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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1)

沈既白自入宫面圣归来,便整日埋在书房中或与诸多仆从私议,无暇顾及陆望舒。

陆望舒头一日还有耐性观察,后几日已经不大愿意查看,寻了个寺中清修的由头出了王府。

她身子骨弱,染了风寒仍为好全。

抓的药仍旧照常喝。

沈既白本欲派人保护,陆望舒极力劝阻再加上他本自顾不暇,到底没派人去。

因原先常去的莲因寺离王府颇远,陆望舒只好就近去了梵音寺。

梵音寺因在郊区来往人颇少,寺中有些许冷清。

来往不过几个僧侣。

一路上满是檀香味,偏殿有些许僧人正在诵经。

陆望舒带着心言直奔主殿,大殿之上有一金色大佛。

她上了一柱香,跪在大佛前静心打坐。

与钟进里约定的正是今日,不多时陆望舒起身准备离开。

大殿内不知何时站着一高僧,身穿袈裟双掌合起。

陆望舒走时他开口道:“施主杂念甚重,不宜礼佛。”

陆望舒顿住,勾唇笑了笑,“佛不渡,我自要自渡。”

说罢抬脚离开。

天水碧是陆望舒早些年开的,明为绣坊,实为剑阁。

前几日陆望舒把剑给了心言,心言带回铸炼。

此时已铸炼完成,只待开刃。

钟进里赶到的时候陆望舒刚巧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陆望舒已经许久不铸剑了,此番有重整旧业的想法。

天水碧内屋有一题字名殊。

有一铸剑师闻名天下,行踪不明,传闻他铸的剑可斩万物。

这一铸剑师名子殊,这世间罢是只有他敢用这殊字。

钟进里有些震惊,人人都道陆望舒是陆家最不争气的一个,身子骨弱就罢了,一心礼佛,远不如父辈。

谁能料到她居然是顶顶有名的铸剑师。

见他一脸震惊,陆望舒出言调笑道:“怎的?见我不如传闻中那般废物,钟大人失望了?”

“不敢不敢。”钟进里拱手道。

长剑抛出,拉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陆望舒漫不经心道:“心言铸的,试试吧。”

钟进里接住长剑,比试几下,清晰地认识到铸剑之高超。

原先那把已是京城较为有名的铸剑师铸的,却全然不如陆望舒身旁的侍女。

他不禁感叹道:“真是好剑。”

陆望舒笑了笑与他谈起正事,“近日宫中有何动向?”

钟进里正经道:“这也是我此行之目,圣上有心让小姐与八王爷成亲,八王爷虽未应下,却也没有拒绝的由头。”

陆望舒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说。

他顿了顿接着说:“小姐可知清欢玉?”

“先帝赐给王爷的那一个?”陆望舒摸了摸腰间。

钟进里严肃地说:“不错,正是那一个。那是王爷立下战功,先帝赐下的同时给了王爷一个免罪的机会,死罪活罪皆可逃。”

陆望舒拿出玉佩,流苏垂下,她开口道:“可是这一个?”

“正是!”钟进里激动道:“怎会在小姐手中。”

陆望舒把玩着玉佩漫不经心地说:“王爷送的。”

她勾唇笑了笑,没想到还有此用。

钟进里接着道:“不知陛下为何反了悔,密见王爷,过多的下属也不知。”

陆望舒并不在意,无所谓道:“走一步看一步。”

此番无论是否成亲都影响不到她的计划。

“哦,对了。”陆望舒明眸轻起,与他对视,“此后一切要事皆到此处商议。”

天渐晚,陆望舒带着心言打道回府。

房间内心言欲出言询问钟进里,被陆望舒拦住。

她竖了一根食指在嘴边,轻言轻语道:“嘘,切莫失言,往后只有天水碧是安全的。”

心言一张小脸板起,一副认真样,把陆望舒逗笑了。

还未坐多时,响起扣门声。

心言起身开门,来人竟是沈既白,心言匆忙行了个礼。

沈既白略带歉意地说:“多有叨扰,还望姑娘见谅。”

陆望舒起身给沈既白行了个礼,“是我叨扰了王爷。”

两相入座,心言在一侧泡茶。

沈既白先开口关切道:“陆小姐住的可习惯?”

陆望舒客气地应承着。

沈既白又关切了几句才奔向主题。

那日陛下召他入宫,他便知未有好事。

果然陛下关切了他几句身体,便提起护龙军将领斩首时闹出来的事。

二位高呼的话在民间影响颇深。

沈既白自知陛下不会派他去解决,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

不知怎的,聊到了陆望舒。

陛下只道陆望舒原先流放重新回京传开,引来诸多不满。

仅用玉佩难以堵住悠悠之口,话锋一转,陛下提出令他与陆望舒以冲喜为由成亲,以堵悠悠之口。

当日他并未完全应下。

沈既白与亲信商量数日,却也未想出万全之法。

事情被沈既白简单叙述,并未提及玉佩。

陆望舒早先听钟进里说了此事倒是没过多惊讶。

屋内一股檀香味,沈既白坐立不安,偶然与陆望舒对视才发现陆望舒眼角微红。

陆望舒红着眼眶向沈既白道歉,“都怪我,让王爷为难了。”

沈既白心中无措,面上并未表露半分,出言安慰道:“此事本王并不在意,只是忧心会让陆小姐名声受损,这世间对女子尤其苛刻。此事全凭陆小姐做主,无论如何本王都会护你周全。”

陆望舒只觉心中慌乱,握紧佛珠,“圣命不可违,望舒已给王爷添了许多麻烦,又怎能让王爷违抗圣命。”她略微抬头与沈既白对视,一字一顿地说:“望舒甘愿嫁与王爷。”

沈既白又关切了几句,饮尽一杯茶,出言辞退,“时辰渐晚,陆小姐好生休息。”

待沈既白走后,心言给陆望舒煎了药端来。

陆望舒怕苦,药旁总要放着蜜饯。

她少时参加宫廷宴会,不慎落水,从此身体便不大好,常年喝药调理。

原本她也能上阵杀敌,如今却因为这副身体再上不了战场。

触及伤心事,陆望舒心情不佳,一口饮尽。

顺带塞了一个蜜饯进嘴里。

蜜饯的甜腻在唇齿间散开。

王爷在时心言在一旁伺候,自是知晓的,此时收拾汤碗时忍不住出言问道:“小姐当真要嫁与八王爷?”

婚姻大事非儿戏,正如沈既白说的那样,这世间对女子太过苛刻,陆望舒自然知晓后果。

“当真。”陆望舒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被害死了那么多人,每一个都比她的贞洁更重要。

那日后,沈既白多次出入宫中与圣上商谈婚姻之事,无暇顾及陆望舒。

因而陆望舒有许多时间待在天水碧。

许久未铸剑了,陆望舒有些手生。

制范、调剂、熔炼、浇铸、铸后加工。

每一步都极需耐心,有一步不好便制不出好剑。

砥砺开刃,剑铸成。

此件长三尺,剑身通透,极为锋利,剑柄镶嵌着蓝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心言在侧不禁感叹道:“真是好剑!小姐手艺竟不减当年。”接着问道:“小姐想给它命什么名?”

陆望舒含笑看着宝剑,“便叫踏雪吧。”

主仆二人说笑之时,前院有人扣门五声,三重两轻。

闻此扣门方法,陆望舒便知此人前来是为铸剑。

心言戴面纱前去开门,而陆望舒戴面纱在柜台等候。

那人蒙着面看不清面容,穿着不像是中原人。

陆望舒身侧还放着今日铸好的踏雪剑,她一个起身宝剑轻挑,在蒙面人不注意之时,掀掉其黑面罩。

宝剑落,陆望舒沉声道:“还望公子守守规矩。”

那人连声道歉,口音似是南疆人。

陆望舒脸戴面纱看不清面容,手中拿着佛珠静心听他讲话。

他名浩星宇,是南疆库也族塔塔部的,兄父不欲争霸惨遭哒里部灭,血色连天,只余他外出至中原买药得以逃脱。

江湖听闻子殊所铸之剑,极其锋利,可斩万物。

特以至此,求一剑,斩杀亲仇人。

经历何其相像,陆望舒勾了勾唇问:“那人可是浩星古斯?”

浩星宇震惊道:“阁下怎会知晓。”

陆望舒如何不知晓,早些年库也族并不安分,时不时在边境闹出些乱子,阿爹奉命平复。

那浩星古斯最擅偷袭,趁阿爹不留意,在他腿上留下一道剑痕,幸而未有毒,只是之后的几十年阿爹常在雨日受腿疾影响。

陆望舒避而不谈,话锋一转问道:“浩星宇,你可知我天水碧的规矩?”

天水碧一手交货一手交剑,子殊要求古怪,完成的越好,所得之剑越妙。

浩星宇自然知晓,“不知阁下所欲何物。”

佛珠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陆望舒递出踏雪剑,“我要你斩杀浩星古斯后给我送他的心头血来,若是你坐上首领,不许向中原挑起战争,你可能做到?”

浩星宇向陆望舒行了一个南疆大礼,感谢道:“子殊所言,定会铭记于心,但愿明年此时我已报仇。”

陆望舒淡笑看着他背剑的单薄背影。

心言不解,“小姐为何不借他手?”

“中原之事岂能带上外族?”陆望舒轻叹了口气,“他与我皆失去亲人,空有报仇这一个念想,我见他就同见了自己,所以欲助他一臂之力。若他此后进攻中原,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天色渐晚,二人不得不打道回府。

近日京中已有些许传言,说是沈既白在战场落下病根,太医断言所活不过几载,恰逢陆望舒与沈既白八字甚为相配。

陆望舒本是罪臣之女,陛下有令陆望舒嫁给沈既白冲喜的想法,欲让她将功补罪。

人人都道这八王爷实在倒霉,不过是护着恩师的女儿,现如今却陷入两难的境地,堂堂王爷居然要娶罪臣之女。

陆望舒对传言并不感兴趣,置之一笑,带着心言片刻未停。

回到王府,心言泡了茶。

成亲一事,陆望舒说不来算好算坏。

只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她需要沈既白的身份,也需要他的庇佑。

茶方饮尽一杯,前院有些许嘈杂声传来。

声音不大,若不是陆望舒有意练过此时断然听不出。

王爷方才从宫中回来,事情似是已商量妥当。

不多时,有婢女来传话,“圣上有意明日下圣旨,若小姐不愿今晚是最后反悔的机会。”

“嗯,”陆望舒随口应道:“我已知晓,退下吧。”

房门扣上,屋外悉悉索索又下起了雪。

房内,陆望舒与心言窃窃私语,谈论建铸剑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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