碰我!”

“你这混蛋,你这骗子......”

山青的咒骂,山青的抵抗,让司昶本就低落的情绪,更是跌到谷底。

他曾经有无数次的机会,向山青解释当年的真相,但是他担心,知道真相的山青像现在这样仇恨他,谁曾想被皇后一搅和,情况更加复杂,百口莫辩。

司昶按住山青挣扎的手臂,拔高声音说道:“青青,你冷静一下,跟我回去,回去我慢慢向你解释。”

这时门口响起一声嗤笑:“太子殿下,本宫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本宫先回去,等你安抚好山青姑娘,本宫再来同殿下谈。”

司昶眉眼间尽是冰冷,冷然道:“皇后娘娘,倒是真巧啊。”

谢芳初哎呀一声,看着抱在一起的山青和司昶,朝里面走去,边走边道:“本宫也没有想到殿下,速度如此之快,只不过山青姑娘醒的更快。”

山青才不管谢芳初在不在场,朝着司昶的手臂就是一口,司昶眼神复杂的看向她。

“本宫早就说过,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再怎么养,最后都会成了白眼狼,太子殿下如今可明白了?”

“母后,”司昶呵了一声,讽刺的说道:“如今这局面,不正是母后最想看到的,再说了,若不是母后这一手,怎么会有此般境地?!”

“怎么能怪到本宫的身上,”谢芳初眼中迸发出狠毒的目光:“若不是当初你们司家不轨,除了一门忠烈的魏家。”

“灭门就灭门吧,偏偏还留下一个活口,难道太子殿下没有听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司昶手臂青筋尽起,眼光像冷箭一样,看向谢芳初:“母后说的可是自己?”

山青咬在司昶的手臂上,就一直没有松口,慢慢的她感觉到嘴中,有了血丝的腥味,但圈住自己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谢芳初神色骤变,尖声叫道:“你闭嘴!你给本宫闭嘴!”

司昶上下打量了一下谢芳初,凉薄的说道:“谢家灭族,那是自找的,是替天行道,要是说,当年到底有何错,那就是,留了母后一命。”

“母后以为什么,都是罪臣之后,想拉青青给母后铺路?孤在这里就很清楚的告诉母后,这也是父皇的意思,母后可要听好了,孤再说最后一次。”

“待我父皇百年之后,母后是殉葬的第一人,这道旨意,永远不会变。”

谢芳初上前一步,拉住司昶的衣袖:“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这样对待谢家?”

“你们司家,如今问鼎天下,还不是靠着我们谢家出谋划策,如今倒想对,功臣赶尽杀绝......”

司昶拉开谢芳初的手,冷漠的看着,她有些疯癫的模样:“谁稀罕,你以为我和父皇都很稀罕这个破位子。”

“要不是你们在后面出谋划策,我娘会选择从三千台阶上跳下来,我父皇会一生都不回陪都,魏家会灭满门!?”

“哦,对了,你对我们司家有功的那位,是我的祖父,他已经故去了,母后若是真的为谢家鸣不平,就去找孤的祖父,不要再对孤和父皇扯什么恩情。”

谢芳初震惊的看着司昶,不甘心的问道:“这也是他的意思?”

司昶嘴角微微抿起:“母后,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父皇,此生都不会再回京都,也不会再管朝政。”

谢芳初向后连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司昶,又看着他怀里的山青,她指着山青:“太子殿下,又该如何安置这个余孽?”

余孽一词,让山青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她还未开口,司昶就说道:“这不劳母后费心,人我带走了。”

说完再也不理谢芳初,转身拉山青往外走,可山青哪能愿意,此时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司昶,曾经自己的兄长,甚至一度是自己最喜欢,最信赖的人。

结果残忍的真相确是,自己的灭门仇人,不可原谅的仇人!

面对山青更加剧烈的挣扎,司昶将山青往自己的身前一揽,往自己的肩头一扛,大步向外走。

跟在司昶后面的侍从们,见自家主子出来,都忙不迭的跟上,待看到太子殿下的肩头,扛着一位姑娘时,面面相觑。

山青头朝下,瞬间心血全部朝脸涌去,看到身边跟着如此多的人,更是急火攻心,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朵。

“你,你放我下来......”

“你听到了没有......”

但是司昶却充耳不闻,之前山青同他说话,哪次不是兄长长,兄长短,现在直接“你你你”,司昶在一声声“你你你”中脸色,越来越寒冷。

跟在后面的侍从,都被吓得冷汗琳琳,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太子殿下的逆鳞。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在殿下面前不敬,太子殿下虽然是太子,但是确是掌握实权的太子。

到了承德殿,司昶一步跨进来,走到内室,将肩上的山青放在床上。

山青脚一着地,跳到嗓子眼上的心,落了下来,然后她定睛一看这里的环境,立刻又跳了起来,心又跳到了嗓子眼上。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兄长,渐渐又红了眼眶:“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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