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百微书院>女生耽美>我有一只吞金兽>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一百三十九章(1 / 1)

最近,杜锐在朝堂上的日子很不好过。

监牢被毁,逃跑的人有些抓回来了,有些不知所踪。偏偏这里面的事见不得人,他只能吃个哑巴亏。

他这几年窜的太快,惹了不少人的眼。而且论起消息势力,武安侯府如何能和那些盘踞京师几代的权贵相比?因此哪怕是他费劲心力扫尾,希望把事压下,还是受到了不少打压和针对。

心浮气躁之下,杜锐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逃走的镇北将军府细作......好像叫梁肃之吧?

当初留他一命,一是为了不弄僵两家关系,二也是扣住对方把柄。如今人跑了,杜锐有些忧心不假,倒也还算冷静。

以秦牧的手段,派梁肃之来肯定是留了后手的。依他看,这人八成是跑回了北边,不是去找镇北将军,也是去投奔其麾下的哪个心腹。

想清楚后,杜锐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他是把梁肃之关起来了不假,但也没让他缺胳膊少腿的。甚至后来也是有吃有喝,颇为优待。

至于把柄么,秦牧干的那件事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是捞回一个下人,还能说摘清就摘清了不成?

真正让人头疼的,是那些朝中借题发挥的人。杜锐就是再得盛宠,也被应接不暇的攻讦搞得灰头土脸,满腹怨气。桩桩件件,都让他更恨上了裴家。

要不是他们闹出来的那些幺蛾子,自己怎么会中招,绑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更不会被人顺藤摸瓜找到了监牢,以致今日困境了。

殊不知,他在这边对裴家恨得咬牙切齿,裴家家主也正磨牙凿齿地大骂武安侯府。

两日前管家白着脸来报,说是库房失窃,丢了一大批东西。而且那贼精明得很,专挑那些收在锦盒里的珍贵之物,拿走后还会在里面重新填上石块。平时管库的仆人只会每日洒扫清点,却没权利打开盒子,检查里面的东西。竟不知是何时被人钻了空子,连查都没办法查。

更奇怪的是,丢失的东西并非是普通盗贼最喜的黄白之物,反而是南珠、香料、药材一类。尤其是今年辽东送来的”仙人气”几乎被一扫而空,生生把家主裴祁孟气得卧病在床。

不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又能如何?真追究起来,“仙人气”是供上之物,皇上没赏,你家怎么会有?闹出去了,到时候反而是他们遭殃。

要说这事吧,本也怀疑不到武安侯府上。可是前几天,他们派去平关城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不少消息。

裴淑死得突然,武安侯府是匆匆下葬,陵墓也修得草率。他们到北地后偷偷找了几个盗墓的挖了裴淑的坟,把里面的尸体偷了出来,让仵作去验。

结果在尸体上发现的几处疑点都表明,世子妃不单单是被烧死的,这里面还有蹊跷。而且他们还打听到,在大火前后,武安侯府曾派出很多家丁,于城中大肆搜查一个逃走的婢女。

突然出现在京师,四处打探霍章夫妇的神秘男子;离奇葬身火灾,真实死因不明的裴淑;武安侯府那处烧毁的秘密庄子,家中失窃的东西.......

裴祁孟死死攥住被子,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

难道杜锐真的知道了什么吗?莫非他们也在找先帝的那件东西?不,不可能。武安侯府发迹才几年?怎可能知道这样的辛秘?但是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是裴淑?是了,这样便说得通了。恐怕就是裴淑那贱丫头说的,可恨自己竟没看出她在装傻,被个小丫头片子给蒙了!

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嫁出去,无论如何要从她嘴里审出那东西的下落!

裴祁孟辗转反侧,忧急如焚,不停猜想杜锐究竟知道了多少。如今争储之势已成,杜锐和自己这边闹得不欢而散,明摆着即将抱上镇北将军的大腿,站到五皇子那边去。

五皇子可是支持改革派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要是真被五皇子一派的人得到......

没错,没错!这样就全都能解释通了!武安侯一无军权二无根基,这样的情势下必定需要个投名状,所以才如此不遗余力。

倘若真是这样,那绝不能犹豫了,必须尽早除掉武安侯。近来朝堂上对他弹劾四起,也许......自己可以暗中推上一把?裴祁孟越想越激动,决定等明早一起就去找族老。

孤零零的灯笼在树林中时隐时现,像一簇鬼火。

一队身着轻甲的侍卫在附近仔细地搜寻,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迹。

“找到了。” 侍卫抬起灯笼照了照,示意同伴去看那树枝上的标记。

他们面露欣喜,开始手脚利落地挖开树下的泥土,最终翻出了一个层层包裹着油布的方形物事。尽管油布表面沾了脏兮兮的泥巴和腐叶,也没有一个人敢揭开它。

两个时辰后,东西被呈在了秦牧的案上。

秦牧没有急着打开油布,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下首的男子:“肃之,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和被囚禁时相比,梁肃之又瘦了一圈,宽大的肩膀竟显得有些伶仃起来。他飞快抬头扫了眼油布,点头道:“回将军,是的。”

秦牧点点头,他身边的侍从立刻走上前去,小心地剥去油布,从中取出个精美的锦盒后又再三检查,才重新将其放回案上。

秦牧见状,这才不疾不徐地拿起锦盒,上下翻看后打开了盖子。眼神扫过,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在游离几秒后,突然死死盯在了某处。

“你们都下去!”

梁肃之听见秦牧沉下了声音,顿时心中一松。

“你,再把那庄子里的所见所闻,仔细说一遍!” 秦牧说。

梁肃之不敢怠慢,急忙从火灾开始讲起,期间的细节一个都没放过。这可关系到了他们兄妹的性命和前程,他早就在心中盘算了无数遍了,各种细节和对话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根本不敢忘记。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句话在秦牧这,却不亚于耳边炸起响雷,惊得他他直到躺在床上也回不了神。

“夫君?”旁边的将军夫人被丈夫弄醒,紧接着就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秦牧僵了半天:“阿芩,你知道‘仙人气’吗?”

“知道啊!咱的库房里也有两支,一支过了百年,另一支也有近百年了,还是先皇赏下的。怎么啦?”

将军夫人翻过身,伸手抱住了丈夫,“这几年外面的好参也是越来越难见了,偶尔倒有人送来些年份久的,只是药效跟辽参没法比。”

秦牧握住夫人的手,罕见地迟疑起来:“那......你说,今年才贡上的两百多年的老参,除了内库,还谁有?”

将军夫人全身一颤:“什么?”

烛火重又被挑亮,夫妻俩坐在一起,望着桌子上的那个锦盒。

“这是梁肃之从看管他的那户人家里偷出来的。”秦牧的声音干涩:“他说的证据就是这个。”

秦氏看着锦盒里的老参,上面的签子是红色镶金边的,在烛火下一跳一跳地扎人眼睛。

“夫君,你是怀疑......” 她明白过来,瞬间怒不可遏,“杜锐这匹夫!竟然和辽东军勾结在一起!之前的联姻恐怕也是耍我们的,要拿我们做他的投名状!”

秦牧的神色也很难看,但他明显怀有疑虑,“也不一定就是辽东军,以京中显贵之多,有这东西的人家并不难找。”

可秦氏显然已经认定了:“不是辽东将军还能有谁?梁肃之说的那些内宅信息,和他们家全都对得上。你不知道吧?他们家的嫡女今年算算也就是十七了,小的那个才五六岁。再说梁肃之没理由骗我们!那是拿他自己、他妹子的命来冒险!”

“话虽如此,我也相信梁肃之说的是实话。但......未免太反常了。” 秦牧沉声道,“之前杜锐和裴家断了,已经得罪了三皇子,又为什么重和辽东军联姻?何况以辽东军的势力,大概也看不上杜胥那样的人品。”

“这些先不论,杜锐此人不能再留了。一旦武安侯府真搭上辽东军,我们必定大祸临头。”

秦氏很果断,“之前他们搭上裴家,不敢和我们翻脸。可辽东那位不一样,他有钱又有兵,三皇子极为倚重。如今杜锐要是真悔了和咱的婚事,那就彻底没了钳制他的筹码了!”

秦氏越说越激动,站起来绕着桌子:“何况,何况他们手里还握着我们的把柄,他们要是真和辽东那位结了亲,可就是铁打的三皇子党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事儿闹的这样凶,放着这么大个要害,对方怎可能留着不用?”

她的这番话戳中了秦牧的担忧,他咬牙道:“对!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我本想低调行事,但现在避也避不开了。哪怕咱们错判了人,杜锐也不能留着了。”

秦氏心下稍安,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丈夫说:“你不知道吧?杜胥那个死了的世子妃,就是裴家前任家主的掌上明珠,闺名阿淑的。听说她的墓都被人挖了。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你说会不会......”

“什么时候的事?” 秦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氏被丈夫的表情吓了一跳:“就是不久前的事,你上次去大营之后。”

秦牧的脊背上爬过丝丝凉意,阿芩的话击中了他脑中某个久远的记忆,几秒前还混乱不堪的思路,在此刻探向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阿芩......那个裴淑......”

秦氏第一次看见丈夫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有过去的鬼魂降临在他身上,“是不是......当年那个姓江的外室所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